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第 90 章
此為防盜章她一點都不想為難她的腦子,可是她就是忍不住的想知道答案,這對她的腦子來說真是太虐了。
“姑娘。”玉珠兒今日,提早替蘇錦蘿備好手爐炭盆,又提了食盒過來,從裏頭拿出一些精緻小食。
蘇清瑜慣是個會享受的人,鯤玉園內有一小廚房,裏頭搜羅着好幾個地道名廚。自蘇錦蘿搬進錦璽閣后,蘇清瑜便將那小廚房也替她搬了過去。
整個理國公府,除了老太太那處,便只有蘇錦蘿的院子裏頭設着小廚房。
論起糕點,還屬蘇式糕點最惹人憐愛。
蘇錦蘿捻起一塊百果蜜糕咬進嘴裏,叼着它一心一意的繼續算題。
“姑娘,您方才瞧見沒?整個綉樓裏頭的姑娘,連表姑娘和大姑娘都穿的素雅了許多。”
“嗯?”蘇錦蘿筆下不停。
“姑娘還不明白?昨晚上,靜南王與姑娘說話的事傳出去了,這些人便都模仿起了姑娘,從珠釵首飾,到衣着談吐,都可勁的學。”
哦……怪不得她今日覺得有些不對勁。
蘇錦蘿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特意換過的縷金百蝶穿花雲緞裙。算來,今日只有她一人穿的華貴了。
“姑娘,昨日裏表姑娘那麼說你,今日這臉打的可是‘啪啪’響。”玉珠兒幸災樂禍道。
嗯,是挺響。所以原來這表姑娘小小年紀竟也傾心那個偽君子?嘖嘖,定都城的人,眼睛真是瞎的厲害。
“姑娘。”雪雁近前來,放下手中漆盤,“奴婢有一事,想與姑娘說。”
蘇錦蘿抬眸,正視雪雁。
“姑娘性情單純,待人極善,可有些人,是不能不防的。依照奴婢的意思,表姑娘雖對姑娘不甚客氣,但性子直來直去,倒好應付。就是那三姑娘和大姑娘,姑娘還需小心些。”
“大姑娘?”若說三姑娘蘇寶懷這個養女針對她,是因為她搶了她的位置,無可厚非。但說大姑娘針對她,蘇錦蘿就有些想不透了。
“大姐才名在外,品性相貌樣樣勝過我,她為什麼要針對我?”
“姑娘傻呀。”玉珠兒截話道:“大姑娘喜歡靜南王,這麼明顯的事,姑娘沒瞧出來嗎?”
“大大大姐也喜歡……”蘇錦蘿瞬時睜大一雙眼,一臉驚懼。
這陸迢曄到底是給定都城的人施了什麼蠱啊,一個個的都上趕着眼瞎。
“姑娘難道對靜南王沒感覺嗎?”玉珠兒朝蘇錦蘿眨眼,“奴婢可瞧着,靜南王對姑娘是很有感覺的。”不然怎麼又討頭油,又送兔子的。
“玉珠兒。”雪雁突然呵斥道:“姑娘還未出閣,這種話,怎麼能亂說。”
玉珠兒趕緊捂住嘴,一臉惴惴的看向蘇錦蘿。
蘇錦蘿擺手,看了一眼面無表情的雪雁,心中也有些發憷。這雪雁跟了元嬤嬤小半月,怎麼愈發像元嬤嬤了。
她對那靜南王才沒興趣呢,恨不能離的遠遠的才好。
閑聊片刻,蘇錦蘿繼續算題。玉珠兒見蘇錦蘿那張瓷白小臉越皺越緊,禁不住便道:“姑娘,還是歇一會吧。”
蘇錦蘿搖頭,只將手爐塞給玉珠兒。
玉珠兒捧着只剩餘溫的手爐,趕緊出了軒楹去添炭。雪雁也急急的去添熱茶。
小小軒楹內,三面透風,蘇錦蘿被百果蜜糕噎了喉嚨,探手去取書案上的杏仁茶,眼睛還盯在白紙上想題。
覆著薄繭的手將那碗杏仁茶往前推了推。
蘇錦蘿拿到茶吃上一口,突聞身後道:“算錯了。”
她猛地一驚,手裏的茶碗差點摔出去。
方淼眼疾手快的接住那茶碗放到書案上,冷肅面容透出幾許內斂鋒芒。
作為一個武將,方淼身形高壯,是那種一眼就能看出很結實的類型。但作為一個文人,方淼又帶着一股書卷氣。武將的凶煞,文人的儒雅,奇異的融合在一個人身上,卻並不突兀。
方淼穿一身玄色寬袍,身形挺拔的立在那處,他是上過戰場的,眉眼間隱着戾氣,周身的血煞氣也時浮時現。
男人太過高大,蘇錦蘿要仰長了脖子才能瞧清楚他的臉。丰神俊朗,劍眉星目。
軒楹很小,方淼一進來,整個空間更顯逼迫,蘇錦蘿甚至有一種自己無處可逃的無助感。
這個男人氣勢好足,尤其是板著臉的樣子……
蘇錦蘿暗暗抿唇,小心翼翼的挪了挪身子,將目光重新落到書案上。
身後的男人還沒離開,似是在看她擺在書案上的題。蘇錦蘿有些緊張,把胡亂畫著幾隻小雞仔的紙往自己身前藏。
小雞仔白滾滾的頂着幾根毛,模樣萌憨,與面前的小姑娘有幾分異曲同工之妙。
方淼不自覺俯身,目光落到蘇錦蘿臉上。
小姑娘似是有些緊張,細長睫毛輕顫,一雙眼水霧霧的好似要沁出清泉來。
蘇錦蘿惴惴不安的往後退了退。大哥上次說,這人是文國公府的人?好像她要喚……
“表哥?”軟綿綿的聲音從小姑娘嘴裏吐出來,就跟小碟子裏頭擺的金絲蜜餞一樣甜蜜。
方淼微愣,然後道:“四隻公雞是二十文錢,三隻小雞是一文錢,合起來雞數是七,錢數是二十一;七隻母雞,雞數是七,錢數也是二十一。如果少買七隻母雞,就可以用這筆錢,多買四隻公雞和三隻小雞。這樣,百雞仍是百雞,百錢仍是百錢。”
男人微微俯身,離的近了,蘇錦蘿突兀瞧見男人眉間的兩道豎紋。男人此刻正蹙眉,那兩道眉間紋便愈發明顯,想來平日裏是個思慮甚重,又嚴肅刻板的人。
“多謝表哥……”
蘇錦蘿支支吾吾的應了,手裏的毛筆胡亂在白紙上寫下幾個字。
方淼的視線落到蘇錦蘿手上,白嫩嫩的一雙小手,青蔥般的水靈乾淨,指骨彎結處也細嫩的很,沒有明顯褶皺黑痕。指尖粉嫩,櫻花瓣色一樣的由里透着珍珠玉澤。
真是很好看的一雙手。
方淼現年二十有二,尚未娶親,家中祖母和母親日日催促,他極不耐煩才躲到理國公府來清凈幾日,卻不想,這沒人催他,自己卻起了心思。
只是……方淼又瞧了一眼趴在書案上的蘇錦蘿。小姑娘年紀太小,看上去跟他妹妹差不多大。
與他,委實有些不配。
“莫緊張,你小時,我可還抱過你呢。”方淼嚴肅慣了,碰到這般軟綿綿的小姑娘,努力想擺出一張笑臉來,可惜失敗了。
“我,不記得了。”蘇錦蘿捏着手裏的毛筆,正了正身子,卻不想動作太大,手肘磕到了書案桌角。
“啊……”
“沒事吧?”
“沒,沒事。”蘇錦蘿紅着眼,見方淼上手在她的手肘處輕按了按,下意識的往後一縮。
“無事,只是磕了,沒傷到骨頭。”頓了頓,“回去讓丫鬟擦些跌打腫痛的葯,多揉揉。”
話罷,方淼放開蘇錦蘿。見小姑娘委委屈屈的坐在那裏,自己暗暗揉着手肘,瓷白小臉微紅,似在羞赧。
冒冒失失的……方淼失笑。
“大哥,我是喚你來教我的,你怎麼教起她來了。”方婉巧急急提裙進到軒楹內。
剛才在綉樓內她看的一清二楚,這蘇錦蘿真是個狐媚坯子,不僅勾引她的靜南王,還要對她大哥下手!
狐媚坯子蘇錦蘿眨着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努力回想剛才方淼說的話。
對啊,幾隻雞來着?
“你自詡聰慧,不必我教。”方淼瞧了方婉巧一眼,話罷后才覺出不對。這話的意思,就是在說蘇錦蘿愚笨了。
方淼垂眸,小姑娘已經在努力畫雞,似乎沒有聽到自己的話。
蘇錦蘿畫了半刻,期期艾艾的仰頭,“那個,幾隻雞來着?”
講太快,她都記不住。話說她剛才磕的又不是腦子……
“哥哥才不會教你呢。”
方婉巧使勁拽住方淼的胳膊,要把他扯出軒楹。方淼皺眉,眉間兩道豎痕愈發明顯。
軒楹側邊的槅扇處露出一個人影來,身穿儒衫,外罩大氅,眉目清潤溫和。“公雞四隻,母雞十八隻,小雞七十八隻。”
蘇錦蘿趕緊記下,然後抬眸,神色困惑的看向男子。
“姑娘,這是咱們大房周姨娘的庶出二公子。”雪雁不知何時走了進來,放下茶盞,湊到蘇錦蘿耳畔處道。
蘇錦蘿恍然點頭,起身行禮,“二哥哥。”
“二妹妹。”蘇容瑜回禮,面目清朗,溫潤如玉。“早就聽聞二妹妹回來了,只翰林院內事務繁忙,直至今日才得見。果真是好看的緊。”
贊她好看?她的這位二哥哥,頗有眼光啊。蘇錦蘿一臉美滋滋。
“二表哥怎麼也來了?”方婉巧挽着方淼的胳膊,不屑的看了一眼蘇錦蘿,然後高高仰起頭顱。
蘇容瑜一臉溫和的轉向方淼道:“與表哥有事相商。”
方淼微頷首,抽出自己被方婉巧挽在臂彎里的胳膊,“我們去書房。”
蘇容瑜笑着往前走了幾步,取下身上的大氅替方婉巧披在身上。“天寒,表妹別凍壞了。”
“什麼腌臢東西。”方婉巧全然不領情,一把揮開。
蘇容瑜眸色微黯,彎腰將大氅從地上撿拾起來,緊到指骨泛白。
“巧姐兒。”方淼警示性的喚了一句,卻並未多責怪,只將目光轉向蘇容瑜,“走吧。”一個庶子,即便機敏些,又如何,終歸是下人。
蘇容瑜點頭,隨方淼邁步離開。
“哼。”方婉巧雙手環胸冷哼一聲。
一個庶子,還敢肖想她。
聽到響動,院內有人迎出來。
“可把二姑娘盼來了。”說話的是一個青衣婆子,領着小丫鬟們出來,給蘇錦蘿行大禮。
本來大房養女蘇寶懷行二,但因蘇錦蘿回來了,所以她便往後挪了一位,從二姑娘變成了三姑娘。而這二姑娘的頭銜便落到了蘇錦蘿頭上。
“這是吳婆子。”元嬤嬤淡淡道。
“吳婆子。”蘇錦蘿微頷首,“天氣涼,起來吧。”
“多謝二姑娘。”吳婆子笑眯眯的站起了身,引着蘇錦蘿穿過垂花門,往正屋內去。
屋內燒着炭盆,角落處擺置熏香。玉珠兒和雪雁候在戶牖處,一道隨進門后替蘇錦蘿褪下身上沾濕的雪帽,鶴氅。
“二姑娘,香湯已備好。您是要先用晚膳還是先用香湯?”吳婆子給蘇錦蘿端了熱茶來。
蘇錦蘿輕抿一口,“先用香湯吧。”
“是。”
吳婆子本要伺候,被蘇錦蘿給打發了下去,只喚玉珠兒和雪雁。
素錦屏風后,熱氣氤氳,蘇錦蘿仰躺在內,怔怔看向架着紅木高梁的頭頂。
她雖反應慢,但能明顯覺出,雖有血脈相系,在理國公府內,她終究還是像個局外人。
即便方才她與老太太和母親哭成一團,可出門時,母親連送都沒送。
蘇錦蘿心中是不安的。按照元嬤嬤的說法,母親對於她是日也思念,夜也思念,可真當人到近前,卻反倒拘謹了。
不該說是拘謹,應該說是生分。方才母親都未曾與她對視過。
雪雁去蘇錦蘿的妝奩匣子裏取了她自己做的敷面桃花末,近前後,半蹲在浴桶旁,露出一副欲言又止之相。
“雪雁,怎麼了?”蘇錦蘿懶懶的睜開一條縫,全身蜷縮在香湯中。青絲漂浮在散着玫瑰花瓣的熱水中,白細肌膚透出粉嫩,就像一朵吸飽了水的小白花。
“姑娘。”雪雁放下手裏的漆盤,湊到蘇錦蘿耳畔處,“奴婢方才聽見,吳婆子讓小丫鬟去回了老祖宗,說確實是瞧見您膝蓋上方三寸處的燙疤了。形如火凰。”
蘇錦蘿心裏一咯噔,雖然說這事無可厚非,是要確實一番,可方才還在屋子裏頭摟着自己哭的傷心,轉頭就盯住了自己。實在是有些,叫人心寒。
這就是富貴大家的處世之道嗎?日也算計,夜也算計。
低嘆一聲,蘇錦蘿小心翼翼的捻了一點桃花末粘在脖頸處輕滑。“這事,便當不知道吧。”
“是。”雪雁閉口不言。
用完香湯,吳婆子喜滋滋的進來,領了兩個丫鬟。
這兩個丫鬟生的眉目端正,裊裊進來時透出幾分書卷氣。
蘇錦蘿曾聽說,像這樣的富貴大家,大丫鬟都是識文斷字的。她想起自己那手.狗爬字,心中有些憂傷。
“二姑娘,這是大夫人特讓奴婢給您帶來的兩個大丫鬟,請您賜名。”
“……你們原本喚什麼名?”蘇錦蘿一向不太願意動腦子。
“奴婢如青。”如青身量高挑纖細,眉眼精細,蹲身行禮時姿態裊娜。
“奴婢依彤。”依彤身形較如青更豐滿嬌小些,說話也軟和許多。
“那還用以前的名吧。”
“是。”如青與依彤一疊應聲。
吳婆子又領了其它的小丫鬟和婆子來給蘇錦蘿相看,蘇錦蘿敷衍的點頭,眼皮沉重,根本就沒記住幾個。
“吳婆子,明日再說吧。”元嬤嬤道。
“是。”吳婆子領着丫鬟、婆子出了主屋。元嬤嬤走到蘇錦蘿身旁,面容整肅,“二姑娘,日後您就是錦璽閣的主子姑娘,不能讓這些婆子、丫鬟爬到了頭上。”
蘇錦蘿神色一凜,滿臉睡意盡褪,她乖乖點頭,連身子都坐正了。
元嬤嬤滿意點頭,吩咐玉珠兒和雪雁伺候蘇錦蘿用完糕點后歇息。
頭一次歇在理國公府,蘇錦蘿滿以為自己會睡不着,卻不想白日太累,用了香湯整個人又舒暢的緊,她一沾軟枕便睡去了。而且一覺到天亮,還是玉珠兒將她喚起來的。
“姑娘,大公子來了。”
“嗯?大哥來了。”
“是啊,已經在外頭等您半柱香了。”
蘇錦蘿趕忙起身洗漱換衣。畢竟是國公府,晨間洗漱的規矩都又多又雜,還有那些衣物,單單是腰間身上掛的飾物墜子都折騰了一炷香。
“大哥。”
蘇清瑜坐在實木圓凳上,轉頭朝珠簾處看去。
晶瑩剔透的珠簾后露出一隻白嫩小手,垂順的珠簾從兩邊撥開,露出一張白瓷小臉。滿頭青絲淺挽了一個高稚髻,綴些珠玉滿朗。身上一件銀窄襖,下身一條清凌凌的素白裙就,腳下一雙緞面繡鞋。
清水芙蓉般的透出生機,就像初夏荷塘上堪堪露出一角的青荷葉。
“我的蘿蘿真好看。”蘇清瑜挑着一雙桃花眼,說話時聲音有些沙啞。
蘇錦蘿面色微紅,提裙走到蘇清瑜面前,“大哥怎麼這個時辰過來了?”
“早上要去給老祖宗請安,我怕你不知道路,帶你一道去。”蘇清瑜牽住蘇錦蘿的小手輕捏,滿目柔情。
蘇錦蘿知道蘇清瑜的意思,她這大哥是怕自己不知道請安的規矩,無意間得罪了人而不自知。
“昨晚蘿蘿回來的時候我還在宮裏頭,雖請了令牌要回來,但宮門已經關了。”
“大哥是剛剛從宮裏回來?”蘇錦蘿這才發現,蘇清瑜身上的雲緞錦袍泛着潮濕氣,一頭束髮也濕漉漉的。看來是一回理國公府,便趕來看自己了。
看着面前的蘇清瑜,蘇錦蘿鼻子有些發酸。
她知道這樣想不好,可整個理國公府,只有大哥將她放在了心上。
“無礙,你大哥身體好的很呢。用早膳了嗎?我還沒用呢,陪我用些吧。”
“嗯。”
吳婆子領着丫鬟將早膳端進來,蘇清瑜看了一眼菜色,峰眉輕蹙。“庫房裏頭不是新得了幾斤珍珠米嗎?”
“統共就那麼幾斤,前幾日都被表姑娘給訂下了。”吳婆子對於這位日後承襲爵位的大公子十分敬畏。“往年那些珍珠米除了老祖宗,也都是給表姑娘的。”
這位表姑娘不僅有個厲害的母親,更有一個厲害的哥哥,方淼。傳聞這方淼文能提筆,武能揮劍,十六歲便入主仕途,現今二十齣頭的年紀,就已經是翰林學士,參與機要,極得陛下信任,有“內相”之稱,前途無量。
“吃了這麼多年,還差今年。”蘇清瑜冷冷道:“去,都取過來,還有昨日裏我從宮裏新得的那支螺黛和幾匹蜀錦,都拿到錦璽閣來。”
“這……”吳婆子露出一臉為難神色。
往常大公子得了東西,都扔在庫房,表姑娘時常來住,瞧見了好東西就要去,大姑娘和三姑娘也都喜歡去大公子的庫房拿東西,畢竟大公子從來都是個慷慨的。
“那些東西,都被訂下了。”
“都取回來,日後我庫房裏的東西沒我的准許,一律不準動。就算是表姑娘都一樣。”
“……是。”吳婆子應聲,急急打開厚氈出了屋子。
蘇錦蘿絞着一雙小手,聲音糯糯道:“大哥,我不用……”
“傻蘿蘿。”蘇清瑜低嘆一聲,“這些婆子、丫鬟都是看人下碟的。”
所以大哥這是在給她爭臉子?
確實,老太太和母親那處委實太過冷淡。這些婆子、丫鬟都是成了精的,哪裏看不明白,蘇清瑜若是再不發話,蘇錦蘿在理國公府裏頭的日子便只會越發難過。
蘇錦蘿有些想念李府。
“蘿蘿放心,大哥在。”蘇清瑜虛摟住蘇錦蘿,眉目微斂,“只要大哥在,便不會讓我的蘿蘿受委屈。”
蘇清瑜從未後悔將他的蘿蘿接回理國公府。世間險惡,他只有將人放在身邊,才能安穩。
“……嗯。”蘇錦蘿鄭重點頭。她信。
“蘿蘿用的桂花香油?”蘇清瑜湊前,在蘇錦蘿的髮髻處輕嗅。
“嗯。”蘇錦蘿抬眸,一雙眼黑白分明的看向蘇清瑜,對上他一臉期待的神色。
呃……“大哥要試試嗎?”
“好啊。”氤氳的桃花眼上挑,顯出滿足笑意。
……
用過早膳,蘇錦蘿跟蘇清瑜一道去給老太太請安。
屋內,三姑娘蘇寶懷和表姑娘方婉巧,一人一邊的坐在老太太兩旁說話,嬌嬌俏俏的哄着老太太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