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兄弟連(九)(1)

中國兄弟連(九)(1)

晨光微熹。幹部團在騎兵連的護送下啟程了。戈壁灘、沙丘被晨霧籠蓋着。戈壁灘上的幾束失去生命力的、乾枯的駱駝刺還在被北風摧殘着。寒冷的北風卷着沙土撲在人的臉上,人們呼出的團團的白氣,凝結在眉毛上。秦玲、何千和我坐在大車上。何千突然發現躺在兩個麻包間、矇著大衣的小羊倌,他問秦玲:“這孩子怎麼也來了?”“小聲點,老劉讓我保密呢!”“咳!”何千嘆了口氣說,“這能保住密嗎?”我說:“怎麼保不住密?到地方不能把他再送回來吧?”正說著,許文和袁中騎馬走過來,問炊事員老劉:“你把小羊倌帶來啦?”袁中看老劉笑笑沒有回答,說:“你是老同志了嘛,怎麼一點組織紀律觀念都沒有?你不知道這是破壞群眾紀律嗎?”許文:“你趕快送回去!”秦玲同情孩子,她解釋:“許部長,孩子看咱們要走,他悄悄地上了車,老劉才……”“還是讓他回去。”大車停了,小羊倌下了車,站在路邊望着大車上的人。大車上的人像是他的親人,他的親人們走啦,他哭了。老劉看孩子站在路邊望着他們哭,他激動地拉住許文的馬:“許部長,這孩子沒爹沒娘,沒有一個親人。天冷了,孩子到羊圈抱着羊睡覺;天熱了,就躺在哪家院裏,蚊子叮蟲子咬……”老劉擦了把淚:“孩子給各家放羊就是輪流在各家吃飯,遇上好心人家,吃上頓飽飯,遇上差的人家,也就是喝碗米湯。他還不到7歲呀……”老劉哭了。大車吱吱扭扭地走着,孩子站在路邊,流淚的小眼睛凝視着大車,他的身影越來越小了。我跳下車對許部長說:“許部長,咱們救救那孩子吧!”許文心裏很矛盾,小小的生命,不是讓狼吃了就是凍死、餓死。他看看袁中,袁中張張嘴,似乎想說什麼又沒有說。的確,帶上這孩子怎麼辦?把他收養在哪裏?他在矛盾中看到老劉、秦玲、何千一直在望着那小小的身影。“爺爺……”孩子哭着,喊着,追趕大車。我看許文部長一陣酸楚,他是同情還是感到有責任把孩子撫養大,他調轉馬頭跑到孩子跟前下馬,蹲在孩子面前,雙手扶着孩子的肩問:“孩子,你願意跟我們走嗎?”孩子“哇”地一聲哭了,雙手緊緊摟住許文的脖子。秦玲看到許文把孩子抱在懷裏,隨着孩子的哭聲,她激動地流下淚來。何千推推眼鏡,激動地說:“老劉,你快看!”老劉見許文牽着馬,拉着孩子走過來,他跑過去把孩子抱上大車,蓋上大衣。許文:“秦醫生,到地方找幾件衣服給孩子換上。”“好。”秦玲激動的心情還沒有平靜下來,她擦着腮邊的淚連連點頭。老劉用他粗糙的手擦了擦孩子臉上的淚水。許文和袁中並馬走着,他說:“老袁,剛才我還批評老劉破壞紀律呢,其實,是我破壞紀律。”“破壞紀律的不是你一個,還有我。”秦玲問孩子:“你叫什麼名字?”孩子看了看她說:“叫小羊倌。”她又問:“你沒有名字?”孩子搖搖頭。秦玲酸楚地沉默了一會:“老劉,咱們給孩子起個名字,不能老叫小羊倌呀。”“對對,是該起個名字。”“何幹事,你是咱們的大知識分子,你給起個名字吧。”何千推推眼鏡,想了想:“叫解放?”他又想了想:“叫新生吧。因為是**解放軍救了他。”“解放、新生,我看都不像個名字。”秦玲想了想,“我看叫曉牧吧,曉是小的諧音,牧是放牧的牧,有紀念意義。”“好。”何千鼓着掌說,“老劉,這名字起得好,既有意義又不俗。”“對,就叫這個……曉牧。”秦玲對孩子說:“你叫老劉爺爺,你叫何幹事叔叔,你叫我什麼?”她看孩子搖搖頭:“你叫我姑姑,叫蘇慶岩什麼?”老劉說:“叫哥哥。”“別瞎說了,怎麼叫我哥哥呢?”“你14歲,不叫哥哥叫什麼?”“那也不能叫哥哥,叫小叔。”孩子點點頭。大車在茫茫的戈壁灘上走着,殘雪點綴着戈壁灘的生機。何千推推眼鏡對秦玲說:“你給我們唱個歌吧?”“我唱一首在蒙山剛學會的歌。”“好。”秦玲醞釀了一下情緒。她的聲音隨着旋律起飛了,飛向那茫茫的草原,飛向那滿目荒涼的戈壁灘,在藍天白雲下回蕩。假如你真的愛我,請你先愛這薩拉日娜河;彎彎河水,從這流過,日日夜夜滋潤我心窩。等待那春天風暖日和,那時候我們再去擁抱生活。假如你真的愛我,請你先愛這雨裂深坡;茫茫草原胸懷寬闊,日日夜夜送我牧歌。等待那夏日花滿山坡,那時候我們再去擁抱生活。假如你真的愛我,請你先愛這白雲朵朵;行行大雁藍天飛過,日日夜夜使我夢多。等待那秋日傳來牧歌,那時候我們再去擁抱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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