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張臉

5.第五張臉

一番心理安慰下來,遲軟走到她床邊:“很冷嗎?”

七七點頭,小臉上帶着疑惑:“姐姐你是誰啊。”

遲軟懶,也沒想要和她解釋太多:“姐姐是來幫你的人。”她手一伸,“過來。”

七七不認生,見過她剛才的蠢樣子,心裏便不覺得她是壞人了。

聽話的從被子裏爬出來。

遲軟將她抱下床:“會自己走路嗎?”

燒烤進行到一半的時候,唐昀他們看到遲軟帶着一個看上去才五六歲的小女孩過來。

那個小女孩穿着她的羽絨服,整個人都被包裹住,只露出了一個小腦袋和紅色的小皮鞋,雖然皮鞋上面的人造皮革已經掉的差不多了。

而把羽絨服脫給她的遲軟身上只穿了一件灰色的針織裙。

整個人凍的全身都在哆嗦。

唐昀見狀急忙脫下自己的外套過去,給她披上:“你也不怕感冒。”

遲軟實在是冷的不行了,也就沒有拒絕,說了聲謝謝。

唐昀問她:“這小孩是哪裏來的?”

“剛剛出去散了會步,在路上撿來的。”

她撒起慌來臉不紅心不跳。

一旁的七七扯扯她的裙擺,聲音脆生的問她:“不是姐姐去我家把我抱來的嗎?”

……

因為顧慮到人多眼雜,唐昀將七七抱到屋裏,方才開口問遲軟:“現在可以說了吧?”

“說什麼?”她有些懵。

那女鬼從剛才就一直跟着他們,可能是不放心她的妹妹。

她在遲軟的耳邊吹氣:“是不是讓你說出七七到底是誰?”

遲軟一挑眉,問唐昀:“你想問這孩子是誰?”

他點頭。

女鬼繼續在她耳邊吹氣:“你就說你看到她一個人住在破舊的屋子裏,快凍死了,一時不忍就把她帶過來了。”

遲軟沉默了一會:“關你屁事。”

……

唐昀被她的話噎到了,好像的確不關他的事。

女鬼也噎到了,這個人……好凶啊,把妹妹交給她總覺得不是個正確的決定。

唐昀想到遲軟這段時間的反常,和她突然和自己提分手的事,心裏似乎有了答案。

內心如燒沸的開水一般翻滾,他嫉妒那個和她共同孕育出這個孩子的男人。

一番糾結過後,像是在有什麼在心底化開,澆熄了滾沸的水:“軟軟,沒關係的,不管孩子的爸爸是誰,從今以後,我願意和你一起撫養她長大。”

只要能和遲軟在一起,就算是替其他男人養女兒他都覺得沒關係。

女鬼沉吟片刻:“我覺得他說的辦法可行。”

遲軟頭疼的厲害,剛才吹了會冷風,好像感冒了。她也懶得和唐昀解釋,這人看上去溫潤如玉,其實腦子一根筋,軸的很。

“行了,你先出去,我頭有點疼,想睡會。”

唐昀一臉緊張:“不舒服嗎,我讓醫生過來看看。”

“不用,我睡一覺就行了。”

似乎怕唐昀不依不饒,遲軟連忙把他推出去,末了,讓他順便把七七帶出去吃點東西。

她睡的很踏實,一覺到天亮。

七七跟在唐昀身邊,穿着一件唐昀不知道從哪裏弄來的粉色小短襖,乖巧的躺在他懷裏睡覺。

唐昀則坐在躺椅上,可能是為了讓她睡的舒服點,他那兩條大長腿微微曲着,手中拿着劇本在看。

遲軟化完妝出來,就聽到那幾個人工作人員在打趣他:“唐影帝拍戲還帶着侄女啊。”

他也只是輕聲笑笑,不多說。

女鬼在遲軟身邊晃來晃去:“你放心好了,我媽再過半個月就會回來了。”

那個化妝師眼線畫的有點粗,遲軟手上拿着化妝棉,倒了點卸妝油在上面,輕輕壓在眼睛上:“你媽媽既然還在世為什麼不管她?”

女鬼的聲音漸漸弱了下去:“我爸去世后,我媽改嫁到了城裏,她前些日子剛生下一個小弟弟,所以……”

她話說到這個程度,遲軟自然明白為什麼了。

“那你呢。”

女鬼一愣:“我?”

遲軟點頭:“你是怎麼死的?”

看年齡,她不過也才十七八歲的模樣,雖然變成了靈魂狀態,可是身上沒有任何傷痕,所以遲軟也看不出她是怎麼死的。

它的聲音逐漸弱了下去:“很小的時候,我和我爸媽一起搬到照理村,他們都是教師,來這邊支教的,那個時候我才六歲。”

“後來……”

“然後……”

“最後……”

她講了大概五個小時,說到動情處時,甚至還低頭默默抹淚。

等她講完以後,再回頭看時,遲軟已經出去了。

桌上放着一張紙。

【導演在叫我,我喊了你八百遍你都沒理我,我把錄音筆打開了,你接著說,我晚上有空了再聽。】

女鬼眼睛一酸,白煽情這麼久了。

第一場戲直接就是女主和男主認識以後,在這裏約會的情節。

遲軟飾演的是下鄉支教的女老師,和唐昀飾演的警察因為一起學生的失蹤案而結識,最後相愛。

這場戲是他們在一起后第一次約會。

遲軟飾演的女主角簡直就是她性格的翻轉版。

除了性別,沒有一個地方是像的,即使她琢磨了好幾個晚上的角色和個人情感,可還是沒辦法把它帶入進去。

尤其是有了唐昀這個影帝的對比,她的演技就顯得更渣了。

好幾次她甚至能感受到周圍的工作人員傳來惡意的嘲諷聲。

唐昀低笑幾聲:“不好意思,笑場了。”

遲軟知道他是在幫自己,感激的拍了拍他的肩,結果後者趁機抓住了她的手。

遲軟眉頭緊皺:“三。”

唐昀聽到她的倒數警告,乖乖的把手鬆開。

“你之所以投入不進去,是因為你根本就不愛我飾演的這個角色。”

導演給了他們幾分鐘的休息時間,唐昀正好趁着這個時間給她講了會戲。

他把她帶到陽台:“你就大聲喊幾句,我愛焉懷。”

焉懷就是唐昀飾演的角色名。

遲軟嫌丟人,不肯喊。

“你現在要是不肯喊,那你的情緒一直都進不去。”

遲軟聽到他的話,有片刻遲疑。

她半信半疑的看着他:“我喊了以後真的會有用?”

唐昀點頭:“肯定有效,你試試。”

遲軟走到陽台邊,深呼了一口氣,對着空曠的土地大聲喊道:“焉懷,我愛你!”

然後她看見了正好從樓下經過的林深,他可能是聽到她的喊聲了,抬眸看過來,四目相對,深邃的眼眸里,情緒不明。

日!

她又加大音量喊道:“焉懷,我剛剛是開玩笑的!”

等她再將視線移過去的時候,那裏已經沒有林深的身影了。

女鬼飄到她身邊問道:“喜歡剛剛那個男人?”

遲軟覺得沒趣,轉身進了拍攝場地:“還行吧。”

導演在裏面喊人,她脫掉用來禦寒的外套進去。

女鬼有些困惑,像遲軟那麼好看的人,應該只需要勾勾手指,就沒有不上鉤的男人吧,看來剛剛那個人魅力還挺大。

她在空中晃悠一圈以後,然後跟了過去。

看看長什麼樣子也好呀。

簡陋的平房後院,零散的站着幾個人。

一個年邁的老人坐在木椅上,兩個男人站在旁邊,一個在提問,一個低頭不知道在紙上寫着什麼,應該是在做筆錄。

女鬼上下看了一遍,都沒有看到剛才那個男人。

見後門的門閂好像是開着的,她穿牆而出。

身形頎長的男人站在外面,白皙修長的手指夾着一根燃了一半的煙。

微亮的火光映進他的眼底,女鬼飄在他的上方,從她這個角度往下看,甚至能看見被領口遮住的那半截鎖骨,覆於陰影之下。

禁慾又危險。

女鬼嘖嘖嘆道,不怪遲軟想睡他,要是自己還沒死的話,也會對他動心思的。

不過……

她使勁嗅了嗅,總覺得他身上帶着和自己一樣的鬼氣。

可是不應該啊,這人的陽氣足的很,怎麼可能會帶鬼氣呢。

怪事情。

女鬼疑惑完以後,發現他的視線從始至終都盯着同一處。

遂順着他的視線一起看了過去。

因為這裏的房子大多都是平房,所以也沒什麼遮擋物,遠處的五層樓房就像是鶴立雞群一般,輕而易舉就看了個全貌。

三樓陽台,遲軟和唐韻坐在沙發上,因為角度緣故,從這裏看過去,工作人員和攝像機都被擋在死角里。

所以只能看到一臉嬌羞的二人。

唐昀的手緩慢的搭在了遲軟肩上,遲軟沒推開,反倒臉一紅,低下了頭。

耳旁似乎傳來一陣輕嗤聲,女鬼再將視線移過來時,男人不知何時進去了,旁邊的垃圾堆上零零散散的落着已經被摁滅的煙頭。

吃飯的地方在一樓,遲軟沒什麼胃口,早早就回去睡了。

這種地方沒有旅館,只有民宿。

好再房子夠大,也夠整潔。

遲軟精疲力盡的回房,女鬼不知道去了哪裏。

錄音筆還在她床頭放着。

遲軟雖然困的不行,但是死活睡不着,於是把錄音筆打開。

女鬼叫阿離,六歲那年跟着她爸媽來鄉下支教,十五歲的時候,她爸遇到車禍離世,半年後她媽改嫁回了城裏。

阿離恨她媽狠心,父親屍骨未寒就這麼匆忙改嫁,於是和她斷了聯繫。

家中還有些積蓄,她一邊勤工儉學一邊照顧妹妹。

日子雖然算不上富裕,但好歹能吃飽穿暖。

後來阿離遇到了下鄉支教的陳堯,眉目明晰,身形頎長,只一眼,情竇初開的少女就徹底淪陷了。

他支教了一年就回到帝都了,阿離為了考上他的大學,沒日沒夜的學習。

高考前一晚上還在通宵複習。

然後猝死了……

留下年幼的七七,沒有自理能力,前幾天刮大風,屋頂被掀了,她自己又不知道找人幫忙,於是落得險些凍死的下場。

遲軟沉默了一秒,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阿離說話的聲音屬於甜甜軟軟的那一類型,很有助眠的功效。

感覺困意漸起,遲軟翻了個身蓋上被子準備睡覺。

阿離不知道什麼時候飄到她的床頭的,往日白到無血色的鬼臉這會帶着一絲緋紅,像塗了胭脂一樣。

她湊到遲軟耳邊輕聲說:“我剛剛偷看他洗澡了。”

遲軟疑惑:“誰?”

阿離紅着一張臉:“白天那個警察。”

白天穿着衣服倒看不出來,想不到脫了衣服以後肌肉那麼結實,線條勻稱有美感,還有……

阿離的臉更紅了,扭扭捏捏的像個沒死的人,背過身去,把頭從牆裏伸出去,想吹會冷風減退一下臉上的熱意:“羞死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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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美又有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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