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2.番外·海怪

222.番外·海怪

揮着小翅膀飛走啦~

蘇斷就是在那樣一場豐沛的靈雨中醒來的,他那時候還只是一顆非常小的的茯苓,黑黝黝的根莖只有一元硬幣那麼大,頭上也只生着兩片小小的細長葉片。

雖然他的根莖喝飽了雨水,變得圓溜溜的,重量上應當是增加了一些,但當時蘇斷只感覺渾身都輕飄飄的,彷彿隨時可以飄起來一般。

——當然,是不可能飄起來的。

事實上,剛生出靈智的他連稍微移動一下身體的能力都沒有,只能頂着自己的兩片小葉子張望着周圍的環境。

樹木、石塊、路過的野獸……這個世界的全部對蘇斷而言都是陌生的,他一開始還會很新奇地觀察周圍每一個細微的細節,但一個月、一年、十年這樣地過去了,還是這麼一成不變的環境,蘇斷也就失去了對那些事物的好奇心,每天沉迷發獃起來。

不過生活也不總是這麼無聊的,偶爾蘇斷也會遇到一些妖怪同類,雖然並不一定都帶着善意,但總也會給他的生活帶來一些波動。

蘇斷記得自己見過各種各樣奇怪的妖怪,修真時期地球上存在着許多種後人連聽都不曾聽說過的奇妙物種,譬如他見過的一隻黑色巨獸——

嗯……長什麼樣來着?

想到這裏,蘇斷的思維忽然頓了一下,他發現自己的一部分記憶像是被蒙上了一層紗,無論怎麼用力都無法回想起具體的細節來。

難道是在他跟着地球一起沉眠的那段時間,把腦子睡出了問題?

忽然間,“啾啾”兩聲,將蘇斷的思緒從回憶中拉了回來,他順着聲音看去,看到了一隻身子圓滾滾、小腿兒細長的鳥兒,落在書房的窗戶邊沿,正歪着頭打量他。

見蘇斷沒有反應,小鳥兒又啾啾叫了兩聲,黑豆般的小眼睛專註地盯着蘇斷,動了動小細腿兒,挺着充了氣一般圓潤蓬鬆的胸脯,往他的方向邁了兩步。

這小鳥不知道是什麼品種,總之長得十分圓潤可愛,移動起來如同一隻滾動的雪球,看着就讓人新生喜愛之情,如果是對可愛的小動物沒有抵抗力的女孩子,恐怕已經捧着臉尖叫了起來。

但蘇斷卻是悄悄地往後挪了一步。

——同時在心中警惕地拉響了防備的警報!

他曾經被一隻鳥妖啄傷過,那一次讓他失去了大部分的葉片和一小塊兒根莖組織,要不是他用上了自己攢了好幾百年才攢出的一點點靈力,躲到了很深的地下,恐怕整株茯苓都得交代在鳥嘴裏!

從那以後,蘇斷只要看到有鳥類靠近,就會立刻用靈氣將自己隱藏起來,並且做好隨時跑路的準備,等到對方走得看不見了,才敢把靈氣放下。

面對着這樣一隻長着尖利喙部、還帶着翅膀的生物,蘇斷感覺自己身上似乎又疼了起來。

不對——為什麼被鳥啄傷的這一段記憶他又記得很清楚?

蘇斷怔了一下,不過他還沒來得及細想,那隻白色的小鳥又清脆地叫了起來,而且翅膀一抖,竟然從窗沿直接跳到了書桌上。

蘇斷心中立刻被求生欲塞滿了,沒空去思考自己似乎發生了一些意外的記憶。

他往後退了兩步,扶在書柜上的手隨時準備鬆開,用眼角努力瞄着書房把手的位置,模擬着如何才能以最快的速度跑過去打開、衝出去,再在這隻鳥追上來之前將門關上!

就在這時,系統忽然出聲道:“宿主不要慌,現在宿主的體重是這隻鳥的一千零三十倍,一隻手完全可以捏死兩隻!”

蘇斷後退的腳步頓住了:“……”

對哦,他現在是人類了。

有手有腳能隨便動、並且重量是那隻鳥的,嗯,一千多倍。

蘇斷的心情忽然平靜了下來,他將視線從門把手上移開,轉到自己手邊。

手上扶着的書櫃隔層里放着一排書,一本比一本厚和硬實,看起來也一個比一個有威懾力。

剛剛還對這些厚重書本感到有些避之不及的蘇斷,忽然覺得它們在這一刻變得親切了起來。

正當蘇斷的手微微從書柜上離開,打算抄書趕鳥的時候,身後的門被咔噠一聲打開了。

那隻鳥見有人進來了,似乎受到了驚嚇,撅着腿兒往後退了幾步,戀戀不捨地看了蘇斷一眼,就撲棱着翅膀從敞開的窗戶中飛了出去。

蘇斷默默收回了自己想往書上伸的手,回頭看向來人。

——是蘇錚。

蘇斷叫:“哥哥。”

蘇錚走過來牽着他在書桌旁邊坐下,柔聲道:“斷斷還在學習呢?有什麼不懂的可以問哥哥。”

也許是受到了父母去世的刺激,這一個月來蘇斷忽然就對公司的事感起了興趣來。

不管怎麼說,弟弟不僅沒有用因為父母的意外而一蹶不振,而是選擇了嘗試着去努力,總歸是一件讓人欣慰的事。

蘇錚對此當然是樂見其成,有了事情干,蘇斷也不至於整天為了無法挽回的事傷神。

為了讓弟弟在書房待的更舒服一點兒,他還讓管家在書房多加了一個墊着軟墊的椅子——就是蘇斷現在坐着的那個。

蘇斷搖了搖頭:“謝謝哥哥,不用了,我不學了。”

蘇錚見他忽然這麼說,關心地問他:“怎麼啦?”

難道是聽了下人的什麼傳言?覺得他會不喜歡蘇斷對公司的事感興趣?

事實上這種傳言從父母出了意外之後就開始在蘇宅里流傳了,蘇錚為此辭了兩個下人,但他待在蘇宅的時間還是太少,沒辦法確保這些話在蘇斷耳邊消失的乾乾淨淨。

然而蘇斷只是看着他,很認真地對他說了三個字:“學不會。”

蘇錚:“……”非常合理的理由。

蘇錚是知道他的性格的,見蘇斷這幅認認真真的小模樣就知道他說的是真話,停頓了一會兒后,只好縱容地笑了笑。

剛剛還在欣慰自己弟弟長大了的蘇錚一秒改變心態,他溫柔地對蘇斷說:“沒關係,那就不學了,斷斷只要開開心心的就好,哥哥會養你的。”

蘇斷沒有立刻接話,只是就那麼安靜地坐在自己的小椅子上看着他,黑亮的眸子像是寧靜的夜幕,顯得通透又純粹。

蘇錚在弟弟的眼神中感覺到了一種說不清的情緒,不知為何竟產生了一些無處可尋的傷感。

只是沒等他往下細想,就聽見蘇斷小聲說了一句:“好。”

*

時間依舊平靜地往未來蔓延着足跡。

在變故降臨的那一天之前,一切都顯得那麼風平浪靜。

蘇斷依舊會定時觀察自己的治癒目標,和他這邊讓人憂愁的整天在心裏嘆氣的狀況不同,秦知的命運線往前推進的很順利。

甚至順利地有些過了頭。

蘇斷問:“系統,秦知是不是又遭受了什麼刺激?”

系統回到:“好噠請稍等——滴滴,系統並沒有檢測出來任何異常情況!”

蘇斷想不通:“為什麼他,嗯……他的命運線走的這麼快?”

在世界原劇情中,秦知用了三年半的時間才奪走了秦氏,完成了對秦風的報復,但現在只過了兩年不到,竟然看起來已經快要得手了?

這是不是有點太快了?

系統:“系統也不知道QAQ”

蘇斷說:“好吧。”

也說不清到底是什麼原因,總之在蘇斷的暗中觀察下,秦知的命運線就這麼奇怪地、飛一般的往前推進着。

在秦知準備對秦氏發動最後一擊的時候,那場針對蘇氏的謀划悄無聲息地開始爆發,蘇錚在一個加班的深夜直接從蘇氏被帶到了警局中。

蘇總黑着臉想,一定要快點把這個陰魂不散地秦知開掉,他這還在家裏看着呢,這人都能鑽空子往他弟弟面前湊,等他過段時間忙了起來又顧不到家裏,是不是都要直接上手拱了!

這絕對不可以!

蘇斷原本就站的沒什麼力度,被他拽了一下後身體晃了晃,控制不住地往前倒去。

樹葉傳來沙沙響聲,秦知往前跨了一步,似乎想要衝出來。

蘇錚發現手上的力道不對,連忙伸手去接,雖然耽誤了幾秒,還是在蘇斷跌倒前把人扶住了。

蘇錚有些後悔自己的莽撞,將弟弟小心地扶穩后,愧疚道:“抱歉,弄疼你了嗎?”

蘇斷搖搖頭,順着他的力道站起來,還在伸着頭往小樹林那裏看。

蘇錚裝作自己忽然瞎了,看不見小樹林裏藏着的某個下人,摸了摸弟弟軟軟的黑髮,試着將他的頭扳過來,柔聲道:“我們往前面走走,你不是喜歡餵魚嗎?聽管家說前幾天引進了一批新的魚苗,已經適應環境了。”

蘇斷仰頭看着他,眨了眨眼,過了十幾秒,才緩慢地點點頭。

蘇錚將插在他黑髮中的手放下,面不改色地牽着他的手走過轉角。

蘇斷最後側頭看了一眼,秦知的眼睛被一大片樹葉擋住了,蘇斷只能看到他緊緊抿着的唇角和繃緊的下頜。

蘇錚催他:“斷斷,看路。”

蘇斷嗯了一聲,慢慢將頭轉了過來。

*

從花園中回來后,蘇斷回了房裏玩,蘇錚去書房處理事務。

只是蘇總的心思顯然不在這上面,效率低的嚇人,處理文件的速度越來越慢,最終完全陷入了靜止中。

今天早上在花園的時候,其實蘇總感覺自己就像是個棒打鴛鴦的封建大家長,強行在一對小鴛鴦中間劃下了一道渺渺銀河,小鴛鴦們隔着銀河眼淚汪汪遙遙相望,想想還有點讓人心酸。

——呸,這都是什麼破比喻。

他一定是被那頭試圖偷偷向他們家小白菜伸手的野豬氣得昏了頭,連思維都發生了錯亂。

蘇總敲敲自己的腦殼,起身泡了杯咖啡冷靜一下。

先不說門第和人品的問題,就衝著秦知那張和秦風那麼像的臉,這件事的本質就是不正常的,說句不好聽的,他弟弟這是拿人家當替身呢,哪裏又談得上什麼真愛?

其實對於蘇斷的性向問題,蘇家人早在一年前秦風那件事的時候就想開了,他們家可以接受蘇斷找個男朋友,但前提是要是一段健康的感情,像是這種從根子上就透着不對勁的,還是儘早鏟起來扔了好。

而且……蘇總憂鬱地喝了一口咖啡,他總覺得事情有點奇怪。

只是一個替身而已,他弟弟至於這麼真情實感嗎?

想到自己弟弟那副依依不捨伸着脖子總想多看秦知兩眼的畫面,蘇總就覺得眼前一黑。

難道是移情作用?

頭腦冷靜、於某知名商學院畢業的商界精英蘇總,在這個看起來平平無常的上午,猝不及防地陷入了心理學的謎團中。

但他註定是想不出什麼結果的,在思考了十分鐘后就決定將這些都拋到腦後,先把人弄出去才是正經。

於是晚上的時候,秦知的詳細資料,就躺在了蘇總的書桌前。

當然,秦知的資料早在蘇總知道對方是秦家私生子的時候就查過一遍,不過當時主要是為了確認對方的無害性,今天的這一份顯然要更詳細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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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病人我不治了![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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