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Ch.43
這裏是可愛的作者一記飛旋踢接完美前滾翻提醒大噶這裏是防盜章!“哎——”
幾人把包圍圈縮小了點,為首的那個撓了撓前額,摸了把自己圓圓的寸頭,有些為難的樣子:“就隨便借點,有這麼難嗎?”
虞安知道是躲不過,她思忖着身上錢也不多,猶豫了短暫瞬間便準備掏錢。
她就算一個人在這,也跑不掉。遑論還多帶一個,看他這架勢……虞安暗自輕嘆一聲,想着破財消災吧。
沒成想,奚清楷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溫熱手心有力地覆住她手背,讓人半分動彈不得。
“要錢可以,讓她先走。”
奚清楷語氣淡靜,目光直視着寸頭,透過他的眼睛焦點卻落在了更遠的地方。
男人看着斯斯文文,身高雖有優勢,但另一邊自信人多勢眾,這事也不是第一次做,盯着虞安的動作盯到眼睛都直了,被半路叫停,火大的要命。
“我他媽的說最後一遍,你倆都別想耍花樣……”
奚清鬆開虞安的手,修長挺拔的身軀進一步擋在她前面,近乎和顏悅色地笑了笑,相當不合時宜。
“留她下來,也就,”奚清楷思索了一兩秒:“她兜里不會超過三百塊錢。”
“放她先走,我能給你們的,管夠三個月。”
寸頭看了他兩秒,啐了聲:“媽個|逼,老子信你的邪,你們倆就他媽一夥的……”
“聽過津門嗎?”
奚清楷不由分說地打斷他,眉心皺起:“錢不會少你們。”
西邊街區的津門,最近一票難求的地下拳館,聽說一晚的獎金高達數十萬,在那裏賭到賺一回收手,都夠揮霍相當一段時間。
臨安有三樣臭名昭著的特產,暴力,暴力催生的利益,利益滋生的強權。
跟着寸頭混的幾個社會青年互相對看了幾眼,互相看到了被那個名字激出來的貪婪與渴望。
寸頭也猶疑了,他眼神陰沉道:“你在那裏工作……?”
奚清楷的視線緩緩掃過他們,很輕地笑了:“你們八個人,還看不住我一個嗎?是不是,跟過去看一看就知道了。賭對了錢都給你們,賭錯了我能落得什麼好。”
於是虞安被重新推進了店裏,她沒說話,只扒着推拉門,死活不讓他關上,奚清楷被弄得哭笑不得,只能低下頭來勸她:“放手,我很快回來。”
虞安狠狠瞪他,眼裏的碎光怒意極盛:“顧凱你腦子是不是有問題,你知道……”
身後的寸頭猝不及防把街邊的自行車踢倒,朝他們的方向吼道:“媽的來不來?!”
奚清楷俯了俯身,飛快摸了摸她的發頂,動作柔順地像安撫一隻貓,語氣很是耐心:“我知道。等我,乖。”
他不由分說地把虞安推到裏面,將門反鎖。
乖……這人跟誰說乖呢?!
虞安瞪大了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男人和那群人離開的身影,他走在最前面,身高腿長地邁開步子,不用顧忌誰,很快消失在她視線里。
虞安眼睛都瞪紅了,緊緊拽着門把手不死心地狠搖了兩下,才從褲兜里拿出手機,撥通了110。
值班的呂明睡得半夢半醒,接起電話的瞬間被嚇得魂飛魄散,等回過神來他才罵道:“虞安我耳朵要被你吼爛!”
虞安面無表情地掛斷,沿着門一下脫力蹲了下去,頭埋在手臂里,眼淚不受控制地打濕了她袖子。
明明知道的,應該不會有大危險,了不得就被揍一頓嘛他同事都在警察也會去管的……
但她就是忍不住。
***
奚清楷確實沒食言,他管夠了他們三個月。
畢竟傷筋動骨一百天,粉碎性骨折恢復的日子……差不多也就這些天。
津門裏的人哪個從前不是混日子的,路緒以前打砸搶的事比誰也沒少做,進局子跟回家差不多,好勇鬥狠都刻在了骨子裏,指揮手下幫着教訓幾個人算什麼大事。
揍完了該送醫院送醫院,奚清楷說了醫藥費負責到底,路緒怕這幾個人罩子不夠亮,等救護車時拎着寸頭的耳朵道:“該怎麼跟條子說,你自己有分寸。”
寸頭痛得眼睛血紅,操了一聲:“老子告死——啊——!”
他尖厲的叫聲漸弱。
奚清楷穿的鞋是黑色短軍靴樣式,漆皮色暗,漫不經心地踩在寸頭已斷的手關節上,看似不輕不重地一碾,四下無聲,只有他的聲音在密閉的空間裏淡而清晰。
“你可以說實話,不過等你出來了,我會再請你過來,直到你學會說謊的那天。”
奚清楷神色沒有半分不悅,容貌在明暗的陰影里更顯出幾分要命的驚艷,他唇角勾了勾,寸頭咬牙切齒地閉了嘴。
呂明離津門還有五公里,從窗外看到救護車呼嘯而過,與他擦身而去,呂明二話沒說,車屁股一掉頭迅速跟了上去。
哄亂的醫院擁擠又嘈雜,慘白的燈照得一切無所遁形。
呂明出示證件,在急診室沒有找到奚清楷,倒是看到幾個不久前才出拘留所的熟面孔,正翻滾在床上一聲聲哼叫。
他沒空散播愛心,煩躁地轉身出去,走到一樓熙熙攘攘的大廳里,在人民的汪洋大海里就更沒找到那人的可能了。
不知道為什麼,呂明覺得奚清楷精的要命,根本不會允許自己陷入太危險的境地。潛意識地就沒覺得他會出事,現在找不到人,看來只好回津門看看,據說他在那打工。
臨離開前,呂明沒抱什麼希望的隨便撥出了奚清楷當時給他留的手機。
那邊竟很快接起,喂了一聲。還沒等呂明說話,奚清楷說:“呂警官在找我?”
那聲音似乎有兩重。
呂明愣了愣,回過神來,環繞四顧,很快發現一個在人群中極顯眼的人影。
他沖電話道:“顧凱你沒事啊?”
奚清楷看到他,直接收了線走過來,頭一句就問:“虞安打的電話?”
呂明啊了一聲,暗暗打量了眼他,恢復的真好。
雖然是板上釘釘求證過的事實,但呂明怎麼看都覺得奚清楷太不像線人。
沒轉來臨安分局之前,他最好的舊友在禁毒組工作,東南亞那個大案呂明有所耳聞,光布署就兩年,在邊境抓的人,當場繳獲了近五百斤貨,這還不算端掉那群畜生老巢的收穫。
顧凱竟然曾是其中隱秘的一環,被那頭目和手下關押了許久,最後還給他逃出來了。
他接觸過的線人,少有這樣的。這男人身上有典型上位者的氣定神閑,看似清淡不在意,實則心思太深,看那雙眼睛便可知一二。
“我說。”奚清楷又問了一遍,看出呂明在觀察自己,並不在意:“虞安給你打的電話,她人在哪?”
呂明挑眉:“我又不是她的誰,我怎麼知道她在哪?倒是你……哎哎哎你這人怎麼這麼不講禮貌啊!”
奚清楷掉頭就走。
他反鎖了門,她大概還在那狹小寒冷的店裏。
呂明跟上他,在奚清楷身後意味深長地道:“你又是她的誰呢?這麼急?”
奚清楷腳步停都沒停,在快踏出門口的時候,被一顆從遠處衝來的小炮彈撲了個滿懷。
他第一次鮮明地感覺到,她原來這麼輕。
奚清楷彎腰,在虞安急促地喘息和目光里安撫她,不動聲色的溫柔:“急什麼,我說了我沒事。”
呂明在身後看到男人俯身時半擁住她的姿態,心下明了幾分。
虞安在確定他沒事後,突然仰頭,眼眸晶亮地看他,冒出一句:“顧凱,我可能……得離開一段時間,家裏你能幫我顧着嗎?”
奚清楷已經走到了門口,他背脊抵着門框又再度看向她:“虞安。”
平時身邊的人大都把她名字連起來叫,圓子圓圓大圓。
家裏人是叫稱呼,點頭之交的供貨商、老闆多叫她小虞。
爸媽叫哎,偶爾是安安。需要她的時候是安安。
虞安,這兩個字從他嘴裏出來,彷彿帶着隱秘的魔力,不由分說將她定在原地。
明明奚清楷的聲音極度的平靜。
“我醒來后見的第一個人是你。我不知道我以前有些什麼,也不知道以後能剩下什麼。只要待在你身邊,我就像在一座橋上,至少知道自己身在何方。”
虞安看他半晌,把手插在衣兜里便悶頭往外走。
“你周末回去早一些,鄭禧喜歡在你房裏待。”
奚清楷跟在她身後,經過單根衣架時拿下自己大衣,唇角弧度微妙一彎:“待就待吧,她不拿房間當廁所就行。”
虞安無語地看了他一眼,正撞上奚清楷不知道哪裏摸出眼鏡,在短袖衣衫的一角上細細擦了擦,他戴上細框眼鏡,柔和的眼角蕩漾着微微的笑意,深邃溫和:“不過,會早點的。”
虞安把門完全拉下來,聽到他這樣講,耳根無故地有些發燙。
當晚回去,奚清楷有了眼鏡視力更清晰精準,把房間裏裡外外整了一遍,床縫隙都不放過,最後他發現少一瓶消毒液。
奚清楷站在床邊,直起腰來,緩緩推了推眼鏡,面無表情地冷笑了聲。
他出門的時候,正撞上虞安。她被冬天的大風推進了屋,整個人還冒着冷氣,小巧精緻的鼻尖凍得紅彤彤的,手上緊緊捧着一疊海報,背面朝上。
虞安指了指屋外:“你要出去?”
“嗯,買點東西。”
“十一點多了,外面沒什麼商店是開着的。”
聞言奚清楷歪頭看了看她手上的一沓海報:“那你這是在哪買的?”
虞安轉了轉眼珠子,把海報默不作聲地抱緊了一些:“不是買的,撿的。”
奚清楷哦了一聲,懶得戳穿她,越過她出了門:“去找找,沒有就沒有了。”
虞安:“……不信就算。”
她在臨安待了多少年,經驗不比他多多了。
“小安,這熱水你自己過來看下好吧,還能不能出水了,冷的咧,我手都快斷了,你這個月交了費沒啊?”
只要她在家,鄭從來不閑着,需求多如牛毛。
聽見那聲音拖得長長的從廁所里傳出來,虞安從胸口吐出一口氣,她快步走到自己房間門口,把捲起來的海報扔到床上,轉身朝洗手間走去。
奚清楷站在門外最後看了一眼她的背影,關門走人。
門背後隱隱傳來一聲女人歇斯底里的尖叫:“水!!水噴我頭上了——”
他唇角弧度淺淺一翹,真是怎麼都不會讓自己吃虧啊。
奚清楷去了趟西區,沒過午夜,場子還沒熱起來,觀眾零零散散的坐了幾個在席上。
他換了件淺藍色細條紋衫,袖子挽至肘關,膚白而出塵,挺直鼻樑上金絲邊眼鏡後面黑眸淡然,好看的令人側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