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撒謊
媽媽說話的口氣讓韓玉成覺得有些陌生，不過他也好奇老婆何以敢明目張胆地不接自己的電話，但卻即便挨罵也要接媽媽的電話呢？
他更好奇在媽媽掛掉電話后，老婆會不會真的回家來……
事實完全出乎韓玉成的意料之外，在他在自己家樓下站了約莫二十分鐘的樣子，老婆秦明鳳竟真的起着她平時上班用的電動三輪車，一臉沉重地趕回來了！
遠遠的，只見秦明鳳將三輪車停在自己家樓下前面的非機動車車庫裏，然後徑直衝樓層門口走去。在她走到門口拿出門禁卡準備進門的時候，她拿着卡的手卻突然舉棋不定起來。
看她臉上的神情，她似乎非常不願意進這個家門似的。
“你是在想和我媽怎麼解釋是吧？”眼見她一臉猶豫的樣子，韓玉成皺着眉頭，從暗處走了出來。
秦明鳳原本正在那皺着眉頭不知道該怎麼應付呢，突然看到老公出現在自己的面前，她頓時一驚：“你怎麼會在這裏？”
“你當然不希望我在這裏了！”韓玉成皺着眉頭，“為什麼我打你電話你死不接？秦明鳳，你到底把我的錢弄到什麼地方去了？”
“玉成，你聽我解釋，我……”秦明鳳吞吞吐吐的，過了好一會兒才說出來，“我拿出來放高利貸去了……”
說到這裏，她一邊看着樓上，一邊沖韓玉成補充着：“我怕你知道了生氣，所以我一直不敢接你的電話……”說完，秦明鳳快速地將事情的原委和韓玉成解釋了一下。
原來這段時間來，秦明鳳因為在小作坊里工作，所以會經常聽到一些外面的事情。有一天她聽她的一個工友說她放了十萬塊錢高利貸出去了，一年掙了大幾萬塊錢，她一聽之下便心動了。
想着家裏的那些錢放銀行卡里太浪費，她當時腦子一熱，便將所有的錢全部取出來，然後也托關係讓人放了高利貸，那人年底會給他一分五的利息。
“你把家裏所有的錢拿去放高利貸？”韓玉成皺着眉頭，“你沒和我撒謊？”
“沒有的……”
“不是，你放高利貸你直接銀行轉賬不就行了，為什麼還要取現金呢？”
“這個據說是他們的行規，他們這些錢是不能走銀行系統的，所以只能給他們現金。”秦明鳳解釋着。但即便如此，她的眼神中似還是帶着躲躲閃閃的樣子，讓韓玉成不得不懷疑她來。
“雖然我知道的話肯定不會同意你放高利貸，但也不至於知道了之後會勃然大怒到一發不可收拾的地步，為什麼你一直不肯接我的電話？”
“其實……這段時間我正為這件事情而苦惱着。”秦明鳳猶豫了一下，隨即看着韓玉成，“因為這段時間我聯繫不到那個幫我放貸的人了……”
聽秦明鳳如此說著，韓玉成大驚失色：“你開什麼玩笑？你讓誰幫你放貸了，怎麼那個人又不見了，這幾個意思？”
雖是在問這個女人，但對於秦明鳳剛才話中的意思，韓玉成也猜到個大概了：放貸的人既然不見了，那麼那個人自然是涉嫌到攜款私逃什麼的了。而如果是那樣的話，那麼自己的55萬塊錢，也就打水漂了。
正因為想到這一層，韓玉成更是火冒三丈，不等老婆回答，他馬上抓住她的肩膀：“你腦子是不是被燒壞了？我在你還沒去紡織廠工作之前就已經和你說了，我要買房我要買房，你都知道我要買房了，你還拿錢去放高利貸？你知不知道我好不容易在咱們之前看中的那個小區里找到了一套房子，你現在卻告訴我錢沒了，你他么的是在逗我呢？”
眼看着這個皮膚白凈，雙手如玉，脖頸似藕一樣的老婆，韓玉成已經完全沒了往日的性趣。現在，看着這張漂亮的臉蛋，他恨不得掐死這個女人！
“55萬塊錢就給你這個婆娘弄沒了，你告訴我那個幫你放貸的人是誰？我和你一起去找他去！”韓玉成氣的要跳腳了：高利貸的玩意他雖沒碰過，但他早聽人說風險非常大，沒想到自己的老婆居然會碰這種事情！
不對，自己的老婆怎麼會碰高利貸呢？
就在他正為老婆託人放高利貸，現在卻弄的找不到人而火冒三丈的時候，他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年初自己說要拿五萬塊錢放到基金市場的時候，老婆說風險太大死活不肯投錢，而現在她卻肯投風險更大的高利貸了，這不前後矛盾么？
越想越覺得不對勁，而讓他更覺得不對勁的是在他問完那個人是誰之後，他發現老婆又是吞吞吐吐了一陣，似乎說不出所以然來！
“你不要告訴我你連幫你放貸的那個人姓什麼叫什麼都不知道吧？”韓玉成憤怒之餘，一邊帶着狐疑的眼神看着老婆。
“不是的。”秦明鳳目光閃爍，一邊咬着嘴唇看着韓玉成，“他有和我說過他叫什麼名字的，只是我這一時半會忘記了。”
“忘記了？”韓玉成睜大雙眼，差點沒氣吐血，“你連人家姓甚名誰都不知道，就敢讓他幫忙放貸？”
“不是的，因為是朋友介紹的，所以……”
“好，那麼給你介紹放貸的朋友又是誰？還有，雖然高利貸不走銀行系統走，但放貸人和你應該是有高利貸資金使用協議的，你把那份雙方簽字的協議給我看看！”
其實韓玉成根本不知道高利貸這個行業人和人之間的規矩，他之所以提出協議，只是詐一下老婆，看她會有什麼反應。這一切只因為他越看老婆的神情，就越覺得她和自己說的放高利貸的話，根本就是她在撒謊！
果然，在韓玉成提出這個問題后，秦明鳳臉上的忐忑神情又是加重了幾分。而稍稍想了一下后，她很快回答着：“我的那個朋友說了你也不認識，至於那個簽字協議我現在沒帶在身上，等我回家找到了拿給你看。”
“行，那麼咱們現在就回家找！”韓玉成咬着牙齒。那一瞬間，直覺已經很清楚地告訴他：老婆所說的放高利貸的話，根本就是在撒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