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零七五章:破牆而出瀟洒去
夜幕降臨,已近凌晨。
那古怪車隊走了很久,最終在喬北溟的目視下,駛進了一個極其寬闊的宅子!
宅子佔地甚廣,戒備森嚴。院子裏聚焦着三十餘人,還有人在四周不停的在附近巡邏,他們各舉火把,將會四周照的通明,做足了嚴密的防守。他們手中反射着幽幽冷光的長刀彷彿隱藏在暗夜中猛獸的森冷利齒。
然而,防守再嚴,他們卻萬萬沒有想到有人在於空中監視着他們的一舉一動!
對方或許覺得萬無一失吧!馬車一進了門,便停在空曠的大院之內。
喬北溟盯着馬車,一雙虛眯的眼睛不時爆出一道倏閃而逝的凜冽寒茫,縷縷寒芒穿透夜色,彷彿要看清楚裏面的一切玄機。
他小心謹慎的觀察了大約一柱香的時間,只是那馬車始終沒有動靜,頓時好奇之心大起!
馬車裏是人還是物,如果是人,那麼人又是誰?如果是人,又為了什麼與草原的搞到一起?
難道,此間主人是受命於隋朝小朝廷,刺探大唐軍情來了?可如果是軍情,根本沒必要興師動眾。
排除了軍情之後,這車上裝着的很有可能是非常重要的物品!如果是物,那又是何物?竟動用了馬車搬運,竟值得這些人冒着暴露身份的危險也要帶來此處。
但是,喬北溟覺得馬車上裝的是人的可能性更大一些。只不知是接頭的人,還是被綁架至此的人質。
杳至紛來的種種猜測,使那一探究竟的念頭越加強烈了。
確定了巡邏的規律之後,喬北溟足下發力,如風拂柳般輕飄飄的滑下幾丈高的屋頂,杳無聲息落地落在地面,沒有驚動任何巡邏的武士隱在一座假山的陰影之中。藉著夜色的掩飾,輕巧而快捷的向馬車靠近,他沒有冒然出手,而是小心翼翼的於就近佔據着一個制高點等待着!
終於,不遠處傳來了一陣雜亂的踏雪之聲。
隨着腳步聲的靠近,喬北溟一個蒙面人,在十多個同樣蒙面的魁梧漢子的護衛下向馬車走來。
在院子裏等候了許久的馬車護衛迎了上去,嘰里咕嚕的說了一番讓人聽不懂的語言。
為首的蒙面人似乎聽懂了這話的內容,只聽他嘶啞着聲音,用漢語說道:“別弄錯了人,壞了公主大事。”
這一出聲,此人漢奸的身份頓時昭然若揭,此時此刻,他正扮演着驗貨的角色。
而通過此人的話,喬北溟的疑惑也得到了解答:馬車裏裝的是人質,非常重要的人質。
便在這時,只見一人從馬車扛出了一個麻袋,另一人快速上前協助,合力的找開了麻袋。
火光之下,喬北溟看到一顆腦袋,驚鴻一瞥,卻留下了一個驚艷的印象:
麻袋裏裝的是一個美麗的女人:她面凝鵝脂,唇若點絳,眉如墨畫,神若秋水。緊閉的雙眸,與那蒼白的臉色遙相呼應,給人一種楚楚動人,弱質纖纖,人見人憐的感覺。
一人用生硬漢語問道:“大人,請看!”
“確是李賊最寵愛的女兒!”品鑒者興奮的說著,蒼老的聲音之中略帶威嚴。於剛才,他用了假聲,只是在激動之下,一時不慎的露出了原本的聲音。
聽了這一句的喬北溟,心中卻掀起了驚濤駭浪!
通過“李賊最寵愛的女兒”、豪華馬車、及豪華馬車從喬府方向出來的這一言,一物,一遇合!他已然猜到了美麗人質的身份。
她便是李淵的寶貝女兒。
巾幗英雄平陽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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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人!
救人,必須救。
軍人的責任感、使命感、榮譽感!
讓喬北溟第一時間挪動了腳步,然而看到五六十個身材魁梧、武器俱全的壯漢時,喬北溟很理智蟄伏不動。
平陽公主身份尊崇且又生病,她的身邊一定有很多侍女照顧,一旦發現平陽公主平空消失,必然會在第一時間通知李淵,一旦四門緊閉,這些人就是藏得再深,也遲早被查到。所以這些人必定會在巡城士兵行動之前,把平陽公主送出長安。
正如他所料的一般,在確定了人質的身份之後,這些人立馬行動了起來,把平陽公主重新塞進了馬車后,便以方才的方式再一次的出門了。
喬北溟一邊默默的跟着,一邊思索着怎麼救人。
他的身手是可以以一當百,但赤手空拳對上兵刃,多少也是有些驚險。如果正常搏殺,喬北溟倒也不懼。
現在的敵人不僅加到了三十人,而且他們手中還有平陽公主這樣重要的人質,要是他們見勢不妙,先一步的把平陽公主殺死,那麼,救人的喬北溟也將要承擔他所承擔不起的責任。
但是,這人他必須救,必須抓緊時間去救。
此時再想着去尋找幫手,已經來不及了,等他將幫手找來的時候,怕是這些人早已將平陽公主轉移到別處了。
平陽公主這個女兒,可是李淵最為疼愛的女兒,如果真被劫持到敵境,到時候敵人必然會獅子大開口,提出一些過分的條件。
想着這樣的後果,喬北溟就知道自己沒有什麼可猶豫的了。身上淡淡的酒氣,讓他想到了自己在國內城的那一場精彩出演。於是,他迅速脫離了車隊,從車隊的面前踉踉蹌蹌的走了回來。
“誰?”
一觸即發的緊張感,一個黑衣人語氣中帶着一絲殺氣,用着並不熟稔的漢語,厲聲喝到,綁架唐皇的家室,可不是小事,容不得半點口舌留下。
“隔!”配合著這一聲酒嗝,踉蹌着腳步的喬北溟把手指放到嘴裏摳挖了一會兒,然後吐出了一堆惡臭之物!
然後如同喝醉的漢子一般,晃悠着向前走來,對他們的話語絲毫不做理會。只是誰也沒有發現,喬北溟腳步左右搖擺的時候,眼神里卻是充滿了寒光。
“原來只是一醉漢,大人,要不要小人將他做了。”着唐服的草原人人,取出藏在袍中的彎刀,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品鑒者捂着鼻子搖了搖頭,用低沉的聲音道:“把貨物平安送到買家手裏才是第一要務,以買家的要求為重。”
品鑒者大手一揮!似有顧慮的在十個蒙面人的護衛下率先離開,一眾草原人護衛着馬車緊緊跟着,眼看就要與喬北溟錯身而過。
就在這時候,秦北溟動了,動靜如幻之間,那踉蹌着的身體猛然向著右邊倒下,左手在地上一撐,右腿猛然踢向黑衣人的後腦。
“砰!”
這群人,顯然沒有想到他們眼中的醉漢,居然暗藏着不為人之的殺機。
這一記志在必得、疾如閃電的鞭腿順利的擊中目標位置,恐怖的力量把那黑衣人腦袋踢得稀巴爛,那人的瞳孔猛的一個放大,舌頭不自覺的伸出,身體便是向前撲到而去。
在其他人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喬北溟搶先一步,抓住車把式的腳踝奮力一拉,喬北溟天生神力,這一扯之下,那倒霉鬼臨空飛起,喬北溟甩手一擊,揚標槍似的將車把式重重的砸了出去。車把式猶如炮彈,砸向人群,竟然將七人砸翻在地。
喬北溟眼中一亮,一個掃膛腿放翻了近處的人一人之後,抓住了那人的脖子,隨即扔向空中,如法炮製以人體砸向人群,這一次更是接連砸倒十人。
長笑一聲,人已坐到了車轅之上,控馬飛行。從嘔吐到偷襲黑衣人,扯人拋棄,再到放倒敵人、拋棄、上車,幾個動作一氣呵成,動作之迅速,實力之強橫,出手之精準讓人自嘆不如,等到“侍衛”醒悟,喬北溟已經駕着馬車揚長而去。
“還傻愣着幹什麼,給我追!”回過神來的漢奸,氣急敗壞的大聲吆喝,這一高喝,數十人才放開腳步的追了上去。
等到眾人追逐而去,那奸賊嘿嘿的冷笑道:“這是一條死胡同,是我們的地頭,他跑不掉的!”
跑了一段路,喬北溟方才發覺情況不妙,長街首尾兩頭以及已經遍佈黑衣人,屋頂上還有人拿持手弩充當冷兵器時間裏的狙擊手,一支支冷森森的箭羽指着自己。
就在這時,耳中忽然傳來三聲機括聲,豐富的經驗使他意識到了危險的存在,下意識地朝一旁閃去。
“奪,奪,奪!”三支箭羽狠狠地釘在了馬車后,還在嗡嗡震響。
“弩!”電光石火之間,喬北溟泛起了這一念頭。
“孫子,放下你手中的人,否則大爺們會將你大卸八塊,識相的話,大爺心情好了,會給你一個全屍。”
正前方,十餘個黑衣人壓了上來。而後面,追逐的腳步正由遠及近。
怎麼辦?
喬北溟冷靜的瞄了一眼周遭環境,發現左右都是相連的民宅,待看清民宅的材料,喬北溟心生一計。
只見他當機立斷的穿進馬車,抱起麻袋,又竄了出來。在黑衣人前後合圍上來之時,凌空一腳,整個人彷彿一頭捕食的雄鷹,斜刺里墜向木牆,木牆直接炸裂,扛着麻袋的喬北溟以不可阻擋之勢穿牆而入,從而不可思議的避開了前後夾擊的敵人。
黑衣人也讓喬北溟的霸氣震驚到了,他們前後夾擊、上有弩手,本以為身在中間的喬北溟插翅難飛,卻萬萬沒有想到對方的想法如此簡單霸道!
“還愣什麼,快進去追呀!”
率先醒悟過來的人大叫一聲,大家這才恍然大悟一般,幾個人順着那個洞鑽了進去。
“砰砰砰!”
撞門的聲音此起彼伏,一會兒,那幾個投機取巧的傢伙像小雞一樣被人丟了出來,一個個七竅流血,死狀奇慘,他們的屍體完完整整的,顯然是給巨大的力量生生震死。
“大家一起破牆,驚動了巡城士兵,就來不及了!他再厲害也只有一個人。”
經過提醒,黑衣人紛紛效仿喬北溟那樣破壁而入。
待他們進了這間房子,卻發現另一邊牆上又破了一個洞,那人再以這種霸道而暴力的方式逃走了。
這一回,不用提醒了!黑衣人也知道應該怎麼做了!
頓時!
“砰,砰,砰!”破壞之聲不絕於耳。
各種叫聲、驚呼、慘號響了起來,在安靜的夜格外清晰,傳出了老遠老遠。
“唉!天不遂人願,苦心孤詣的佈局,竟然就這樣的毀於一旦!事不可為,事不可為。走吧,走吧,再不走就來不及了。”鑒定真偽的奸賊長嘆一聲,在那十個蒙面人的護送下悄然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