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番外
此為防盜章周圍幾個小嘍啰跟着起鬨。
“哎,妞,毛哥跟你說話呢,怎麼不理人?”
顧橋沒說話,舉起傘,準備回家。
程舟教過她,遇到小混混,不要跟人家對罵,除了激怒別人,沒有任何用,只需要閉着嘴巴沉默,回來告訴他就可以了。
然後他負責把人揍飛。
看顧橋不理人,也不說話,幾個人覺得沒意思,調情就要有來有回才有意思,跟一個啞巴有什麼好說的。
顧橋撐着傘衝進雨里,跑了起來。
幾個人站在屋檐底下說話,“毛哥,還看呢,人都走了。”
“髮型那麼丑,跟狗啃似的,隨便找個也比這好看。”
被叫毛哥的人點了根煙,瞟了那人一眼,“你懂個屁,那妞要是換個髮型,這整條街,還真沒比這好看的。”
“呦,毛哥動心了,要不咱給追回來?”
毛哥吐了口煙,眯了眯眼睛,“不用,樣子那麼乖,八成就旁邊一中的,要不隔壁三中的,校門口輪着守就行。”
顧橋踩着地上的積水一路奔回去,回到樓道里的時候鞋子全濕了,褲腿也濕了一大半。
她收起傘,悄悄打開門,偷偷摸摸地到自己卧室門口。
吸了口氣,推門進去。悄悄轉身關上門,反鎖。
“你他媽大半夜的跑哪去了!”
程舟的聲音不小,帶着一股子寒氣,把顧橋嚇了一跳,趕緊過去捂住他的嘴巴。
爸爸媽媽都還在睡覺。
被傘柄上的雨水浸濕了的小手又冰又涼,觸到他溫熱的唇上。
程舟看了看顧橋,茶色的眸子盯着她,像是要將她整個人看穿。
顧橋鬆開手,低下頭來,小聲說道,“我肚子餓了,出去吃東西了。”
她屈起一隻腳,腳尖在地上蹭啊蹭,心虛的小動作。
她褲管還在滴水,頭髮前面也被雨水打濕了一小片,擰成一縷縷的。小臉煞白煞白的,沒有一點血色,一雙大眼睛閃躲着不敢看他。
看她這幅樣子,他有點心疼,剛才是不是太凶了。
他把她摁在床邊坐好,拿起她的枕巾,幫她擦頭髮。
顧橋坐着一動不動,犯了錯的人不敢亂動。
“到底去哪了,嗯?”
他的聲音明顯溫和了下來,像是有意安撫她。
這溫和中又帶着凌厲,很明顯還在生氣。
顧橋抬頭,頭頂在程舟肚子上蹭了蹭,笑了笑說道,“嘿嘿,吃東西去了。”
這個軟硬不吃的小東西,程舟把手上的枕巾往床頭狠狠一扔,“去到那邊牆邊上站着面壁去,什麼時候想明白了再過來。”
說完自己往顧橋床上一躺。
顧橋不想面壁思過,於是彎下腰,拉了拉程舟的胳膊,開始撒嬌,“小舟哥哥--”
尾音拖地又柔又長。
程舟甩了甩胳膊。
顧橋就跟個小貓似的,再次黏上,拖着他的胳膊撒嬌。
程舟甩了甩,哪知她纏得這麼緊,被他拉地整個人跟着他的胳膊撲到了床上。
剛好壓在他身上。
她臉色已經不似方才那般煞白,染上了几絲紅暈,剛剛擦乾的頭髮微微垂下,殷紅的雙唇離他的唇只有兩三厘米的距離,只要一動,就能觸碰上。
她的床小,又老又舊的木頭床,被她一壓,發出吱呀一聲。
窗外雷聲已經停了下來,嘩啦嘩啦的雨聲落在屋檐上,像是被放大了無數倍,猶如她的心跳聲,清晰地像一幀幀的慢動作。
她的身體柔軟,帶着點涼意,他的懷抱卻異常溫暖。
顧橋認為自己是喜歡程舟的,畢竟看見他跟別的女孩說話的時候,她會吃醋,會不開心。
但看到程舟對程橙好的時候,她也會吃醋不開心。
所以她有點分不清楚,對程舟的喜歡,究竟是女人對男人的喜歡,還是僅僅只是小妹妹對哥哥的依賴和佔有。
在理清楚自己的內心之前,她不敢採取任何實質上的行動,怕一旦打破現有的平衡,事情會變得一發不可收拾,她不能承受哪怕任何一點點可能失去程舟的後果。
但耍耍嘴皮子什麼的,還是可以的。
她偏了偏頭,湊上他的耳朵,小聲說道,“小舟哥哥,你真帥。”
若有若無的橙花香氣飄來,撲在他耳垂上,像羽毛撓在心尖上。
她掙扎着從他身上下來,裝作什麼都沒發生的樣子,彎了彎唇角,俏皮道,“小舟哥哥你身上真香,跟小時候一個味。”
程舟偏過頭去,問她,“你到底去哪了?”話一出口,才發現聲音染上了沙啞。
他感到喉嚨有點發緊,從床上起來,拿起她書桌上的礦泉水瓶,擰開喝掉。
“我去網吧上網了。”顧橋不想瞞着程舟,也不想他擔心她的經濟問題,只好折了個中。
程舟每回塞錢給她,她都會說,她還有。加上過年的時候,程爸爸程媽媽程奶奶還有程舟每人都給她塞一個大紅包。
這個程舟是知道的,足夠她花一年的了。
但程舟不知道的是,那幾個紅包早就被江琴收走了。
程舟看了一眼顧橋書桌上的電腦。
顧橋趕緊說道,“網吧玩遊戲比較有氣氛。”說完笑了笑。
趙何和崔久就經常這樣,家裏的電腦不玩,跑網吧玩去。
程舟靠在顧橋的書桌前,沉聲問她,“你一個人?”
顧橋趕緊點頭。
“只是去玩遊戲?”程舟問道。
顧橋趕緊點頭,正要說話的時候,下巴就被他捏住了,他手指是用了力氣了,不似幫她擦頭髮時的溫柔。
“不說實話是不是,嗯?”程舟往前,將顧橋逼地倒退到牆邊上,退無可退。
顧橋應該慶幸,幸虧程舟的愛好是捏她的下巴,而不是掐她的脖子,不然這回早就該被他給掐死了吧。
“疼,小舟哥哥,我疼。”顧橋小聲地柔柔地說道,很明顯的是在撒嬌。
程舟緊了緊捏在她下巴上的手指,指甲險些都要嵌進她的皮膚里。
“說。”他已經沒剩下多少耐心了。
“不說也行,從明天開始,我每晚都會過來查崗。”程舟說道。
絕不是說著玩玩。
顧橋趕緊說道,“保證下回不去了,真就去了這一回還被你逮到了嘛。”
吳良心和馬屁精那群人都沒逮到她。
程舟皺眉,鬆開手,滿臉不耐地看着她,眼神陰鬱地嚇人。
顧橋揉了揉自己的頭髮,輕聲笑了笑說道,“就這,頂着這種髮型,能有什麼危險,別把人嚇跑了就不錯了。”
然後加了一串哈哈哈的尬笑。
程舟抬手在她的狗頭上使勁揉了一把,居然又在嫌棄他的手藝。
“屁股撅起來。”程舟想都沒想就說道。
小時候,她但凡犯了錯誤,都要打屁屁的。而且是真打,能把她屁屁給打紅了的那種打。
這個哥哥很寵,這個哥哥也很嚴厲。這是她在江琴這樣的家庭里一直沒長歪的根本原因。
顧橋很自覺地轉過身,彎下腰呈九十度,雙手扶着牆,小屁屁撅地老高。
她穿着一件牛仔褲,又是這樣的姿勢,tun部線條被勾勒地清晰。
程舟抬眼看了一下,抬起手卻發現下不去手了。
察覺到內心的煩躁,他覺得自己一定會被這個不省心的孩子給氣的,乾脆收回手,抬腳在上面踢了一下。
“啊--痛!”顧橋摸了摸,委屈道,“小舟哥哥,你是不是不愛我了,以前都是用手拍的,現在都改用踢的了。”
纓唇微微嘟起,被燈光鍍了層橘黃色,看起來像一顆熟透了的橘子,有一種汁水飽滿的誘人感。
“走了,煩死人了。”程舟偏過眼,轉身幫顧橋整理了一下被子,拿起放在門邊的雨衣。
雨還在下,雷聲已經小了很多,聽起來很遠。她應該不會怕了吧。
顧橋拉住程舟的衣服,縮了縮頭說道,“小舟哥哥,我怕,我怕打雷。”
像過去的十幾年一樣,總是柔柔怯怯地拉着他不讓走。
像過去的十幾年一樣,她一說害怕,他便絕不會走。
程舟只好將雨衣重新放好,拉了張椅子坐在她床頭,看着她道,“去換下衣服就睡吧,我不走。”
顧橋從衣櫃裏拿出長穿的一件睡衣,準備換衣服。
但是,她房間沒有獨立的洗手間,只好去外面的洗手間了。
顧橋輕手輕腳地將卧室門開了個縫,洗手間裏有燈光,說明有人在用。
過了兩分鐘,她又看了看,裏面的人還沒出來。
她縮了回來,將門關上。
“你就在這換吧,我又不看。”程舟起身,站在窗前,背對着顧橋,小聲說道,“又不是沒見過。”
然後他聽見拉鏈被拉開的聲音,應該是脫掉了外套。
細細碎碎的衣料摩擦的聲音。
“嘶,疼!”身後女孩低低叫了一聲。
程舟下意識地想轉過頭來,轉到一半的時候意識到不能轉,趕緊又折回去了。
“換個衣服都能扯頭髮上。”程舟背着身,語氣嫌棄且寵溺。
“毀了,弄不下來了。”顧橋舉着衣服,脫到一半,眼睛還蒙在衣服裏面。
後面拉鏈攪住頭髮了,一用力就扯地頭皮疼。
她舉着手,進退不得。
放放不下來,脫脫不掉。
“顧橋,有人叫你呢。”她手臂被人戳了一下。
“路冉,你聽錯了。”顧橋轉頭對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的路冉說道。
“沒有啊,我沒聽錯,就那網吧老闆喊你呢。”怕顧橋聽不見,路冉大聲說道。
這一嚷嚷,周圍人全聽見了。
前面老金的自行車停了下來,鈴也不響了,轉頭看顧橋。
路冉一看,是班主任老金,這才意識到自己害了顧橋,非常抱歉地看了她一眼,留下了一個同情的眼神,蹭地一下跑了。
老金將他那輛破舊大自行車往路邊一停。
顧橋沖網吧老闆笑了笑,揮揮手,“二舅!”
網吧老闆怔了一下,旋即笑了笑說道,“放學了啊,大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