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我們是不是……惹上什麼麻煩了？

?..公司新大樓里之後，公司內幾乎所有已經出道了的藝人們都已經完成了他們的“搬家”工作——於是本來只能生存於這一棟舊大樓的地下室的練習生們就變成了這裏真正的主人。

因為那些出道藝人們的“離去”，以往經常能夠見到的、那些總是會聚集在這一棟舊大樓門口等待着她們的Idol出現的狂熱飯的身影也從去年年底開始就漸漸消失不見——少了那些令人頭疼的傢伙們的打擾，.公司里的練習生們的活動、活躍範圍一下子就擴大了無數倍：在夜幕降臨之後，.公司舊大樓附近的街道邊的各種小飯館和小咖啡店裏，總是能夠見到那些原本只敢縮在那棟建築物的地下室里的年輕人的身影出現。

“世正啊，你不能稍微動作快一點嗎？她們還在等着我們帶外賣回去呢。”

坐在一間裝修的很是精緻的小飯館裏，看着坐在她對面的、那個在整個公司里幾乎可以算得上是和她關係最親近的那個女孩，早就停下了筷子的董詩蕙忍不住輕聲吐槽了起來——她們已經在這裏坐了半個多小時了，而那些待在練習室里、沒有在這寒冷的天氣里跑出來的其他幾個女練習生還在等着她們把熱乎乎的夜宵帶回去填肚子呢。

“DONDON歐尼……飯要一口一口吃，這樣才不會長胖的！”

不會長胖？聽着金世正那理直氣壯的回應，面前那個屬於她的盤子裏還剩着將近一半拌飯沒有碰的董詩蕙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想要不長胖的秘訣，和吃飯時的速度快慢可沒有什麼太大關係——如果頓頓飯都是蔬菜沙拉的話，就算兩口把那些草葉子都啃完，也是絕對不可能長肉的吧？

“歐尼你笑什麼！我說的是真的！”

明顯對於董詩蕙的反應很是不滿，也顧不得這一頓飯的飯錢還是那個就坐在她對面的歐尼出的，金世正氣鼓鼓的揮動着手中的勺子又挖下一小勺拌飯塞進了嘴裏。

“好好好，我不催你了總可以了吧？你慢慢吃，不着急。”

皺起的鼻子，因為塞進了拌飯而鼓起的面頰，看着半是在撒嬌半是在鬧情緒的金世正，董詩蕙立刻就做出了妥協。

對於這個年紀雖然比她小、卻像是個小大人一樣在方方面面都格外“關照”自己的妹妹，董詩蕙早就把她當做了自己在韓國這個國度里最親近的人之一——尤其是當在金世正的幫助下，不眠不休的刻苦準備了將近半個多月的她在去年年底進行的年末考核上一舉拿下前十的名次，進入了“公開練習生計劃”的預備成員名單之後，董詩蕙就更是把她當做了自己的親妹妹一樣對待。

知道金世正的家裏並不富裕，她就力所能及的請對方吃飯，每到周末都會準備些小禮物和金世正一起回家看望對方的母親……她們兩個人之間的關係已經親密到就連其他的練習生們也都已經把她們看成了一對姐妹。

如果說她來到韓國這個其實骨子裏很是排外的國度，做了一個堵上了全部的未來、壓力大到幾乎快要讓人不能呼吸了的練習生之後遇到的第一件幸運的事情是遇到了那位溫和又帶人親切的同胞前輩的話，那麼第二件幸運的事情就應該是收穫了金世正的友情了吧？

“DONDON歐尼你……啊！”

雖然在表面上做出了一副不情不願的樣子來，然而金世正卻已經開始加快了手上和嘴裏的動作——就在她好不容易咽下剛剛塞進嘴裏的又一大勺拌飯，才正想要跟坐在自己面前的那位歐尼再“矯情”上那麼兩句的時候，卻忽然看到這家小飯館的大門被推開、從那裏現出一個讓她們再也熟悉不過的身影來。

這讓她不由得驚呼出聲，下意識的扶着桌子站起身來，然後又立刻把腰彎了下去。

“澀琪前輩，你好。”

無論是做練習生的資格、還是現在彼此之間的“身份地位”的差距，姜澀琪這個已經在網絡上被公開、距離出道也就只有一步之遙了的“前輩”現在確實已經是個不折不扣、貨真價實的“前輩”了——哪怕金世正也在去年年底的考核之中得到了很好的名次，和她的DONDON歐尼一起成為了“練習生公開計劃”這個企劃的預備成員，她也必須要對這位不期而遇的前輩恭敬地行禮才行。

無論是就坐在她對面以至於沒有看到那位前輩走進了這家小飯館的董詩蕙、還是低着頭推開門不知道在想這些什麼以至於沒有看到屋裏還坐着兩個認識的後輩的姜澀琪，都被金世正這突入起來的一嗓子嚇了一跳——下意識地順着聲音傳來的方向抬起頭，看着曾經被某個人專門叮囑過自己要好好照顧的兩個後輩一個彎着腰、而另一個也正倉倉皇皇地站起身來，姜澀琪的第一反應居然不是回應問好，而是下意識地趕緊轉過了身去。

“澀琪前……”

因為自己的座位背對着這家小飯館的大門，所以董詩蕙並沒有在第一時間注意到跟那位一直都很關照自己的同胞前輩關係非常親密的練習生前輩也來到了這家小飯館裏——在聽到了金世正的那一聲問好之後她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麼，就在她也趕緊起身想要對那位在女練習生之中已經算是超級老資格了的前輩鞠躬行禮的時候，問好的話語才吐出一半就堵在了嗓子裏，再也沒辦法繼續下去。

就在那位前輩走進門之後，那扇才剛剛被她推開不久的門就又被另一個人再一次推開。

儘管那個人用毛線帽、大口罩和圍巾把臉部遮擋得嚴嚴實實，讓人根本無法看到面容，然而董詩蕙卻能從那個人的身形和進門時的動作清晰地分辨出，那是一個男人。

大概是沒有注意到這間小飯館裏發生了什麼，董詩蕙清清楚楚地聽到了那個推門而入的男人在只挪進了半個身子之後就已經發出的話語聲。

“澀琪，那個姓林的孩子的事情……”

果然是一個男人的聲音。

再也沒有比這更尷尬的場面了。

前輩在深夜裏偷偷地和別人“約會”，卻被自己和金世正就這麼不長眼的撞破——在這種時候，最最明智的做法應該是完全不去打什麼招呼、裝出一副陌生人的樣子來，然後趕緊收拾東西溜走的，然而金世正的那一聲問候聲讓一切都變得複雜了起來。

“你……你們好。”

她清楚的看到姜澀琪的臉上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然後這位練習生前輩就立刻扭轉過身去，從那個把自己的相貌完全隱藏在各種“裝備”之下的男人身旁經過、頭也不回的走出了這家小飯館。

空氣都像是凝固住了一樣，直到那個跟在姜澀琪身後匆匆離去的男人的身影也完全消失在了視線之中，還保持着那尷尬不已的姿勢立在原地的董詩蕙才聽到身後再一次傳來了金世正的聲音。

比起那一聲驚嚇到了她的問候聲，金世正這時候的聲音簡直輕微到了若不仔細聆聽、幾乎都讓人無法察覺到的地步。

“……歐尼，我們是不是……惹上什麼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