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六章 寧景不是我的兒子
寧景被平寧王帶到一個房中,裏面站着一個男人,寧景從未見過這個男人,沒有寧楚在身邊,寧景整個人都戰戰兢兢的。
“五皇子,人帶來了。”
說著平寧王便將寧景輕輕地推了進去,便關上門離開了。
寧景小心地杵在門口,不敢上前一步。
寧嬴轉過身來,看着寧景,他蹲下身來,臉上掛上和善的笑容,他笑道:
“你就是景兒吧。”
寧景點點頭。
“你過來?”
想到寧楚之前交代他的事情,寧景十分順從地走上前去。
寧嬴抓住寧景的雙臂,認真地說道:
“景兒,其實你的父皇不是你真正的父皇,我才是你的爹,親爹。”
寧景心中不住地讚歎自己的哥哥,這都能夠被他猜中,太厲害了,不愧是他的哥哥!
於是按照寧楚給他的提示,寧景老實巴交地點點頭,叫了一聲父皇。
這一生父皇讓寧嬴十分地受用,他摸了摸寧景的腦袋,說道:
“父皇帶你去吃好吃的。”
“那可以帶上哥哥嗎?”寧景一聽到有吃的,立刻問道。
寧景和寧楚的關係這樣好也是讓寧嬴忍不住一怔,不過很快的,他便笑道:
“可以啊,我去把楚兒接過來。”
“好!”寧景的臉上毫不掩飾的喜悅讓寧嬴微微有些出神,難道說,寧封兒子的手段也是非凡,竟然能夠讓寧景做到這個份上。
寧楚很快被接了出來,寧景立刻湊上去,抱着寧楚的胳膊,歡天喜地地說,等會去吃好吃的。
寧楚先是打量了一番寧景,然後才抬眸看向寧嬴,寧楚的眼神和寧封如出一轍,被寧楚這樣看着,寧嬴竟然覺得好像是寧封正在通過這雙眼睛看着他。
真是見鬼。
吃了東西,寧景有些犯困,寧楚抱着他,對着寧嬴客氣地說道:
“景兒有些怕生,晚上跟我睡放能睡的安穩。”
寧嬴神色複雜地看着寧楚一眼,大手一揮,准了。
拉着寧景回到他們的房間,寧景很快就睡著了,寧楚則坐在床上,不肯睡覺,他轉頭看着寧景的小臉蛋。
明明比他還要像父皇,結果竟然不是父皇的兒子,說出來也真是搞笑。
脫去衣服,寧楚睡在一旁,將寧景往懷裏摟了摟,才緩緩地入睡。
……
“皇上,對方的九萬人馬駐紮在清河那邊,離我們大概十里遠。”
營帳內寧封等人看着面前的一個縮小版的模型,共同商討着克敵的方法。
辰天宿看着周圍的地形,心中斟酌着方法,最終無奈地說道:
“皇上,這場仗,不難,尤其是我軍有所防備,他們已然失了先機,加之三王的士兵們本來就因為長途跋涉而體力不足,我們的勝算很大。只是……”
只是兩位小皇子在對方那裏,他們投鼠忌器,那麼所有的先機都是白費。
營帳內一陣沉默,唐木木站在一旁,她看着面前的模型,說道:
“若是我們提前將楚兒和景兒救出來呢?”
聶依斐詫異地看着唐木木,她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對方有九萬人馬,這個字數不是只是說說的,那是真真的五步一崗,十步一查,一隻蒼蠅都無法混進去,更何況他們還要把兩個孩子救出來。
辰天宿看着唐木木,認真地說道:
“這個方法,說起來可行,但是沒有辦法做,我們甚至不知道,兩位皇子在哪裏。”
唐木木掃了一眼對方的營帳佈置,說道:
“他們的營帳佈置成了一個金鎖陣,而這一處便是金鎖陣的陣眼,兩個小孩肯定在被關在這裏。”
在場的人紛紛詫異地看向唐木木,你竟然還會陣法!?
唐木木神色不變,她繼續說道:
“金鎖陣層層加鎖,環環相扣,唯有一條路可以走出來,但是既然對方設置了金鎖陣,那麼也肯定會在這唯一的生門處設置重兵。
但是如果我們一邊詳攻,拖住他們的兵力,一邊去救人,只要配合得宜,我覺得可以一試。”
好大膽,這是在場所有人的心聲。
如說是不知者不畏,那也不合適,畢竟唐木木非常清楚此刻他們的情形,如若是失敗,那麼便不僅僅是喪命這麼簡單了。
很有可能連兩個孩子都保不住。
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視在唐木木身上,眼神中帶着憐惜,正所謂,女子本弱,為木則剛,今日他們親眼見證了一個女人可以堅強到什麼份上。
唐木木的這個方法,太狠,太絕。
唐木木看着在場的人,淡淡一笑,說道:
“我懂金鎖陣,加之楚兒是我的兒子,所以我會去,但是我一個人救不了兩個孩子,至少還需要另外一個人陪我去。”
寧封看着唐木木,這些天,唐木木給他的驚喜實在是太多了,但是此刻她提出的方法還是讓他心驚肉跳。
她怎麼會想到這樣的辦法!
“木木……”
“相公你留在這裏指揮,你們兩人,誰跟我去?”唐木木把視線落在辰天宿和聶依斐身上,淡淡地問道。
她是這樣的執拗,讓人簡直不知道該怎麼勸她。
“木木。”寧封蹙着眉頭,將她的手拉住。
唐木木終於轉頭認真地看着寧封,然後慘然一笑,回到:
“相公,楚兒是我的命,你或許不在乎,但是沒有他我活不下去。”
寧封的眉頭瞬間皺地更緊,他用了地拉過唐木木,狠狠地說道:
“什麼叫做,我或許不在乎?!”
辰天宿等人一看到這個,瞬間相互打了一個眼神,以一種無法估量的速度,從營帳內消失。
他們,就是這麼體貼的下屬。
唐木木一臉疑惑地看着滿臉怒容的寧封,無奈的說道:
“相公這是做什麼?我說我無法失去楚兒,我一定要去救他,你不允許,我無法干涉你的決定,但是我的決定,也希望你不要干涉。”
“楚兒是我的兒子,我同樣在乎他,珍惜他,什麼叫做我在乎!?唐木木,你就這樣想我的?!”寧封氣得額頭上青筋暴起,面容略顯猙獰。
“可是,你的命是葉婉兮啊。”唐木木出神地說道。
寧封身子猛地一僵,他看着唐木木臉上難掩悲傷的神色,這個人,這個名字,其實很少從唐木木的口中念出了。
他甚至一度以為,她已經將那些陳年的舊事,那些無意中說出的話給忘了,至今才發現,她從未提起,但是也從未忘記。
這些就像是慢性毒藥,一點一點地侵蝕着唐木木的骨髓,這是時間都無法驅除的毒,唯有他這個始作俑者才可以辦到。
“木木……”
“好了,若是你們都不肯去,那我自己一個人去便是了。”唐木木有些不耐煩地說道。
“我陪你去。”此刻不宜解釋陳年的舊事。
唐木木看着寧封,搖搖頭,說道:
“相公還是留在這裏,你不能出事。”
“你要麼別去,要麼帶上我和依斐,你自己選一個吧。”
唐木木思索片刻,說道:
“一起吧。”
寧封陰鬱的臉色這才緩緩地散去,他捏了捏唐木木的手,說道:
“有件事情我要跟你說清楚。”
“你說。”
“寧景不是我的兒子。”
唐木木猛地看向寧封,她剛剛聽到了什麼,她好像聽到了了不得的事情啊!
“我和寧樂從來都沒有肌膚之親,寧景是她和寧嬴的孩子,跟我無關。”
唐木木的眼睛睜地愈發地大。
“所以現在只是楚兒被綁走,寧景不過是回到了他生父的身邊。”寧封淡然地說道,彷彿再說一個與他無關的事情。
“那你……”為什麼還要對寧樂母子這般好。
“我一直都知道寧樂和寧嬴的關係,一開始寧樂出現在我的身邊,端的是一幅葉婉兮的模樣和舉止,我沒有辦法忽視。”
唐木木眼神微暗。
突然感到手臂上一緊,只見寧封有些生氣地看着她,然後惡狠狠地說道:
“唐木木,葉婉兮真實地出現在我的生命中,在我最灰暗的時候,她出現在我的身邊,只要是一個人都沒有辦法抗拒!但是她已經離開六年了!”
唐木木神色淡漠,她點點頭,說道:
“我知道,我都知道,你不必再次強調。”
畢竟她從來都沒有想過將葉婉兮徹底取代,她只是小心翼翼地陪在寧封身邊罷了,只有她實在忍不住,才會說上那麼兩句,但是也僅此而已了。
她都已經這樣委屈自己了,還要她怎麼做呢?
“你不知道,唐木木你根本不知道,如果我真的非葉婉兮不可,當初我便不會放她走!為什麼這麼多年我不曾選妃?為什麼這麼多年我只有你一個女人?為什麼這麼多年我甚至只願意碰你一個人?你都沒有想過原因嗎?!”
唐木木獃獃地看着寧封,他再說什麼,為什麼她都聽不懂。
“我……”
“你不必着急回答我,等會我們找依斐謀劃一下,今晚就去救楚兒。”
說著便徑直走出了營帳。
而唐木木還是一臉呆愣地看着空無一人的營帳,半晌后,才有些惶恐地摸着自己狂跳不止的心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