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愛你才害你》1(7)

我把白紙舉起來給小滿看。“小滿姐，我完全理解安頓，她是一個熱愛她的事業的人，但是你要勸她，不要這麼偏激，明天讓嚴密幫你們找技術員來恢復論壇，就沒事兒了……”小滿還要說話，我把電話拿起來，輕輕地放下。斷了。這個夜晚的最後時刻，我想我們需要安靜地休息。第二天的清晨，北京出奇地晴朗。有微風吹開了窗帘，帶來一陣初秋的氣息。我該怎麼描述我的感覺呢？簡單地說，我們請來的專家輕而易舉地解開了伺服器里的秘密。當一道道“後門”和一個個陌生的網站出現在我面前的時候，我還是驚訝了一下。我忽然想起在我生日那天，嚴密曾經在網上發了一個謎語，“請大家猜謎來給安頓姐姐慶祝生日”。那是一個“殘忍”的啞謎——我在你生日這天送給你一塊長方形的蛋糕，當你打開盒子的時候，發現上面被切掉了一塊，你問我，切掉的那一塊哪裏去了？我告訴你，就在這個盒子裏。你能找到嗎？大約過了不到一個小時，她自己把這個謎語刪除了。我是意外地在回收站里看到這個謎語的，她自己在後面寫着：“我只能偷偷地高興一會兒，還是別讓人家看見吧，不然我就完蛋了。”現在，伴隨着伺服器打開，我終於明白了那被切掉的蛋糕到哪裏去了。它就在我的伺服器里。嚴密設置的每一道門都可以自由進出我的網站後台，她偷偷掛在我的伺服器中的每一個網站都是一塊被切走的蛋糕——她正在一點點地竊取我的伺服器空間，而且，她可以隨時實現對我的網站的入侵。“我想起來了！”朱珠在每打開一個所謂的“後門”時都會發出一聲驚呼，“我想起來了！記得嗎，安頓？有一天，就是裝好了伺服器那天，嚴密忽然跟咱們說，她最近特別喜歡看《三重門》這本書。我說這本書是孩子看的，她說不是，她說越看越覺得有意思。你記得嗎？她不是說這本書呢，她是在偷偷地高興，為她給咱們的伺服器裏面埋伏的這些後門高興，她實在憋不住得意，但是又不能跟別人說，只能這麼發泄一下了。明白嗎？”我明白。我能明白一個人做惡而暫時沒被發現、自以為成功的時候那種按捺不住的得意，每一個流氓或者賭徒都會有這樣的表現，當然，每一個流氓和賭徒最終也會為自己的行為付出應有的代價。我們離開伺服器託管中心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一路上，大家都在感慨，為什麼我們這麼一個小小的、完全沒有盈利計劃的網站會被嚴密如此看重？我沒有參與討論。有一個問題，從清晨的時候開始纏繞着我。嚴密究竟是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