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三章

可惜如今一切都被她的一死一生打亂了,若她無能為力也就罷了,她既然又重活了一次,便也該將對兩個孩子的教養慢慢留意了。

【第二十一章父王歸來】

只是也不等顧欣湄再跟福哥兒多親近片刻,湖邊便又有一艘小船下了水,飛快的朝湖心這座樓船划來。

等來人麻利的攀着船舷來到了樓船的甲板上站穩,也不待這人開口,顧欣湄只覺得心頭咯噔一聲。

這不是她哥哥顧霆身邊的護衛段垚、她那護衛小隊長段暄的兄長?

庄朝雲既是顧霆的未婚妻,當然也認識他身邊的幾位護衛——這未婚夫妻兩人自打早兩年互生了情意,可沒少悄悄背着長輩見面。

庄朝雲便比顧欣湄還快一步,飛快來到段垚身前喝問道:「出了什麽事?」

難不成世子到底沒聽她們勸他別魯莽,結果還是將內閣那幾個老頭子給打了?

好在段垚一開口,眾人為顧霆提起的心也便落下了,卻隨即又倒吸了一口涼氣。

原來是東北傳來消息,那位關副將替關氏母女求情不成,便想趁夜放瓦剌族三王子的兵馬入關。

「王爺早就防着他呢,還能叫他得逞不成?只是這事兒雖是沒造成既成事實的後果,王爺也差快馬回朝上了請罪摺子,說是要引咎辭了東北將軍的職呢!世子爺怕郡主和庄大小姐從別處聽到風聲,再替王爺擔心,便差了屬下過來回稟一聲。」

顧欣湄非常敏銳的捕捉到了段垚話語中流露出的意思,那便是別看這事兒聽起來不小,實則卻不用擔心。

這又是什麽意思?她怎麽就沒聽明白呢?

關副將可是關氏的兄長,是她父王帶到東北邊關去的手下,並不是原本就在東北駐屯軍服役的將領,手下做出了這種意欲大開國門迎敵軍入關的事兒,她父王竟不用擔責?

只是也不等她開口詢問段垚,叫他再解釋得清楚些,她就察覺到何睦往她身前走了幾步,幾不可聞的對她說了幾句話,「王爺這恐怕是想故意賣個破綻,趁機徹底交出東北兵權了,如今與頭幾年可不大一樣了,這兵權對王爺來說……頗為燙手啊。」

顧欣湄頓時恍然大悟,哥哥早些天便對她說過,與瓦剌和親外加和談之事就是她父王一手促成的,目的便是想要早日交出兵權,不再領兵駐邊。

而她自己也跟庄老太君婆媳倆說過皇帝已經坐穩了江山,接下來便該在朝堂上立立威風了。

只是父王這一招真的好嗎?還是說僅僅促成了和談也不足以令父王有充分的藉口,便不得不如此自黑一下?

也許是看顧欣湄表情變換不定,何睦又耐心的解釋了幾句,「若王爺只想回來做個閑散宗室,從此不再擔任實職,這個法子不失為上上策。那些聞風即動的御史們一定會中了王爺的計,幫着王爺完成這個遠離朝堂的夙願。」

顧欣湄這才算徹底懂了,便換上了淡定神情對段垚點了點頭表示知曉。只是這麽一來,她也不能再在護國公府這處別院多做停留,等段垚走了後,她就帶着震哥兒去向庄老太君和護國公夫人辭行。

老太君聞言就笑了,「如今這天色也不早了,坐着馬車慢吞吞的趕回去,哪裏還進得了城門?我和你伯母明日也要往宮中遞牌子呢,總不能住在這裏等宮中召見,索性咱們明兒一早一起走吧,過些天悠閑了再過來住着也可以。」

其實顧欣湄也知道這會兒回城已經來不及,她急匆匆的過來辭行,也是為了讓之前說過的話更逼真。

只是顧欣湄沒想到,等第二日庄老太君與護國公夫人進了宮,皇後娘娘申飭武定侯夫人的懿旨在第三日便下來了。

與此同時發的還有一份申飭安國公府女眷的懿旨,這速度還真是快得很。

僅僅如此還不夠,皇後娘娘更是派了兩位女官到武定侯府與安國公府去,手握懿旨,將武定侯夫人林氏、安國公老夫人與夫人罵得狗血淋頭。

肖嬤嬤得了消息後,幸災樂禍的跟顧欣湄說道:「皇後娘娘這是擺明了要為郡主出氣呢。安國公府以為放出了郡主命硬的風聲,這京城便再沒人家敢求娶郡主了,將來就能任由他們家撿便宜嗎?郡主可是宗室女,那謠言卻在京城傳揚半年了!」

顧欣湄知道肖嬤嬤還是不情願她「自甘墮落」去給何睦做填房,於是用這番話想點醒她呢。而她也清楚,既然皇後娘娘已經申飭了安國公府女眷,她的名聲便沒那麽差了,至少在明面兒上是如此,哪有人再敢與皇后對着來?

只是她早有決斷,她又不是真正的顧欣湄,怎麽會因為這麽幾句話便改了主意?

她只管笑着聽肖嬤嬤說著,不輕易回應。

肖嬤嬤越說越得不到回應,難免覺得無趣,話語聲也漸漸低了下來。

顧欣湄就眼瞅着肖嬤嬤又要老淚縱橫,不等這位嬤嬤說一句將來到了地底下無法面見睿王妃,就趕緊開口攔住了,「既然我父王已經上了請罪摺子,不如等他老人家歸京後再論我的親事?」

這話倒不是她拿來敷衍肖嬤嬤的,而是她真的怕父王不答應,即便父王為了回京不惜自污,也沒有輕言接受女兒幫自己找了婆家的道理,不是嗎?

「對了,震哥兒不是喊着要去宋府嗎?不如嬤嬤替我去幫他收拾收拾,再陪着他一起過去吧。」

顧霆回來後便聽了她的提議,立刻就將顧震挪到了外院去,又親自幫他挑選了幾個小廝和書童。

如今顧震想去外祖府上住幾天,將她找回來的藥方及已經做好的兩罐藥丸給外祖母送去,身邊沒個能幹的嬤嬤跟着怎麽行?

可是顧欣湄這幾句話,倒令肖嬤嬤驚疑甚至恐懼起來,只見肖嬤嬤頓時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老奴也只是提些建議,並不是想左右郡主的婚事啊,郡主可別攆老奴走。」

顧欣湄先是一愣,隨即就忍不住笑了出來,又連忙伸手將肖嬤嬤扶了起來,「嬤嬤這是想到哪兒去了,難道在你心中,我就是那不識好歹的人嗎?我只是拜託嬤嬤替我將震哥兒送到宋府去,又沒叫嬤嬤就留在他身邊服侍他。你也知道,自從那天把震哥兒身邊的人清了一遍後,他身邊已經一個嬤嬤丫鬟都沒了,哥哥前些天倒是挑了幾個人,可那些護衛小廝哪能進宋府的內院?」

看到肖嬤嬤表情放鬆了一些,顧欣湄繼續說著,「我想請嬤嬤跟他走一趟,去了也好替我給外祖母請個安,震哥兒當年跟着外祖母生活了幾年,嬤嬤去了正好也替我問問外祖母身邊可有當年震哥兒用慣了的婆子,若能賞他一個那就更好了,如此一來咱們和震哥兒院子間也就多了個聯繫,能少操些心了。」

等肖嬤嬤被顧欣湄安撫好了,離開房間後,顧欣湄忍不住暗笑了起來,看來若是出現奴大欺主的事兒,還可以拐彎抹角用這種法子打壓下人呢,這大宅門裏還真是彎彎繞繞多得很,真有趣。

雖然顧欣湄覺得這內宅里的彎彎繞繞頗有些意思,不過她也就是好奇一番,外加偷笑幾聲,便拋開不再想了,更不想多學這種本事。她如今可是睿王府的郡主,又有以前的技能在手,身分本領雙重保險,她用得着再學那些陰謀詭計嗎?

至於前世吃了大虧,那可不單是她不懂陰謀的錯處。

她更大的錯是錯在了自恃清高、恃才傲物與太過良善上,這一世她保證不再犯不就得了?

不過話再說回來,心慈手軟可是大部分醫者的通病,即便顧欣湄死過一次了,還死得痛徹心扉,她也不敢保證再也不會犯這種要命的病。

她幫自己打着氣,寧願再從一屍兩命的回憶中痛苦一次,好治治心慈手軟的病,手下不停搗着葯,只求早些還原當初害死她的那個藥方。

雖說當初武定侯府的二奶奶汪氏為了弄死她,願意出大筆銀子買這個葯,將來也肯定還有人願意出大價錢,若她高興,一定能賺得盆滿缽滿,可是她還是不想做出這個葯來賣錢,這種錢她過去就沒掙過,將來也不想掙。

她只是想將藥方配出來,才好研究怎麽做解藥。若解藥不能完全起作用,還要繼續研究如何配上針灸以及後期調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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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手醫妻 卷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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