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np文穿(15)
賈子佑刷完卷子核對完答案已經快一點了,速度比以往快,她收拾收拾準備上床睡覺,這才反應過來她把齊楠筠放進來了。
齊楠筠睡得香噴噴,嘴微張,整張臉紅紅的。
白天系統提醒過賈子佑,言陽靠近齊楠筠,但齊楠筠自主離開了。
甚至不用等到她打電話。
她猜今天齊楠筠這一出多半與這事有關。
賈子佑掀起被子一角,她本就體質熱,被窩還被齊楠筠捂得暖烘烘,燥熱的她和齊楠筠拉開距離才安頓好睡覺姿勢。
她閉上眼喚系統,【她三觀還沒被矯正嗎?】
這個世界的總目標是樹立齊楠筠正確三觀,阻止np發展,她要做到什麼地步才算成功?
她後腦勺疼,不僅因為學習用腦過度,還因為齊楠筠的事。
【隨時可能np。】系統分析后得出。
三觀不是好糾正的,如果簡簡單單阻止就有效,那社會上也不會有壞人,那些情場達人、浪人也不會找小三小四。
最主要的問題是齊楠筠意識不到她的錯誤,她不知道她的博愛成了濫情。
【這樣的任務有意義嗎?】黑暗中賈子佑緊閉唇,問系統。
感情是私事,只要他們自己不介意,那麼就由他們自己處理就好,為什麼非得攪合?
以至於她想腳踏實地安安靜靜過自己的生活都不成,成天為瑣事操心。
系統回復很快,【極品系統為你服務。】
既然是極品了,自然要做些招人厭的事,可不就是壞人家感情么。
賈子佑冷呵,【第一個世界阻止別人順風順水的人生,第二個世界用卑劣手段滿足孤兒院的願望,第三個世界用不恥的手段滿足自己的願望,說小了這些事所有人都在做,每個人的人生旅途中都會不小心成為他人人生的絆腳石,每個人也在滿足別人和自己的願望,說大了也不過是用不值得紀念的方式度過自己的人生。你想強調“極品”,那你告訴我怎樣算極品,你能準確指出一個三百六十度角完全極品的人嗎?就連精神病也有消停的時刻,完全主義存在的極品早就人道毀滅了。】
從代毛毛到王杏兒、韓貞、任嬌嬌還有如今的賈子佑,無疑賈子佑的思想最深刻,來源於她艱苦的生長環境和大轉折人生。
極品系統極品系統,拋開它能將代毛毛復活以外,它存在的真正意義是什麼?帶着她穿梭世界又是為了什麼?它又是怎麼做到的?
賈子佑不僅後腦勺疼,她整個腦袋都開始疼,既把自己當做代毛毛,又將自己當做王杏兒、韓貞、任嬌嬌、賈子佑,宛如五個人格同時出現在一具身體上。
如今正好是賈子佑她掌握身體主權,但其他人格都活躍着,這樣或那樣影響着她。
只能放一本書的書包硬生生撐了五本書進去,那種滋味比撕裂還難以言喻。
但她還在說,【你想樹立齊楠筠正確三觀,阻止她的np路程,可你有什麼權利評定她是錯的,阿聯酋至今允許一夫四妻,□□社會還存在着,你可以批評它落後,說它遲早要亡,然而事實上它還在。而撕開合法一男多女、一女多男的面紗,世界各地都有人三心二意,有人沾花惹草。是,很多人瞧不起,很多人反對,為了獨佔心愛的人陰謀陽謀,或者離開,但這一切,有什麼意義!你想做些什麼?通過這些得到什麼?】
賈子佑最後一句幾乎是嚎出來的,她和系統的交流無需發音,可她大喘氣,她的肺部擴張着,血液從空氣中攫取氧氣,循環流動。
很累。
賈子佑一直活得很累。
她反手蓋在額頭上,額頭很燙,不知是心情激憤還是其他原因。
她真的太累了。
小時候和外公相依為命,大山裡只有辛勤的子民才能活下去,她的人生沒有太多色彩,不過是幫外公幹活,然後好好讀書,她很專心,所以做得很好。
後來,什麼時候開始?她意識到她有了多重使命,她要去干涉別人的人生,去執行任務,去實現另一份似乎屬於自己又不屬於自己的願望。
同時接受這天旋地轉的未來,從醜小鴨一躍成為天鵝。
齊正雄考慮到賈子佑學習上跟不上炎黃學校,特地把她送到外國語學校,可外國語學校和小鄉鎮初中學校哪能同日而語,這中間的溝壑賈子佑都是咬着牙填滿的,那顆自尊的心被無意傷過,有被主人好好的包紮,卻再也不復當初的純粹。
賈子佑的人生似乎就在不停地銬上枷鎖中前行,她背負的東西越來越重。
【我不想想太多,代毛毛十五歲,我賈子佑也才十五歲,我為什麼要犧牲現在的自己去救一個永遠看不到結局的自己?我在這個世界過一生不也是一樣的嗎?所有人都會有生離死別,我和以前的人離別了才能認識到現在的人。】賈子佑的語氣似商量,卻完全沒給系統說話的餘地。
【你安排任務吧,我不做了,我要做我自己。】賈子佑不知道這句話怎麼說出來的,席松文送給她的佛珠她還戴在手上,她把它取下來,蓋在臉上,這讓她臉上的溫度降下來,也讓她感到安心。
系統沒有吱聲,它陷入了屬於它的抗爭。
遠處,睡夢中的谷倫狠狠抽了一下,眉心不自覺隆起。
要知道,命運的齒輪一旦轉動,就沒有停止的時候,如同呼嘯的火車,一路碾壓而過……
言陽喜歡齊楠筠,病嬌的喜歡。
剛好齊楠筠不討厭他,他很滿足了。
可是自從賈子佑出現,原來的美好全都變了。
他不喜歡這樣。
晌午,十三歲的少年,在窗明几淨的廚房裏,修長的手指把玩着刀——
“陽陽,切好了嗎?”言陽的奶奶走進廚房,慈祥地問。
言陽淺笑着將刀插回刀架上,他的嘴角還有甜蜜酒窩,“切好了,奶奶我們一起吃吧。”
他端起盆子,攙扶着老人一起去客廳。
“最近怎麼沒叫楠筠來玩?”言陽奶奶問。
言陽垂眸,長長的睫毛擋住眼底的神色,失落答:“你知道的,齊叔叔的女兒回來了,楠筠喜歡和她一起玩。”
失落的樣子像是無人疼愛的小犬。
言陽奶奶哈哈笑,摸着他的頭頂說:“可以邀請她們一起來呀。”
言陽偏頭,孩子氣地說:“不喜歡她。”這個她自然指賈子佑。
言陽奶奶笑得身子微後仰,這孩子般的脾氣喲。
“那就偷偷邀請楠筠來。”對於年幼失去父母的孫子,言陽奶奶總是寵愛的。
言陽眯眼笑,露出潔白的牙齒,點頭說:“好。”既然楠筠會聽賈子佑的話,不會來,那就讓賈子佑離開吧,這樣楠筠就會和他在一起了。
外面的風兒從樹葉上滾過,調皮地沿着街道前行,今夜無風。
今晚家裏的兩個女孩都要出門。
齊楠筠是被言陽奶奶邀請,說是很久沒看到了想見見。
而賈子佑是參加同學生日宴,不是多麼熟悉的朋同學,而且是突如其來的邀請,她想拒絕,席楚維卻希望她去。
她想到以後若要在這個世界好好活下去,少不了妥協與融合,點頭答應了。
卻不想一去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