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2018/4/19(一更)
在不大的化妝間裏,掛着一排衣服——是今天夏盈光需要穿着拍攝的冬裝系列。實際上這攝影師招模特,倒也不是完全在騙人,因為服裝通常都是從合作的獨立品牌寄過來,委託他來拍攝的。
不過品牌不知名,也沒有那麼高的報酬,錢致最開始說的拍攝一組照片報酬一千塊,後來看夏盈光動心,又加大籌碼說兩千塊。
等女孩子答應下來,他這個騙局就差不多成功了一半。
主要的犯罪手法就是在換衣間安裝針孔`攝像頭,拍下私照藉此威脅模特。
他通常都屢試不爽,還沒出過岔子。
但這次不行了。
這組冬裝一共有十五件左右的服裝,有羽絨外套、麵包棉服、雙面呢子大衣,還包含帽子、圍巾和襪子等飾物。
一件衣服通常有兩個或三個配色,所以加起來看着是挺多的,似乎工作量很大。
這組冬裝的配色和圖案,款式造型,都相當粉嫩,很少女系,每件衣服都印有貓咪的卡通圖案,從帽子到襪子,無一例外,一眼過去就能看出是同一個系列,相互搭配起來效果也不錯。
那女化妝師兼服裝師,先給夏盈光拿了一套衣服,在她身上比了比道:“你好瘦啊,穿XS吧。這牌子設計風格比較寬鬆、Oversize,袖子很長,但是很少女。”
正因為比較寬鬆,夏盈光才能穿,不然修身的XS號衣服穿在她身上,紐扣是會被撐得綳掉的。
所以為什麼招平模都招貧胸,就是這個原因。
化妝師給夏盈光拿的第一套服裝,是長款的粉藍配色羽絨服,裏面搭配白色毛衣裙,毛衣裙款式寬鬆簡單,佩戴一款橘貓的胸針,再配上白色藍條紋中筒襪和同色系絲巾,加一雙三葉草綠尾小白鞋。
這套內搭,外面除了可以套這件粉藍羽絨服,還可以套另一款麵包服,總的來說,看起來衣服好像挺多的,拍攝起來卻不麻煩,因為拍完羽絨服,換個外套就拍麵包服,再換一件就是另外一組了。
而且,李寅也不是真讓她來當模特,這照片拍了,他自己拿來收藏,不會真的拿去給這品牌當商品圖用的。
他只是為了讓夏盈光高興而已。
夏盈光確實很高興,她從沒有過這樣的經驗,沒有這麼讓人拍過,更沒有憑藉自己的力量賺過錢……這對她來說,意味着很多個第一次。
她換完衣服出來,化妝師先給她做造型,扎了兩個高高的雙馬尾,這樣的髮型讓她軟萌之中帶了幾分元氣。
那化妝師自己是個半吊子,並不專業。她給夏盈光化妝用的化妝品,是這位模特自帶的,給夏盈光上妝也是隨心所欲,打了很重的橘色腮紅和金桃子色的眼影,眉毛也化得濃,要不是夏盈光顏值撐着,這妝面擱誰誰丑。
夏盈光性格乖,別人怎麼折騰她她都不會說一個不字,覺得都挺好。
服裝和妝面都完成後,就是正式拍攝,辦公區域旁邊隔了一個搭建的拍攝場景攝影棚來,牆面是檸檬黃的拍攝用背景布,一盆仿真的闊葉植物盆栽,靠着牆放了一個道具爬梯,地上隨意的堆着一些森系花籃,或滿天星花束,水果或是尤克里里等等道具。
整個拍攝空間很逼仄,還放着三家甲和單反攝像機,好幾個反光板高光燈,模特能用的空間就更小了。
不過,比起一般照相館來說,還是要專業一些,因為是拍攝冬裝,攝影棚里還開了電風扇,一是為了讓頭髮有飄揚的效果,二是因為條件簡陋,沒有空調只能開風扇了。
夏盈光根本不會,她沒有經驗,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該怎麼拍,局促不安地站着,站姿筆直——這是她常有的狀態。
李寅就站在反光板後面旁觀,見夏盈光朝自己投來無助的目光,就用口型安撫她:“別怕,我在呢。”
錢致調試好了攝影機,對夏盈光道:“OK,開拍。”
原本就是被威逼演戲,錢致滿心想的就是早點拍完早點收工,所以他對拘束的夏盈光說:“隨意點,道具隨便用,你跳舞還是轉圈都行。”
夏盈光“哦”了一聲,還是忍不住去看李寅。
她只認識李寅了,所以也只能看他,若是翟超逸也在,沒準她就看翟超逸了。她這種一遇難事就忍不住求助他人的性格,不是一天養成的,也不是一天兩天能改的,這會兒她什麼都不知道,不知道該怎麼做才好,所以是下意識對李寅放出求助的目光來。
李寅對此很受用,對夏盈光道:“你聽攝影師的,放鬆。”
攝影師適時地出聲:“看我鏡頭。”
教一個完全不懂拍攝的菜鳥模特如何去拍攝,花不了多少時間,橫豎也不是什麼專業拍攝,加上似乎是旁邊的大老闆為了哄傻傻的女朋友開心,錢致飛快地拍完,感覺拍到了能用的,就火速讓她換下一套。
午飯過後,繼續拍攝,下午三點左右才全部拍完。
當場結清薪資。
夏盈光拿到了三千塊的現金。
她不了解行情,也不了解人們的工資是多少,但是她從報紙上的招聘信息了解到,普通的工作月薪不到一千塊,但她這麼一天工夫,就拿了三千塊。夏盈光覺得錢來的也太容易了,隱約感覺這筆錢很多,不知道拿來幹嘛。
拿到了現金工資,李寅在車上問她:“盈光,這筆錢你打算拿來做什麼?”
夏盈光想了想,說:“我沒想好。”
李寅心想她不就是想給自己買禮物嗎,還瞞着自己。
“沒有計劃嗎?”
夏盈光想存着,以後總會有用處的。她覺得Anne和林妮都對她很好,李寅也好,她盤算着或許可以買東西送給他們。
她誤打誤撞想到了這一點,李寅呢,則感覺夏盈光笨是笨了些,可笨得討人喜歡,又懂事,還知道對自己好。這和旁的人討好他,是不太一樣的,因為別人或多或少都懷揣着別樣的心思,夏盈光對他好就是單純的好。
他感覺夏盈光應當是喜歡上自己了,心裏微動,在車上就將她抱過來親。
她如今對李寅這樣,已經是比較熟悉了,可還是不禁羞澀茫然,尤其李寅不止是親她的嘴唇、她的臉,還往下親。
這是在車裏,車子速度不快,旁邊的風景、車輛、開車的人,夏盈光在車內都能看得一清二楚,所以感覺就是光天化日之下干讓人害羞的事,她露出窘態,雙手護住自己:“表舅,我們……”
李寅這輛車,司機座和後座是完全隔開的,窗戶雖然瞧着很清晰的模樣,實際上只能裏面看見外面,外面瞧不見裏面。
他看夏盈光如此害羞,有心逗她,哄孩子般歪着腦袋問道:“怎麼?怕被人看見?”
他說話的時候,車子正好停在一個紅綠燈路口,和旁的車面面相覷,夏盈光這下更怕了,腦袋一垂,垂到李寅懷裏去,低低地嗯了一聲。
從李寅角度,正好看見她一截雪白的脖頸,因為衣服被自己弄亂,還能瞧進領子裏,裏面風光也能看得一清二楚。
他本來沒打算在車裏搞夏盈光,一下被刺激了,立刻動了情。
他知道夏盈光特別怕羞,就算兩人是睡到一張床里,夏盈光換個衣服,也還是會避開他。但李寅同樣知道,夏盈光身體是服從自己的,哪怕心裏沒那麼想要,只要一挑`逗她她就立馬受不了了。
他不急着動手,只把夏盈光抱在懷裏逗弄,一個又一個的吻落在她的後頸窩,李寅還抬起她的手臂,腦袋拱到她的痒痒肉上,一下把夏盈光鬧得哈哈哈笑起來。
她不僅怕羞,也怕癢得厲害,比常人怕癢得多。
李寅總是要把她先逗笑,夏盈光渾身綳得緊緊的,一笑就會放鬆,他低下頭去,輕輕咬她的臉蛋和耳朵。
夏盈光很快被他親到敏`感處,渾身顫了下,心裏戰慄的一陣酥麻,不由自主的就抬手環住了李寅的脖子。
“表舅……”她忽然叫了一聲。
李寅抬頭看她:“嗯?”
夏盈光感覺周身難耐,心跳得很快,下腹最為異樣,非常讓她難堪。這種滋味她在李寅這裏體會過,半晌憋了個:“我難受……”
“等下就舒服了,”李寅望進她那雙清澈水亮的烏黑眼睛裏,聲音里不免帶了笑意,“寶貝兒,聽話。”
車子開到地下車庫停下,司機聽得見後面壓抑的聲音,知道那是在做什麼,並不打擾。
夏盈光的手機放在包里,振動了幾下,是翟超逸給她打的電話。
晚上,夏盈光看見了未接來電就給翟超逸回了過去。
翟超逸不確定夏盈光的電話是不是被李寅監聽了,畢竟他都讓自己監視夏盈光了,說不定也監聽了她的電話呢?
所以翟超逸在電話里,只是問她:“夏小姐,你明天想出門嗎?”
“想!”她想也不想就這麼回答了。
翟超逸簡短地說:“那我明天上午來接你。”
她打電話說事情很快,通常十幾秒講完了事情,就掛掉了。第二天來接夏盈光的時候,她趁着李寅不在夏盈光旁邊,低聲給她說:“你給他說,你想要單獨出去。”
夏盈光發出一聲疑惑的“嗯”來,接着就是“哦”的一聲,應了。
翟超逸解釋了句:“他要是問你,你就說你有點事,想自己去買東西。”
夏盈光並不理解她為什麼要自己這樣,不知道翟超逸在為自己,也為她圓謊,但還是點頭了:“好。”
翟超逸見她如此容易被人教唆,心想這姑娘也太傻了,太容易相信人了,要是自己騙她怎麼辦?
她忍不住多嘴的跟夏盈光交代:“不要隨便相信別人的話知道嗎?”
夏盈光望着她眨了下眼,又是一聲乖巧的“哦”,表示自己知道了。
翟超逸感覺她就是這樣,勸不過來。在夏盈光和她最親近的表舅這段關係裏,她表舅就是最大的騙子,這麼單純的姑娘也騙,夏盈光還相信他。
所以翟超逸就不再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