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6章 相邀
“啊……”柳啟南直接石化。
“好了,看來柳叔已經下不了棋了,那就收拾收拾吧。”羅子良對站在一邊的秘書說。
於是,孟恩龍開始收拾桌子上散亂的象棋。
等他把象棋收拾好,拿走,回來,又把茶盤端上桌,可是,柳啟南還癱坐在椅子上不言不動。柳啟南兩眼無神,目光獃滯,就像一名患有老年痴呆症的人似的。
羅子良分一支煙給他,他不接。羅子良微微搖了搖頭,就自顧自抽了起來。
一支煙罷,柳啟南有了點精神,也開始摸煙來抽。
吸了兩口,柳啟南才用一種絕望的語氣問,“羅書記,我輸了,我認,我服輸。但我想知道我輸在哪個地方,你能告訴我嗎?”
羅子良使勁把煙頭往煙灰缸一按,長伸了個懶腰,淡淡地說,“原因多了,比如,天網恢恢,疏而不漏;長在河邊走,焉有不濕鞋?種瓜得瓜,種豆得豆;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瓦罐不離井邊破……還想聽嗎?”
“羅書記呀,您說的都是因果輪迴的大道理,我說過了,這個結果我認,我只想知道,您是怎麼知道我去找曾輝方的?您是怎麼監視我的?該防範的我都防範了,確實毫無察覺呀。”柳啟南不死心地說。
“我是誰,難道你不知道嗎?”羅子良反問。
“您是省委副書記呀,還兼任着省政法委書記。這個我知道。”柳啟南下意識地說。
“知道就好。你再有錢有勢,再有人,能拿來和我相比嗎?我能調動龐大的社會資源,人力,財力,物力,源源不盡。什麼叫螳臂當車?就像你這種人!自以為有點錢,認識幾個人,就可以胡作非為,就想凌駕於法律之上,太自大,太不自量力了,有句話叫做,懸崖上走鋼絲,摔死那只是遲早的事情。”羅子良正色地說。
“羅書記,既然你已經對我進行了詳細的調查,想必也知道我舅舅的事情,他在首都也認識不少中央領導,人脈關係很強,只要您能放過我這一次……”柳啟南試探地說。
“打住!我不認識你什麼舅舅,也不打算去認識他。我現在只認識你,你在我的管轄範圍內不好好做生意,採取一些攪亂市場秩序的霸王條款,暗底里敲詐勒索,圍獵地方官員,現在,居然還敢殺人滅口,就算閻王爺來了也救不了你!”羅子良打斷他的話。
“好吧,我認命,你們想怎麼做就怎麼做吧。”柳啟南面如死灰,清楚問了也沒有用,索性不問了。
“既然你承認了,咱們也就不用等把曾輝方送到這裏來了,柳叔,你就去市公安局等他吧。”羅子良說。
“羅書記,那……能不能讓我先換件衣服?”柳啟南乞求地問。
“可以呀,想穿什麼都可以。恩龍,你就陪柳叔去換衣服吧。”羅子良說。
“是。柳叔,我扶你去。”孟恩龍急忙說。
“不用,我還能走得動。”柳啟南支起身體,搖搖晃晃地往樓梯口走去。
兩人來到二樓卧室,柳啟南一邊慢吞吞地換外衣,一邊說,“你們羅書記果然非同凡響,兵不血刃,跑到我這裏來談笑風聲,讓我自亂陣腳,自投羅網,實在是高明!”
“羅書記剛才說了,天網恢恢,疏而不漏。柳叔,你也不要有什麼僥倖之心,自古以來,邪不勝正,這裏事物發展的必然。”孟恩龍說。
“我只是不甘心吶,我懊悔,為什麼就那麼沉不住氣呢?你告訴我,你們是怎麼監控我的?”柳啟南問。
“這個我也不知道。真的,別看我,很多機密的事情,我這個秘書是不能知道的。”孟恩龍搖頭。
“算了,事已至此,知道了也於事無補。”柳啟南落漠地說。
“這就對了,柳叔呀,殺人滅口的事情,公安機關是不會讓它發生的,因此,你也就是個未遂的罪名,罪不至死,只要好好配合調查,多檢舉,多立功,說不定這輩子還能出來。”孟恩龍寬慰道。
“出來還有什麼用?到時只能住養老院了,苟延殘喘有意義嗎?”柳啟南苦笑。
“不管怎麼說,人這一輩子,總要有始有終,乾乾淨淨地來,乾乾淨淨地去,方能不留遺憾。”孟恩龍說。
“也許,你說得有道理。”柳啟南五十來歲的人,思想觀念還是比較傳統的,他可不想死在監獄裏,孟恩龍的話,可說是擊中了他的心坎。
……
柳爺被關進市看守所以後,不久,還在他家別墅的羅子良就接到了省城庄紹桂老書記的電話,“羅書記呀,你現在還在惠西市嗎?”
庄紹桂就是原省委書記,現在退休了。
羅子良聽到是他,急忙恭敬地問,“庄書記,您有什麼指示嗎?”
“我哪還有什麼指示,哎……”庄紹桂在電話里有些遲疑。
“庄書記,您有什麼吩咐就說吧,只要不違反原則,我一定會做的。”羅子良鄭重地說,他對這位老書記,還是很感激的。
“當然,我是不會讓你違反原則的,只是有個人找到我,再三表示想和你見一面,我實在抹不開面子。如你有空,就見一面吧,我也好有個交待,至於你怎麼做,那是你的事情。”庄紹桂說。
“那也行,我這就往省城趕。”羅子良很乾脆。
“也不用這麼急,這兩三天都行,你有事情先做完再說。”庄紹桂說。
“現在高速公司四通八達,回省城要不了多長時間。”羅子良說。
隨後,羅子良就一個人駕車回了省城。
在一家大酒店門口,庄紹桂站在那裏等他,見面后,就說,“子良啊,我想你也猜想到這個人是誰了,不錯,這個人就是黃老,黃鵬榮,他是我曾經的老領導呀,多年的熟人,現在跑來再三哀求我,我實在是沒有辦法,只能打電話給你了。但我保證,我只是讓你見他一面,絕不干涉你的工作,你也不用看我的面子,該怎麼做就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