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第 45 章
防盜比例60%,訂閱比例未滿60%的48小時后可看,勤清緩存雖然有韋如夏這個孫女,李夙和打扮得卻不像是當奶奶的年紀,奶白色的雪紡蝴蝶結領襯衫,淺色闊腿褲,珍珠白矮跟涼鞋。
她五官是能看得出老態的,但也能看得出年輕時的風華。中長發梳理得一絲不苟,雖已白了大半,卻更顯氣質。
“知道了,謝謝奶奶。”混合著夏日的熱浪和聒噪的蟬鳴,韋如夏順從地回答道。
她們現在正站在一棟三層帶院的獨棟別墅前,李夙和的車就停在別墅門口。別墅院子裏種着各色的花草,在經歷了一天的暴晒后,都打了蔫兒。
在院子裏面,別墅的大門緊緊地關閉着,裏面的人彷彿不知道有人來,又彷彿是將人拒之門外。
將車門關上,李夙和看了一眼韋如夏,心疼道:“熱壞了吧?走,咱們快回家。”
韋如夏是從最北方的冬鎮搬過來的,北方沒有南方那麼潮熱,只是這麼一會兒,她的臉就熱得紅透了,耳邊的汗水沾濕了一綹頭髮,彎曲成一個乖順的形狀。
韋如夏是在北方長大的,但皮膚白裏透紅,水嫩嫩得像是南方姑娘,這點遺傳了她的父親。
皮膚隨了父親,長相卻是典型的北方女生長相,隨了她的母親。她五官深邃立體,鼻樑高挺,眉宇間帶着些英氣。不過十六歲的年紀,身高已經有一米七。
隨手拿了兩件行李,韋如夏笑了笑說:“嗯,有點。”
李夙和開了門,走進去后,回頭看了一眼站在門口一動不動地韋如夏,慈祥道:“進來呀。”
“哦,好。”韋如夏微抿着唇,走了進去。
剛一進門,韋如夏就感受到了房間內的冷氣,身上的燥熱被驅散,韋如夏抬眼打量了起來。
別墅一樓的面積很大,進門即是客廳,客廳連通着正門和後門。正中央是通往二樓的旋轉扶梯,扶梯左側是廚房餐廳,右側是客廳的待客區。待客區連接着大大的落地窗,午後的斜陽透過玻璃照了進來,鋪灑在擺放整齊的桌椅上,看上去乾淨明亮。
韋如夏不懂得裝修風格,但她看着這個家,覺得挺好看的。客廳內的擺設,包括吊燈桌椅,都有種古樸感,能感覺得到主人的斯文和儒雅。
李夙和進門后就走到了扶梯前,仰頭衝著二樓方向的某個房間喊了一聲。
“子善。”
喊了兩聲沒有動靜,李夙和走進廚房倒了杯果汁,端出來遞給韋如夏說:“你先在這裏等一會兒,我去看看。”
接過果汁,韋如夏應了一聲說:“好。”
李夙和看着韋如夏笑了笑,然後邊叫着名字邊上了二樓。
韋如夏性子裏還是有些北方人的隨遇而安的,見李夙和上了樓,她就勢坐在了沙發上,邊喝着果汁邊觀察着客廳。
房間內冷氣十足,呼呼得涼風緩緩吹過,像冬鎮夏日的夜晚,平添了一份親切感。
她並未觀察多久,二樓就漸漸傳來了爭吵聲,且聲音越來越大。
“我為什麼要和她生活在一起?”一個男人的聲音響起,他聲音低沉,卻有着掩飾不住的怒火。
“你小點聲。”李夙和小聲叮囑,后勸解道:“她是你的親生女兒。”
“女兒?我什麼時候想要過她?而她為什麼又不經過我的同意就出現在我的生活里?”
舌尖上抵着的柔軟的果粒,被韋如夏輕輕一咬,橙子酸甜的味道瀰漫在她的味蕾上。她又喝了一口,用舌尖重新挑出一粒果粒,看向了落地窗外的天空。
他說的都對,他也確實挺無辜的。
可他無辜歸無辜,她又是真實存在的。事情已經發生,且根本無法挽回,也就只能這樣了。
韋如夏將果汁含在嘴裏,嘗着果汁的酸甜,心想:走一步看一步吧。
不一會兒,李夙和似乎意識到爭吵聲被韋如夏聽到不妥,而她暫時又沒放棄說服自己兒子的想法。她沒有同韋子善繼續爭吵,從書房走下來,將車鑰匙遞給看向她的韋如夏,柔聲道。
“寶寶,車上還有兩件行李,你去幫奶奶拿一下好不好?”
“好。”韋如夏將果汁咽下,放下杯子后,接過了李夙和手中的鑰匙,利利索索地出了門。
甫一出門,酷夏的熱浪將她包裹,驅散了韋如夏身上的寒涼,她竟覺得有些舒服。
韋如夏出了院子門,按了車鑰匙的開門鍵,門口停着的黑色凱迪拉克燈光一閃。她手放在門把手上,順勢將車門拉開了。
在她拉開車門時,不遠處突然傳來一陣連貫的狗叫聲。
狗叫聲由遠及近,韋如夏鬆開車門,轉頭定睛一看,一條足足有半人高的大狼狗正衝著她面目猙獰地跑了過來。
這是一條德國牧羊犬,身材健碩,毛髮油亮,高高豎起的耳朵大而尖,看上去十分可怕。
而韋如夏卻沒有感到害怕,在大狗即將跑到她身邊時,韋如夏一笑,單膝屈下,蹲在了地上。
她舌頭貼着上顎,發出“且且”地喚狗聲。大狼狗聽到喚狗聲,喉間溢出一絲乖巧的“嗷”聲后,就勢停在她的面前,原本奔跑時被風吹得有些猙獰的臉,停下來后變得帥氣非凡。
韋如夏笑得更開心了,她伸手摸着狼狗的腦袋,眼角彎彎,誇獎道:“好乖。”
德牧的毛髮很粗硬,不柔軟,但很順滑,韋如夏摸了兩下,德牧竟十分乖巧地被她摸着,紅紅的舌頭吐在外面發汗,最後索性蹲在了韋如夏面前。
奶奶讓她出來拿行李的本意,就是讓她迴避一下,她閑着無聊,倒不如在這裏逗逗狗玩兒。
韋如夏不害怕這種大型犬,冬鎮上有很多這種大狗,看着挺可怕,其實十分親近人。
“阿芒。”
大狼狗剛一蹲下,不遠處突然傳來一聲清亮的少年音,還伴隨着細密的滾輪聲。
聽到這聲喊,大狼狗猛一轉身,撒丫子朝着聲音發出的方向狂奔而去。
韋如夏站起來,視線隨着大狼狗奔跑的背影看了過去。
聲音是一個滑着滑板的少年發出的,他穿着白T戴着黑色的棒球帽,在喚了阿芒后,仍然朝着韋如夏的方向滑過來。
夏日的午後,陽光傾斜,照透了小區內的梧桐樹,斑駁的光影打在少年頎長的身上,彷彿是漫畫中的場景一般。
少年身材修長,身姿矯健,不一會兒滑到隔壁那棟別墅門前停下了。他前腳落地,後腳踏住滑板,輕輕一踩,滑板一角挑起,少年就勢抓住,將它拎在了手裏。
在少年拿住滑板后,阿芒就跑到他跟前搖尾巴。少年伸手放在它的頭頂揉了兩下,修長白皙的手指在它的毛髮間白得透亮。
他微低着頭,棒球帽的帽檐遮住了他的眼睛。韋如夏看不到他的全臉,只能看到他高挺的鼻樑,和因為皮膚白皙而襯得十分紅潤的雙唇。
察覺到旁邊高個女生的視線,駱瑭也並未在意,他伸出手指準備開指紋鎖回家,在鎖開的一剎那,高個女生突然說了一句。
“這是你的狗嗎?它好乖啊。”
少女的聲音清透乾脆,像是冰塊被打碎的聲音。
駱瑭回想着剛剛阿芒在她手下被摸頭的模樣,眸色一沉,抬頭看了女生一眼,語氣冷淡。
“它不乖,很兇。”
駱瑭一抬頭,韋如夏就看清楚了他的全臉。
南方的少年,長得果然清秀好看,而他似乎比普通的南方少年,更陽光清爽一些。
稜角分明的臉型,光潔的額頭,濃黑的長眉,雙眼皮下,一雙烏黑深邃的眼睛,一眼望不到底。
對於他的這個回答,韋如夏似乎不以為意,她視線微垂,衝著蹲在駱瑭身邊的阿芒招了招手。
“阿芒。”
阿芒聽到韋如夏的召喚,起身搖着尾巴,顛顛地走到了韋如夏身邊。
韋如夏伸手揉了揉阿芒的頭,沖駱瑭一笑,道。
“你看,這不是挺乖的嘛。”
少女笑得眼角彎彎,駱瑭垂眸看着搖尾巴的阿芒,突然問了一句。
“你叫什麼名字?”
“啊?”不知道話題怎麼岔到了這裏,韋如夏跟上他的思路,回答道:“韋如夏。”
聽了她的回答,駱瑭眼睫微眨,語氣淡淡地叫了一聲。
“韋如夏。”
清朗的少年音,如山澗的清泉,一下滴在石板上,乾淨清爽。
“啊?”韋如夏不明白對方想幹什麼,她莫名其妙地一笑,問道:“幹嘛?”
駱瑭的雙眸,像是漆黑的夜空,彷彿看一眼就能被吸進去。他沒有回答韋如夏的話,只是神色平靜地說了一句。
“你過來。”
不知道對方是什麼意圖,韋如夏起身走到了駱瑭身邊,她疑惑地抬頭,看着面前這個比她高了半頭的少年,問道:“到底要干什……”
韋如夏的話還未說完,只覺得頭頂上添了一股力,她驀然一愣,抬頭看着她面前的眉眼如畫的少年。
駱瑭修長的手指碰觸着少女柔軟的頭髮,輕揉了兩下后,他神色不變地將手收回,沉聲道。
“那你也挺乖的。”
初晨的陽光帶着露水,每一絲光芒都讓人心生清爽。陽光下,少年白色的襯衫乾淨如新,筆直挺拔的肩膀上斜挎着書包,手裏正拿着一本漫畫書看着。
見韋如夏出來,駱瑭抬眼看了看她,手裏的漫畫書一收,他起身低頭看着韋如夏,說。
“走吧。”
與朋友突然的永別,讓李夙和的身體和精神都有些承受不住。在朋友出殯后,李夙和就被韋子善送回了遠郊的家。回去休息了一天後,李夙和給韋如夏打了電話,語氣中滿是疲憊和歉意。
韋如夏知道,奶奶在她和韋子善之間調和那麼久,估計也已身心俱疲。為了不讓她擔心,韋如夏告訴她現在一切很好。她不想讓她擔心,就告訴她現在一切挺好的。
“你現在都和駱瑭一起上下學?”李夙和問道。
“嗯。”韋如夏說道,“家裏的阿姨準備的一日三餐我都挺喜歡,我爸也挺喜歡的。”
聽她主動提起韋子善,李夙和心裏一下舒心了不少,她對韋如夏說:“那你和你爸好好相處,等國慶放假的時候,來奶奶這裏玩兒。”
韋如夏六月份被接過來的安城,一直在奶奶家裏住了兩個月。她的房子在安城遠郊的一個小鎮上,細雨淅瀝的六月,小鎮美得如水墨畫一般。
韋如夏點點頭,答應道:“好的,奶奶。”
韋如夏剛掛掉電話,數學老師劉乃文就進了教室,手裏還拿了一疊試卷。
看到他手裏的試卷,班上頓時一片怨聲載道。
“這才開學兩周就考試啊!”
“有什麼可以考的,根本就沒學幾頁課本啊!”
劉乃文是個35歲的矮瘦中年男人,戴着眼鏡,後背有些駝,長相有些喜感,人也頗為幽默。
聽出學生們一句接一句的埋怨,劉乃文將卷子往桌子上一放,眉毛滑稽地一挑,道:“不想考?那高考也別考了,回家吧,你們回家繼承家業,我回家種地。”
全班一聲鬨笑,劉乃文拿着黑板擦敲了敲桌子,說道:“好了啊,收拾收拾桌面開始考試。你們也先別急着妄自菲薄,覺得自己沒學好,等測驗完了以後你們就知道,你們不是妄自菲薄,你們是真沒學好。”
課堂氣氛雖然被劉乃文調動得十分輕鬆,然而卷子上的數學題卻絲毫不輕鬆。等下課收卷,胡吟吟臉往課桌上一砸,說:“這下完了。”
後面韓竣松正在照鏡子梳理自己新燙的頭髮,聽了胡吟吟的話,韓竣松吐槽道:“你沒考之前以為自己完不了嗎?”
胡吟吟一下站起來,追着韓竣松就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