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第 69 章(捉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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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內官入了宮,鍾延光恭恭敬敬地站在金碧輝煌的御書房裏,裏邊還站了一干大臣皇子。
皇帝把戰報的事具體地說了一遍,接着鍾延光就灌了一耳朵誇讚的話,態度謙卑地垂首站在原地,視線瞥到了懷裏露出一點尖兒的手帕,就有些心不在焉了。
大皇子秦風站在旁邊悄悄地推了一下鍾延光,他才回過神,愣然抬頭,往前一步,行了禮。
皇帝笑道:“南夷大軍昨日凱旋,今已集內閣論功行賞,待三天之後早朝之上,朕再正式宣佈。至於典禮之日,待禮部挑了好日子再舉行不遲。鍾愛卿且先繼續留在神策衛,等行典之後,再去走馬上任。”
鍾延光明白了,皇帝給他升了官。
鍾延光跪謝之後,皇帝便讓眾人散了。
出了御書房,內閣六部還有五軍都督府的人都同鍾延光道了喜,再沒有冷嘲熱諷說酸話的人了,畢竟這軍功,是他自己掙來的。
定南侯府,這才算是後繼有人了。
行至快出宮的那條甬道,鍾延光才得以與大皇子單獨同行。
大皇子秦風也生的人高馬大,鬢若刀裁,單眼皮,雙目炯然不惑,他瞧了鍾延光一眼道:“持譽,你方才在皇上面前在想什麼?”
鍾延光眉頭一跳,道:“沒什麼要緊的。”他正怕大皇子還要追問,身後就響起熟悉的聲音,六皇子秦雷追上來:“大哥,侯爺,等等我。”
前面的二人停下腳步,等了六皇子一會兒。
六皇子唇紅齒白,嘴邊兩個梨渦,清秀俊朗,他追上來道:“我剛從母妃宮裏出來,可算追到你們了。我聽說侯爺要陞官了?”
大皇子往鍾延光胸口前掃了一眼,答道:“是啊,我們才從御書房出來。”接着又繼續問道:“持譽,你方才在御書房為何走神?”
摸了摸鼻子,鍾延光道:“一些小事,不足為道。”
大皇子輕笑一聲,道:“小事?那皇上說的話,你可都聽到了?”
“嗯,聽到了。”鍾延光答的面不改色。
六皇子忙問:“侯爺,父皇調你去五軍都督府做什麼官兒?”
鍾延光沉默不語。
大皇子眉頭一皺,道:“你不會沒聽到吧?”
六皇子拍了拍鍾延光的胸口笑道:“這麼大的事,怎麼會沒聽到,還是父皇親口說的,大哥你也真是,怎麼把侯爺當成不知輕重的人了——侯爺,快告訴我,父皇把你升到幾品了?”
鍾延光兩手背在後面,握着拳頭,嘴角抿着。
六皇子突然意識到事情不妙,也不笑了,瞪着眼問鍾延光道:“真、真沒聽見啊?”
大皇子也直勾勾地盯着鍾延光。
場面一度十分尷尬。
六皇子肅了神色,警惕地看了周圍一眼,對鍾延光道:“侯爺到底記掛着什麼事?莫非是南夷……”
大皇子抬腳走在前面,出聲打斷道:“走吧,出宮再說。”
幾人一起出了宮,在宮門口騎馬往騎射場去了。鍾延光沒主動提御書房裏發生的事,六皇子便也沒問了。
陸清然也來了,四人騎馬射箭比試了一番,玩到揮汗如雨了,才調轉馬頭,回棚子底下歇息。
陸清然喝了一大碗水,擦了擦嘴同鍾延光道賀,討他府上喜酒吃。
鍾延光道:“等典禮行過,我上任了再說。”
六皇子在旁調侃道:“上任?侯爺準備上何任?”
鍾延光:……
陸清然一臉茫然,道:“皇上還沒說嗎?”
鍾延光輕咳一聲起身。
陸清然府里的小廝走過來,在他身側低聲道:“少爺,夫人問您今晚回不回去用膳。”
陸清然問旁邊的三個道:“二位皇子晚上可有約?”
六皇子先一步道:“我晚上無事,咱們一道喝酒去。”
大皇子道:“我就不了,今晚約了幕僚談事。改日持譽擺喜酒的時候,再與你們好好喝一杯。”
陸清然看向鍾延光,問他的意思。
懷裏的帕子還暖着鍾延光的胸口,他也道:“過幾日再一起喝個痛快吧,我也有事,就先回去了。”
六皇子好奇道:“你有什麼事?是不是在御書房的時候你想的事兒啊?”
鍾延光道:“祖母已知大軍歸京,正在家中等候,酒留着下次再喝吧。”
陸清然意味深長地笑道:“哦?原來是急着把好消息告訴家裏人啊?”
六皇子隨口胡扯道:“哈哈,莫不是慌着回去告訴尊夫人吧?”
陸清然太陽穴一緊,好像聽到了什麼了不得的大秘密。
鍾延光登時否認道:“太夫人年事已高,哪有讓長輩久等的道理。”
六皇子道:“我就隨口一說嘛,京城裏誰都可能懼內,侯爺肯定不會懼內的。”
陸清然想起了什麼似的,狐疑地瞧了鍾延光一眼。
大皇子瞥了弟弟一眼,道:“你們不是要去吃酒?還不快去?”
陸清然會意,同六皇子一起走了。
大皇子隨即跟上鍾延光的腳步,二人一起騎馬出了騎射場。
分道揚鑣的時候,大皇子勒着韁繩朝鐘延光道:“皇上調你去左軍都督府做都督僉事了。”
鍾延光眸子一亮。
都督僉事雖是也是三品,但權力可比神策衛指揮使大多了,除了管在京衛所,包括南京和浙江等地的衛所,雖是平級調動,實際上是升了官。
嘴角略彎,鍾延光抱拳道謝。
大皇子點一點頭,騎馬走了。
鍾延光騎回定南侯府之後,早有小廝在角門外等着了,傳趙氏的話道:“侯爺,老夫人知道您今兒入宮了,讓您回來之後先去見她。”
闊步往二門上走,鍾延光剛過垂花門,千禧堂的丫鬟又來了,也是傳的同樣的話。
鍾延光對丫鬟冷着臉道:“就說我衣衫不凈,洗漱完了……見過太夫人再去見她。”
總要有個尊卑,哪有越過老祖宗的道理。
丫鬟也不敢頂嘴,低着頭就退走了,把原話帶了過去。趙氏當然氣得不輕,卻又無言反駁。誰讓頭頂上還有個太夫人。
鍾延光走到書房門口的時候,腳都踏上台階了,又放了回來。他記得有一件很合身的衣服留在了榮安堂,所以應該先回榮安堂比較好。
鍾家男人都早死,家中陰盛陽衰,好在羅氏剛強,剛守寡的時候,幾乎一人頂起了鍾家,充當了鍾家男人的角色。包括鍾家兒孫的教育,不論文武,每一位教習先生,她也層層把關,甚至親自參與到其中。
所以鍾延光愛重不怒自威的羅氏如同祖與父一樣,他朝着羅氏頷首,半垂眼皮道:“是孫兒不孝,讓您擔憂了。孫兒如今已經大好,本該親自去同您請安,只是身體還不大利索,倒讓您親自前來。”
羅氏淡淡一笑,道:“看到你好了祖母就放心了。”
趙氏看着自己的兒子跟羅氏互動,抹一抹眼淚道:“持譽啊,娘真的是擔心死你了……這幾天娘都沒吃好睡好。”
羅氏餘光落在趙氏臉上,微微皺眉,道:“持譽都好了,還哭哭啼啼做什麼?惹他心煩。”
趙氏絞着帕子頂嘴:“媳婦這不是擔心持譽嗎?我天天燒香拜佛,可算把我兒子給盼醒了。”
羅氏稍稍提高了音量,道:“持譽醒來,多有蠻蠻的功勞,一則是她這些天獨自撐住,勞心勞力操持內外,二則是她找到了能解毒的人,三則是她在持譽身邊日夜伺候。持譽大好,她功不可沒。”
羅氏這話說的清楚明了,鍾延光心中也多有感激,眼神也不自覺地飄到蘇綠檀身上,很快便收了回來。
趙氏卻是心口一堵,這麼說來,她這些天是一點功勞都沒有了?可她這些日子也心碎的不成人樣了。偏偏老封君婆母在上,她是不敢頂嘴的,憋着一口氣,問蘇綠檀道:“國師不是昨日就來過了?為何今早才來稟了我?害我……和太夫人白白多擔心一整夜。”
蘇綠檀朝羅氏撒着嬌解釋道:“太夫人,國師雖說了解毒之法,卻說會有一些意外出現,我怕您和老夫人一時極喜極悲,傷了身子,沒敢提前說,等幫侯爺解了毒,我立刻就使人去傳話了。”
羅氏微笑道:“就知道你是個貼心的,難為你了,自己熬了一整夜,昨夜心裏怕是也不好過吧?”
蘇綠檀瞧了鍾延光一眼,意味深長地嬌聲道:“可不是嘛……”
鍾延光躲過蘇綠檀的視線,耳垂莫名紅了。
趙氏見責備不成,便問道:“昨夜的事,你細細給我們講講,持譽到底怎麼好的?”
蘇綠檀把國師的話大概說了,卻沒把毒在精元的事說出去,只道眼下毒已經盡數排完,所以鍾延光才清醒過來。
趙氏關心兒子,追根究底道:“那毒到底是如何解的?你怎麼知道解乾淨了?”
鍾延光忽然咳嗽一聲,被什麼嗆着了似的,沖蘇綠檀道:“水。”
趙氏指着丫鬟道:“你去倒水——綠檀,你說清楚,到底怎麼解的?”
蘇綠檀手上把帕子繞在兩根食指上,張口就瞎編道:“捂一身汗就好了。”
鍾延光鬆了口氣。
丫鬟倒了水,沒有直接送過去,而是遞到了蘇綠檀手上。
趙氏又問:“怎麼捂的?”
蘇綠檀拽着帕子,道:“拿被子捂的,捂的緊緊的就發汗了。”
趙氏轉眼去看鐘延光,指着蘇綠檀斥道:“你真是下的去手。”又轉頭對羅氏抱怨說:“您看看您看看,持譽整顆腦袋都紅了!肯定是被她憋壞了!”復又抹淚責備蘇綠檀道:“你伺候不好,不知道叫別人來伺候啊?你說你要是把人給捂壞了可怎麼辦?”
驀然被趙氏這麼一說,鍾延光紅的好像不止是腦袋了……他渾身都是燙的。
蘇綠檀把茶杯送到鍾延光嘴邊,瞪了他一眼,回答趙氏的話說:“老夫人心疼侯爺,難道媳婦就不心疼侯爺?我怎麼會把夫君捂壞,侯爺昨夜舒服着呢,不信您問他!”
鍾延光突然就不想喝蘇綠檀手裏的那杯水了,但騎虎難下,到底張口抿了一點。
趙氏沒好氣道:“拿被子捂人能舒服?持譽,你快說說她!”
蘇綠檀猛地往鍾延光嘴裏一灌,語氣曖昧問道:“夫君,你自己跟老夫人解釋,昨夜我捂的你舒不舒服?嗯?”
……這回鍾延光是真嗆着了。他想起夢中種種,以及早起時候身體的舒適感,憋紅臉咳嗽兩聲道:“母親,兒子沒有不適。您別說了。”
蘇綠檀眉眼彎彎地咬唇道:“夫君,你索性實話告訴老夫人,免得她擔心,舒不舒服你就說吧。”
鍾延光眼神根本不敢往蘇綠檀身上放。
羅氏也冷聲道:“行了,人都好了,你就別問了。最要緊的是,持譽會不會像國師說的,還會有不妥之處。”
趙氏注意力馬上轉移了,又問道:“兒啊,你可還有不舒服的地方?你是不是發燒了?”
蘇綠檀端着茶杯的手收緊了,嘴唇抿着,緊張地低頭盯着鍾延光。
鍾延光覺得自己除了忘了蘇綠檀,好像沒有任何異常之處。看家中人這般態度,蘇綠檀說的約莫都是真的,他記不記得,也都不要緊,還是不節外生枝的好。
遂鍾延光道:“沒有,兒子沒有不舒服,也沒有發燒,只是眼下有些燥熱而已,不礙事。”
蘇綠檀暗暗鬆了口氣,要讓趙氏知道鍾延光心裏真沒她了,還不知道會怎麼樣。
羅漢床上的羅氏笑道:“沒事就好。持譽,你的事已經上達天聽,派個人去宮中稟明消息,等你好透了,再親自去面見聖上。”
鍾延光點頭應是。
羅氏便起身,囑咐蘇綠檀道:“府里的事你暫且放一放,國師那邊不可輕慢了。趁早過去道謝。”
蘇綠檀頷首笑道:“孫媳婦知道了。”
羅氏親熱地拉着蘇綠檀的手,柔聲道:“辛苦你了,還好鍾家有你這樣的媳婦。”
後面的趙氏坐如針氈……好像她不是鍾家的好媳婦似的。
羅氏放開蘇綠檀的手,扭頭看着趙氏淡淡道:“走吧,院裏好多事還等着你料理,就讓持譽好好休息罷。有蠻蠻在,沒什麼好擔心的。”
趙氏不情願地起身,悶悶地跟了出去。
兩位長輩和隨行的丫鬟一走,內室的氣氛就變得輕鬆安寧了。
蘇綠檀把杯子往鍾延光胸前一戳,問:“還喝不喝?”
鍾延光道:“不喝了。”
蘇綠檀握着杯子低聲嘟噥道:“沒事兒紅什麼腦袋,害老夫人又以為我對你不好,我手臂到現在都還是酸的,改明兒我也要看大夫了。”
鍾延光腦袋往床那邊偏移,欲蓋彌彰解釋道:“許是熱的罷。”
兩個丫鬟朝窗外看了一眼,秋天的太陽並不暖和,有亮度而無溫度,風聲沙沙,到底是有涼意的,相視一眼,腹誹道:哪裏就熱了?
趕走了丫鬟,蘇綠檀重新把鍾延光扶着躺下,給他按摩。
今日趙氏來的這一劫算是度過了,蘇綠檀巴不得鍾延光一輩子都別記起來以前的事才好。怕只怕他的腦子說不定什麼時候就好了。或者即便不想起來,不喜歡終究是不喜歡,也裝不了太久,以鍾延光的性子,遲早膩煩她總在他耳邊念叨。再等羅氏老了,趙氏挑撥,往後就只有苦日子過了。
唯一的辦法,就是讓鍾延光真的愛上她,心甘情願地做她蘇綠檀一輩子的靠山。
可她完全不知道鍾延光喜歡什麼樣的女人。
想着想着就入神了,蘇綠檀這回按摩的時候,話就少了很多,這種狀態一直持續到天黑用過午膳之後,除了必要的交流,她都沒主動跟鍾延光提起任何以前發生的事。
一直聒噪的蘇綠檀變得安靜了,鍾延光不由默默打量起她,只見她神情鬱郁,一對蹙眉,好像隱隱擔心着什麼。但遊走在他身上的眼睛卻極為認真,指頭按下去每一下,都令他十分舒服,似是恰到好處地撓到了癢一般,想來是按准了穴位的緣故。
鍾延光口將言而囁嚅,最後卻是道:“不早了,你去洗漱罷。”
蘇綠檀這才回神,手上一頓,敷衍答了一聲:“好。”
鍾延光眉頭一皺,怎麼說話都變得低聲下氣,含着一股委屈了?
嘗試着伸展了胳膊,鍾延光活動了手臂附近的筋骨,一伸手,就把旁邊蘇綠檀枕過的軟枕抓在手裏,捏了捏。
揉捏了小半個時辰,蘇綠檀終於洗漱好,回到了內室,鍾延光聽到腳步聲,趕緊把枕頭扔回去,重新躺好。
蘇綠檀頭髮高高地束成一團,用一根簡樸的木簪子挽着,裏面穿着裏衣,外面的衣裳也穿的齊齊整整,不像鍾延光一睜眼看見她時的那樣。
爬上床,蘇綠檀越過鍾延光的身體,坐在靠牆的那半邊,伸手把木簪子拔下來。瞬間長發如瀑,貼着她浴后白裏透紅的臉頰上,黑眉紅唇,兩齒微微露,千嬌百媚。
鍾延光眼神閃爍,喉嚨動了動,自覺地挪開了視線,聲音沙啞問道:“怎麼不用金簪?”
蘇綠檀輕哼一聲,道:“我還能指望你記得什麼?”
鍾延光遲疑問道:“是我送的?”
蘇綠檀“嗯”了一聲,嬌媚的小臉帶着滿足的淺笑,道:“今年我生辰的時候,你送的。”
今年蘇綠檀生辰的時候,正高高興興地要把從嫁妝里偷偷攢下的私房錢,藏院子裏的槐樹下,哪曉得鍾延光突然出現了,正巧槐樹枝被風吹動落在她眼前,她機智地伸手摺了一根槐樹枝,“黯然傷神”地盯着看了小半刻鐘,才把鍾延光逼退。
哪曉得鍾延光當夜就送了一根槐樹枝雕的木簪子給她,倒沒提私房錢的事兒。
蘇綠檀想,大概是她捏着樹枝的時候,表演的十分逼真,才沒露餡兒。
說到底,還是這根槐木的簪子救了她的私房錢,對她來說,可不得是很有意義嗎?
手腳發酸的鐘延光直直地看着傻笑的蘇綠檀,頓覺內疚,今年是她嫁來的第一年,肯定沒收到自己家人的生辰禮物。這根普通的木簪子,對她來說,肯定意義非凡吧?
夢裏,鍾延光回到了中蠱毒時,春光旖旎的畫面里,他霸道地與夢中女子纏綿悱惻,難捨難分。女子的呻.吟和姿態都是那麼的嬌媚動人,讓他欲罷不能。
待鍾延光想要看清夢中女子的面容時,周身起了濃濃的霧,一陣寒意襲遍全身,他猛然驚醒,原是被子掉了,半條胳膊都露在了外面。
伸手探下去,鍾延光驀地紅了臉,褲子已經成了濕膩膩的一片。
眼看着天色微亮,鍾延光也不睡了,起來洗漱過後,便騎馬去了衙門,只是上值的時候總有些心不在焉,他在想夢中的陌生女子到底是誰,難道是蘇綠檀?可夢中女子羞澀難當,與蘇綠檀平日裏的表現相去甚遠,絲毫不像同一個人。
心裏記掛着事兒,鍾延光半下午就離開衙門了,他沒急着回家,而是讓人去陸府傳話,約陸清然出來一聚。
陸清然出公差回來,上峰許他休息幾天,他正好在家,收到口信,便立即換了衣裳出門,與鍾延光在定南侯府隔壁坊的街上挑了間茶樓相聚。
兄弟二人見面,打趣一番自然少不了,入了雅間,揮退了小廝,要了一壺好茶,和一些點心瓜果。
陸清然長發高高束起,一雙桃花眼帶笑道:“正想派人去你府上遞帖子,約你明日出來喝酒玩耍,沒想到你今兒就約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