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部分 妻子的價值(9)
如果一個女人沒有顯赫的職業背景,在擔任這樣一個角色時得到的報酬會少很多。安·肖(AnnShao)是雪城大學的校長肯尼思·肖(KennethShaw)的妻子,在從事校長助理這樣一份全職工作時得到的報酬是65000美元。當她丈夫在其他兩所大學當校長時,她只是一個沒有收入的妻子。有一段時間,她推開了這些工作,到公益金勸募會找了一份有報酬的工作。為了代替她,學校不得不雇傭了兩個職員。給妻子提供工資並不僅僅是為了激勵校長的工作熱情。還有另外一種情況也必須引起注意:為了達到籌款的目的,大學校長們經常得參加一些重要活動,在這種時候,是否有一個精通人際關係的妻子至關重要。對大學校長們來說,籌款/社交活動佔據主導地位——多倫多大學據說計劃到2004年私人基金將要達到1億美元——有一個願意為之投入工作的妻子無疑是一筆巨大的財富,美國大學協會的公共事務主管彼得·史密斯(PeterSmith)說:“如果沒有一個這樣的妻子肯定對工作不利。有一個擅長籌款的妻子實在是太重要了。”這種說法也暗示着妻子們具有一些男人們所不具備的說服技巧,因為她們能注意到細節,對別人的情緒也更加敏感,事實上這些正式傳統意義上的妻子具有的品質。“我認為這給大學帶來一些人性化的內容”,鮑博·伯根約說,瑪麗·嘉芙蓮對他的說法也很贊同:“我想我比較有耐心,與我丈夫相比,我能夠以一種更放鬆的方式和人們打交道。”當角色設置被推翻,由一名女性來擔任大學校長的時候,當然就不存在這種兩個人拿一份薪水的情況了。一項研究表明,大約有90%的男性大學校長是已婚的,但僅僅有57%的女性大學校長已婚。其中有1/2的妻子是職業女性,而丈夫們當中則是有3/4的人有自己的事業。在和女性大學校長交談的時候,她們的態度有點自衛。瑪莎·派伯(MarthaPiper)是哥倫比亞大學的校長,她的丈夫威廉姆·派伯(WilliamPiper)是本校的一名精神病學教授。她很優雅地回答了與她的婚姻以及她丈夫在她的職業領域中擔任角色有關的一系列問題。“我受聘來做這項工作”,她說,很顯然“我”這個詞在她看來是需要強調的:“很顯然,擔任這一職務需要一個得力的幫手。在生活中很難找到。但是這是我的工作。”洛納·馬斯頓(LornaMarsden)是多倫多的約克大學的校長。在她的正式履歷表中,甚至都不提及她的丈夫愛德華·哈維(EdHarvey)——他是一個律師,一直負責照顧家庭。加州理工的艾麗絲·黃說,很顯然,依然存在着一種雙重標準,認為丈夫不應該擔任輔助性的角色。她回憶了自己拜訪南·克漢(NanKeohane)的經歷,當時克漢在擔任馬薩諸塞州的韋爾斯利學院的院長。克漢的丈夫羅伯特在她接受任命時,衝出門打網球去了。後來他離開了哈佛大學到達海姆的杜克大學去當教授。昔日的滄海已經變成了桑田。無論是自然環境還是社會文化都已經發生了變遷,在塵埃落定之前,事情總是有着各種發展的可能。瑪麗·嘉芙蓮·伯根約因為自己協助丈夫工作而得到報酬一事,引起了激烈的爭論,無論是支持還是反對,每一種意見都認為自己代表着進步的觀點,這就使得一個事實很容易被忽略:這其實是一種回歸,重新回到了妻子被當作丈夫的專業陪伴那樣一個時代。給專職妻子支付報酬就是開明的舉動嗎?或者說這是一個騙局,讓女人們更加心甘情願地圍繞着丈夫的事業做奉獻?也許這樣做是為了避開另外一種在文化上難以表述的現實——只有在家庭領域內工作的妻子才是她丈夫的僱員,而這種僱員甚至沒有得到任何形式的有效保護?瑪麗·嘉芙蓮·伯根約雖然被支付薪水,但是除了她是校長的妻子之外,我們看不到她還有什麼別的被雇傭的理由,即便就她的頭銜而言,她有許多值得令人欽佩的品質。有些事情沒有被提起過:如果他們離婚,那她將失去這份工作,這就意味着她的工作內容與傳統妻子履行的職責相似。“他們想要的是鮑博,決定接受這份工作的也是鮑博。”瑪麗·嘉芙蓮這樣說。她惟一的職員是一位幫助她打掃房間的清潔工。大學裏舉辦活動的時候可以雇包辦伙食的人來操辦,她的活動與她丈夫的安排保持一致。她沒有屬於自己的辦公室。我問多倫多大學的管理顧問羅斯·佩特恩(RosePatten),是不是有一天銀行總裁的妻子也會因為專職做妻子得到薪水?“我覺得不大可能”,她解釋說:“因為他賺得已經夠多了。”她的意思是說他的工資事實上是支付給他們夫妻兩個人的。這樣一個回答反映出在對金錢的認識上存在着一種很常見的困惑。這是老問題的新提法:如果丈夫能賺到足夠的錢,妻子還有什麼必要出去工作呢?在被問到麻省理工學院的校長夫人是否被支付薪水時,羅伯特·伯根約所運用的邏輯與此相似。他回答說不,因為“那裏的工資是那麼高”,說美國大學校長一年差不多能賺到100萬美元。當有人提到他妻子的勞動和時間正在引起人們的關注時,羅伯特反應很迅速。“當然,我100%同意。你完全正確——人們應該為自己做的工作得到應有的報酬。”他相信對他妻子的正式任命是很有實際意義的。“現在我不像以前那樣覺得總是被打擾了”,他說,指的是他妻子為他節約了許多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