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第八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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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魚氏,她得的賞賜更實惠,直接抬了份位,升為太孫庶妃,入了皇家玉牒。
魚家雖未受隆恩,卻也頗為振奮,別說魚老太太和魚恆有多歡喜,就連一向不問世事的魚老太爺也不禁摸着鬍子嘆了一個好字。
大房上下都為此事歡騰不已,嚴氏剛跌入谷底,又被捧上雲霄,魚老太太不僅迅速原諒了她的錯誤,還大手一松,給了很多實惠的好處,以方便她更好地貼補魚令姝。
整個魚府,最安靜最冷清的,便是二房了。
厲氏懷孕已滿八月,隨着天氣變冷,人愈發睏乏,最喜歡含着腌漬的青梅,蓋着被子,曬窗紙中泄出的暖光打盹。
可一聽聞此事,她便瞬間清明,睜開雙眼,說道:“倒是便宜她了,只受了這麼短的苦。”
令嫣在旁邊守着做嬰孩的小衣,見厲氏起了身,便替她掖了被角,聽着回道:“大姐姐還沒滿十五歲,這就有了孩子,她身量偏瘦,生產時恐怕要受苦。”
在古代,女人生產就要走一遭鬼門關,尤其是這麼小的年紀,不管怎樣,令嫣希望令姝能安然生產,她更祈求上天保佑厲氏生產時順順利利,平平安安,誕下健康的孩子。
厲嬤嬤給厲氏和令嫣倒茶,回道:“天家不同其他,最不容易的就是生子養子了,伺候的人那麼多,能有幾個懷上,懷上的能有幾個平安生產,生下的又能有幾個養大?太後娘娘那樣能耐的人,不也沒一個自己的骨血嗎?更別提聖人了,一脈只剩下太孫和安凌王兩個。”
厲氏道:“皇上就太孫這麼一個直系血脈,肯定是盯成眼珠子,有他把着,總不容易發生那些意外。而且太孫妃也有喜了,擋在前頭,可比大姑娘一個人懷上好太多了。”
“這時候就瞧大姑娘的本事了,懷上不算什麼,能順利生下孩子,才是真造化。”
“我就賭她能平安生下來,等着嚴氏如何反擊,就不信她能忍下那日受的氣。”
說著,厲氏命厲嬤嬤去取來裝着銀票的莢盒,從中捻了幾張大頭,放進一個錦囊,“去知會寧氏一聲,讓她好生盯着,可不能讓嚴氏趁我生產的時候,耍什麼么蛾子出來。”
厲嬤嬤雖拿了銀票,卻不大想送出去,“寧氏這樣的人,毫無原則,為利而來,為利而往,昨日能背叛嚴氏,明日指不定就能誆騙咱們。”
厲氏又拿出些份額小的,一併塞到厲嬤嬤手裏,“有錢能使鬼推磨,一個不夠,就都買通了,咱們不缺銀子,只要能使對力,多用些也無妨。誰也別想害到我腹中的孩兒,我絕不允許這樣的事發生。”
魚令嫣鬆開厲氏握緊的手,寬慰道:“娘也不必多慮,大爺爺雖不管事,卻明言絕不許傷害子嗣的事發生,他眼裏可容不得沙子,咱們魚家這麼多年,也沒失過一個孩子。更何況,兩房畢竟是分家的,互不干涉,伯娘的手伸不過來。您還是把心思都花在腹中孩子上,不要偷懶,多運動些,仔細生產的事宜,才是正事。”
厲氏有些委屈,“哪裏懶了,每日睡過午覺,你和厲嬤嬤就要攙扶我走上一個時辰,昨夜腳都抽筋了,還被……揉了一宿。”
厲嬤嬤無情支持了四姑娘,“姐兒說的才是正理,別說老太爺容不下,老太太和老爺,也不會坐視不管,諒她翻不出什麼花樣來。”
沒想到,竟然是厲氏對了。
過了半月後,一日清晨,令嫣正好早起準備去給魚老太太請安,見時辰還早,便先來東稍間裏看看熟睡的厲氏,見屋裏燃着銀絲炭,她微微撐起唯一的窗口,想通通風、透透氣,誰知,不經意瞥了一眼窗外,竟然瞧見窗戶底下,卧了一隻僵死的黑貓,驚的她馬上丟了手裏的抬木,聲音有些響,驚擾了厲氏,只聽她迷迷糊糊,循聲問道:“怎麼了,老爺丟什麼東西了?”
厲氏睡夢中還以為是魚恆起床鬧出的響聲。
“無事,娘繼續睡吧。”
厲氏聽到女兒的聲音,又安穩睡下。
魚令嫣隨即叫了厲嬤嬤,一道去外面收拾了那隻黑貓,她親手帶人埋了屍體,心中久久無法平靜。
軟塌就貼在窗旁,平日裏,她娘最喜歡窩在那處曬陽,那隻死貓是有人故意擺在那裏。
若是她娘早起了,正好開了窗,可不得嚇一跳,儘管這種可能很小,又若是她娘卧在那處,那死貓驚擾到了外頭的丫頭們,尖叫聲也能嚇人,儘管可能也不大,多是在天亮了以後,先被他人發現了,引起一些騷動,最終傳到她娘耳中,引起不安。
對,目的是示威,是嚴氏在跟二房示威,對她娘宣戰,我不會輕易放過你,你給我等着!
魚令嫣和厲嬤嬤同時領會到了深意,彼此對視一眼,同時開口:“這事就先別告訴娘(夫人)了。”
然而此後,她兩人卻是打起了十二萬分的精神,時刻守着盯着厲氏周圍的一切,就怕中招。
厲氏懷胎過九月,隨時可能生產,任何風險都得避開。
後來雖再沒發生什麼,卻弄的二房除了厲氏,全都人心惶惶。
若嚴氏的目的是恐嚇,製造心理壓力,那麼她真是成功做到了。
就這樣小心翼翼,到了永順三十五年,十二月十六,厲氏終於有了發作的跡象。
誰知原本準備好的產房,竟然出了茬子,不能再用了。
魚令嫣跟在厲嬤嬤後頭,急着問:“前幾日看,還好好的,怎麼就不能用了?”
“姐兒一瞧便知。”
走到產房外,一推開門,魚令嫣往裏一瞧,忍不住在心裏罵了句髒話,嚴潤萱,我XXOO你全家,祝你天天更年期,日日阿爾茲海默症,時時刻刻半身不遂,生活不能自理。
“這是黑狗血。”
原來準備好的產床,不知怎麼被潑了血漬,凝固起來,黑污一片,真是觸盡了霉頭,太不吉利。
更關鍵的是,準備好的乾淨產房不能用了,厲氏只能在內室里生產。
春桃神色慌張,連忙磕頭辯解道:“老太太,奴婢不敢說謊,這些事那守門傳話的桂婆子也是知道的。而且誰人不知二夫人自懷孕以後,一碗安胎藥也沒吃過,晚上要和老爺分床睡,也不讓四小姐近身,只讓劉嬤嬤把脈,至於上次那位大夫,誰也沒見過人影。”
令嫣放下厲氏的胳膊,走上前去,規規矩矩行了個拜安禮,才抬頭道:“大奶奶,令嫣真是聽不下去了,劉嬤嬤的醫術,您也是知道的。聽娘說,當年懷我時,也沒請過什麼大夫,也沒吃過什麼安胎藥,劉嬤嬤一手看到底,也順當地把我接生下來。況且娘有了身孕,這分床而睡,再正常不過了。至於不讓近身的說法,壓根沒有這回事,我哪天摸不到娘的肚皮,都不安心睡覺。原本還疑惑,子虛烏有的事情,是怎麼傳出去的,沒想到,竟然是春桃和桂嬤嬤,裏應外合,做下這背主的事來。這兩人想必是被誰收買了,背後之人,包藏禍心,還請大奶奶為咱們做主。”
魚老太太一時不好表態,便禍水東引,轉頭問嚴氏:“兒媳婦,你怎麼看?”
箭已出鞘,就沒有收回的道理,嚴氏聽着厲氏等人的強詞,心中反而更篤定了幾分,便從容地笑道:“俗話說,枳句來巢,空穴來風,如今府中都傳着,厲妹妹故意假孕,瞞不住了,才傳出胎相不穩的消息。這些謠言日囂塵上,再這般下去,也不是個辦法,別的影響暫且不說,就怕厲妹妹生產之後,這孩子的身份,怕是要受人詬病,想必厲妹妹也是不願見到的。”
喬姨娘也幫腔道:“老太太,可不就是這個理,且不論這兩人的罪過,現在到底是有了不好的話傳出來,說到底,吃虧的還是二房。其實這事解決起來也容易,只要請個大夫把下脈,證明了二夫人的清白,再處置了這兩人,以儆效尤,相信下人以後也再不敢傳這些渾話了。”
嚴氏道:“厲妹妹,我特地把盛京有名的婦科聖手柳大夫請來了,就在院中候着,你看讓他進來,給你把個平安脈可好?”
魚老太太也道:“侄媳婦,你胎脈不穩,正好也讓柳大夫幫着看看。”
所有人都在等厲氏的反應,沒想到這時候,她偏偏犯了犟,撩袖子、叉腰、挺肚,中氣十足地回道:“憑什麼,我才不願意,說的這樣好聽,其實還不是懷疑我,你們說來就來,說審就審,說把脈就把脈,把我厲寶貞當成那好揉捏的麵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