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第 7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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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易:[只有八百米。]
[只有八百??當年我的八百米成績才五分鐘!雖然這次是慢跑,但是竟然要花半小時?!]孟嵐一臉懷疑:[是不是你統計錯了?]
路易:[你覺得可能?]
孟嵐:[…………]
[其實這完全是為你好,你忘了縣試時那場感冒了?]
[那是運氣不好恰好遇上變天,這次府試不就很順利。]
[鄉試和會試都是連考三場每場三天,時間分別在八月和二月。你要用你的身體健康去賭天氣?]
孟嵐成功閉嘴,連考九天本身就極耗精力,若是遇上天氣不好就更加難熬。就說這次府試吧,雖然只考四天天氣也暖和,回來后他還是休息了好幾天才緩過勁。而不論是八月份的鄉試,還是二月份的會試,都是天氣變化無常的時間。如果運氣不好,再次遇到氣溫驟降也是可能的。
[起來走走,剛經過劇烈運動后立馬停下休息會導致缺氧。]
孟嵐不情不願的站起身,慢悠悠在花園裏晃蕩起來。剛走到花園門口卻見胭脂小跑進花園。
“老爺被抓了!”
孟嵐一驚:“怎麼回事?!”
胭脂氣喘吁吁道:“剛我去正房找小桃姐姐拿花樣,聽到陳發說老爺在熙城惹了官司,已經被關進熙城大獄了。”
“是為了什麼才惹上官司的?”
“這……”胭脂卻答不上來,一聽到消息她就慌了神,光顧着儘快通知十九哥了,哪還記得去聽詳細情況。
胭脂說的不清不楚的孟嵐沒耐心往下聽,疾步往正房而去。
剛到正房院門外便聽到一陣哭聲。
“娘!”孟嵐掀開門帘急走進屋,“我聽說爹出事了?!”
徐氏一把摟住孟嵐:“陳發說你爹殺了人,恰被官府當場抓住,已經投進大獄了。”
孟嵐心一沉,原本他以為以孟德金的圓滑,即便競爭的再厲害也不過是打架鬥毆,沒想到竟惹上了人命官司。
孟嵐目光轉向一旁的陳發:“到底這麼回事?”
陳發正急得團團轉,他將事情告訴徐氏是想着讓她拿主意的,沒想到徐氏聽了后卻光知道哭半點主意也無。見孟嵐問到陳發立馬竹筒倒豆子全說了出來。
孟家是做綢緞生意起家,經過多年的經營,孟氏的生意早已覆蓋了瑞陽府大半市場,再難寸進。既如此孟德金便選擇了向外發展,首選便是距離不遠又同樣富饒的熙城。
熙城是前朝首都向來繁華,在前朝末期曾被戰火毀了大半個城,但幾十年過去早已恢復了生機。在熙城,孟氏遇上了老對手皮家。
這皮家原本也是瑞陽的商戶,卻因競爭不過孟氏而被趕去了熙城。如今孟氏也進入熙城的市場,皮家怎麼會願意?可謂仇人相見分外眼紅,兩家時不時便要明爭暗鬥一番。孟德金此番去熙城便是因為兩家的爭鬥進入了白熱化,需要他去坐鎮並主持大局。
若說商業同行競爭不外乎壓低價格,為了搶佔市場,一家降價另一家必然跟着降。一番你來我往之後熙城的絲綢售價竟低到了一個難以想像的數字。皮孟兩家均是家資豐富底子厚的,這便互相耗上了。這可樂壞了熙城的百姓,爭相從兩家購買綢緞,而後運至其他地方售賣,一時間竟養活不少貧困家庭。
事情發生在三天前。
五月初四那天,白日裏綢緞莊依然像往常一樣熱鬧。傍晚時分門外卻來了個婦人,在孟氏店鋪前大吵大鬧,指着幾匹劣質品罵孟氏坑人,害得她血本無歸,非逼着孟氏將那些劣質絲綢原價買回去。
雖然只是幾匹綢緞不值幾個錢,孟德金卻不論如何都不肯買下。這種手段他見的多了,買下就是自認售賣劣質品,這樣孟氏還怎麼在熙城立足?
於是孟德金便吩咐夥計將那婦人困住,而後遠遠丟開了去。沒想到當晚就出事了。
由於傍晚鬧得那一場,孟氏早早便關門歇息了。子時左右,前堂看門的夥計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驚醒。剛打開門就湧進一群差役,差役們如狼似虎的撲進後院廂房,竟在孟德金房內發現一具女屍。
由於出了人命官司,孟德金當場便被差役抓了起來。
第二天齊管家使了銀子才打聽出來,那女屍竟是前一日在孟氏門前大鬧的婦人。那婦人是個寡婦,由於夫家姓李便被稱作李寡婦,就住在熙城附近的村莊。
由於孟皮兩家打價格戰,近來多人從兩家買綢緞運至外地售賣,賺取中間的差價。李寡婦便也取出存了多年的銀錢,想要跟風賺一筆,沒想到拿到的綢緞卻是次品。這下可要了她的命了,立馬便吵上門去討公道,不料公道沒討着反而還丟了性命。
聽完后孟嵐問道:“皮家那邊有沒有什麼異動?”
陳發搖搖頭:“我回來時還和往常一樣。”
“綢緞的價格恢復了嗎?”
陳發一愣,事發后眾人皆驚慌失措,那還顧得上關注絲綢價格。
“齊管家呢?”
“齊管家一直守在府衙那邊,希望能夠見上知府大人一面。”
徐氏急問:“那見着沒有?”
陳發搖搖頭:“我回來的時候還沒有。”
畢竟相隔兩地,便是有事也無法及時傳達。孟嵐想了想,決定親自去一趟熙城。
由於事態緊急,孟嵐只收拾了兩身衣裳便出了門。恰好趕在第二日傍晚城門關閉前進了熙城。
幾人先去了府衙大牢,畢竟孟德金是親身經歷人,事發之時房中又僅有他一人在場,對事件的經過最為了解。沒想到府衙大牢竟管的極嚴,任是孟嵐和陳發說破了嘴皮子看守的老頭就是不同意他們探監。
老頭將銀子推回:“不是小的不肯通融,實在是撫台大人下了令。牢房重地,禁止無關人等進入。”
孟嵐知道這不過是個借口,這些個衙役向來都是死要錢,即便是上面下了命令,只要銀子給的到位,便是他想住在牢房也不是不可以。
孟嵐向陳發使了個眼色,陳發又從懷中取出兩枚銀錠:“我家少爺實在擔心老爺的身體,請您通融一下讓我們見見吧。”
那牢頭卻堅辭道:“請二位不要為難我等了,若是放了你們進去,我這差事就不保了。”
孟嵐心中一沉,知道定是有小人從中阻撓,而這人定與皮家脫不開干係。
既然進不去牢房,幾人只好離開想其他辦法。
…………
拱辰街上,孟嵐盯着孟氏綢緞莊看了半晌。大門上貼着嶄新的封條,聽陳發說這封條當晚命案發生時就已經貼上了。由於正處宵禁,任何人不得隨意走動,被攆出來的夥計只好在大門外窩了一宿。
或許是因為發生了人命官司,所有從門前經過的人均會繞一大圈,彷彿離得近了就會沾染上晦氣。
孟嵐轉身走進身後的茶樓,此時孟氏在熙城的人都聚在這裏,包括接連在府衙守了五天卻一無所獲的齊管家。
由於東家被下了大獄,鋪子也被封了,夥計們無事可做便紛紛回了家,僅有一個錢的掌柜以及兩位從瑞陽帶來的夥計尚未離開。
“有什麼辦法能進入看看嗎?”
眾人均將目光轉向錢掌柜。掌柜忙道:“後邊有一處較為隱蔽的角門,應該沒有被封禁。”
孟嵐點點頭。
此時天色尚早,若要行動還是等入了夜才好。
“那李寡婦真是可憐人,年紀輕輕男人便死了,只留下一雙稚子。好容易將孩子養到八九歲,自己又丟了性命,她那雙兒女就要可憐了。”
孟嵐轉頭望去,卻是一位年長者正搖頭嘆息。
一穿着儒衫書生模樣的青年道:“還不是那皮孟兩家互別苗頭,引的良家婦女做那買進賣出的勾當。若非貪圖小利那婦人又怎會丟了性命?”
見說起了最近的新聞,一位三角眼壓低聲音道:“我聽說並非是因為生意的事。”
見眾人均豎起耳朵,一副願聞其詳的樣子,三角眼猥瑣一笑:“聽說那寡婦生的極美,,那孟德金一眼就看中了,便使了手段將她留下。到了晚上的時候就,嘿嘿嘿……沒想到那寡婦是個性子烈的,抵死不從,一頭便撞在了桌角,流了好大一灘血。”
“以孟德金的家資想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會看上個寡婦?說不定是那寡婦見孟老爺家資不菲想要勾引了他掙些錢財也未可知。”
“哎~~這你就不懂了,有些個人吶就好寡婦那一口。”
又有人道:“不對不對,我有個親戚在府衙當差。聽他說那天晚上他們衝進去時,那寡婦正和孟老爺被翻紅浪。寡婦沒想到竟被人當場撞破羞憤難當,便一頭撞在了桌子上。”
“荒謬!”儒衫秀才冷哼一聲,“若那寡婦是自殺又為何要將孟德金投入大牢?”
“畢竟那寡婦是死在孟德金的房中,無論如何他都脫不開干係。”
“你們懂什麼。”那秀才一揮衣袖,“此事全因皮孟兩家而起。商人自來便奸詐,雖說綢緞價格降了,那孟德金卻以次充好。李寡婦本想賺些銀兩沒想到被坑的血本無歸,便鬧了開來。孟德金見勢不妙便將那寡婦控制住,待到夜深人靜之時殺人滅口。”
眾人聽得連連點頭,孟嵐卻滿頭黑線:這種錯漏百出毫無道理的“分析”竟也有人相信。若是以次充好,為何別人買的綢緞都沒問題?若要殺人為何非要選在自己房裏?
孟嵐正打算開口反駁,卻聽“砰”的一聲巨響打斷了儒衫秀才的侃侃而談。
孟嵐已經躺下準備歇息了,朦朧之中突然想起給老爹的生日禮物還沒送出去,只好翻身下床。
秋蟲在石頭縫裏發出啾啾的鳴叫聲,月色下的花園顯得清幽靜謐。因忙了一整天,僕人們也早早睡了,此時的孟府及其安靜,只聽到他和胭脂的腳步聲。
他本想自己一個人去的,沒想到驚醒了睡在外間的胭脂。拗不過執拗的女孩,孟嵐只好將東西交給胭脂拿着,兩人沿着荷塘邊的長廊一路往東院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