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見縫插針
追上A11碎片不是什麼難事，可是在追上之後，秦旭才發現，根本就不是那麼回事。
A11並非單獨存在，在其附近還有不計其數的微小碎片，其中很多就是從A11上分裂下來的。
什麼意思？
A11碎片一直在圍繞着慣性中心旋轉，而且速度非常快。
有多快呢？
旋轉產生的離心力超過了A11產生的萬有引力，表面線速度也超過了逃逸速度。
由此導致的結果是，A11表面不斷有冰層崩脫，在離心力作用下脫離飛散，然後相互撞擊成為更加微小的碎片。
這些微小碎片分佈在A11四周，把A11包圍了起來。
旋轉產生的離心力，已經讓A11解體，準確說是讓A11的表面部分緩慢瓦解。雖然在表面部分脫離之後，A11的旋轉速度會慢下來，最終會達到平衡狀態，但是會產生更多微小碎片，而且在接下來的很長一段時間之內，這些微小碎片將聚集在A11附近，沿着近似的軌跡飛行。
受此影響，“火蟻”號根本沒辦法靠近。
不要忘了，這些所謂的“微小碎片”是以宇宙尺度，或者說天體尺度為準，實際個頭一點都不小。
大部分小型碎片的直徑在一米到十米之間，少數接近一百米，微型碎片的直徑也在零點一米左右。
關鍵還有，微小碎片的速度都非常快。
一些由於猛烈撞擊從A11上濺射出來的微型碎片，脫離速度高達每秒數千米，都比得上槍彈了。
“火蟻”號圍繞A11飛了幾百圈，都沒找到一條能夠安全靠近的飛行線路。
主要就是，數不盡的微小碎片在做無規律運動，即便利用戰艦的AI，也無法計算出所有碎片的飛行軌跡。
因為風險實在太大，所以秦旭打消了登陸A11的念頭。
只是，秦旭沒因此放棄。
花了一些時間讓“火蟻”號跟A11同步之後，也就是飛到那處窪地上方，以相同的角速度圍繞A11飛行，秦旭讓林爾斯放出無人機，在AI輔助之下，控制無人機穿過碎片雲靠近A11。
風險仍然很大，只是不用讓“火蟻”號去冒險。
再說，專門用來執行偵查任務的小型無人機本身就是消耗品，而且“火蟻”號上總共搭載了四架。
其實，也沒有那麼誇張。
無人機小得多，而且比戰艦靈活，因此被碎片擊中的概率肯定遠低於戰艦。
“大秦！”
林爾斯出聲提醒的時候，一幅投影圖像出現在1B甲板的中央控制台的正上方。
所謂的中央控制台，其實就是一個半米見方的台桌，上面有一塊結合了觸控功能的水平顯示面板，集成了一套投影顯示設備。
非戰鬥狀態下，艦長的位置一般都在這裏。
無人機已經避開了最後一批碎片，正在逼近A11。
因為大部分碎片是從A11上崩塌下來的，而且以拋射軌跡飛離，所以微小碎片大多聚集在一起，以集群方式運動。
畫面有點模糊，通信信號不大好。
很快，畫面中出現了一根綠色的螺旋線條，那是AI為無人機規劃的飛行線路，秦旭沒有做調整。
那只是一架當成消耗品使用的無人機！
由AI規劃的航線，其實就是圍繞着窪地，由外向內一圈一圈的搜索，用搭載的傳感器進行掃描，並且拍下每處角落的照片。在貼近A11表面后，用攜帶的微粒搜集器獲取一些地面上的塵埃。
嚴格說來，嚴格是冰渣。
如果A11真的存在異常，肯定會留下蛛絲馬跡，也肯定能夠找到。
幾秒鐘后，畫面變得清晰了一些。
秦旭看了眼水平面板顯示出來的數據。
因為之前耽擱了太多的時間，所以距離艦隊開始攔截碎片還有不到五分鐘，而無人機飛到窪地底部至少需要五分鐘。
也就是說，無人機肯定回不來了。
秦旭沒有多想，繞過遙控無人機的林爾斯，動用艦長的權限，給無人機設定了在窪地裏面着陸的指令。
不是說無人機有多寶貴，而是真的發現了什麼的話，就應該保存下來。
此時，無人機開始加速，戰艦的AI也開始同步分析無人機發回來的數據，主要就是拍攝的圖像。
其實，也沒啥好分析的。
A11幾乎全由水冰構成，含水量高達95%，而且非常的純凈，幾乎沒有能用肉眼看到的固體雜質。
無人機沒有發現非自然的現象與跡象。
“大秦！”
在秦旭抬起頭來的時候，在1A甲板上，坐在舵手位置上的李伯特豎起兩根手指頭，示意還有最後兩分鐘。
幾秒鐘后，在水平面板上出現了一個提示符號，那是攔截行動開始的信號。
準確的說，是“火蟻”號截獲的核爆信號。
經過幾十個小時的擴散之後，“水母”解體產生的碎片，分佈在一個長度大約有三十萬千米，最大橫截面半徑大約一萬千米的水滴型區域之內。因為第一次攔截的主要目的是推動巨型與大型碎片脫離撞擊火星的軌道，所以採取由後向前的方式引爆核彈，通過核爆產生的作用力改變碎片的飛行軌跡。
分別安裝的幾萬枚核彈將分批次引爆。
為了避免相互干擾，相鄰兩批核彈的引爆間隔時間，肯定要比核爆衝擊波的傳遞時間少一些。
A11在碎片群的最前端，而第一批引爆的核彈在其後方二十萬千米處。
在接下來的兩分鐘裏面，由戰艦埋設的核彈將依次引爆，離A11最近的幾枚核彈就在其後方大約一千五百千米處。
這個距離，其實已經很遠了，不用擔心核爆衝擊波。
只是，核爆肯定會產生大量微小碎片，而且會賦予這些微小碎片足夠快的速度，也就會對附近的戰艦構成威脅。
“火蟻”號必須趕在核爆產生的微小碎片飛到之前加速離開。
兩分鐘根本不算多。
“大家都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做好加速的準備！”
秦旭以身作則，回去坐到艦長位置上，還啟動了抗加速設備，跟穿在身上的宇航服進行對接。
關鍵不是要飛多快，是在碎片到達的時候，必須得把艦尾對準碎片飛來的方向，然後讓引擎全速推進。
為啥？
依靠聚變發動機產生的高溫射流來氣化逼近的水冰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