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千鈞一髮
“小林子，怎麼回事？”
“小林子”是林爾斯的綽號，很符合他的外貌特徵。
“我也不知道。”
“大秦，現在怎麼辦？”李伯特已經慌了手腳。
“穩住，等我的命令！”秦旭迅速掃了一眼顯示在液晶面板上的數據，才給李伯特下了命令。
就在開始，與無人機的聯繫突然中斷。
秦旭的第一反應是，這是核爆造成的影響。
雖然軍用通信網絡具有很強的抗干擾能力，但是在發生核爆炸的時候，為了避免脆弱的電子設備損毀，會斷開電路，工作原理跟民用電路的跳閘保護裝置差不多，也就會導致設備暫停工作。
只是，秦旭立即排除了這種可能。
核爆炸發生在數千，甚至數萬千米外，產生的電磁輻射不會對“火蟻”號與無人機產生明顯影響。
導致通信中斷的肯定是別的原因。
通信中斷之後，“火蟻”號的AI自動進行故障診斷，並且設法恢復通信中斷之前獲得的信息。
關鍵，其實是無人機在通信中斷前獲得的信息。
如果能夠重新跟無人機建立通信聯絡，哪怕沒辦法讓無人機返回戰艦，也能讀取儲存的信息。
顯然，這需要時間。
可是，秦旭他們沒有多少時間了。
在通信中斷的時候，距離“火蟻”號最近的那幾枚核彈已經引爆。
由核爆產生的微小碎片，正在以每秒數十千米、甚至上百千米的速度，朝着“火蟻”號飛來。
關鍵還有，為了跟A11同步，“火蟻”號的主推進器，也就是聚變發動機一直處於工作狀態，而且將艦首對準A11碎片。
什麼意思？
如果不能及時調整姿態，在核爆產生的碎片飛到的時候，“火蟻”號無法將發動機的噴管對準射來的碎片。
要是讓側面對準碎片射來的方向，只要一眨眼功夫，“火蟻”號就會被碎片打成篩子。
幾秒鐘后，警報聲響起。
緊急排氣系統同時啟動，在AI的控制下，各艙室的泄壓閥全部打開，排出艙室裏面的空氣。
這是雷達，準確的說是主動探測設備發現了逼近的微小碎片。
只是，戰艦的火控系統把那些以每秒數十千米運動的冰雹當成了炮彈，由此觸發了緊急防禦措施。
排出艙室里的空氣，是為了保持內外壓力平衡。
這樣一來，當戰艦外殼被擊穿的時候，才不會因為內外壓力差產生更加嚴重的破壞，比如把艙室裏面的人員吹出去。
“大秦，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李伯特大吼了一聲，聲音格外的響亮。
顯然，他明顯忘了，在緊急泄壓之後，安裝在頭盔上的耳麥已經啟動。
其實，大吼一聲也很有必要。
AI恢復了在通信中斷前收到的最後一段信息，卻沒有重新聯繫上無人機，也就沒能獲得儲存在無人機裏面的信息。
李伯特大聲提醒的時候，秦旭正在給無人機發送備份數據的指令。
如果無人機收到了這條指令，就會把儲存的數據做備份處理，準確說是複製到由黑匣子保護的儲存器裏面。
軍用無人機上的黑匣子不但極為牢固，還非常隱蔽，一般人根本就找不到。
“小李子，帶我們離開這裏！”被李伯特大吼一聲，秦旭才猛的回過神來，隨即給李伯特下達了命令。
“收到！”
在姿態發動機的全速推動下，“火蟻”號以極快的速度完成轉向。
對“火蟻”號這類小型戰艦來說，敏捷是最值得稱道的性能，其轉向角速度能夠達到每秒三百六十度。
簡單的說，“火蟻”號能圍繞戰艦的慣性中心以每秒一圈的速度旋轉。
為了獲得如此快的轉向速度，“火蟻”號在首尾各有八台電力驅動的大推力姿態控制發動機。
其實，就是電火箭。
完成轉向之後，其實也就過了不到一秒鐘，秦旭等人還有沒緩過氣來，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壓在了座椅上。
“小李子，慢點，我要重新設置航線。”
“如果現在關閉發動機，我們……”
“我沒讓你關閉發動機，只是降低加速度。”
“這樣……可以通過投射更多的……”
“去做就是了！”
大概三秒鐘后，加速產生的過載降低到了1G左右，顯示的信息表明，主發動機依然在全速推進。
準確的說，只是使用了更多聚變燃料，以此維持後方的高溫區域。
因為額外消耗的聚變燃料在可控區域，也就是尾噴管的外面點燃，所以沒有產生與之相應的推力。
在作戰中，戰術偵察艦經常用這種方法來冒充大型戰艦。
此時，核爆產生的碎片已經追了上來，只不過全都從“火蟻”號旁邊掠過，沒有一塊擊中“火蟻”號。
那些能夠擊中“火蟻”號的，都在逼近時蒸發掉了。
秦旭也沒耽擱，動手為“火蟻”號設定了一條繞過火星，在公轉軌道的內側跟A11重新匯合的航線。
準確的說，秦旭只是把最終要求輸入了戰艦的控制系統，然後由AI設定航線。
通常，AI會根據實際情況設訂幾條航線，讓艦長或者其他軍官選擇一條，再由AI負責實施。
這次也是如此，AI設訂了五條航線。
仔細檢查一番之後，秦旭選了一條航線，隨後就把戰艦的控制權移交給了AI。
雖然還沒有離開碎片散射區，但是危險已經過去了，AI解除了戰鬥警戒狀態，開始為各個艙室充氣。
等到秦旭站起來的時候，艙室裏面的氣壓已經達到六百毫米汞柱。
李伯特從1A甲板溜了下來，在脫下宇航服的上衣，準確說是上身的外套之後，他才擦掉了額頭上的汗水。
開始那一刻簡直是千鈞一髮。
如果轉向時間晚兩秒鐘，“火蟻”號肯定會被打成篩子，而戰艦裏面的八個人沒有一個能夠僥倖生還。
別說是人，防彈裝甲也未必能擋住速度高達每秒數十千米的冰雹。
只要有足夠的速度，哪怕是肉眼看不到的微觀粒子，也能夠打穿一艘戰艦，幹掉裏面的人員。
等林爾斯與劉蘭登從座位上爬起來的時候，唐芯等四名陸戰隊員也趕了過來，而且明顯在火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