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第 91 章
此為防盜章
一桌子的人,略帶同情的看向還一臉痴迷的看着蘇清瑜的張氏。
沒腦子,真可怕。
“醍醐。”蘇清瑜笑的越發溫柔。
蘇錦蘿小心翼翼的抿了一口,滿臉幸福。“真好吃。”
“牛乳成酪,酪生成酥,生酥成熟酥,熟酥出醍醐。二妹妹真有福氣,這醍醐就連宮裏都極少有。”蘇珍懷笑着道。
這醍醐,是由牛乳先製成乳酪,然後又用熱水沖開製成酥,待涼后在面上結一層皮,皮上薄薄一點香甜油狀物,就是醍醐,味道鮮美異常,但製作起來十分費時費力。
“今日就做了一碗。”蘇清瑜也不藏着掖着,他就是要讓所有人都知道,他對蘿蘿的好。
浸着柔情的桃花眼掃過張氏,陡然鋒利起來,震的張氏面色訕訕的低下了頭。
哼,他蘇清瑜的妹妹,怎能讓人看輕了去。
“這不會就是大哥送的生辰禮吧?”蘇寶懷聲音嬌俏道。
雖說是親妹妹,但蘇清瑜實在是太過偏袒,她自小到大,都沒聞過這醍醐的味,今日蘇錦蘿卻得了整整一碗。
蘇清瑜一偏頭,身後的小丫鬟捧來一木盒。“這才是我送給蘿蘿的生辰禮。”
紫檀木盒被打開,露出裏頭一支古樸發簪,素梅樣式,顏色有些發灰發白。張氏抻着脖子看了一眼,並未說話,眼露鄙夷。
蘇寶懷也是輕輕軟軟的道:“大哥送的是發簪呀。”灰撲撲的,都比不得她常日裏戴的。
蘇珍懷看了一眼蘇寶懷和張氏,面色微動,這兩個不識貨的蠢物。
“這是用犀牛角製成的簪子。一隻犀牛角,最多只得兩支,十分費料,千金難買。”而且看這樣式工藝,應當是蘇清瑜親自打磨的。
蘇珍懷話罷,蘇寶懷和張氏面色大變。尤其是張氏,剛才還諷刺蘇錦蘿沒見過什麼好東西,現在不是在打她自己臉嘛。
“這是給三妹妹的。”蘇清瑜又取過一個盒子,遞給蘇寶懷。
盒子裏頭裝着一支銀鎏金鳳簪,雖也是難得的珍品,但哪裏及得上那支犀牛發簪的情意。
蘇寶懷面上不顯,甜甜的收下了,按在木盒上的手卻恨的幾乎摳出血來。
如此明目張胆的偏袒!
圍屏后又轉出一人,是方淼。他依舊一身玄衣,面容肅穆的走到蘇清瑜身旁,身後跟着兩個手捧漆盤的小丫鬟。
“準備倉促,二表妹,三表妹莫怪。”
方淼沒有蘇清瑜那般從脂粉堆里滾出來的經驗,他送的是兩套頭面,應該是他母親,文國公府的國公夫人替他提前備好的。
雖不出彩,卻不會出錯,也不會讓人會錯意。
蘇錦蘿和蘇寶懷喜滋滋的收了。蘇珍懷起身與方淼行禮,卻見方淼的目光落在蘇錦蘿身上。
今日蘇錦蘿穿了一身大紅洋緞的窄銀襖。廳內並不冷,外頭沒罩鶴氅,原本乾癟癟的身形突兀顯出些女子嬌態來,纖腰酥胸,青絲逶迤,那紅色襯得原就白的肌膚越發雪瓷,一雙氤氳明眸,清凌凌的看着便討喜。
蘇珍懷突兀發現,她這二妹妹的容貌,其實也是極好的。只平日裏總顯出幾分畏縮的藏掖之態,所以瞧着就沒有那麼明顯。
“方大公子也來了呀。”張氏尖着嗓子,“聽說方姑娘染了病,你這樣出來,可別將病氣過給了咱們。我是無所謂,可蘇二姑娘是蘇大公子心尖尖上的好妹妹,怕是受不住。”
小肚雞腸的人,總是沒腦子的咽不下一口氣。
“小爺當是誰在放屁呢。”厚實的二十四扇絹綾裝槅子圍屏被猛地一踹,搖搖晃晃的挪後幾丈,被方淼扶穩。
小侯爺沈玉澤橫衝直撞的進來。
沈玉澤本就不是個能藏的住脾氣的主,他甩着手裏的馬鞭,猛地一下就朝張氏抽過去。
“啊!”張氏驚叫一聲,嚇得連連後退,狼狽的跌到地上,連髮髻都歪了。
“嗤。”沈玉澤嗤笑一聲,一身紅衣的少年單腳踏在綉墩上,居高臨下的冷笑。“狗嘴裏吐不出象牙。”
“你……”張氏吃了虧,卻不敢跟小侯爺發作。
張氏是張皇后家的遠枝,小侯爺卻是張皇后的親侄子,這關係親疏遠近,一看便知。
“喏。”沈玉澤把手裏的馬鞭朝蘇錦蘿一拋。
蘇錦蘿下意識接住。
馬鞭輕飄飄的質地極好,入手滑膩,握手處有些磨損,顯然是件半舊物。
“生辰禮。”
見蘇錦蘿不做聲,沈玉澤皺眉。“你不是極想要的嗎?”
他哪隻眼睛看到她要了?
“蘿蘿忘了,你小時為了這馬鞭,可鬧了整整三日。”蘇清瑜笑着撫了撫蘇錦蘿的小腦袋。“既然小侯爺如此慷慨,就不要推辭了。”
“多謝小侯爺。”蘇錦蘿捧着馬鞭,思量過後將它別在了腰間。
火紅色的鞭身,跟眼前一身鮮衣怒馬的少年極其相似,蘇錦蘿似乎還能感覺到馬鞭上炙熱的溫度。
“行了,走吧,吃酒去。”
小侯爺負手於後,朝蘇清瑜和方淼抬了抬下顎。
三人去了,女廳內恢復平靜,蘇寶懷盯住蘇錦蘿腰間的馬鞭,將唇角咬的死死的。今日也是她的生辰,小侯爺是她的未婚夫婿,卻只給蘇錦蘿送了禮,還是這根馬鞭……
傳聞這根馬鞭乃沈玉澤已逝祖父所制,沈玉澤從小視若珍寶,卻不想今日竟給了蘇錦蘿。
因着張氏,女廳內鬧的不大好看,蘇錦蘿便帶着玉珠兒和雪雁去了後花園子。
“姑娘,奴婢們將這些東西鎖到錦璽閣的倉庫裏頭去吧?”
“嗯。”
玉珠兒與雪雁捧着東西去了,蘇錦蘿擺弄着手裏的馬鞭,趴在美人靠上,試探性的往前頭一甩。
馬鞭雖柔韌,但甩出去后破風斬葉,即使是蘇錦蘿這樣力氣小的人也能使,不失為一件好物。
腳邊軟綿綿的似拱上一團東西,蘇錦蘿低頭,就見香香不知道什麼時候跑到了後花園子裏,渾身雪絨絨的正在拱她的腳。
“你怎麼來了?”
蘇錦蘿彎腰,正欲將香香抱起來,有一隻手卻比她更快。
陸迢曄一手托住香香,挺身抬眸時略過眼前的蘇錦蘿,視線在那根馬鞭上頓了頓,然後重新落到蘇錦蘿臉上。
小姑娘原來漾着笑意的緋紅小臉瞬時煞白,就跟此刻縮在他手裏瑟瑟發抖的香香一樣。
果真,是怕他的。
陸迢曄暗眯眼,回想了往常自己的所作所為。並無什麼過分的地方呀。
男人戴着一支白玉螭龍發簪,穿鴉青色寬袍,外罩香狐皮。在冷陽里,眉眼清冷,修長白皙的手掌里托着一隻絨毛白兔,身後印出一片斑駁殘陽,在冗長房廊的襯托下身姿挺拔頎長,俊美如神抵。
蘇錦蘿雙手放在膝蓋上,坐的規規矩矩的低頭。
“香香,要有品位,不能什麼都吃。”
陸迢曄撫着香香,聲音清潤。雙眸慢條斯理的滑過蘇錦蘿,眸中沁出一層笑意。
蘇錦蘿抿唇,揪着自己身上的大氅,把雪帽戴到腦袋上。
寬鬆的雪帽外圍被綉上了一層絨毛狐毛,那張瓷白小臉嵌在裏頭,巴掌大小,顯出一層淺淡的胭脂口脂。
陸迢曄見小姑娘不說話,將香香放到她的膝蓋上。
蘇錦蘿趕緊把香香摟緊了,遠離偽君子。
溯風輕動,穿廊掠園,蘇錦蘿被眼前的狐白絨毛迷了眼,她夾着小細腿往後頭挪,眼前突兀浸出一層素梅冷香。
“這是送給蘿蘿的生辰禮。”
陸迢曄不知從哪裏又掏出來一隻兔子,放到香香身邊。
兩隻兔子似乎相識,一碰到一處就膩歪開了,兩團毛絨絨的像兩個小雪球,小嘴吧嗒吧嗒的動着互相嗅,就像是在親嘴。
鎮定點啊,你才幾歲!蘇錦蘿把香香抱開,另外一隻兔子撅着短尾巴追過來。
“本來就是一對。”陸迢曄撫了撫那隻白毛兔子,“蘿蘿可不能,棒打鴛鴦。”
到底是誰棒打鴛鴦!明明是他把香香送給她的。
“時辰不早了,晚間夜涼,蘿蘿早點回去歇息吧。”陸迢曄側眸朝空無一人的穿廊處瞧了一眼,然後挺身道:“莫忘了,欠我的東西。”
清冷眸色淡淡略過粉嫩唇瓣,臉上笑意更顯。
“姑娘。”玉珠兒提着紅紗籠燈過來,看到怔怔坐在美人靠上的蘇錦蘿,“姑娘,您可離這處遠一些。”
上次蘇錦蘿從美人靠上跌落,摔到冰面上,嚇得蘇清瑜將理國公府內的所有美人靠都加固了一層。
蘇錦蘿捂着嘴,怔怔的挪了挪屁股。她要不要問大哥去尋個地方避難?
“姑娘,老太太那處喚你去呢。”
雪雁隨後來,接過蘇錦蘿手裏的兩隻兔子。“怎麼一會子不見,就成兩隻了?”
蘇錦蘿搖頭,心虛的轉頭,“怕是什麼時候生的吧。”
雪雁:“……姑娘,香香是公的。”而且那麼小,怎麼生的出來這麼大隻兔子啊!
蘇錦蘿鬱悶的皺着一張小臉,抻着脖子往屏風外頭張望。
“姑娘。”玉珠兒端着夜宵進來,“大公子跟靜南王在書房說話。”
方才姑娘昏迷不醒,大公子急急喚了大夫來,又守了半個多時辰,直到方才,才急急去了書房,吩咐說,人醒了,立時來通報。
“唔……”蘇錦蘿含糊應一聲。
人怎麼還沒走啊?一個王爺,怎麼無所事事到此種地步?
“姑娘,大公子吩咐小廚房給您燉了燕窩紅棗雞絲湯。”玉珠兒擺好碗筷,替蘇錦蘿盛出一小碗。
蘇錦蘿系好腰間絲絛,凈手后坐到綉墩上舀了一勺湯入口。
湯汁濃郁鮮美,帶着紅棗的香甜味,糯糯的燕窩裏加了出膠銀耳,入口順滑細膩。
“玉珠兒,你在理國公府這麼多日子,可聽說過,那靜南王的事?”
“靜南王?”玉珠兒眼前一亮,湊到蘇錦蘿身旁。“姑娘不知道,奴婢但凡跟那些小丫鬟、老婆子聚在一處時,就常聽她們提起靜南王。”
“哦,怎麼說的?”蘇錦蘿豎起耳朵。
“咳咳。”玉珠兒咳嗽兩聲道:“性美若玉帛,容俊如神袛,定都城第一君子也。”
“噗……”蘇錦蘿一口湯撲出來,漲的面色通紅。
瞎了,瞎了,整個定都城的眼睛都瞎了。
“姑娘,沒事吧?”玉珠兒替蘇錦蘿擦過嘴,繼續道:“靜南王不僅名聲好,作風好,還不近女色,府里連一個近前伺候的通房、侍妾都沒有。”
是不能近前吧,畢竟那人外白內黑,黑的都沒底了。
“還有呢?就沒有些,唔,私密的事?”
蘇錦蘿覺得,人總有百密一疏,這靜南王活了二十幾年,不可能一直披着這麼一層君子皮,不露出一點破綻吧?
玉珠兒皺眉想了想,然後突然神秘兮兮的湊過來,“姑娘,奴婢聽說呀,這靜南王不近女色,是因為……不舉。”
蘇錦蘿:……好吧,確實非常私密了。
沒有從玉珠兒那打聽到有用的消息,蘇錦蘿將目標放到蘇清瑜身上。就她看來,她這位大哥對靜南王的評價十分之好,好到讓蘇錦蘿開始懷疑,上輩子一劍把她給解決的人,到底是不是靜南王。
……
靜南王似乎真是個閑散王爺,一連三日都呆在蘇清瑜的院子裏頭,跟蘇清瑜談詩作畫,無所事事。
蘇錦蘿忍着尿急,躲到書房的槅扇下往裏頭張望。
她想到一個法子。
什麼能讓人吐真言?酒。
對於蘇清瑜識人不清,跟靜南王這樣的偽君子廝混,蘇錦蘿是非常擔心的,她不能眼睜睜的看着她的好大哥跳進火坑。
“大哥。”蘇錦蘿端着漆盤,站在書房門口,朝蘇清瑜招手。
蘇清瑜放下手裏畫卷,攏袖出來。
“身子大好了?怎麼不多穿些?”
“好了。”蘇錦蘿乖巧點頭,將漆盤塞給蘇清瑜,“這是我自己釀的桂花酒,給大哥和王爺暖暖身子。”
頓了頓,蘇錦蘿殷殷叮囑,“大哥可一定要和王爺喝呀。”
“蘿蘿特意釀的,自然是會全部喝完的。”
書房內,陸迢曄挑着畫卷的手輕動,細細滑過畫軸,眉眼低垂,顯出眼瞼處的那顆硃色砂痣。耳畔處是小姑娘軟綿綿的說話聲,只聽着,就能想像出那張瓷白小臉。
蘇錦蘿喜滋滋的去了,進到主屋內后將玉珠兒招過來,讓她去盯着書房。
那壺桂花酒是蘇錦蘿特意制的,濃度比平日裏飲的淡桂花酒要厲害上許多。蘇錦蘿覺得,就算是再千杯不倒的人,吃上一壺也夠嗆。
就是可憐他大哥要多躺些日子了。
難捱的等了半個時辰,玉珠兒打開厚氈進來,“姑娘,方才奴婢去收拾的時候,酒壺裏頭的酒都吃光了。大公子還嚷嚷着要,看模樣是吃醉了。”
“哦哦。”蘇錦蘿趕緊點頭,腳步一頓,“書房很熱?”
“不,不熱啊。”玉珠兒搖頭。
“那你的臉怎麼這麼紅?”蘇錦蘿奇怪。
玉珠兒低頭,揪着寬袖,“就,就,哎呀,姑娘去看了就知道了。”
蘇錦蘿一臉疑惑的抬腳跨進書房。
屋內桂花香氣濃郁,帶着淺淡的墨香味,暖烘烘的。
今日難得天晴,槅扇盡數被打開,冷陽從槅扇處落進來,被分割成塊,嵌在白玉磚上。天色雖依舊冷,但讓人看着就忍不住的想親近。
瞧清楚書房內的情勢,蘇錦蘿終於明白,玉珠兒為什麼那副模樣了。
“蘿蘿……”蘇清瑜眨着那雙水霧桃花眼,衣衫不整的直往蘇錦蘿的方向撲過來。
蘇錦蘿下意識往旁邊一閃,蘇清瑜臉朝地,摔了下去。
不會摔壞了吧?蘇錦蘿趕緊把蘇清瑜的臉抬起來,鼻子、額頭紅紅的,沒什麼事。
“蘿蘿,大哥的小蘿蘿。”蘇清瑜笑着說完,歪頭就睡,傻憨傻憨的,一點沒有平日裏的風流倜儻。
書房內燒了地龍,蘇錦蘿倒也不怕蘇清瑜着涼,不過還是給他蓋了兩層被褥。
收拾完蘇清瑜,蘇錦蘿抬頭去尋陸迢曄。
槅扇軟榻處,陸迢曄手持酒壺,虛虛的晃着腿,白玉面容上略帶酒意,熏在面頰上,就跟染了胭脂似得好看。冷陽傾瀉下來,男人半敞緞袍,照的整個人恍白如玉。
蘇錦蘿隨手舉起一支毛筆捏在手裏充當武器,然後慢慢往前挪。
她方才來時,沒吃茶,沒用水,連小解都去了好幾次,怎麼還,還是不行……
蘇錦蘿夾着腿,躲到紅木圓柱后抻頭。
“王爺?”
陸迢曄挑了挑眉眼,將手裏的酒壺置於一旁小几上,“酒。”
語氣輕緩,透着股慵懶醉意。
這是,真醉了?
蘇錦蘿暗暗竊喜。
“王爺,你可認得我是誰?”幹壞事前一定要隱姓埋名,最好還能把臉給蒙上。蘇錦蘿忘記蒙臉了。
陸迢曄眯眼,抬手招呼。“你過來,瞧不清楚。”
瞧不清楚才好啊。
蘇錦蘿沒動,繼續探着身子歪出半個脖子。
“王爺,您覺得,我大哥如何呀?”像這樣手黑心黑的人,肯定不會對她大哥真心相交。
似是真醉的厲害,陸迢曄歪頭靠在軟榻上,手裏把玩着玉佩,那雙從來都清明的眼眸之中泛起几絲迷濛,平添無辜。
蘇錦蘿耐心的又說了一遍。
男人終於有動作,他指了指自己的臉,眼尾上挑,波光瀲灧,“你親我一下,我就告訴你。”
不枉她花費了整整一壺桂花酒,終於是露出真面目了!不僅是個手黑心黑的偽君子,還是個饑渴的風流坯子!
蘇錦蘿興奮至極,覺得自己馬上就要抓住這個人的小辮子了。
她恨不得跳起來轉兩圈,但立刻抑制住了自己的動作,手腳麻利的拿了一張紙,然後舉着毛筆往前挪半步。
“王爺,您是不是覺得我大哥特別傻,特別蠢,特別好騙?”
陸迢曄掀了掀眼皮,不甚清明的目光落到蘇錦蘿臉上。
嗯,特別傻,特別蠢,特別好騙。
“你親我,我告訴你。”修長白皙的手指點了點面頰。
蘇錦蘿四下張望,地上只有一個睡得跟死豬一樣的大哥。
好吧,捨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反正這個人吃醉了酒,肯定不會記得。
忍着尿意上前,蘇錦蘿艱難的半蹲下來,與那人越湊越近……唔,不行,她好想小解啊……根本就不能湊這麼近。
整個書房內都是濃郁的桂花酒香,但奇怪的是,陸迢曄這個吃醉了酒的人身上,竟還帶着那股子清晰的冷梅香。這香味就像是嵌在他的身上一般,吸入肺腑,帶着獨特的清貴。
蘇錦蘿用力呼氣,執筆寫下一行字,然後遞給陸迢曄,“你,你簽字畫押后,我,我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