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外面有人了
再次回到家裏的時候，孩子照舊在睡覺，只是媽媽朱思菊的手上已然沒了《金剛經》。
在她剛打開門看到秦明鳳的瞬間，她臉上的表情卻是鐵青的。然而當看到跟在秦明鳳身後的韓玉成時，她很快轉為喜悅中的淡淡詫異。
“玉成啊，你怎麼和兒媳婦一塊回來了？”她一如往常一樣地笑着，似乎她剛才並沒有在電話里很嚴厲地和秦明鳳說話過的樣子。
韓玉成微覺奇怪：媽媽態度的轉變未免也太快了吧。
不過他只是稍稍詫異了一下，便很快也擺出一副無事人的樣子：“有份文件丟家裏，回來的時候在小區門口碰巧遇到了阿鳳。”
說話的時候，他馬上將目光落到老婆的身上，示意她立刻將那份所謂的高利貸資金使用協議給找出來。在媽媽的面前，他不想將這件事情給抖出來。
秦明鳳自然是知道老公什麼意思的，雖是一臉猶豫，然而還是一萬個不情願地沖房間裏走去。當然，見老婆進房間了，韓玉成緊隨其後。朱思菊原還想着跟着小夫妻倆一起進來呢，然而在她還到房門口的時候，便被韓玉成順手關上的房門給拒之門外，只留下她一臉的錯愕。
卻說秦明鳳到了房間后，便在韓玉成的眼皮子底下翻箱倒櫃地找了好一陣子，不過可惜的是找了大半天她卻是什麼都沒有找出來。
“你不用找了，因為根本就沒有。”眼見還在折騰着床頭櫃的老婆，韓玉成冷冷地說著。
“不是的，我記得我分明將它放到家裏的，只是……”
“老婆，你到底將那筆錢弄到哪裏去了，我們還是夫妻么，為什麼你寧願和我扯謊說放高利貸了也不肯說出那筆錢的去向？”韓玉成皺着眉頭。
即便秦明鳳裝的再如何的煞有介事的樣子，然而韓玉成卻還是看的很清楚：她所謂的55萬放高利貸，完全就是在撒謊，她在騙自己！
“我沒有……”
“到了這個時候了，你還在和我撒謊？你到底存了什麼心？”韓玉成皺着眉頭，“錢我一直讓你保管着，但是你現在給我的結果竟是卡里的55萬塊錢不翼而飛，還和我扯謊說你放了高利貸了，你到底安的什麼心？”
原本家裏有媽媽在，韓玉成不好和秦明鳳發脾氣。但是眼見這女人還在拐彎抹角的不肯說，他再也無法忍受住了。
“我沒有，我再找找，說不定那份高利貸資金的使用協議被我放到什麼角落裏了呢……”秦明鳳道。
“你……”
“你們倆不用吵了，也別找了。”就在韓玉成正要追着老婆問着的時候，房門突然被打開，然後便見一臉着急的朱思菊急匆匆地跑了進來。
眼見韓玉成此時正緊緊地抓住秦明鳳的手腕，上前而來的秦明鳳死勁地將兒子的手掰開，一邊擺出一副護着秦明鳳的樣子——這也是每次韓玉成和秦明鳳發生爭執的時候，朱思菊的一貫作風。
“媽，到了這個時候你還護着她，你……”
“你錯怪兒媳婦了，那個協議是媽那天打掃房間的時候收起來的。”朱思菊笑着說。
“你？”
見秦明鳳說是她弄的，韓玉成和秦明鳳那一瞬間都震驚不已。
秦明鳳看着婆婆，一副想要從她的眼神里看出她到底在想什麼的樣子。而韓玉成則看着媽媽，一邊又看着老婆，一時之間竟沒個判斷力了。
“媽……你拿那份協議做什麼？”過了好半天的功夫，韓玉成才想着問出這話來。
“哦，那個啊……因為我看你們東西亂擺亂放的，所以就幫你們收起來了。”朱思菊道。
“原來如此。”韓玉成有些不敢相信：從老婆今天的表現來看，她所說的那55萬塊錢用於放高利貸了根本就是在扯謊，怎麼現在還弄的和真的一樣？
稍稍想着，他隨即用狐疑的眼神看着媽媽：“那麼，我可以看看那份協議么？畢竟這麼大的事情，我覺得我應該有權看看吧？”
“啊？”朱思菊似乎一點思想準備都沒有一樣，稍稍愣神了下，她隨即笑着，“媽媽上了年紀，你讓我突然找東西……這樣，你先去上班，晚上回來我拿給你，我這會子還找兒媳婦有點事情呢。”
“媽……”
“你快上班去吧，媽還以為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呢，原來只是為了這點子事，不值得什麼，去吧去吧。”說完，她也不容韓玉成分辨，急急忙忙地推着他出去。
韓玉成本來還想繼續揪着老婆不放呢，眼見情況如此，他只得在臨走之前將眼神轉到老婆的身上：“高利貸不高利貸的不說了，你最好這兩天給我將那55萬塊錢弄回來，世紀華府那邊現在已經有了一套80來平方的房子。到底的兒子的未來重要還是你掙的那些所謂的‘利息錢’重要，你自己掂量着辦吧！”
說完，韓玉成隨即走出家門，而朱思菊目送著兒子進了電梯后，這才轉身回到家中。
事實上，韓玉成並沒有下樓，因為他覺得媽媽和老婆今天的表現都有些古怪：老婆不用說了，那筆錢的去向根本就是不明不白的。媽媽雖然表面上和平時的和顏悅色沒兩樣，但是私底下和老婆的溝通方式，卻讓韓玉成覺得很是陌生。
雖然媽媽說了是她將那份協議收起來的，但是韓玉成並不這麼認為！
他覺得，媽媽說和老婆有點事情要辦，並且那麼著急推着自己去上班，背後肯定是有什麼瞞着自己的事情！而且他覺得，這種隱瞞已經不是一天兩天那麼簡單了！
他們到底隱瞞了什麼？
電梯落到了自己家樓下的一層便停了下來，韓玉成馬上又重新按了個“17”。此時，他對於媽媽所說的和老婆有點“事情”有着濃濃的好奇心，他很好奇在自己不在家的時候，他們婆媳倆會做什麼，他也不相信，媽媽會無事人一樣，對55萬塊錢突然失蹤的事情不聞不問！
“兒媳婦，你在外面是不是有了人了？”
在韓玉成重新回到十七樓，並且走到自己家門口的時候，裏面媽媽嚴肅而低沉的聲音很清晰地傳了出來。雖是簡簡單單的一句，然而卻讓韓玉成全身每個細胞都為之一震：什麼叫外面有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