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謊言
此為防盜章,50H小時君橫倒是可以理解。就像大家都喜歡欺軟怕硬一樣,鬼也是差不多的。之前她看見三年A班的學生氣虛,加上小孩子魂魄本身就不穩,他們中招的概率的確是更高的。
可是,艾德里安娜只會給三年A班的學生上課嗎?
互相沉默一陣,直到走出校門的時候,君橫才後知後覺道:“……你們是懷疑我嗎?”
前幾天她莫名出現在卡塔里鎮,亡靈就攻城了。昨天她來上課,今天學生就被亡靈襲擊了。
還真的是很巧合啊。
講師說:“不,怎麼會?您為什麼會這樣想?異樣其實是從幾個月前就開始了,那時候幾個公會都出去圍剿亡靈法師。因為鎮外的亡靈氣息越來越重,卡塔里的防禦結界出現了一些小問題,才變成了這樣。”
君橫:“那圍剿成功了嗎?”
講師卻沒有直接回答,支吾道:“應該吧。”
小雞在君橫耳邊輕聲道:“已經被制裁了,他的屍骨被釘在聖架上,留在了森林裏。”
它親眼目睹了這件事的結果。但因為並不喜歡,所以沒有直接參与,只看見了最終被高掛在森林裏的屍骨,記得那是一位金色頭髮的年輕人,會長喊他亞哈。
那年輕人就是曾經被卡塔里驅逐出去的亡靈法師。
君橫莫名就想到了艾德里安娜的臉,想起她說的,“他也許回不來了,也許不想回來。”,加快了腳步追到講師旁邊,問道:“對了老師,您會精神力的魔法嗎?”
講師說:“我只會一點點。有精神系魔法天賦的人太少了。就算有,也不一定能有成就。”
君橫問:“那學院裏的精神系大魔法師呢?他們肯定都很厲害吧?”
講師:“精神系的大魔法師?不,我們學院沒有這樣偉大的魔法師,這樣的人已經被招納去為宮廷做事了吧,畢竟他們跟其他的魔法師是不一樣的。”
君橫:“……那曾經呢?這樣的大魔法師後來去了哪裏?”
講師偏了下頭,說道:“曾經也沒有,這樣的人不會出現在卡塔里的。”
君橫:“……”
那她見着艾德里安娜還真是見鬼了。她彷彿聽到了一個關於鬼的鬼故事。
君橫止住話頭,沒有再問下去。又笑道:“老師,我還是跟你一起去看看那幾位學生吧,您現在是要過去看他們嗎?”
講師點頭,對她一直很尊重,指着一條岔道說:“是的。那麼,往這邊走吧。”
君橫只管跟在他的身後。
第一位學生的家離這邊很近。
講師在前面停了下來,朝她頷首示意,然後先一步邁上台階,叩響了前面了木門。
沒一會兒,一位盤着頭髮的婦人過來開門。認得講師,朝他們點頭。她的手在衣服上擦了擦,然後擋住臉上的淚痕,退開一步請他們進去。
兩人朝她鞠躬問好,講師走在前面,跟她寒暄兩句,邊說邊進去看望生病的學生。
房間不大,擺滿了各種玩具。整體是男生會喜歡的藍色色調,窗戶和窗帘都大開着呢。
那位小男生正被綁在床上。雙目無神,口水直流,看起來有些痴獃。力氣卻很大,被布條勒住的地方已經被摩擦發紅。
他的母親站在一旁,不忍心看,別過了臉,神情很是落寞。
君橫靠近一步,認了出來,她把幾位沒拿到護身符籙的小孩記住了,這就是其中一個。
小雞耳語道:“怎麼樣?”
君橫說:“應該是魂魄分散,丟了。”
君橫眼睛有輕微發燙。這個學生周身一層白光,靈魂模模糊糊的,時而在他身上鑽來鑽去,起起伏伏,看起來很不穩定。
君橫仔細數了數,三魂丟了一個,七魄少了仨。
這樣的人最容易被野鬼附身了,他現在還好,起碼沒到最糟糕的狀況。
夫人交握着手站在旁邊:“謝謝你們願意過來看他,現在已經好很多了。”
講師小聲寬慰:“請保重身體夫人,一定會有辦法的。艾倫是個多聰明的孩子,神會庇佑他的。”
夫人說:“明天騎士隊會帶他去主城治療。校長已經聯繫了一位聖光魔法師,或許他們能有更好的方法。”
講師鬆了口氣:“那真是太好了。”
君橫聽見渾身一震,立馬道:“別別別!都別鬧!”
兩人驚了一下,一起看向她,不明所以。
君橫:“額……”
君橫看這男孩兒,多半是被嚇到,加上原本體質就虛,才會丟了小半魂魄。或者是夜裏跟亡靈纏上,不小心被勾走了。
那麼他的魂魄應該在這附近。留在卡塔里還可以慢慢找,本體要是跟魂魄離得遠了,那才真是要命。
而且,君橫現在沒了師祖禁制,渾身靈力跟太陽一樣照耀四方,跟她呆在一起,對身體更有好處。
講師看着她,忽然驚喜道:“這位是……尊敬的大魔法師!難道您有辦法嗎?”
君橫:“……”
說真的她從來沒承認過這稱謂。
那夫人眼睛瞬間發亮,朝她靠近,握住了她的手。剛剛開口,就忍不住流出眼淚,抽泣說道:“尊敬的魔法師,請您救救艾倫,他是一個好孩子,從來沒有做過壞事,請您相信我。”
君橫拍着她的手安撫說:“這位夫人,你也別這樣,我爭取爭取,你先冷靜一點。”
講師上前一步激動道:“真的有辦法嗎?”
君橫不敢託大,只是說:“不一定,我先看看。”
那婦人提着裙角走到床邊,這時候才分出心神去看。伸手摸了摸艾倫的臉,沒有糟糕拒絕。
從出事開始,騎士隊和公會的治癒魔法師都來過,卻沒有辦法安撫他。但君橫進來以後,艾倫只是睜着眼看着床頂,始終保持安靜,已經不再劇烈掙扎。
夫人轉過臉,滿臉寫着,她將希望都寄託到君橫身上了。
君橫嘴唇張了張,知道現在說什麼都沒什麼用。先過去將窗戶跟窗帘都拉上,說道:“最近不宜見光,也不要讓怪東西跑進來。門和窗戶,暫時都關上。”
夫人連連點頭。
君橫站在原地想了想,一時不知道該從哪裏入手。
師兄設壇她是見過的,還見過不少次。過程並不簡單,各種繁複的步驟,經文,事前準備也得充分。
六甲神壇,是沒有的。
吉日吉時,暫時算不出來。
老祖、呂山法王,六丁六甲神將牌,也是沒有的。
條件雖然比較苛刻,但她相信幾位大神都能理解。
普唵符跟定心符,可以畫一畫。
米,米盤,白酒,清香,還有柳條,硃砂,金紙,圓盤之類的雜物,他們都缺。
小雞立馬激動道:“我去找煉金師!你等着我!”
講師怕它一隻雞要耽誤事,跟着跑出去說:“我也去,我直接幫你將東西搬回來。”
夫人局促站在原地,左右看了看,小聲問道:“我應該做什麼呢?魔法師大人。”
君橫說:“先把這裏佈置一下吧。”
兩人先去搬了張桌子到房間裏來。但因為房間太小,又擺滿了東西,二人重新整理一下,然後才把桌子運進來。
小雞跟講師很快就回來了,帶了一大堆東西,從門口送進來。
君橫蹲下去點了點,那麼零散的部件,真虧他們能找齊。講師對她說的東西完全不懂,好在小雞懂。連比帶划,才給煉金師講清楚。
君橫先擼起袖子,點着硃砂,開始畫符。
待一切準備妥當,搬起它們,照着自己印象中的法壇,開始佈置。
不過法壇改成了一張木桌,顯得特別寒磣。
君橫心虛地朝上面看了一眼,說道:“老祖您別生氣,弟子心裏是愛你的!師兄跟師父會代弟子上香,”
她還是覺得不放心,走到艾倫的前面,將新的定魂符賽進他的胸口,額頭點上一點硃砂金粉,又用紅線綁住他的腰部。
這樣起碼就算做法失敗,也不會讓情況更糟糕。
小雞揮翅鼓勵:“加油!”
君橫左手從米盤中抓了一把,握緊在手心。沉沉吐出一口氣。
開壇。
清酒三杯,祭神將。
焚清香,對着神壇拜三拜,將清香三柱插在香爐上。
再取三炷香,置於米盤上。
魔法講師跟婦人站在一旁不敢出聲,但是對她的動作也是完全摸不到頭腦。
看她拿着一把柳條,凌空打來打去,然後又忽然開始燒紙,嘴裏還念着完全聽不懂的咒語。
講師抱着手臂蹭了蹭,只覺得房間裏開始冷下來。
桌上的燭火明明還燒着,但每一眨眼,房間裏就好像多暗一分。
講師原先以為是自己的錯覺,但到了現在,確認不是。低頭甚至已經看不見腳邊的小雞,只有君橫的身影在黑暗裏顯得特別清楚。
講師覺得心底莫名發慌,想開口說話,可看着君橫認真的樣子,還是憋住了。旁邊的婦人默默朝他靠近一步,貼着他的手臂,看起來也有些害怕。
君橫左手捻起一符,驅動雷咒。黃符上閃過一道紫光,點上了右手的金紙。
講師還是沒忍住呼了一聲。
亡靈攻城的時候他不在西城,這是他第一次看見君橫用一張黃紙召出元素魔法。
原來是真的!
但君橫方向沒把好,力度也沒把對,那一聲雷鳴太過響亮,將眾人都震了一下。點起來的火迅速竄上了她的手。
君橫驚慌跳了一下,將手放到米盤上,飛速念完口咒,然後丟了進去。
君橫看了眼自己的手,指尖被燙傷了。
心中輕嘆一聲,撿起旁邊的一沓金紙,丟到桶里燒了。
白煙升起,穿過了屋頂,朝着更遠處飄去。
一些小鬼被白煙吸引過來,從窗戶外鑽進來,堵在一起看着他們。
數量還真是不少。
君橫對着他們的臉仔細辨認了一下,對西方人的臉她有點臉盲,但這些明顯跟艾倫長得不一樣,不是同一個。
君橫斥道:“不是找你,退開,別擋道。”
那些小鬼似乎害怕,真的退出了窗戶。
君橫重新點了三根香,插上香爐。
“魂魄歸位,邪符邪病邪煞速退!”
她點了艾倫的衣服,轉身對那夫人示意,讓她開始喊他兒子的名字。
君橫說:“夫人,慢一點,不要急。但是要響。”
夫人點點頭,緊緊攥着手喊道:“艾倫!艾倫!”
明明窗戶是關着的,但房間內漸漸起風。
君橫沒讓她停,婦人也就沒停。等她喊到第十來聲的時候,房間裏已經是狂風大作,吹得幾人睜不開眼。
君橫皺眉。這情況不對啊。
她朝着床的方向又喊一聲,聲音裏帶着慌亂和無措:“大魔法師!”
艾倫腰上的紅線開始緊繃,勒緊他的命門,似乎有一手上在拉扯。艾倫開始痙攣,睜着眼很難受的樣子。
君橫過去抓了一把,拉不回來,眯着眼睛說:“有人在跟我槍!”
小雞慌了:“誰?”
君橫說:“這我怎麼知道!”
這哪是尋常的魂魄離體,這分明是被人給拒了!
小雞一頭黃毛亂飛,兩根爪子死死扒住講師的褲腿,問道:“那現在怎麼辦?”
君橫偏頭看了一眼。
壇上的香在飛速燃燒,都快燒到低了。奇異的是,壇上的蠟燭始終亮着,沒被吹熄。
老祖果然是愛她的。
君橫跨過去衝過去用手擋了一下,沒什麼成效。
她拿了桌上的雞血,用手指沾了一點,順着紅線抹下去,念道:“人來隔重紙,鬼來隔重山,千邪弄不出,萬邪弄不開。”
那紅線變得很鋒利,直接割破了她的手指。君橫心中暗罵一聲,染到她的血,紅線上發出一點紅光。
風止了一下,香也恢復正常,又開始緩緩往下燒。
小雞嚇得都快翻出白眼了。
君橫說:“繼續點香!”
講師先一步衝過去,用火點着,問道:“我……我來插嗎?”
君橫:“插!”
講師將香插進香爐,髮型凌亂,也不記得去理,整個人呆愣在原地。
君橫已經把紅線解了,數度繞在一個小紙人的身上。為了不浪費,將血都擦了上去,哼哼道:“既然來了,就別想走哈。”
君橫於是在地上多擺了幾張,做足了準備工作,最後招來了五個野鬼。
他們都是被吸引過來的,卻不知道自己過來要幹嘛。
君橫跟他們打了商量,和他們講解了一遍如何神不知鬼不覺的,順着她的運財符,把指定的東西運出來。並答應給他們供奉一些吃的食物,或者是新的衣服。
幾個遊魂還不明白,於是君橫先給他們燒了一件紙剪的衣服,把一群鬼高興的不行。
小雞在旁邊長吁短嘆:“太可憐了。真的太可憐了。”
它太怕死了。
君橫於是把那本書所在的位置報給他們,在房間東子南北中五個方位各擺上了一張運財符,驅動後送命他們過去。
等他們的時間,君橫就躺在地上,翻這邊的圖冊。
小雞在房間裏轉來轉去,比君橫看着更像一個做正事的人,它急道:“你不看着他們嗎?畢竟是它們第一次啊。”
它剛才親眼見證了幾個良民的隕落。
百歲老人死後竟出賣自己的靈魂,是為那般?!
君橫無聊地翻了一頁冊子,搖頭道:“雖說人家不是專業的,但好歹也是個鬼啊。活了那麼久了,智商總是有的吧。”
小雞背着手,老成地在房間裏轉了十來圈。君橫躺在地上哼歌。這時候房門被推開一條縫。
“吱呀”的聲音響起,君橫嚇了一跳,下意識地看向小雞,先聲奪人道:“你不關門的嗎?”
小雞:“……我被你拎着手裏丟進來的怎麼關門!”
這時一團粉色的毛球從門縫裏鑽了進來。
君橫定睛一看:“菲爾?”
菲爾邁着小短腿朝她走近。
君橫將它捧起來,發現它很沒有精神,整個人都懨懨的,眼睛也只剩下一條縫了:“這是怎麼了?是不是生病了?”
小雞擔心地觀察了一會兒,說道:“看起來像是魔力消耗過多。”
君橫:“鎮裏出過什麼事?你說菲爾的能力是什麼來着?”
小雞說:“精神系魔法啊。”
這時候菲爾睜開眼,虛弱喊了一聲:“艾德里安娜。”
君橫看着它說:“你想她了嗎?”
她就那麼直愣愣地對上了菲爾的眼睛,那目光彷彿將她吸進去一樣,君橫一時挪不開。
等她反應過來,眨了下眼,才發現自己周遭的環境都已經變了。
君橫:“……”
沒躲過十五,連初一都特么沒躲過。
這就是命運啊。
她轉了個身,發現自己正站在卡塔里小鎮的街道上。
和現在的卡塔里很相似,又很不同。
正是白天,明媚的陽光從天空灑下,一群小孩兒從青色的石板上跑過,嬉笑打鬧。
菲爾獨自窩在一個潮濕的街角,閉着眼睛休息。身上的毛掉了大半,渾身黑乎乎的,完全看不出現在的可愛模樣,更像是一個髒兮兮的煤球。
精神系的魔獸,生命力頑強,但武力很弱。身為精神系魔獸,它的能力很多時候卻無法控制,這導致人類並不喜歡它,甚至厭惡它。畢竟誰也不願意自己的內心被無端窺覷。
沃爾森林裏有各種強大的魔獸,菲爾從出生開始,就一直在逃竄流浪。走啊走,終於來到了卡塔里小鎮。
它在卡塔里依舊不受歡迎,但是這個地方起碼安全,於是它留了下來。
君橫觀察了一圈,懷疑自己是不是要去觸發什麼NPC,才能獲得劇情推進。正想朝着菲爾過去說說話,就見縮在角落的它被人拎了起來。
那個五六歲的小孩笑嘻嘻地將它拋到半空,然後一腳踹了出去。
她下意識地伸手去接,結果撲了個空。意識到這是菲爾的記憶,君橫心中惱怒,朝那邊跑了過去,就看一隻手先一步將菲爾抱了起來。
君橫順着那雙手往上看去。長發披到她的腰間,一雙素白的手將菲爾攏在手心裏。她眼睛深邃,嘴角微翹,看上去就像是笑意盈盈的感覺。
站在她旁邊的一位魔法師歉意道:“尊敬的魔法師大人,不好意思,不知道是從什麼地方跑進來的小魔獸。”
艾德里安娜輕輕地撫摸它受傷的皮毛,低聲道:“不,這挺好的,跟我一樣會精神系的魔法,我就帶着它吧。”
菲爾抬起頭深深看着她。
君橫吁出一口氣。
她是個好人吧?
君橫剛剛一個感慨的念頭閃過,畫面又轉了。
這次是一間書房,厚重的窗帘遮住了窗外的星光。燈光下,艾德里安娜正在寫信。她兩手交合,身形放鬆地靠在椅子上,羽毛筆在自己飛快地書寫。
“我將會在下周,同公會的魔法師們一起,啟程趕往王都。請不用替我擔心……旅遊的路途中我見到了許多,也許您是對的,親愛的老師。如果可以,關於亡靈法師的看法,我想再聽聽您的意見。它是邪惡之人應當受到的懲罰……還是神明降臨給我們的救贖?”
她閉着眼睛,看起來就要睡着,耳邊忽然響起一陣突兀的敲門聲。
艾德里安娜睜開眼,手邊大門已經自動打開。她正了正身體,朝着外間看去。
一位十來歲的少年站在門口。他手指緊攥,整個人都有些慌張,像是陷入了極端的恐懼中,顫抖個不停。
艾德里安娜看見他身上縈繞的黑氣,明白了什麼事。錯愕的表情一閃而過,又迅速收斂,按着扶手站起來,喊道:“亞哈。”
見她靠近,那少年恐懼地退了一步。
“不要害怕。”艾德里安娜朝他走過去,“快進來,不要出聲,打擾到別人。”
少年猶豫了片刻,再也找不到可以信任的人,還是走進房間,只是遠遠離她站着,不敢靠近。
他過長的頭髮已經遮住了眼睛,身上的衣服也是破舊的,此刻褲子上還沾上了不少的泥濘,看起來狼狽不堪。
艾德里安娜上前,伸手去撫開他額前的劉海,什麼也沒說。
少年卻自己忍不住哭泣道:“我不知道我做錯了什麼,但是我真的沒有做壞事。我只是昨天,和他們吵了一架。是我觸怒了光明神,所以他要拋棄我了嗎?”
“你沒有做錯,孩子。不,這不是你的錯。”艾德里安娜安撫道,“你先告訴我,到底都發生了什麼?”
“我昨天和同學吵了一架,回到家后就睡著了,夜裏覺得很冷,再睜開眼的時候,發現我看見外面飄着的靈魂……是靈魂嗎?那並不是黑色的邪惡亡靈。”亞哈斷斷續續道,“然後我發現自己的魔力是黑色的,我知道我變成一個亡靈法師了。”
亞哈抬起頭,碧藍的瞳孔里映出艾德里安娜的臉龐,沙啞道:“我害怕,老師。”
魔力是有眼色的,水系的藍色魔力,火系的紅色魔力,精神系的魔力最叫人難以察覺,因為它是透明的。而最濃郁的就是亡靈法師的魔力,它是黑色的。
艾德里安娜問:“夜裏什麼都沒有發生嗎?”
亞哈急忙道:“什麼都沒有!只是有點冷!感覺有一股力量忽然出現在我的身體裏,但是我沒有說過任何侮辱光明神的話,請您一定要相信我!”
艾德里安娜摸着他的長發道:“我知道你沒有騙我,因為我是艾德里安娜,沒有人可以騙過我。好孩子,如果害怕的話,就哭一場吧。”
亞哈靠在她的肩膀上,發泄似的開始痛哭。
他不知道自己將面臨什麼,但又無比慶幸,還好身邊還有艾德里安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