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象身價高愛情無着落(2)
果然這職中的宣傳並不虛假,這是國家撥款才創辦不久的職業中學,裏面分的專業很多,有園林班、才藝班、外語班、電子計算機班、廚師班、旅遊班、酒店管理班、簡易建築班等。
我到這裏后才知道,來讀職中的人基本上沒有一個人還想考大學的,也就是說,他們對成績已經失去信心,當然還有些同學是讀書偏科得很厲害的,比如有一位讀初中時就有很多小說、詩歌、散文發表在報刊雜誌了,但這人數學就比我還糟糕,還有的惟獨愛好地理,說起天文地理簡直就像半個專家,但他們的政治和英語又差到姥姥家去了。
所有這些,都註定不可能靠考試而走進大學校園的。當然,這些偏科生的家長談起他們的孩子,一個個都對只注重整體平衡,不注重專長發掘的應試教育制度深惡痛絕。
而說到我身上,我父母就無話可說了,因為我樣樣松,樣樣垮,談不上有什麼愛好與專長,這也是一種無怨無悔吧?
說起我初中成績差,我母親開頭死活不信,她不止一次自言自語地說:“不可能”。
還說什麼
“難道是上天對我的一種懲罰嗎?”等,我都聽到了。那時我聽不出這些自言自語的意思。
等我以後長大我才慢慢悟出了一些弦外之音。我母親出生於一個破落地主家庭,由於出身成分太高,所以在她的整個成長時期都沒少因此而遭受歧視。
她是文革時期的高中生,應該比你們略大一些,那時絕對是縣城中學的一朵花。
現在別人都說我漂亮,但你們就沒有看到我母親的照片,即使她那時穿着綠軍裝和一些顏色單一的衣服,可留下來的照片怎麼比我都不如我母親當年漂亮。
我母親嫁我父親該屬於一個特例,我父親出身三代工人,是絕對的土改根子以及二十世紀五十年代各種社會政治運動的依靠對象。
我爸爸那時作為年輕的工宣隊員剛進駐學校,就看上我媽。但我媽依然經歷了上山下鄉,而且在很多人都在鄉下勞動兩三年後不斷被招工走了,我媽還在那裏熬着,直到和我爸結婚才能勉強回縣城當一名水泥廠工人。
我原先推測,我媽媽在嫁給我爸爸之前,可能有過戀愛,這個推測在前年我到醫院檢查DN后得到證實。
因為檢查結果我與爸爸並沒有血緣關係。當然我對我爸說只是體檢而已,並不告訴他要查什麼血緣關係,要不他是不會去查的。
手頭有了底牌后我再找我媽,想套出若干真相。終於我媽在我面前落了淚,但她才說這麼一句:“難道你就不允許我留那麼一點屬於自己的秘密了嗎?”我知道再追問也沒有用,我知道非到特定的時候,媽媽不會開口告訴我真相,而這個特定時候又該是什麼時候呢?
說實話我也把握不準,但我找不出我的親生父親我是不會罷休的,我還會磨我媽。
從我媽媽的氣質推測看,她當年到一個農場插隊勞動,肯定與人有過戀愛,懷上我后才不得已嫁給我爸爸的。
反正我的長相隨我母親,像不像父親沒人注意,而我弟弟卻非常像我父親,剛才我們一起吃飯的就是我弟弟。
我弟弟屬龍,1976年生的。1998年政法大學畢業,現在是我公司的法律顧問及我的代理人。
當然我的推測並沒有根據,也可能是我看一些電視劇如前些年看《渴望》什麼的引起的聯想。
如我的推測成立,那我的親生父親應該是一位大學生——那時候這個農場也有不少復旦大學、南京大學、同濟大學的畢業生暫時安置在這裏勞動。
這樣一推測,我父母智商都不會低了,可為什麼我讀書就那麼笨呢?果然我一反思,套用一句時髦的話:就是
“都是漂亮惹的禍”。我一上初中,人就長高了。你們應該知道,女孩子是比男孩子成熟早的,所以那時候我們班除了幾個長得竹竿似的打籃球的以外,就我們幾名女生比男的個還高。
我現在身高是168米,我初中時候已經166米了,讀完初中上職高,我才長兩厘米。
那個頭幾乎全在初中時長的。由於長得亭亭玉立,為我效勞的男生就特別多,所以我平時的小吃就根本不用親自買還吃不完,全班三十二個男生,除了一兩個悶頭悶腦讀死書不與人交往外,差不多有三十個都為我買過東西或為我辦過事。
尤其是生日,還沒到呢,就有幾撥人都同時張羅着如何為我過生日。男同學們開頭只是給我送送小東西或買買好吃的食物而已,當然也有個別自我感覺不錯的男生遞遞不知所云的紙條什麼的。
但再發展就有人願意給賣力氣了。比如勞動課,到學校的菜園裏去鋤草,或者學校組織着給縣政府大樓工地挑磚什麼的,每人都分有具體的任務,但屬於我的那些任務,全給幾個力氣大一點的男生給搶着幹完了。
這些也算了,再發展下來就是到做作業了,我開頭做作業不懂時真的去問一些成績好的男生,誰知道他們二話不說就把我作業本拿走,第二天就按時交給老師,打的全部都是九十分以上。
所以在第二個學年期末考試時,還有的老師傻傻地問我:“小塑,怎麼你的平時成績蠻好的,可一到考試就潰不成軍呢?這是不是太緊張了,有一個心理適應問題?”我一聽這話,心裏又笑他們傻,又慚愧得無從開口。
我敢說我智商並不低,我弟弟大學畢業后也說:“姐,你就不要迷信讀了大學就提高智商多少,這智商是讀不出來的,大學裏別說學生了,就連講師、教授我看相當一部分智商本身就很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