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第五十三章

顧欣湄聽到這裏,便忍不住輕笑着皺了皺眉。

「林氏竟然連幾個婆子都沒往回家派,也好叫自家府里再差出人手去尋尋二奶奶?」

見小墩子點頭道,除了最開始派過兩個婆子沿着路回去迎,林氏的確再沒派人,想來也是人在安國公府,什麼發號施令都不方便,顧欣湄就冷哼了一聲。

看來林氏這毒婦還真是分外看重與安國公府的聯姻,滿心滿腹的只認榮華富貴與權勢啊,旁的一切包括汪氏都不在她眼裏!

一樣都是武定侯的兒子,二爺何源便娶了汪氏這個五品戶部郎中之女,三爺何汾更是高攀了安國公府嫡長女秦子盈。

大爺何睦卻因為不是林氏親生的,當年便被林氏設計着娶了寒門出身的程敏。

而現如今又因為不能耽誤了何汾的婚事,林氏便連汪氏的死活也不顧了?

只不過顧欣湄也清楚,當初若不是林氏搞了那個小伎倆,也成全不了她與何睦的姻緣;如今若不是林氏太急於攀高枝,何睦也未必會這麼容易便將汪氏擄走。

她便笑眯眯的招呼小墩子,繼續跟她講第二個好消息。

「是不是你回了王府時,何副統領的人也過來報信了?」

小墩子忙笑着點頭:「郡主猜得准準兒的,小的才一路飛奔着回來,剛進了安慶坊的門樓,就聽見身後有人喊小的。」

他回頭一瞧,來人正是何副統領身邊的長隨常忠,常忠便是來報信的,說是汪氏已經進了東楊樹衚衕那處宅子的地窖。

「常大哥說,何副統領的意思是先不急着問汪氏什麼話,先將她在那地窖里關上半天一夜再說,叫小的來問問郡主,這樣是否可行。」

顧欣湄便垂下頭抿嘴兒笑了。

若是她和何睦與汪氏並沒私怨,只為了審出那姓古的下落,當然是越早審問越好,得出了結果后也好早些叫宮裏兩位娘娘放心。

可汪氏既是當初害程敏早產而亡的兇手之一,如今既然落在了何睦手裏,還想早些交代了就早些回家?

就算汪氏死也不交代,她也別想全須全尾的回到武定侯府過那安逸的少奶奶日子了!

顧欣湄便笑着抬頭叮囑小墩子:「你只管去跟常忠回話,說我同意何副統領這個安排。」

「另外你再替我帶句話,那便是除了汪氏,不論是那趕車的還是跟車的,再不然便是汪氏貼身的丫頭,都不用留着他們過夜了。」

那趕車的車夫和跟車的婆子一對壞種,既然曾經叫她壞了馬車,令她險些落得和今日的汪氏一個下場,她又不是聖母,有仇便得報。

何睦前兩天刻意問了她這兩人的姓名,又在今日安排這兩人跟車趕車,想來也是這個意思。

至於汪氏身邊的大丫頭,也沒有哪個是無辜的,自打陪着汪氏嫁進武定侯府後,可沒少對她的彩雲軒使小動作。

與其留着那些丫頭將來繼續害人,還不如叫她們早些投胎,爭取來世做個好人。

如此等她與何睦暗審了汪氏后,若是不想給汪氏一個痛快,而是偏偏將汪氏再放回武定侯府去,汪氏身邊的丫鬟都沒了,她也就更別想證明自己的清白。

到那時候,好戲才是真正的開始了。

……何睦那處位於東楊樹衚衕的宅子再隱秘不過,莫說是武定侯府上下,就連程敏當初也不知道他還有這麼一處私產。

而那宅子裏的地窖也不止葬送過一條人命了,何睦又怎麼會在乎再多添上幾條?

因此上聽常忠給他帶回了信兒,何睦便輕輕點頭道,這差事還是交給你了,你帶着鄧勇去辦吧。

「這次用不着刻意不出聲,甚至還可以叫那車夫、丫鬟和婆子多喊上幾聲,若能點上油燈就更好了,也好給汪氏一個威懾。」

「只是在武定侯府時,汪氏或許是見過你和鄧勇的,你們倆都給爺穩妥着些,可別叫她瞧見你們的臉,也別叫她記住你們的嗓音。」

汪氏十六歲嫁進武定侯府,如今十九歲,不論是在娘家做女孩兒時,還是嫁進婆家做了人家媳婦,這十九年來她哪裏吃過苦受過罪?

若非得說她吃過什麼苦,那便是自打她嫁進武定侯府後,肚皮便不爭氣,至今未曾生出一兒半女來,苦藥湯子喝了也有足足兩年半。

好在她婆婆林氏一直惦記着將武定侯世子之位謀來給她夫君,即便她生不出孩子來,她婆婆也沒逼她給夫君納妾,說是若妻妾成群,難免會影響二爺的名聲。

可現如今她卻在街上被人擄了,隨即就被五花大綁着扔進一個漆黑的地窖里,嘴裏還塞着破布團,想求饒或是講條件都沒法子,怎麼一個叫人驚駭了得。

這、這些強人打算做什麼?

是要錢還是要命,再不然便是……劫色?

汪氏被自己這些想法嚇得渾身直哆嗦,一時間甚至想着,不如乾脆用頭撞牆自絕了算了。

如此也省得真被強人害了清白后,她即便還活着,也生不如死。

可汪氏到底是個貪婪的毒婦,又因為天性陰毒,也便不那麼在意規矩禮法了,這樣的人又怎麼捨得死。

要知道她還沒替她夫君何源謀到武定侯世子之位,她娘家父母還給她陪嫁了大筆的嫁妝,她自己也還沒做過母親呢!

要知道她前幾個月才配合她婆婆出了手,將她那個惡婦妯娌程氏除了,還沒來得及享受長媳的威風與各種好處呢!

汪氏便這麼給自己打着氣,強叫自己別再害怕,而是一心豎起耳朵聽起周圍的聲音來,想從這些聲音中找出些蛛絲馬跡,或許還能自救。

地窖里本就太黑,汪氏又被蒙了眼堵了嘴,眼不能視口不能說,耳朵還真就比平常靈了幾分。

可是等時間一點點的過去后,汪氏就發覺除了身邊幾人的喘氣聲,她什麼聲音也沒聽到。

突然似乎有了別的聲音,也不等汪氏欣喜得做出什麼動作,她就發覺,原來那聲音只是她和身邊幾人的肚子餓得咕咕亂響,害她白高興一場。

汪氏並不曾經歷過餓肚子的日子,如今的飢腸轆轆也就令她越發難熬。

可是既然都被餓成了這樣,想來她已經被擄來最少兩個多時辰,眼下已是過了午,卻至今沒人搭理她?

看來那將她擄來的強人只是將她關押在地窖里,打算拿她去索要些錢財花用吧?!

汪氏這般一想,便忍不住放鬆了幾分。

若真是這樣就好了!至少這樣不會失了清白,如此等綁她的人去武定侯府或者她娘家要了贖身銀子,她也就能回家了不是么?

卻也不等她再多松上一口氣,她就聽得地窖頂上有動靜。

旋即便有說話聲傳來,是有人下到地窖里來了,聽起來還不止一個人,腳步聲亦是一個比一個沉重,聽起來就都是彪形大漢。

汪氏的眼淚登時便涌了出來,瘋狂的浸濕了蒙眼的破布。

而她的身體和四肢雖被綁得極緊,也無法令她不掙扎,口中塞着的破布也擋不住她嗓子深處的嗚咽。

她剛才還以為擄她的強人不會對她動粗呢,眼下怎麼卻來了好幾個壯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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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手醫妻 卷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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