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我看到了。]

32.[……我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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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護士們已經準備把杜川抬上推床,並且囑咐他:“如果疼的話,一定要說出來告訴我們,以免因為我們注意不到而導致傷口綳線。”

杜川就像一個命運操控在別人手裏的木偶,不僅動彈不得,還只能被動地接受現在的遭遇,被搬動的時候疼得呲牙咧嘴,疼到幾乎沒知覺。

他忍着疼十分不解地看向吳藝蓮,不敢相信這是自己的母親,心裏尚存僥倖,“媽!為什麼突然要換病房?就算換也要跟我們說一聲啊!”

“我想換就換,你算老幾?讓你繼續住院已經大發慈悲了,有本事你就去告訴你老公啊,看他站在哪邊!”吳藝蓮得意地整理了一下自己新做的捲髮。

因為早上兒子確實道歉了,雖然最後確實鬧的不愉快,但就像這次那樣,沒過幾天,兒子還不是要向她低頭?沒準過幾天兒子就會來磕頭認錯了呢。

她理所當然覺得兒子到底還是向著自己,對這個兒媳的態度自然愈發囂張。

‘看他站在哪邊!’這句話一直迴響在杜川的腦中,回過神的時候,他已經被轉到普通病房了。

母親沒有跟過來,他跟二寶孤零零地待在這裏,病房裏還有其他孩子哭鬧的聲音。

普通病房價錢較低,但是條件不好,一般都是幾個人同住一間病房,上廁所還需要排隊,比較私隱的事情都不敢做,畢竟還有別人在,會非常尷尬。

他被轉移到這邊的病房,裏面已經住了三個產婦,都是剖腹產在醫院住院觀察。

杜川剛被推進來的時候,同病房的產婦還向他打了招呼,只是杜川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並沒有回應。

他想起一些每次映安向她抱怨對母親的不滿時,他曾對自己妻子說過的話。

[我媽年紀大了,人糊塗了,你就多擔待一點吧!]

[你怎麼老說我媽的壞話!媽在我面前都說你辛苦呢,讓我好好對你,做母親的還能對自己的兒子不好?做婆婆的對兒媳還會不好嗎?她不是那種惡婆婆,很明事理的!]

[好好好,我知道你委屈了,但是她已經老了啊,我們忍一忍就過去了好不好?家和萬事興嘛!]

……

……

也不知道是疼的,亦或是夾雜着其他情緒,杜川擦了一下濕潤的眼角,茫然又無措。

因為午飯時間已經到了,病房裏其他產婦的家屬都陸陸續續送飯過來,產房裏飄着菜香味,讓杜川愈發感到飢餓不堪,胃部傳來絞痛,跟術后傷口的疼配合著彷彿奏成了一曲疼痛交響曲。

為了轉移注意力,杜川開始觀察病房裏的病友們。

其中有兩個產婦都是自己媽媽來送飯,吃飯的時候溫聲細語,氣氛和諧。

只有一個產婦的午飯是婆婆送來的,他伸長脖子偷看了一眼,發現這位婆婆送過來的只是清粥配榨菜,連他現在這麼餓一眼看去都沒有多少食慾。

這個年輕的產婦小聲抱怨了一句:“又說要催奶,給我吃這些去哪兒來的營養下奶!”

聽到此話,杜川下意識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胸口,可能是因為第二胎了……這具身體開奶后,奶水還是很足的,但是如果沒有足夠的營養補充,奶水也會減少。

這麼一想,杜川的肚子咕嚕響了一聲。

好餓。

“我送來給你就不錯了,有的人只能在這裏餓肚子!你愛吃不吃,生個小丫頭以為你有多金貴?”隔壁病床那個產婦的婆婆嗤笑着,彷彿還瞥了一眼杜川。

杜川立即有種躺槍的感覺,肚子還非常應景地又咕了一聲,其他正在吃午飯的產婦似乎都對他投來同情的目光,讓他頭皮發麻。

婆婆對兒媳……實際上是這樣的嗎?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他開始思考這個問題。

今天中午他還能有一口吃的嗎?

坐月子為什麼會這麼煎熬?根本就是度秒如年!

忽然,病房門被粗魯地推開,走進來一個人,捧着分格飯盒走路故意踩地很大聲,啪嗒啪嗒的腳步聲迴響在病房裏,惹人煩。

杜川一看母親去而復返,還帶了飯菜回來,立即恢復精神,心想,剛才媽這麼生氣只是因為在家裏操勞不耐煩吧?畢竟現在只有她一個人在家操勞還要照顧映安,會不耐煩也很正常!

他給自己找到了合理的解釋,強行原諒剛才母親的暴躁。

“哐當!”吳藝蓮把不鏽鋼分格飯盒重重地放在床頭桌上,粗着嗓子說道:“快吃,可別說我不照顧你,不給你吃的!”

吳藝蓮態度依舊不好。

兒媳上次生孩子是順產,第二天就出院在家坐月子,順產身體恢復快。到第三天她不用管,人家都自己能下床弄吃的!哪像這次這樣,又生了個女兒,還動手術切了子宮,不能生了!

吳藝蓮越想越氣,想着等到甘映安出月子,一定要逼杜川跟甘映安離婚!等出了月子再離,也不會被親戚說什麼閑話,想那甘映安現在沒了子宮,只生了兩個女兒,沒能給他們家生兒子傳宗接代,她這做婆婆的還能留她到出月子,已經仁至義盡了,親戚們也會理解。

男人二婚也不難找,杜川一個大學老師,說出去不知道有多長臉,更別說還有一個她非常滿意的女孩等着杜川呢。

吳藝蓮想到這裏,終於露出了一絲笑容。

而杜川則一臉菜色地看着飯盒上的兩菜一湯,菜是大鍋菜,清炒油麥菜和清炒黃瓜,綠油油的不見一丁點油水,菜面上還星星點點地散佈着一些蒜蓉。

杜川眼神一暗,他和映安都非常不喜歡吃蒜,吃了就想吐。每次映安炒菜都會分兩份,一份放了蒜的給媽吃,不放蒜的他們自己吃。

湯只是大鍋煮出來的紫菜蛋花湯,湯麵上飄着幾根嫩綠色的蔥花,除此之外,別無他物。

要不是母親在一旁說這是紫菜蛋花湯,他都看不出來,以為只是一碗開水裏面撒點蔥花。

“媽,我不能吃這種食物,我現在只能吃流質食物,就是老母雞湯之類的。”杜川尷尬地說,以為他媽只是不知道這點,才會搞錯。

雖然不管怎麼自我強行解釋,他都有些無法說服自己……

就算在家裏操勞再辛苦,對一個才生了孩子的兒媳,他媽媽是不是太苛刻了一點?

吳藝蓮原本就不耐煩他,現在他還敢提要求,險些就要跳起來指着杜川的鼻子大罵,“什麼能吃不能吃?怎麼別人都能吃,到你這兒就不能吃了?還老母雞湯?你想得倒挺美的呢!”

杜川被罵懵圈了。

“吃不吃?不吃我可就端走了!就沒見過你這麼矯情的人!給你吃你還不吃。”吳藝蓮說罷就要把剛打來的飯菜端走,“要是不吃就早說啊,醫院的飯菜又貴,還浪費了十幾二十塊!合著花的不是你賺的錢,你就不心疼了!”

床上的杜川一臉茫然,吳藝蓮得不到回應,一氣之下真的把飯盒捧了出去,一路上罵罵咧咧。

他怎麼敢吃!如果吃了這些食物,後續恢復期間出現什麼問題,忍受痛苦的人就是他了,還會被映安罵不珍惜她的身體,他寧願餓着也不願承擔這種風險。

而且比起肚子餓,更讓杜川在意的是母親對映安的態度。

五分鐘后,杜川拿起手機,看了看時間,一點整,映安那邊應該剛好準備午休。

他想了想,給甘映安撥了一個電話。

他想問一下映安跟媽是不是有什麼沒解開的誤會,希望只是誤會。

而且……如果是映安的話,不管多辛苦,都會為他準備食物送過來的吧?

他還算有一點警惕性,意識到病房裏還有其他人,不至於把‘你只是在我的身體用着我的身份’之類的話說出來。

當然,現在這種情況,他就算沒點明,甘映安也知道他這是什麼意思。

甘映安冷哼一聲,因為她周圍沒有別人,便直言道:“那又如何?誰讓我們的身體互換了呢?這大概就是天意吧。”

“我們就不能心平氣和地好好聊一聊嗎?你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杜川痛苦地反問。

他不明白怎麼身體互換后,他跟映安的關係會變得這麼僵硬。

這種時候難道不是更加應該團結起來互相理解嗎?為什麼她渾身都是刺,以前她明明不是這樣的。

“杜川,在你問我這個問題之前,先問問你自己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吧。以前我想跟你溝通的時候,你都說了什麼,請你自己好好回憶一下。”看了一下時間,甘映安發現出來的時間超過五分鐘了,“我要跟我媽進去看你了,就先這樣。”

之後就學着杜川以往的態度,徑直掛斷了電話。

杜川把手機放好,茫然地看着天花板,越想越不平衡,想着能有什麼辦法讓甘映安改變主意,他也不是不讓她給丈母娘錢,但是有必要給這麼多嗎?

吃瓜產婦們都在試圖通過剛才他們的通話來猜測具體發生了什麼事情。

十幾分鐘后,病房的門被敲響,甘映安提着跟她氣質嚴重不符的編織籃子,一邊照料着穀穀和趙夏蘭走進來。

趙夏蘭因為急着見女兒,一進病房就東張西望,之後總算鎖定的目標,幾乎小跑着跑到床邊,打量了杜川幾秒,抖着唇喊了一聲:“映安誒!你這傻孩子,怎麼生孩子還瘦了呢?”

女人懷孕生子會長胖這是眾所周知,就算體質特殊多多少少也會胖一點點,只是明顯不明顯的差別。

生了孩子之後也不可能一下子就瘦下去,再說月子被伺候得好還要繼續長肉。

可趙夏蘭第一眼看到自己將近一年未見的女兒,卻看到女兒比以往還瘦了許多。

這絕對不是老母親慈愛濾鏡之下的那種‘瘦’,是實打實地瘦了,臉上捏不出一點肉,臉色慘白,唇上幾乎看不到血色,像那種被拐賣后解救回來的被拐婦女。

趙夏蘭心疼不行,一個勁地問:“這到底是怎麼弄的?孩子呢?是不是難產了?動手術了嗎?你總是說杜川對你很好,婆婆也不錯,你是不是一直都在騙我!?你這個樣子哪裏不錯了?”

一連串的問題把杜川問的不知從何答起,不禁有些疑惑,映安現在這具身體,看起來有這麼糟糕嗎?雖然他確實餓了一天,渾身都在疼,但是……

他試圖仔細回想映安平時的樣子,卻只得出了一個模糊的輪廓,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他好像已經很久沒有跟映安坐下來好好交談了。

自然也沒有再好好觀察過妻子跟他結婚六年多,都發生了那些變化。

他扯了一下嘴角,試圖揚起一個微笑,嬌俏道:“媽,我哪有你說的這麼糟糕啊!”

這麼一笑,眼角的魚尾紋就凸顯出來了,看起來更顯老。

趙夏蘭側過身,抹了一下眼角,急忙吆喝甘映安:“杜川,你快把籃子提過來。”

這時候趙夏蘭的語氣已然沒有之前那麼客氣了,細聽一下還暗含怒火。

甘映安苦笑着提着籃子過去,牽着穀穀的手,穀穀有點好奇為什麼外婆突然兇巴巴的。

她老老實實把籃子放在母親腳邊,趙夏蘭立即彎腰去找給甘映安特地準備的小吃。

“媽,讓我來吧,您找什麼呢?”甘映安看不下去,想幫忙。

趙夏蘭一言不發,卻把籃子護緊了,不讓甘映安碰到。

很明顯的排斥着對方。

甘映安有些無奈,她明白媽媽是對杜川不滿意,而不是在針對她。

同時,甘映安也在反思,她瞞着媽媽說自己在這邊過的很好,真的做對了嗎?她自以為是的報喜不報憂,真的是對父母好嗎?

趙夏蘭終於把缽仔糕拿出來了,小心翼翼地舉着缽仔糕就要往杜川那邊遞過去。

甘映安連忙解釋道:“媽,映安動了手術,不能吃這些東西,她只能喝一些流質食物,不然對她的身體恢復不好。”

趙夏蘭的動作頓了下來,戀戀不捨地收回缽仔糕,非常遺憾地問:“真的嗎?映安,你老實跟我說,你動了什麼手術?怎麼會這麼嚴重?為什麼這麼嚴重的手術你也不跟家裏說一聲?”

她確實很想勸女兒吃點自己帶過來的小吃,可是如果這樣會影響到女兒的身體恢復,她就算再遺憾也不能勉強對方。

杜川全程保持沉默,垂着頭不知道怎麼回話。

“媽問你話呢。”甘映安出聲催促道。

杜川根本不知道怎麼回,因為在他看來,直接坦白映安現在的身體狀況就好了,不明白映安為什麼非要隱瞞,沒準丈母娘隨便去問一下醫生,就什麼都知道了。

“你這個倔孩子!媽當初就不應該讓你嫁這麼遠,你有點三長兩短,我跟你爸都不知道。”趙夏蘭止不住地掉眼淚,絮絮叨叨地說:“既然不能吃這些小吃,那就不吃吧。等你可以吃了,媽再給你做新鮮的。你以前最喜歡吃媽媽做的小吃了,每次做多少,你就吃多少。這麼久沒吃,一定饞了吧?”

甘映安輕輕仰着下巴,“抱歉,我出去一下。”

她不能繼續待在這裏。

絕對會崩潰的。

她狼狽地走出去,躲在走廊的盡頭,輕聲抽泣。

**

杜川不太習慣跟丈母娘獨處,尤其是他現在以一個‘女兒’的身份面對丈母娘。

丈母娘說什麼,他都以敷衍的態度回應,但他能感覺出來丈母娘對映安的愛滲透在她說的每一個字之中。

“剛才杜川在這裏,我也不敢說的太直接,你一定要跟我說實話,杜川平時真的對你好嗎?他會不會幫忙帶穀穀?”趙夏蘭現在是一點都不信女兒說的什麼在這邊過的很好的鬼話了,一定要盤問清楚。

杜川支支吾吾,心虛地不敢說話。

倒是穀穀天真地說:“爸爸以前都不抱穀穀!可是媽媽生了妹妹之後,爸爸就變好了!就像媽媽那樣,會抱穀穀,給穀穀做好吃的,送穀穀去幼兒園,大家都說穀穀的爸爸好溫柔啊。”

童言無忌,想到什麼就說,但也最容易暴露問題,趙夏蘭雖然很淳樸,但該有的小心思還是會有的。

她眯起眼睛,注意到穀穀所提到的兩點。

第一,以前杜川都不抱穀穀,那就說明以前杜川根本就不會幫映安帶孩子。

第二,映安生二胎之後,杜川突然就轉性了,對穀穀給予無微不至的照顧。一個以前不會帶孩子的人,怎麼會突然就對帶孩子這麼熟練?

趙夏蘭正在思索其中的異常時,杜川有些惱怒穀穀多嘴,便呵斥了一聲:“穀穀,你不要亂說!”

穀穀睜大眼睛,被印象中向來慈祥的媽媽吼了一聲,有些委屈,奶聲奶氣地說:“穀穀才不是亂說呢!爸爸除了上班什麼都不做,媽媽要在家裏做好多好多事情!可是爸爸總說媽媽在家裏當全職主婦哪裏累了。”

雖然有些名詞的意思穀穀也不懂,但聽的多了,照搬說出來也完全不是問題。

“穀穀覺得媽媽好累好累的,掃地的時候媽媽過一會就要停下來捶捶腰。”穀穀是被媽媽帶大的,知道心疼自家媽媽。

趙夏蘭慈祥地摸了摸穀穀的小腦袋,“穀穀是個好孩子,那穀穀知道媽媽動了什麼手術嗎?”

一直問也問不出來映安做了什麼手術,趙夏蘭一看穀穀就愛說大實話,便打算從穀穀口中套話。

穀穀不太懂手術啊的是什麼意思,眼神有些茫然。

“媽,你就別問了!我現在身體已經在恢復了,那些過去的事情一直糾結有什麼用?”杜川不耐煩地出聲。

“哎嘿,我說你這個人就不對了,你媽媽千里迢迢過來看你,你就對你媽媽這態度?”吃瓜產婦們看不下眼,晴姐鄙夷地出聲。

胡語哼了一聲,“阿姨,我跟您說啊,您可千萬別信您女兒說的什麼在這裏過的很好的鬼話。你都不知道她那個婆婆有多奇葩哦!今天中午的時候……”

“閉嘴!”杜川忍無可忍吼了一聲,“今天我就想說了,你們這些女人也太八卦了吧?我家的事情跟你們有什麼關係,張嘴閉嘴就對別人的情況評頭論足,你們煩不煩啊!可難怪你們的老公對你們不好呢!活該!”

吃瓜產婦們都沒想到這叫做‘映安’的產婦會突然發飆,但他說的話也太難聽了。

呂佳呵呵道:“我老公對我好不好大家有目共睹,你這個被婆婆虐待被老公罵還要幫着老公說話的賤女人有什麼資格對說我這種話?”

“你不讓我們說,我們還偏偏要讓你媽媽知道你究竟是一個多噁心的女人。”胡語也補充一句。

趙夏蘭都被這突然爆發的爭吵嚇蒙了。

“阿姨,我跟你說啊,您的這個女兒可能耐了,婆婆中午給她送來的醫院食堂飯她不能吃,婆婆罵罵咧咧走了。她就打電話找老公,結果被老公罵,就餓了一天!”

“就這樣,她還為那個男的說話,跪舔男人的樣子真的太難看了,主張什麼男人只要負責工作養家就已經是好男人的見鬼想法,您可一定要好好教育教育您的女兒!”

“就是就是,我聽護士小姐們說,她這次生孩子難產,切了子宮,簽字的時候那個婆婆死攔着不讓簽,還好那個老公態度堅定,直接給了那個老不死的一巴掌,哈哈哈真是太解氣了……”

吃瓜產婦們七嘴八舌各抒己見,杜川一句話也插/不進去,等到想阻止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趙夏蘭像被施了定身術。

幾秒鐘后,她的身形晃了晃,差點一頭栽倒,顫抖着聲音問:“你們說什麼?切了子宮?”

她捧在手心裏長大的寶貝女兒,從來不讓女兒吃一點苦頭,生了孩子還如此消瘦憔悴也就算了,竟然還被切除了子宮?杜川怎麼敢這樣糟踐她的女兒!

就連穀穀都對這些顏色奇怪的蔬果汁退避三舍,一點興趣都沒有,躲得遠遠的,生怕外婆會拿她當試吃員。

足足分類裝了三個保溫杯,趙夏蘭才發現映安從房裏出來了,忙問道:“不用忙活啦?”

“要忙的,但是剛才我看到他發了短訊過來,說杜家的親戚鬧到醫院去了。我想過去看好戲。”甘映安一臉誠懇地解釋道。

“那倒是也可以,剛好讓你也看看他喝下這些丈母娘為他精心準備的食物是什麼表情。”趙夏蘭昨天特地問了一下杜川喜歡吃和討厭吃什麼,得到杜川喜歡吃葷食,不愛吃蔬果的回答,心裏馬上就有了點子。

她特地做了一些營養價值高的蔬果汁,這樣杜川必須忍着對這些東西的厭惡喝下去。

甘映安看了看那幾個瓶口擰緊的保溫杯,眼角抽了抽問道:“媽,你真的要讓他喝這些嗎?”

趙夏蘭哼了一聲,“他不吃這個也得吃,媽媽的口才你放心!說到他屁都不敢放一個!你就放一百個心吧,媽媽有分寸,一定會一邊養好你的身體,一邊折磨他的精神。”

對,沒錯,現在這種情況對杜川施行肉/體折磨暫時是不太現實的,只能從精神方面入手。

**

醫院病房裏,杜川有氣無力地躺在床上,床邊圍着五六個人,都是他的叔叔伯伯,一個兩個都在對他進行嚴厲的批評。

他的母親也在其中。

“怎麼不說話?你能耐了是不是?以為有杜川給你撐腰,就給我們擺臉色?嗯?”說話的人是杜川的六叔,是杜川父親的堂弟。

當年他父親還在世的時候,經常找他父親出去喝酒,借了他父親的錢一般都不會還。

哪怕到了現在,要真的算起賬來,六叔還欠他們家大幾千塊錢,不過是被對方藉由着‘杜川現在這麼有出息一年賺個幾十萬也不會在意這幾千塊吧?’為由,就不了了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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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老公互換了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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