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裏的撮合者是一條叫名“貝貝的狗”
平時我跟東華對它講中文,石姍跟它說英語,貝貝一歲多時就成了雙語者,中英文全通,你說它多聰明!勞累了一天,對着小狗訴說衷腸,貝貝會乖乖地衝著你正襟危坐,目不轉睛地洗耳恭聽。說到高興之處,他會跟着搖頭擺尾,若到傷心之時,它就依偎在你身上,用小舌頭輕輕舔你的手以示安慰。石姍上了大學,家裏只剩下我和東華兩個人,每頓飯竟要做兩次,口味不一樣!東華不忌口,調料不重就食之無味。我卻為自己定了許多清規戒律,低鹽、低糖、低脂肪,兩個人總不能頓頓吃飯都做妥協吧,乾脆各做各的,懶得做就出去吃。石姍一回來就更麻煩了,她也不知道受了什麼人的挑唆,變成了素食主義者,葷腥一點都不沾,炒菜連油都不許放。這回可好,三口人的飯得做三回,除非有人情願自我犧牲。在這個家裏,惟一能使三口人有共同語言的,就是那隻渾身雪白的小狗貝貝。貝貝是只英國純種狗,只有白兔大小,長長的捲毛,十分惹人喜愛。那還是石姍上高中時,我工作忙,東華總呆在國內,覺得石姍每天自己在家怪孤單的,就到寵物商店花800美元買了這隻小狗,當時它才三個月,是石姍自己選中的,還給它起了名字。從此,貝貝就成了家裏的一員。說是給石姍買的狗,可她光知道跟小狗玩,什麼都不管。養只狗跟養孩子也差不多,吃喝拉撒睡,一樣都不少,也得抱,也要哄,還得訓。一天不知不覺跟它得說一車的話,病了也得去寵物醫院,定期還得打預防針,隔一段時間還得帶它去洗澡、理髮、剪指甲。貝貝到了一歲,已經能夠自立,大小便從不在屋裏,哪怕一憋就是十幾個小時,也要等我回來帶它出去方便。它也養成了臨出門才大口大口喝水的習慣,自己在家時就不喝水,免得有了尿還得憋着,你說它多懂事。平時我跟東華對它講中文,石姍跟它說英語,貝貝一歲多時就成了雙語者,中英文全通,你說它多聰明!勞累了一天,對着小狗訴說衷腸,貝貝會乖乖地衝著你正襟危坐,目不轉睛地洗耳恭聽。說到高興之處,他會跟着搖頭擺尾,若到傷心之時,它就依偎在你身上,用小舌頭輕輕舔你的手以示安慰。在美國奮鬥得心力交瘁,有這麼個忠心耿耿、善解人意的小生靈陪伴左右,真是其樂無窮啊。貝貝在家裏被待之如人,愛之如子,無論誰有了不順心的事,都要抱着貝貝訴說,最後都能破涕為笑,心中的鬱悶頓時煙消雲散。我和東華每次陷入冷戰,都是因為有貝貝“從中撮合”才得以化解。當年在部隊想家時,我也愛跑到餐館,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那時我比現在上大學的石姍還小兩歲,我從小就喜歡獨來獨往,不願依賴別人。父親的人生道路對我起到強烈的誘導作用,他20出頭就離家出走,投身革命。他們那一代人,不僅改變了中國,也改變了自己的命運。比起父親從農村到城市的轉變,我又進了一大步,躍出了國門,在美國站穩了腳跟。女兒石姍更是青出於藍勝於藍,美國都盛不下她了,她要走向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