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狐之劫》第一章(1)
天空尚未大亮,四周顯得空曠而靜謐,耳畔只有“颯、颯、颯……”的高速行車時發出的風聲。這輛奧迪車性能極好,德國進口的,可以用風馳電掣來描繪。窗外景物像是調快速度的DVD影像在眼前一掠而過。舒適溫馨,飄散着淡淡香水味兒的車內,回蕩着香港影星張國榮憂鬱的歌聲。哥哥前幾日跳樓自殺了,這使他傷心了好幾日,這不僅是因為他的相貌長得與哥哥有幾分相像,而且他感覺他的氣質與哥哥有許多相似之處。他們都追求完美,哥哥是演員,而他是追求官場仕途的完美,至少過程應該像眼前的高速公路那樣平坦光潔一路順風。那幢巨大的彷彿像小鷹號航空母艦似的現代建築慢慢進入他的眼帘,那是朦朦朧朧的一抹剪影,機場大廈靜卧在灰濛濛的晨曦中。他要趕早班飛機去北京。他昨晚睡得很遲,早上卻起得很早,感到有點疲倦,有點昏昏欲睡的感覺。那是看電視看的。這一個月以來,電視彷彿是開足了馬力的戰爭機器,不時演繹着英美聯軍對伊拉克的戰爭。那位表情生動,渾身戌裝的伊拉克新聞部長薩哈夫真逗,每天總會不苟言笑地準時出現在電視畫面上,背對着硝煙瀰漫火光衝天的巴格達街景侃侃而談,妙語連珠。什麼“巴格達城裏沒有異教徒,永遠也不會有”,“上帝會把美國人交到伊拉克人手裏,在地獄裏把他們的胃烤乾”,“美國還不如一隻舊鞋值錢”等等已成了歷史的笑柄,只不過是殘酷戰爭之中一朵令人發噱的花絮。薩哈夫今天消失了蹤影,只有聯軍發言人布魯克斯準將那張不苟言笑的臉,布準將宣佈美軍已完全控制了巴格達。再就是歡呼雀躍的伊拉克民眾,被推倒的薩達姆銅像孤零零地躺在街頭。中央電視台國際頻道演播室那張每天由國防大學繪製的形勢圖依然高懸在電視屏幕中,而紙上談兵的軍事專家中卻少了一個熟悉的面孔。前幾天還很活躍的國防大學張教授再也未出現在鏡頭上,教授預言的街頭血戰並未出現,聯軍竟然兵不血刃輕而易舉地佔領了巴格達。看不見薩哈夫和張教授他多少有點遺憾。他們的表演太生動了,一個是非常典型的戈培爾式的宣傳戰略,一個是非常典型的趙括式的紙上談兵,組合成電視演播國際和國內交織的亮點,引發了觀眾極大的興趣。現代戰爭從未有過現在這樣巨大的能量,迅速地連布殊和貝理雅都未料及,就高速度地達到了戰略目的。伊拉克戰爭簡直太神了,中央電視台的安排也很好,極大滿足了觀眾探究秘密的好奇心。那段時光好像人人都成了軍事專家,談的議的全是戰爭,大家都在替遠在萬里之外的薩達姆?侯賽因在謀划戰爭,這會兒老薩不知道躲到哪兒去了。他略感遺憾的是廣告太多。乘插播廣告與直播伊拉克戰爭的間隙,他轉了個頻道,卻是衛生部在召開新聞發佈會。中外記者、世界衛生組織官員,大家談的都是一個話題“**型肺炎”,又叫什麼“SARS”的一種病毒。冗長的記者招待會,衛生部長喋喋不休的解釋,他感覺太枯燥,太乏味。這種病毒至少與他和他所在的城市無關。他漫不經心地又調到了中央四套,看到了那張熟悉的伊拉克軍事形勢圖,他才津津有味地看下去。他看到了老薩,老薩竟然出現在巴格達街頭向歡呼的市民招手。鏡頭又切換到演播室現場。然後,又是軍事專家評論,國際問題專家分析。他目不轉睛興緻勃勃地看完這檔節目,才發現妻悄悄給他遞上的咖啡已經涼了。他呷了一口苦澀的咖啡,心裏卻充滿了甜蜜。帶着這種新婚的甜蜜,他懷抱着幸福和滿足進入卧室。他新婚不久的妻子已斜靠在席夢思床上睡著了,手中還捧着一本名叫《婚床》的小說。他知道那是美女作家的書。那粉紅色封面,彷彿是一枚小小的粉色炸彈,炸得他心裏有點春心蕩漾。他想伊拉克戰爭結束了,另一場戰爭要開始了,那一場戰爭應當是溫柔的甜蜜的,那是一場應當在婚床上進行的男女之間的肉搏。妻那張鴨蛋型的臉在枱燈柔和的燈光下顯得分外美麗,白皙的肌膚流瀉出一層淡淡的蜜色。原本漆黑的閃爍着青春光澤的秀髮被染成了棕紅色,看上去像是一團閃爍的火焰,這火焰炙烤着他心中的愛河,這河水漾出一圈一圈的漣漪。他用唇輕輕在妻那張美麗光潔的臉上輕輕地吻着,一股**的芳澤和“毒藥”香水混合的氣體直入他的肺腑,使他心潮澎湃,於是那裏就有了點感覺。他情不自禁將手伸進了妻子的睡衣,那綢緞下面竟然什麼也沒有穿,兩隻堅挺如山丘的**聳立着,那柔柔的白皙得可以看得見藍色血脈的玉峰上開放着一朵美麗鮮艷的花。他輕輕地嫻熟地溫柔地用手指搓捻着那山丘上挺立的花蕾。妻那長長的睫毛閃動了一下,芳唇中吐出一串長長的舒適的呻吟聲,她沒有睜開眼睛,只是心照不宣地將長長的手臂攬住了他的腰。這時她的綢緞睡衣已完全敞開,光照下的人體修長而富有彈性,只是那一抹綉着花邊的白色內褲還遮掩着她的最後防線,阻止着他的進攻。自從他迷上了盟軍和伊拉克之間的戰爭后,夫妻間的生活也沾染着戰火的硝煙,他喜歡用軍事術語來形容夫妻生活,這樣既幽默也顯得很文明。比如今晚心血來潮的衝鋒,他就命名為“突然襲擊”。他感到他的襲擊已使她有了感覺,當他的手突進到妻最後的防線深入到那愛巢去時,那巢中流瀉着濕濕的愛意,那愛意分明召喚着他繼續進入直到佔領。於是他徹底解除了她的武裝,將自己布殊似的鐵拳徹底地毫不猶豫地砸進了薩達姆那片帷着萋萋芳草,流瀉着清清溪水的共和國宮,那裏分明是一個美輪美奐欲仙欲死的仙宮呀。  [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