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小妖精
陸姿予本身容貌就很不錯,自從念念進入這具身體之後,相貌開始向她本來的樣子靠攏,更加美得不似凡人,此刻笑意盈盈的看着王浩然,何止一個美色撩人能訴說其中的誘惑。
王浩然眼眸微深,剛才遙遙的看她一眼,就覺得平地起了一聲雷,他愛攝影,尤其是愛拍美人,他拍過無數個女明星,從沒見過一個像她這樣的,不笑的時候清清冷冷,笑起來卻明媚動人。
出於攝影師的本能,他下意識的就想把她記錄下來,結果沒帶相機,立刻過來想要問她的名字,沒想到會遇見這樣的畫面。
被她這樣看着,他才發現,她的美遠不止於此。
女孩的眼珠烏黑濕潤,明明妖嬈惑人,眼神卻清澈無辜,像是剛出生的妖精,危險而不自知,連她戴着南紅手串的手,都美麗得足可入畫。
他心臟砰砰亂跳,不由自主的點頭,“對,我帶你來的。”
話一出口,林書源和張昕悅的臉色就一起變了,一個比一個難看。
念念看都懶得看他們,晃了晃牽着他的手,嬌聲道:“這裏人好多,我們去那邊看看那怎麼樣?”
念念指的是二樓,卧室和休息室都在那裏,按理說客人是不好上去的,但王浩然連看都沒看,直接就點頭,“好啊。”
兩人在林書源和張昕悅複雜的視線中轉身離開。
念念說王浩然是兩千瓦大燈泡,其實她自己才是更招人的那個,兩個閃瞎人眼的大燈泡聚在一起,幾乎吸引了宴會上所有人的視線,這邊發生的事大家都看到了。
大家離得遠,聽不清幾人說了什麼,但是林書源主動握手卻被王浩然無視的場景大家卻看得一清二楚。
林家在眾人眼中看來,頗有些不入流,林書源吧,人品也不怎樣,如今竟然帶着一個小網紅出現在王家老太太的壽宴上,早就有人看不順眼了,此刻見他挽着張昕悅尷尬的站在原地,不免都有些幸災樂禍。
林書源被眾人戲謔的目光看得臉色漲紅,狼狽的拉着張昕悅躲到角落裏。
結果旁邊有人竊竊私語。
一人問:“林家那個,身邊帶的什麼人?”
一人答:“聽說是個小網紅。”
問的那人就笑了,“原來如此,怪不得沒見過。”
林書源燥得滿臉通紅,再一看張昕悅簡直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連陸姿予的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他當初是眼瞎了才會看上這個女人。
林書源好面子,被眾人的目光看得下不來台,沒一會兒就氣沖沖的走了。
張昕悅沒走,這種場合她平時根本沒有接觸的機會,等她再釣一個凱子,回頭就把姓林的甩了。
別以為她看不出林書源態度的變化,哼,他看不上自己自己還看不上他呢。
*
念念拉着王浩然一直跑到樓頂,她坐到圍欄上晃着兩條腿,笑嘻嘻的看着他。
王浩然看呆了。
念念:“剛才謝謝你呀。那兩個人很討厭的……”
“你等我一下!”王浩然突然打斷她的話。
念念面露疑惑,他卻已經沒時間解釋,伸着手道:“你坐着別動,等我一分鐘,千萬別走……”說著,他噔噔噔的跑下樓,不知道幹什麼去了。
念念托着腮坐在大理石圍欄上,夜風溫柔,她心情愉快。
她找到自己的碎片了呢,她是石頭,雖然沒有心,但是她還是覺得好開心。
沒一會兒,念念又聽見噔噔噔的上樓聲。
王浩然抱着自己的相機跑過來,見念念還在原地,咧開嘴笑得露出一口大白牙。
他喘着氣問:“你……你好,我能幫你拍張照嗎?”
原來他是下去拿相機了啊。念念還沒照過照片,開心的點頭:“好啊。我需要擺pose嗎?”
王浩然欣喜若狂,連連搖頭,“不用不用,你隨便坐着就行。”隨便坐着就很美。
他拿起相機,調好參數,鏡頭對準念念……
鏡頭裏的女孩笑容明媚,月光從她右側灑下來,她的臉一半暴露在月光下,一半籠罩在陰影里,尤其是挺翹的鼻樑,光影過渡完美自然,美不勝收。
她坐在那裏,背後是滿月和幾顆星星,夜風吹起她的長發,像黑夜的精靈,簡直是完美的藝術品。
他心臟再次砰砰亂跳起來,好幾次深呼吸,手終於穩了,咔嚓,按下快門。
念念跳下圍欄,好奇的湊過來,看着相機問:“拍得怎麼樣?我能看看嗎?”
王浩然紅着臉道:“現在不行,照片還沒洗出來。”
念念失望的“啊”了一聲:“不是照完就能在相機上看嗎?”
王浩然從沒像現在這樣痛恨自己裝逼外加挑剔,繼續紅着臉解釋:“那是數碼相機,我用的是膠捲,必須洗出來才能看。”
念念問:“那要多久?”
王浩然:“最多半個小時。……你在這裏等會兒,或許下樓去玩,我現在就去洗,等我把照片洗出來給你看。”
不等念念回答,他又噔噔噔的跑下去了。
念念:“……”
她笑起來,原來是個大傻子。
突然感受到碎片一號的靠近,她彎腰一看,邵斯年正朝主宅這邊走來,燈光把他的影子拉得長長的,像一條尾巴拖在地上。
念念笑起來,碎片二號在大傻子身上,碎片一號則在一隻心機深沉的男人身上,真有意思。
不過對邵斯年,好像不適合太溫和的方式。念念拖着腮想,要不要直接下猛葯呢?
……
邵斯年從後門進入主宅,先上了二樓,老太太年紀大了,現在估計已經歇下了。
看完王老太太,邵斯年和管家一起出來,邊走邊隨口問:“王叔,今天的客人有一個穿黑禮裙,戴南紅手串的女孩嗎?”
念念進來的時候,管家已經上樓了,並沒有簡答,他立刻搖頭:“沒有。斯年少爺找她有事嗎?”
南紅這種廉價的珠寶,如果他見過一定記憶深刻。
邵斯年捏着手帕里包裹着的小兔子玩偶猶豫,轉角處突然出現一個熟悉的身影,正是他要找的人。
玩具的主人徑直朝自己走來,他正準備把那隻粉色的小兔子還給她。
“你的唔——”
接下來的話被堵了回去,女孩走到他面前,毫無預兆的踮起腳尖,對着他的唇親了上去。
旁邊傳來三道驚駭的抽氣聲。
兩道來自在這兒躲清凈的兩個女孩,剛才林書源聽見的議論就來着她們。
聽見邵斯年的聲音,她們本來還有些高興,猶豫着要不要來一場偶遇,就見剛才那個漂亮極了的女孩衝過去,直接吻了上去。
目瞪口呆.JPG。
媽媽呀,她們好像看到了不得了的事情,這個女孩剛才不是和三少爺關係匪淺嗎,怎麼現在就親上了邵斯年。
先不提兩人之間的叔侄關係,那可是邵斯年啊!
帝都權貴圈子裏誰不知道,惹誰都不能惹邵斯年。
身為邵氏掌權者,邵斯年三個字代表的權勢地位就不說了,單論相貌和能力,在京圈裏那也是一等一的。
但是覬覦邵氏夫人位置的女人多,敢貿然出手的卻一個沒有。蓋因邵斯年此人,委實有些可怕。
他是已故邵父的老來子,出生的時候上頭的兄長已經成年,並且在按照繼承人來培養。十八歲之前,他是京城有名的紈絝子弟。
後來邵家老大出了意外身亡,沒過幾天,邵父也撒手人寰,十八歲的少年,成了邵家的頂樑柱。
當時王家也頹了,邵家的產業幾乎被瓜分乾淨,名下的公司也被幾個大股東做空,商界的人誰不想分一杯羹,就等着邵斯年撐不下去,邵家徹底敗落。
誰也沒料到,十八歲的少年不僅撐了下去,只花了兩年時間就把原本屬於邵家的產業全都奪了回來。
其後,邵氏就以讓人驚嘆的速度發展,直到如今無人敢掠其鋒芒的地位。
十幾年過去,曾經瓜分邵氏的勢力一個個衰落,如今還苟延殘喘着的,十不餘二。
近些年來,邵斯年越發的溫和有禮,一副眼鏡,遮住了曾經那個少年冰冷犀利的眼睛,似乎也遮住了他那些令人膽寒的手段。
但是誰都不會忘記,邵斯年三個字,到底意味着什麼。
他不鬆口說結婚,沒人敢往上湊,也就這次王老太太發話,大家才敢稍微扯個話頭,探探他的口風。
誰知道邵斯年的口風還沒探出來,就親眼目睹了這一幕
——邵斯年被一個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女孩子、強吻了!!!
雖然這女孩確實漂亮得有些過分,但強吻邵斯年……
上一個敢這麼乾的人,不,沒人敢這麼干過。
嘩啦一聲,一個女孩的酒杯沒拿穩,跌到地上,摔了個粉碎,驚醒了嘴唇相貼的兩個人。
邵斯年眼裏的震驚飛快隱沒,瞳孔收縮,後退一步,目光落到面前的女孩身上,毫無溫度。
念念像是根本不知道面前的人是誰一樣,笑容明媚,她甚至又上前一步,身子幾乎再次與他相貼。
她踮起腳尖,粉嫩的唇湊到他耳邊,輕輕說了一句話。
在邵斯年徹底發怒之前飛快後退,小鹿一樣跑下樓,停下,回頭,臉上掛着燦爛的微笑,然後給了他一個飛吻,消失在樓梯拐角。
和來時一樣,女孩演繹了一場強吻戲之後,又乾脆的離開。
邵斯年站在原地沒有動,唇抿成了一條直線,上面還帶着閃閃發光的粉色,是那個女孩唇膏的顏色,白凈的臉上微微泛紅,估計是氣得太狠了。
他在原地站了足足有五分鐘,沒人吭聲,沒人動彈,空氣彷彿凝固了一樣。
良久,管家才終於反應過來,指着念念消失的方向,磕磕巴巴道:“斯……斯年少爺……”
邵斯年回眸看他一眼,管家立刻噤聲。
他又看向不遠處的兩個女孩,女孩也連連擺手,“我們什麼也沒看見。”
他這才滿意,大步下樓。
他一走,凝滯的空氣重新開始流動。
管家突然面露喜色,拳頭砸在掌心裏,喜道:“斯年少爺終於有對象了,我這就稟告老夫人去!”
這可是三十幾年來頭一遭啊,無論怎樣,也得讓斯年少爺趕緊定下來,了了老太太一樁心事。
管家喜滋滋的轉身離開,甚至忘了招呼客人,留下兩個女孩面面相覷。
又呆了半晌,女孩一號突然捧着臉感嘆:“我怎麼突然覺得好浪漫,像拍偶像劇。”
女孩二號吐槽:“浪漫個屌,分明是在拍恐怖片。”
想想以後可能出現的三少爺和邵斯年同搶一女的畫面,整個人都不好了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