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一家之主

7.一家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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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姨娘暗中翻了個白眼,真是個說話不經腦子的。夫人白天忙活,晚上讓她來伺候相公?她還真是想得美!把夫人當傻子么?說傻話也就算了,還把她呂玉珠也捎帶上了,真是……見過蠢的,就沒見過這麼蠢的!

柳蓉娘輕輕一笑:“相公傷勢未愈,夜裏睡得淺,容易醒,特意吩咐了要獨自歇息。可相公身邊從沒斷過人,更沒疏忽了伺候,有那一回我不是相公隨叫隨到的?”

柳蓉娘含笑看向莫曉,莫曉點點頭:“是這樣。”她方才正想說她晚上不需人陪侍,既然蓉娘開口,她就靜觀其變了。

柳蓉娘又道:“雖說這般日夜照料確實辛苦,但這也是為妻應盡的本分。妹妹若是真心想替姐姐分擔些……”

她略一停頓,接着道:“眼看着是要入秋了,該準備冬衣了,既然兩位妹妹這麼有心,今年的冬衣就全都交給你們倆來做了。家裏上上下下這麼些人,可有不少針線活呢!妹妹是賣唱出身,從未當過家,怕是不清楚這麼一大家子人都要準備哪些冬衣,又各要多少。回頭我寫張單子給你和玉珠啊!”

張姨娘巴登巴登眨了兩下眼,卻沒話好說,這是她自己討來的活兒,推不掉也辭不了。

呂姨娘微笑着柔聲道:“姐姐早該把這些粗重活兒交給我們來做了。都是一家人,哪能只讓姐姐一個人辛勞呀?”

粗重活計?柳蓉娘亦笑:“妹妹說這話,不會是覺得這是姐姐故意為難你們吧?”

“哪裏的事兒啊,妹妹可沒這麼想過,姐姐不要多心。”

莫曉輕咳一聲:“我累了。”

三個女人立即休戰,端茶送水,噓寒問暖。

莫曉擺擺手:“我想睡會兒,你們都出去吧。”

房中終於安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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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曉熬過了最初的一個月,傷口漸漸癒合,能在丫鬟扶持下慢慢走動了,便在早晚日頭不是太毒的時候走到院子裏,坐在院中央晒晒太陽。

這段時日她整日不是吃就是睡,絕大多時候都是躺着或坐着的,筋骨都要躺酥軟了,她自己是醫生,知道長期躺着不動對身體的影響,越早開始活動,機體的恢復越快。

因此哪怕傷口仍舊會痛,她依然每日都堅持起床行走,從最初要兩人扶着走,漸漸雙腿有力起來,能自己扶着牆慢慢行走。

這日早晨醒來見外頭並未下雨,她就決定去院外走走,一方面增加運動量,另一方面她穿來這裏一個多月了,還未曾去過這個院子外,好歹也是她如今的家,總要熟悉熟悉才是。

她出了主院,看有走道通向西側,問香萍知道是兩個姨娘住的小院,這就不過去了。

兜了一圈下來,院落的格局大致有了數,她也覺得累了,便問明書房所在,讓香萍扶着過去。

屋子鎖了一個多月,雖然關着門窗,桌椅上仍有薄灰,柳蓉娘指揮着香萍與香蘭清掃一番,這才讓莫曉進去。

莫曉入內先掃視一圈,書架上的書大部分是醫書,多為刻板印刷的,還有少量手抄的醫方合集與史書,當然,亦有些消遣用的詩冊話本,筆記小說。她當即抽了幾本,靠在榻上看了起來。

她先翻看的是史書,發現前幾百年的歷史與她所知明史相差不大,元末天下大亂,朱氏趁勢崛起,建立政權,但國號並非大明,而是大昱。數代帝王統治,天下還是朱氏的天下,但當今的皇帝朱祈贊並非她所知的任何一位明朝皇帝。

不知當初是那一隻蝴蝶扇動翅膀,改變了歷史發展的軌跡,又或者這只是另一個完全不同於她所知世界的平行時空罷了。

她這些天早晚躺着養傷,實在是無聊至極,乍然見到這麼多書,如入寶庫一般看了許久,直到柳蓉娘提醒,她才意識到已經一個多時辰過去了。

自從那日之後,莫曉向柳蓉娘要回書房鑰匙,白日除了曬太陽與康復運動之外,便常常來書房消遣,讀書練字,這才發現莫亦清自己也寫詩。不過那些詩作的水準……也只能說,她還是勤勤懇懇當好一名太醫才是正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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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兩個多月過去,北平的冬天來得早,十月底的氣候已經頗有涼意,莫曉穿上了柳蓉娘替她縫製的夾襖,天氣好的時候在院裏晒晒太陽看看書,天氣不好的時候便窩在書房裏練字,幸好她書法有些基礎,如今着重要練的,是莫亦清的筆跡。

她的傷勢基本痊癒,肚子上留了道長疤,這時代沒有整形,對傷口的處理也不講究愈后如何美觀,但她對於自己能活下來已經感到很幸運了。

原先最讓她擔心的月事卻遲遲未來,枉費她費盡心思地偷偷藏起柳蓉娘的兩條月事帶,卻始終沒用上,還害香蘭香萍被柳蓉娘罵了幾句。

她想也許是原身排卵不規律,有極少數女子隔數月才排次卵,甚至根本不排卵,那就根本不會有月事。有時候巨大的精神壓力也會造成閉經,畢竟她是死過一回的人了。另一種可能是腹部受傷時傷到了卵巢或子宮,雖然傷勢痊癒,卻造成了一些不可逆的損傷。

即使莫曉自己是醫生,不用現代檢測手段也很難確診是何種原因。但她猜測第一種的可能性更大,也許正因為如此,原身才能長期女扮男裝而不被發現破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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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清早,柳蓉娘與往常一般送來早點。

托盤裏是一大海碗熱氣騰騰的羊肉面,濃郁的湯頭,面上有幾塊肥瘦合宜煮得酥爛的帶皮羊肉,湯里撒一把青白相間的蔥花與蒜葉末,一旁的碟子裏則是兩個熱乎乎的驢肉火燒。香氣勾得莫曉直咽口水。

她的原身,也就是莫亦清似乎胃口極好,不管怎麼吃都還是會覺得餓,或者更準確地說,是不管怎麼吃都感到不到滿足,即使肚子有飽感了,她還是想吃。

莫曉剛恢復正常飲食時,自己都被這身體似乎無上限的食量嚇到了,儘管原身體型削瘦,她仍不想縱容自己這般貪食,便囑咐柳蓉娘,每一餐都別替她準備太多的食物,吃完也就結束了。

她正享受地就着香濃的羊湯呼溜溜吸着麵條,忽聽柳蓉娘在一旁說話:“相公在家休養了這麼段時日,太醫院那邊的差事,停了這麼久,可會有何妨礙?”

莫曉吸麵條的動作便停住了,叼着麵條看向柳蓉娘,見她小心翼翼地望着自己,便明白她這是暗示自己該去太醫院復職了。

其實從莫曉本心來說,還想儘可能地再拖延段時間,畢竟古代職場對她而言是個完全陌生的領域,即使她對於自己的醫術有信心,但對於莫亦清在太醫院的情況卻根本不了解,除了知道她的官名與職位,她對於身為女子的莫亦清是如何在太醫院與同僚以及上司相處的幾乎是一無所知,而這些問柳蓉娘也是問不出任何有用信息的。

然而她的傷勢確實痊癒了,作為養家的“男人”,莫家的頂樑柱,幾個月都不去“上班賺錢”是說不過去的!

莫曉默默吃完剩下的麵條與火燒,連帶把剩下的麵湯也喝了個精光,碗底就連一粒蔥花都不剩!拿起巾帕擦完嘴,卻仍是找不到借口繼續留在家裏白吃白喝,只得答應了蓉娘去太醫院復職。

想想去太醫院也有好處,她在家養傷數月,原身的記憶卻始終記不起半點,也許是被襲受傷的那天,受到驚嚇刺激太強,也許是原身死去時記憶完全消失了,這些都未可知。但若是回到原身先前工作的地方,接觸熟悉的人與事,也許能幫她想起些許吧。

柳蓉娘聽莫曉答應,頓時面露喜色,這就喚香萍送來官服。

莫曉在家穿得極其隨便,早晨起來散發披肩,素色直裰外隨便披件大氅,就這麼敞着也不系帶。

待官服取來,莫曉便脫下外袍,在柳蓉娘協助下,換上白絹交領搭護,再披上圓領紵絲長袍,八品文官是翠袍上綉一對兒黃鸝補子,戴烏紗襆頭,圍烏角腰帶,登白底皂靴。

柳蓉娘說莫亦清以前嫌自己眉毛生得細,出門前會把眉毛畫濃,莫曉便讓她替自己畫眉。

一切穿戴裝扮妥當,柳蓉娘退後兩步上下打量。

莫曉立於門前,一手虛抬扶着腰帶,一手自然負於背後,朝她微微一笑:“如何?”

原身莫亦清本就長得頗為清秀,這些時日在府中養傷調理,吃得滋補,休息放鬆,日子過得頗為舒泰,本來削瘦得甚至有些乾癟的臉龐變得飽滿起來,皮膚亦有了光澤,不似原先那般乾燥暗黃。

柳蓉娘視線由下至上,移到她臉上時,一時沒有說話。

莫曉輕揚眉頭:“可還有什麼不妥?”

柳蓉娘移開視線輕聲道:“沒什麼不妥,相公這樣極好。”

莫曉發現柳蓉娘時常偷偷看她,這勢頭髮展下去好似不太妙……

她最希望與柳蓉娘維持原先那般相敬如賓的狀態,卻想不到有何特別好的辦法,畢竟還要長久過日子,她又不想將關係弄得太僵,其中分寸頗難把握,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她向蓉娘問明太醫院所在,這就帶上隨侍小廝出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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