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你弄髒了我的床(明天上架)
我陡然害怕,心一寸一寸地下沉。
點了免提鍵后,秦丹峰的聲音就傳來了。
“薄總,相信你已經看到了視頻了吧,我老婆的滋味如何?相信你也覺得滋味不錯。我聽說你這個月月末就要結婚了吧,總不希望這視頻出現在你的婚禮上大屏幕上吧?”
啪嗒一聲,手機從我的手中滑落。
我渾身虛軟,見薄潁川的目光如箭一般,幾乎要將我射穿。
“這是你和遲笙導演的戲碼?為了威脅我?”薄潁川問秦丹峰。
我搖着頭,不,我什麼都不知道。
我根本不清楚秦丹峰還要拍視頻……
可我說了,他會信嗎?
夫妻同心,我不就是為了幫助秦丹峰而來的嗎?
眼前一陣天旋地轉,我聽着秦丹峰道:“我要合作,我雖然拿着這視頻但是我也不會提過分的要求,你知道的,秦氏是值得合作的。”
“好,我答應你。”幾個字從薄潁川的薄唇中蹦出,每一個彷彿都淬了冰似的。
不等秦丹峰說話,他砰地一聲將手機砸向牆壁。
他起身穿上衣服,平靜的模樣讓我不由得一慌。
他背對着我繫着領帶,眼角都沒有看我一眼。
“還不起來嗎?你把我的床弄髒了。”
我難堪地起床,穿上了鞋。
他猛地將我掐住,一把將我按在了牆上。
呼吸貧瘠,我拍着他的手,喊着他的名字。
他格外陰冷地看着我。
“遲笙,或許,我真的不該對你抱有一絲一毫的奢望。你,讓我噁心!我對你失望透頂。從現在起我薄潁川徹徹底底忘了你,你是生也好,死也好,是富貴也好,乞丐也好,我都不會再看你一眼。我們,只是我和一個陌生人,不再是‘我們’。”
他甩開了我,出了門。
巨大的關門聲傳來,空氣終於重新導入肺腔,我干啞着嗓子趴在地上,劇烈地喘息。
任由眼淚潮湧,薄潁川,早該這樣。
早該一刀兩斷,早該毫無瓜葛……
我晃悠悠地起身,看了眼那紅了一塊的床單,他說……我弄髒了他的床。
那麼,我就帶走這張床單吧。
我背着包出房門的時候,秦丹峰滿意地看向我。
他的笑像是凌遲的刀似的,彷彿在笑我,笑我苦苦掙扎之後,依舊沒有什麼好下場。
“來,坐。”
我搖了搖頭,道:“給我離婚協議,還有一百萬。”
我再也不想見他,赤條條的交易,會讓我忘不了薄潁川的那句“你讓我噁心”。
秦丹峰點了下頭。
“就這麼著急?”
“我對你來說已經是廢棋了,好聚自然好散。”
秦丹峰忽然低下頭來,對我道:“遲笙,對不起。如果不是必要,我不想這樣。秦氏太需要這筆錢了。”
我呵地一笑,我和他談感情的時候他和我談錢,現在我和他談錢,他和我談感情嗎?
“給我。”我堅決的態度讓秦丹峰微微一嘆。
“好,給你。”
見到那張離婚協議,我毫不猶豫地在上面簽字,甲方乙方都有了署名。
我終於不用再“物盡其用”。
他給了我支票,我看着那張支票和那個離婚協議,終於壓抑不住,哭了出來。
解脫了……只是心空地很。
秦丹峰忽然道:“秦氏拿到了合作,這份情我記得。如果你以後有什麼需要只管來找我。”
我抹乾了眼淚,搖頭道:“不用了,謝謝。”
出了門,我直接把這筆錢打到了醫院那,然後趕回家的車。
爸媽,我回來了……
媽,這次手術成功后,咱們一家人就能平安快樂地在一起,你一定要好起來。
一個月後,醫院裏安排了手術。
我陪着我爸在手術室外等着。
我坐在等候區那,雙手交握在胸前,緊緊地祈禱。
我爸見只有我一個人來,就問道:“丹峰呢?你媽這麼大的手術他怎麼沒來?”
我爸以為我嫁給了愛情,他衡量的標準很簡單,無非就是我們家所需無度,而秦丹峰總是不吝施捨。
“爸,我和……”他離了。
這話,不能告訴我爸。
他指不定要跑去秦家鬧,無非是我什麼都沒有要回來,只要回這醫藥費,對秦家這個豪門來說,我幾乎等於凈身出戶。
我頓了頓,道:“他最近公司遇到了資金上的麻煩,正在努力拉合作呢。這幾天都在陪客戶,走不開身。”
談到了錢,我爸笑了笑,道:“這是大事,怪不得他。”
我扶着額,等着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手術室的門開了,醫生走了出來。
“醫生,我媽怎麼樣了?”
醫生笑道:“手術很成功,好好休養,快的話明天早上就能醒來,這一個月好好照顧她,多給她做按摩,配合復健,三個月內估計就能站起來了。”
我激動地紅了眼,“謝謝你醫生,真的太感謝你了。”
醫生離開了,我爸拍了拍我的肩膀,道:“真的太好了。五年了,太久了,久地人絕望。”
我一聽這話,胸口一滯。
“爸,你答應我再也不去賭了的。”
我爸微微一僵,低頭道:“我知道了。”
我只盼着我爸別去碰賭了,我再也經不起再來一次了。
我媽醒了,只是醒來后卻不怎麼開口說話,只是見到我的那一剎那不住地掉眼淚。
“媽,我們家的債務還清了。我能養你了,你一定要好起來,咱們以後都好好的。”
我媽嗚嗚着哭,我不由得想到了那個午後剛參加完學校活動的我接到了鄰居打來的電話。
我驚慌失措地回家,見到家門口被潑着的紅油漆,見到吊在了電扇下的媽,一口氣沒上來,差點昏死過去。
我悲戚哭叫,放下我媽后,我打了120,醫生說我媽雖然搶救過來了,卻要成為植物人。
那時候,我只能抹開我媽眼角發澀的淚痕,接受這晴天霹靂。
哄了我媽入睡后,我卻找不到我爸了。
鄰居大嬸給我打電話,語氣急匆匆的。
“快去找你爸,這混蛋見你媽醒了后,被人三言兩語拐去賭博了。我聽了一耳朵,說是去君悅酒店,你趕緊地去。”
我一聽這話,眼前一陣陣的發黑。
我麻煩了大嬸幫我照顧一下我媽,就出了醫院,經過一個文具店的時候,我買了一把美工刀。
我追到了君悅酒店外,卻看到幾輛婚車經過,停在了大門外。
我無暇他顧,只好不停地給我爸打電話。
沒人接……
我咬着牙問起了前台。
“很抱歉,我不能透露顧客的消息。如果你實在着急,請你自己電話聯繫他。”
熱熱鬧鬧的聲音傳來,我轉頭看向外頭。
同一天,我家如墜地獄,他們享受人世間四大喜事之一。
鬧鐘靈光一閃,我道:“算了,一會兒開席了,他可別後悔。”
在前台以為我是來參加婚禮的嘉賓后,也就沒再理會我。
我裝着和那些人一道走,卻突然聽到了一聲熟悉的聲音。
“遲笙?”
我渾身一僵。
雪梅激動地跑了過來,拽住了我,驚訝道:“真的是你啊?”
她高興地回頭大喊道:“江麗快來看,是遲笙,她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