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事實上,逃跑的人是她沒錯,即便她內心不願承認,可內心深處有一部分的她,等了又等,盼了又盼,他仍是沒出現。
她覺得,自己才是被拋棄的那個人。
她內心深處的恐懼,活生生實現了。他沒來找她,一次也沒有。
這代表什麼?她於他而言,並不重要。至少,還沒重要到能讓他拋下一切。
三年時光,她努力對這份委屈視而不見,假裝不在乎,假裝自己可以遺忘三年前與姜至聿擦槍走火的一切。
然而,事實就是,徹頭至尾她一直在自欺欺人。
「你把我當作什麼?一個被迫跟你當了十多年家人的可憐蟲?還是一個蠢到喜歡上你,甘願被你玩弄的笨蛋?姜至聿,我討厭你!我真的好討厭你!」
任水韻哭紅了眼,哭皺了標緻的五官,一邊抽泣一邊控訴。
姜至聿抽回手,轉而捧起那張哭丑的嬌顏,無比溫柔地吻去淚水。
她壓根兒不領情,拚命別開臉,哭得越發激動傷心。
「走開!你走開——我不稀罕你!」
「任水韻,你給我冷靜下來。」
「我不像你,事事都可以精算,什麼都是算好的,我跟你不一樣,我不是天才,我不聰明,我只是一個普通人,我沒有家人,我沒有屬於自己的家,我只有我自己,你懂嗎?」
這份傷心逐漸擴大,混雜了多年來生活在姜家的壓力與痛苦,她哭得像個青春期的大女孩。
一如很多年前,隔着那扇房門,他所聽見的壓抑哭聲。
姜至聿抿緊薄唇,只覺胸中一陣悶,不再強迫她直視自己,轉而將她擁入懷裏。
緊緊的,不留半分空隙的,將她抱緊。
那扇門,終於開啟。門裏的女孩,終於不必再獨自瑟縮哭泣。
彷彿找着了能夠棲身落腳之處,她靠在他胸膛里,哭了好久,好久。
抽泣聲逐漸趨緩,只偶爾傳來斷斷續續的哽咽。
簇新公寓裏,玄關的一側牆上,姜至聿緊擁着衣衫不整的她,將她當作孩子般的安撫。
看着他胸口布料全沾滿了她的淚水鼻涕,任水韻才恢復理智,自覺很糗的推開他。「……你的衣服髒了。」
姜至聿低垂眼眸,睨了一眼那雙雪白長腿,面不改色地說:「你的褲子也破了。」
任水韻聞言一怔,隨即想起遭他扯至腿間的底褲,當下秀顏炸紅,膝蓋微微顫抖,又羞又怒的推開他。
「我真想不到你是這種人!」她氣罵。
「不然,你把我想成哪種人?」他挑眉。
「我——你——」至少不是這種衝動派,更不可能用這麼強硬的方式逼她。
「你以為天才不用吃飯,天才不會上廁所,天才沒有性衝動?」
「……」她紅着臉,徹底無言。
「任水韻,我以為你夠了解我,原來我錯了。」他淺笑,帶着一絲嘲諷。
「你又多了解我?」她不服。
「至少比你對我還了解。」
「姜至聿,你放開我……這樣不好說話。」她困窘地要求他退開。
姜至聿卻笑了笑,拉過她的手,隔着長褲撫上昂揚的男性。
她一秒漲紅臉蛋,急慌慌嚷叫:「姜至聿!」
那張俊美的臉龐絲毫不害臊,反倒光明正大的指控她:「你想讓我憋死嗎?
任水韻,我等了三年,你欠我的,總該要還。」
——等了三年?這是什麼意思?莫非他……任水韻後知後覺悟透姜至聿話中的暗不。
她尚未給出反應,那個體內叫囂着獸性的男人,已一把托抱起她的腰,將她抱高,順勢讓她分開雙腿,夾住他勁瘦的窄臀。
纖背頂住身後的牆面,她的雙手環抱住他的頸,許是方才哭得太過,抑或突來的高度使她有些暈眩。
他仰起俊顏,尋着她低低喘息的芳唇,萬分溫存地糾纏吻上。
環在他後頸的縴手,改而輕捧他削瘦的面頰,幾分羞澀,幾分期待,幾分惶然的回應起他。
唇與唇相印,舌與舌相接,隨着周遭空氣不斷升溫,勾繞的雙舌纏成一塊兒,在彼此的唇間進出,誰也不讓誰,誓要索討三年的空虛。
舌如蛇,兩相交纏,濕濡了嘴,甜入心底。
……
*本書內容略有刪減,請諒解*
他吮吻着高高仰起的麗顏,厚實的男性胸膛,刻意地磨弄起柔軟雪胸,上下進逼,使她徹底迷失在情慾之中。
直到她在他懷裏逐漸癱軟下來,渾身香汗淋漓,他才重新放倒她,在遍染成粉色的柔軟嬌軀中滿足自己。
任水韻不敢相信,這男人竟然忍了三年……他簡直就是禁慾過度,將三年來的慾望徹底一次發泄,生嫩的她,根本無法消受。
她靠在姜至聿懷裏,聽着他沉穩有力的心跳聲,光裸的身子蜷縮成團,不敢隨意亂動,生怕一不小心又挑起他的慾望。
「……姜至聿?」她小小聲地喊着他。
閉眼假寐的男人聞聲掀眸,神情像飽餐一頓過後的野獸,傭懶而愜意。
「我們可以穿好衣服談一談嗎?」她小心翼翼的詢問。
他不作聲,似是默允。
她緩緩坐起身,撿起地上的洋裝胡亂套好,遮去了那一身吻痕斑斑的雪膚。
睨着她臉紅紅,卻又強裝縝定的遞過他的衣褲,姜至聿嘴角輕挑,慢條斯理的接過穿上。
慘了……往後當她坐在沙發上,就會聯想起今日失控的這一段。
任水韻羞窘的瞥了瞥簇新的沙發,一臉困擾與尷尬。
姜至聿坐正高大身軀,好整以暇地等着她開口。
「我不知道你沒來找我,是因為你氣我……我以為,你根本不稀罕我。」
見她懺悔的招認,姜至聿高冷的表情稍稍軟化,伸手將她拉近,吻了吻她。
不同於先前充滿慾望的吻,此刻他的吻,溫柔而甜蜜,且透着寵溺。
她幾乎為此着迷,一顆心浸泡在糖蜜里。
「我知道你並不怎麼聰明,不過,你總該知道,一個男人如果能為了一個女人忍三年,只靠自己的雙手解決,你覺得這個男人稀不稀罕這個女人?」
吻畢,他一臉極其嚴肅的考起她。
她歉疚一笑,說:「那我想知道,如果我不回台灣,你打算忍到什麼時候?」
他沉沉地凝視着她,眼中閃爍着光焰,吐嗓:「你真想知道嗎?」
察覺某人面色不妙,她連忙搖首,「不不不!我一點也不想知道。」
「膽小鬼。」他微笑。
「對,我膽小。」她大方承認,「一想到阿姨跟叔叔會氣到炸掉,我就害怕。」
「就因為這樣,所以你才會逃走,連問過我的意願也沒有。」
俊顏看似沒有任何情緒起伏,可他深幽的眼瞳卻沉靜得令人心慌。
「姜至聿,我們不能在一起……」
「那你想跟誰在一起?在倫敦的小男友?」他一把捏住她的皓腕,語氣冰冷帶刺,目光像是想將她碾碎那般憤怒。
「Kane不是我的男朋友——」事到如今,已沒有什麼好欺騙。「應該說,我跟他確實曾經交往過,但很快就分手,那照片是我故意傳給阿姨看的,我想讓她放心。」
「你讓她放心,卻想逼瘋我。」他用着無比冷靜的語氣吐出口,眼中卻蓄滿風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