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第二串烤魷魚
這位讀者老爺,你的訂閱比例不夠,所以顯示的是防盜章!就這樣還大師呢,讓害個人,三四天了那人還死不了。醫院倒是進了幾回,可愣就是沒死。沒死有什麼用!
龍家人找不到婁厚德的生辰八字,又不敢去翻對方小區裏的垃圾桶,生怕被監控拍到,查到他們身上,結果就只拿了個礦泉水瓶糊弄自己。就這樣,態度還敢這麼趾高氣揚。就算是有求於人,老道士也有些忍不住了。他剛想發作,就聽到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行了,對大師尊敬點。小燁你出去看看孩子,這會他該餓了,讓保姆給沖個奶粉喂喂。別站在這惹大師心煩。”
“行,那爸我出去了。”中年人雖然脾氣不好,卻很聽老人的話,乖順地離開了房間。
孩子。
一提到這個,老道士頓時什麼脾氣都沒了。
他年輕的時候壞事做太多,以至於現在才四十來歲,看起來就有六七十。以前他也不在意,人生得意須盡歡,享受了就好,那清規戒律克己持身什麼的,枯燥得可以,他可做不來。再說了,老就老,能一輩子揮金如土,少活兩年也沒什麼。
更何況,做道士的,老的總比年輕的吃香。他老了以後,看起來又有幾分仙風道骨,生意就更加地好了。也是外表有欺騙性,他這才能在國家大清掃的時候,偽裝成得道高人躲過去。要不是之前得天之幸,終於讓情婦有了他的孩子,龍家就是再有錢有勢,這關頭他也不敢冒頭。
他壞事做的太多,活不了幾年,他孩子卻還小,才出生沒幾個月,他根本沒辦法庇佑孩子長大。而且就算他還能活,讓孩子跟着他東躲西藏地過活,哪有給龍家當養子來得好。
想到龍家保證的,自己兒子能和他家長子嫡孫一個待遇,金尊玉貴地長大。老道士心裏,就什麼氣都沒了。為了兒子的一輩子,當即,在龍老爺子的注視下,不用他老人家開口,老道士就又重新做起法來。
這回,不再是沒動靜。老道士才對着稻草人扎了根針,咒都還沒念完,一口血就噴了出來。
“這是怎麼回事?”老道士捂着作痛的胸口,驚恐地發現,自己的修為在層層遞減,很快就跌落了一個大層次。
反噬。
“這絕對是反噬,對方找了高人!”第一回沒反應肯定是高人把他的攻擊擋住了,第二回,一定是他還敢攻擊,這才惹怒了對方。
能悄無聲息地擋下自己的攻擊,還讓他誤以為是咒術失敗,這樣的高人,得高成什麼樣啊。老道士心裏,忍不住萌生悔意。
想兒子過得好點,找誰不行,幹嘛想不開和龍家合作,這下好了,踢到鐵板了。
可惜當時為了表誠意,把孩子交給了對方。現在投鼠忌器,想跑都不行。老道士暗中嘆了口氣,也不敢強撐:“老道我技不如人,沒能完成您的交待。”
坐在暗處的龍老爺子聞言,面色一沉:“大師之前,可不是這樣說的。”
“做人要言而有信,大師你說是不是?”龍老爺子說完,看向半開的房門,意有所指地說道:“也不知道阿燁出去這麼久,保姆是不是把孩子餵飽了。這孩子做事就是沒個成算,出去了也不知道回來回個話,白讓我們擔心。”
被這麼赤|裸|裸的一威脅,老道士不敢再說什麼,忍痛道:“我還有個壓箱底的秘法,但使用的代價特別大,必須我全盛狀態才能用得出來。我現在受傷太嚴重,得休養個幾天才行。”
龍老爺子拄着拐杖坐在椅子上,定定地看了老道士一會,才說道:“那道長可要好好休息,儘快恢復才好。道長承諾的做到了,我龍家的承諾才會算數。”
柯婉把灶王爺的神像請回來后,就按着顧長生說的那樣,放在了灶頭上。她每天早晚都上香,供品也換得勤快。
這天她做飯的時候,突然看到神像閃了金光。第一回看到的時候,她還以為是窗外的陽光照射到鍍了金的神像上,讓她看花了眼。誰知道過了沒多久,神像又閃了一回光,這回更明顯了些,絕對不會讓人誤認。
這下,柯婉不敢不放在心上,連忙打電話給顧長生:“大師,您說這是怎麼回事啊,是不是我神像擺放的位置不對,還是我做飯的油煙太大,熏到了他老人家?”
……灶君作為掌管廚房的神明,怎麼會討厭人間煙火。
顧長生一聽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連忙安慰道:“大概是有人作法算計你們,金光閃一次,就是灶王爺替你們擋了一回。這是在提醒你們小心呢。”
“那萬一我要是沒在廚房,沒看見可怎麼辦?或者看見了不知道,沒明白過來。”聞言,柯婉頓時擔心了起來。原本她還覺得這金光閃得有些刺眼,現在卻只嫌不夠閃亮耀目。
“沒事,錯過了或者不懂都不是什麼大問題。就是你今天不給我打電話,晚上灶王爺也會託夢告訴你的。”顧長生指點道:“今天記得多給灶君擺幾樣供品。”
不能讓祖師爺白忙活!
電話這頭,柯婉連連點頭:“是,這應該的,我馬上就下去買。”
掛掉電話后,柯婉就極虔誠地給灶王爺上了香,然後拿起錢包下樓買供品。
顧長生放下手機,繼續炒自己做到一半的菜。
還沒翻炒兩下,突然‘茲拉’一聲,菜焦了。
摸進來偷吃的俞知樂看見,頓時吃驚地瞪大了眼:“顧哥你菜炒焦了!你居然炒焦了!”
七歲以後就再也沒有炒焦過菜的顧長生黑了臉:“大呼小叫什麼,有吃的還堵不住你的嘴!”
“吃的能堵住我的嘴,可堵不住我的眼睛啊。”俞知樂伸手從旁邊摸了塊之前出鍋的排骨,塞進嘴裏,一邊啃一邊說道:“顧哥你從六歲開始顛菜勺,除了頭兩年剛開始學不熟練,人又太小手握不穩鍋鏟的時候出過這種狀況,別的什麼時候還焦過菜?這麼多年我才第一次見,能不吃驚?等我哥回來我要跟他說,還要打電話告訴顧叔叔,讓他給你加訓,你這是專業水平下降了啊!”
說著,俞知樂又伸手摸了塊雞翅,湊到顧長生面前,格外討人嫌地說道:“封口費一缽佛跳牆或者一道開水白菜起算,上不封頂。顧哥你要不要考慮下?”
佛跳牆和開水白菜都是十分費時間的菜色,平常在私房菜館那邊,就是有客人點了,顧長生也懶得做,直接就交給其他廚師。在店裏都這樣,更別提在家裏,那是連沾手都不願意。
上次吃的時候,還是過年那會兒呢,俞知樂明知道不可能,還是忍不住趁機打劫。
萬一他顧哥這會腦筋轉不過來,就答應給他做了呢,一切皆有可能。
顧長生假裝什麼都沒聽到,把焦了的菜倒進垃圾桶,洗了洗鍋子,繼續炒下一道菜。誰知道剛倒好油,食材都還沒放,鍋子就燒了。
“卧槽!”俞知樂見了,差點把雞翅骨頭咽下去。
三兩下啃完雞翅,俞知樂跑過去扶住顧長生:“顧哥你是不是生病了?”
一次還能說是失誤,兩次絕不可能是意外。
說著,俞知樂就伸手要去摸顧長生的額頭探體溫:“是不是發燒了?發燒就別做飯了,我們先去醫院,飯放着我回來做。”
“停,你做的飯哪裏能吃?!”顧長生蓋上鍋蓋,又蹲下去把灶里正在燃燒的柴禾抽出來,一一放進裝了水的桶里滅掉:“我沒生病,把你油膩膩的爪子拿開洗乾淨。”
“真的?”俞知樂擰開水龍頭洗手,一臉的懷疑:“你可不能諱病忌醫啊!生病了可不能拖,別等小病拖成大病,到時候可受罪了。”小時候他肚子疼就是這樣,最後發展成了闌尾炎,開刀忌口了好長一段時間,特別難捱。
洗乾淨手又擦乾,俞知樂還是不放心地摸了一把顧長生的額頭:“也不燙啊。那顧哥你今天是怎麼回事?”
“還能怎麼回事,祖師爺今天看我不高興。”顧長生嘆了口氣,抽香給祖師爺上了三炷:“祖師爺爺,俞知樂這小子也是您看着長大的,人又孝順,從小就知道留零食供奉給您,您就行行好,讓弟子做完這頓飯再去幹活,免得他餓死在家裏。”
俞知樂小的時候吃他爸做的飯,後來他爸回鄉下以後吃他做的,慣得這小子挑嘴得不行,好好的一個大胃王,出去吃就變小貓食了。這頓飯才炒了兩個菜,哪裏夠吃。出去吃又吃不下,可不就得餓着。
別看兩人打打鬧鬧的,實際上他們從小一起長大,都把對方當自個親兄弟。
雖然這個弟弟偶爾皮了點,但顧長生也還是不忍心讓他餓肚子。尤其是,在自己是個廚師的情況下。
哪有大廚讓家裏人餓肚皮的,說出去都能笑掉人大牙!
上完香后,當著神像的面,顧長生掏出電話打給負責婁厚德一案的特殊警察:“陳哥,邪術士抓到了嗎?還沒,那要不要幫忙?要啊,那您看我行嗎?成,我下午就過去。”
打完電話,顧長生再燒火,炒菜就順利了。
“不是,顧哥,祖師爺有什麼事想讓你去辦啊?”站在一邊聽了全過程,才知道他顧哥為什麼做菜老失手的俞知樂好奇地問道。
“婁夫人,能不能詳細地說說情況?”顧長生倒了杯熱茶推過去。茶是茉莉花茶,舒郁解悶,安神定緒。
柯婉接過茶,小啜了兩口,她整理了一下思緒,這才緩緩地說了起來。坐在她一邊的少年,時不時地插嘴,把柯婉疏忽掉的地方補充完整。
“這麼說,最開始婁總受的傷其實並沒有那麼嚴重?”顧長生聞言,忍不住又確認了一遍。
“對。第一次是車禍,當時是追尾,和他相撞的那輛車,車主當場就死亡了,但是老婁運氣好,就只劃破了胳膊。當時我們還慶幸呢,覺得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所以哪怕是對方違規駕駛,老婁還是給捐一筆錢料理後事。”一提到這事,柯婉忍不住又愁眉苦臉了起來:“沒想到接下來,意外一次比一次多,老婁受的傷也一次比一次嚴重,每次都差點沒命。”
看來平安面還是有用的,只是沒想到婁厚德沖的煞,威力會這麼大。化解了一次以後,居然還有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等着。並且看樣子,似乎還有沒完沒了,勢要把婁厚德弄死的架勢。
不死不休,這得是什麼深仇大恨?!
顧長生意識到自己的思路有誤,這顯然不是什麼意外沖煞,而是有人在處心積慮地害人:“婁總最近有沒有得罪什麼人?或者出門的時候,有遇到什麼奇怪的事嗎?家裏是不是買了新的古董?”
“沒有。”柯婉仔細回想了一遍后,這才搖搖頭:“我家那口子您也知道,就好口吃的。平常除了工作之外,也就是到各地尋找美食。他膽子不大,很少惹事的。”
“對,而且我爸這個月回來以後根本沒出去過,要不是接了個新項目,他前兩天也不會打算走。等等,”少年說到這,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忍不住問道:“不會是項目惹出來的禍吧?”
“我爸一向講究合作生財,很少與人結仇的。不過在商場上打拚,和人結下樑子也是難免的事,但都不至於嚴重到要人命。不過最近他新接了一個大項目,這項目是龍騰集團的,當時有很多人競標,其中不乏實力雄厚的大公司,結果龍老爺子卻選擇了我爸。顧大師您說,是不是就是因為這樣,所以才有人看我爸不順眼?”
少年越想越覺得就是這樣:“可惜龍老爺子也不是蠢的,怎麼可能把項目交給這種人。原本我爸還以為他不能及時趕過去,這項目就泡湯了呢,沒想到龍老爺子聽說了這事以後,反而堅持把項目交給我爸。現在我爸公司底下的人都已經趕過去開工了,不知道那些人聽說了以後,會不會把鼻子都氣歪。”
婁小少爺年輕氣盛,一想到自己父親的遭遇,就忍不住多說了兩句。聽得柯婉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要真是這樣,那些人現在豈不是更懷恨在心?”
“所以我們這才來求顧大師啊!”少年討好地看向顧長生:“我爸說,都是您一碗面把他從車禍里救回來的。這您前腳才把人救回來,後腳他就又被害死了,那顧大師您的臉面往哪裏擱?您說是不是。”
“大師您就送佛送到西天,救人救到底,幫我爸把事情解決了。我們家有錢,到時候酬勞要多少都可以。”說著,少年還恭敬地給顧長生倒了杯茶刷好感。
“胡咧咧什麼呢?大師是高人,又怎麼會看重那些世俗財物。”柯婉訓斥了少年一句,而後正色對顧長生說道:“不過這小子有句話說得對,還請大師您千萬救人救到底。”
柯婉說著,從包里掏出一個精緻古樸的小盒子:“這是我娘家那邊傳下來的古物,我聽說像您這樣的高人,都有收集古董的愛好。這東西不值什麼錢,不過算是我們的一片心意。”
盒子打開,裏面放着的是一塊十分潤澤的古玉。古玉上靈光耀耀,哪怕普通人看不出什麼玄機,光是那水頭和年份,就足以令人心驚了。
這哪是什麼不值錢的東西。
拍賣場上,遇見識貨的,沒幾千萬下不來,再值錢不過了。
“這我不能收。”顧長生把盒子推了回去,不等柯婉再勸,就說道:“這是件靈物。古物有靈,能護主。以婁總現在的情況,最好還是佩戴上它,以防出意外。”
“婁總是我店裏的常客,又常做善事。這事我不知道也就算了,既然我知道了,就沒有不走一趟的道理。”
原本來之前,柯婉是打算想盡辦法也要讓顧長生收下這塊玉佩的。只不過現在,一聽他說這玉佩對丈夫現在的情況有用,柯婉就有些猶豫了,正在她猶豫的時候,聽到顧長生願意出手,哪還顧得上什麼玉佩不玉佩的,連忙拿起來就往顧長生手裏塞,弄得顧長生哭笑不得:“這玉佩對普通人有用,但對我們這樣的人,就沒什麼效果了。”
顧長生倒也沒說謊,對他來說像這種幾百年的靈玉,確實沒什麼大用,也只能給普通人護護身了。
聞言,柯婉只好把東西收回去,滿臉的不好意思:“我還以為都有用呢。”
因為婁厚德的情況危急,顧長生決定出手后就沒多話,立刻跟柯婉母子走了。
醫院裏,婁厚德正渾身虛弱地躺在病床上。看到顧長生,婁厚德滿臉激動:“顧大師您可來了!”再不來,誰知道接下來還會發生什麼事。這幾天接連不斷的意外,早已經把婁厚德嚇慘了。
婁厚德話才說完,他頭頂上的吊燈突然毫無預兆就掉了下來。
按理說,病房裏一般是沒有吊燈這種,集裝飾和照明於一身的東西。然而這是他才換的豪華單人病房,價格非同一般,當然會有些與眾不同的地方,這個大吊燈就是其中之一。
要不是在普通病房那邊,被人換藥差點吃死了,婁厚德也不會浪費錢搞這個特殊。誰知道,換了病房,危機也沒有離他而去。
婁厚德躺在病床上,看到妻子驚恐的眼神,他像是意識到了什麼,連忙順着妻子的目光往上看。才一抬頭,他就看見天花板上那個裝飾得格外富麗堂皇的吊燈砸了下來。婁厚德下意識地想要逃跑,但腿才骨折沒多久,石膏都還沒拆,根本動不了,只能眼睜睜等死。
“爸!”少年跑過去,想把他爸抱起來。結果剛跑到病床邊就來不及了。
“讓開。”
少年下意識地往後退。千鈞一髮之際,顧長生伸手拽了一把病床,直接就把笨重的大鐵床拖離了原來的位置。吊燈砸下來的時候,顧長生甚至還有餘力,抽起搭在床沿邊上的閑置薄毯,擋住濺起的碎片,避免傷到人。
“卧槽,這身手未免也太帥了吧!”少年滿臉崇拜。
處於震驚之中的婁厚德夫妻倆聽到少年的話,下意識地教訓了一句:“不許說髒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