第三十三章

第三十三章

秦婉聞言起身過去,貴妃面露得意之色,現下秦婉被衛珩之事牽扯進去,她還不知收斂,竟然和四妃之首起衝突,指不定皇帝如何罰她呢。

這頭如意算盤打得震天響,那頭秦婉走到皇帝跟前:「皇伯父有何吩咐?」皇帝擺手示意她不必再說,大掌撫着她的後腦:「怎的又瘦了?」

秦婉正要回答,皇帝卻話鋒一轉:「貴妃巧言令色,對流言不知遏制反倒聽之信之,着禁足三月。」

本等着看秦婉倒霉,卻等來了自己倒霉,貴妃對於事態的發展還有些不明所以,怔怔的看着皇帝不知說什麼才好。皇帝讓秦婉坐在身邊,說:「搬弄是非已然是大過一件,還敢在鳳儀宮大放厥詞。婉兒哪句說錯了,身為妃妾,放着皇后還在,有什麼資格過問宗室女之事?況對於流言,一點鑒別力都沒有,輕易就聽之信之,委實丟了皇家的臉。朕本以為你性子柔順多了,行事也妥帖了許多,不成想還是如此三不着兩!」

給皇帝一番訓斥,貴妃唬得立時跪在地上:「陛下,臣妾知錯了。」

「現下知錯了,那麼方才是不知錯了,只為了在朕跟前扮可憐?」皇帝冷笑着反問,「還將事情往皇後身上推,貴妃這些日子,心是愈發的大了。」

豈料事情會這樣發展,貴妃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皇帝素來待後宮眾人都是溫柔的,但現下疾言厲色,只怕不只是因為秦婉,還有皇后!貴妃現下追悔莫及,想要求情卻也不知如何開口,硬着頭皮道:「臣妾是真心悔過的,今日的確是臣妾孟浪,不該僭越,還請皇後娘娘和郡主寬恕。」

「你跪安吧。」皇帝神色還是淡淡的,好像根本就沒有處罰貴妃之事一樣,貴妃心都涼了半截,只好起身告退,在她要出門之際,皇帝望着她的背影,冷笑道:「跟個小輩過不去,朕的臉都給你丟盡了!」

貴妃恍如雷擊,險些摔在地上,還是貼身宮女將其扶住,這才讓其支撐住。貴妃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強忍着不敢落下來。現下得了皇帝這樣的話,可還有轉圜的餘地?貴妃渾身無力,後悔不該想着踩秦婉來膈應皇后,現在皇后沒膈應到,反倒是讓皇帝對自己生厭了。

但她不敢轉頭去求皇帝寬恕,因為皇帝為人她是極為清楚的,這下是半點法子也沒有了。失魂落魄的回到了寢宮之中,宮中的掌事女官笑着迎出來,說:「娘娘,三殿下進宮來向娘娘請安了。」

待貴妃一走,秦婉坐在帝后中間,略顯得有些局促,秦桓這個正經八百的嫡長子稱是有事,卻就走了。偌大的殿中只剩了帝后和秦婉三人罷了。

「今日御膳房做了些翠玉豆糕和雙色馬蹄糕,婉兒多吃一些。」皇帝自打一進門,就知道今日貴妃定要鬧出什麼么蛾子來。他是在宮裏長大的,當年錢貴妃可是個極會來事的女人,什麼招數沒見過?故此貴妃今日的舉動,在皇帝看來根本是不夠看的。再者,這女人想要同時將皇后和秦婉一起拉下水,皇帝怎能容忍?

秦婉正在思忖,前世之時,貴妃一直都很受寵,絕沒有像現在這樣被當眾駁斥的事。因為她重生回來,很多事情都與前世不一樣了。秦婉的心又熱了起來,這輩子,她定要好好將阿羽和媛媛帶大,還要嫁給衛珩,和他白頭到老……

她想着,耳根又熱了起來,皇帝見她心不在焉,敲了敲她的腦袋:「皇伯父讓人端些翠玉豆糕和馬蹄糕來可好?」

「方才皇伯娘賞了一碗菱粉粥,婉兒還撐着呢。」秦婉紅着臉,又不敢讓皇帝發現了什麼端倪,忙說,「怕是吃不下了。」

皇帝拉長了聲音「哦」一聲:「皇伯娘給的就吃撐了,皇伯父給的就吃不下,婉丫頭現下很好、很好。」

這話頗有些捻酸吃味的意思,秦婉無奈,只能硬着頭皮答應下來:「皇伯父一片慈愛之心,婉兒說什麼也要嘗嘗才好。」

她這樣快就換了話頭,皇后忍俊不禁,又有宮人端了兩碟點心來,秦婉吃得很慢,看得出的確是吃不下了。皇后說:「吃不下就不必多吃了,撐壞了可不好。不如將剩下的包好帶回去,也好給阿羽和媛媛送一些回去。」

秦婉如蒙大赦,趕緊謝皇后解圍。皇帝則似笑非笑的看着秦婉:「婉兒如今倒是知道恃寵而驕了,仗着皇伯父疼你,就敢將衛家的哥兒領到太傅那裏去?」

皇后本命宮人將點心包好,一聽皇帝這話,也隨便找了個由頭出去了。偌大的殿中只剩了秦婉和皇帝二人,皇帝微微斜了身子,似乎在等侄女給出一個說法來。

不急不緩的將口中點心咽下,秦婉笑得十分乖巧,清亮而黑白分明的雙眸對上皇帝的眼睛:「即便皇伯父不疼我,我也會將衛珩領到鄭太傅那裏去的。」她說到這裏,又笑起來,「皇伯父並不討厭衛家,不是么?」

皇帝「嗤」一聲笑出來,目光立時銳利了起來:「婉兒知不知道方才說了什麼?」

「婉兒知道。」秦婉胸有成竹,目光灼灼的看着皇帝,「皇伯父並不討厭衛家,至少,絕對不像京中盛傳的一般厭恨。」

饒有興趣的看着侄女,皇帝撐着下巴:「自打衛家獲罪這十餘年來,婉兒還是第一個說皇伯父不討厭衛家的。」

「因為皇伯父就是不討厭衛家呀。」秦婉眨巴眨巴眼睛,一派乖巧的樣子,讓人憐愛,「昨兒個流言便傳了出來,直到今日才將婉兒牽扯進去。若是皇伯父真的不待見衛家,在昨兒個流言傳出來的時候,就會下旨駁斥太傅,並且斷絕了這師徒的關係。就算昨兒個皇伯父不知道,今日自然是知道了,否則也不會問婉兒。但是皇伯父還是沒有做出實質性的舉措,足以見得,皇伯父對於衛珩拜入鄭太傅門下,是持默許態度的。」

皇帝目光銳利,審視着秦婉。後者泰然自若的坐着,笑得十分乖巧。前世她只知衛家沒落,卻不知為何沒落,重生之後,她知道了前因後果,再和前世的事連在一起想一想,自然就明白了,皇帝並不討厭衛家的事實。

兩人這樣對視着,好半晌之後,皇帝才撫掌笑起來:「婉兒愈發的聰明了,皇伯父的確不討厭衛家,相反,衛家一門英烈,讓朕很是佩服,若非出了趙王妃這樣一個囂張跋扈的女人,朕也捨不得奪了衛家的爵位。」

聽他說衛家,又想到衛珩,秦婉臉兒紅了起來,若是可以,她真想每天都見到衛珩。哪怕不能像前世那樣,她也渴望能夠每一日和衛珩說說話,這樣都好。臉上溫度灼熱,秦婉咬了咬唇,試探說:「聽說趙王妃當年也是個極會來事的女人,不知道她是做了什麼?」

她只知道錢貴妃囂張跋扈,從來不將當年的皇后、如今的太後放在眼裏,而先帝昏聵,對於錢貴妃言聽計從,若非元老們以死相逼,只怕先帝要廢了太子改立趙王為儲君。

但是至於趙王妃做過什麼,她就真的一無所知了。

皇帝挑着眉:「婉兒對衛家的事似乎很感興趣?說來,婉兒為何如此幫衛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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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寵嬌妻 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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