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腥紅觸手怪
腥鹹的海水淋了我滿頭,我抹了把臉,目光獃滯地看着那根宛如腰粗的觸手,喉結蠕動。
天啦!這本體得有多大啊?
海邊的兩個女人更是嚇得連連打顫,甚至忘記了尖叫。
“媽媽啊!還不快逃?”
雞賊的范建拔腿就朝叢林裏跑去,我暗自攥了攥拳頭,“貪生怕死的傢伙!”
那根觸手不斷地在空中擺動,娃娃魚則發出哀傷的悲鳴。
深海里傳來陣陣咆哮,它們彼此好像在交流着某種信息。
趁此機會,我拚命地朝兩女揮動手勢,刻意壓低了聲音,“快,快過來!”
兩人神色艱難的看了我一眼,輕輕邁動步伐。
令人意外的是一向膽小的劉詩雅竟走在了前頭。
而秦蓉的俏額上則沁出了大滴的汗珠,雙腿跟是灌了鉛似的,胸口劇烈起伏,看得出來,她處在奔潰的邊緣。
“冷靜,別去想那東西,秦總,冷靜……”
我鼓勵着她,說話間,劉詩雅已經遠離海面十多米。
此時,她突然加速,企圖跑到更加安全的區域。
我怕驚動那玩意,剛欲出言喝止,可她已經躥出去了兩三米,來不及了!
下一瞬間,那根腥紅觸手就像發現獵物的毒蛇般“嗖”一聲穿梭而來。
詭異的是它居然繞過劉詩雅纏繞住了還在小心挪動的秦蓉。
“真見鬼!”
“葉天,救……”
一瞬間,她就被那根觸手拉走了。
我完全懵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正當此時,秦蓉卻抓住了一根突起的石柱,艱難的支撐着,細嫩的玉手剎那間被磨得鮮血淋漓。
“啊……”她歇斯底里的慘叫。
“秦總,我來救你!”
我緩過神,悍然沖向奄奄一息的娃娃魚,目的是奪取那柄石斧。
我若盲目衝過去,非但救不了秦蓉,還可能把自己給搭進去。
趁着秦蓉還能堅持,我只有抓緊時間去砍那根觸手,讓它吃疼鬆開。
恰在這時,深海又傳來一聲劇烈的咆哮,那根觸手突然鬆開秦蓉,朝我奔襲而來。
它很在乎這隻娃娃魚?
腦海中靈光閃現,我忙不迭抱起娃娃魚朝椰林那邊跑去。
“秦總,抓住機會,趕緊逃!”
那觸手悍然無匹追擊而來,我絕命狂奔,幾乎連吃奶的力氣都使出來了。
秦蓉畢竟是見過大場面的人,她知道此次機會來之不易,強撐着傷痕纍纍的身子站起來,朝海邊走去。
這時候,已經逃離危險的劉詩雅竟跑回來接她。
此等狀況,讓我心頭一暖。
生死關頭,能有這般覺悟,比范建那種雜碎強太多了,至少她是能當作真正的夥伴的。
驟然間,遠方的天際旭日升騰,朝霞披露。
劉詩雅攙扶着秦蓉走在沙灘上,晨光照耀在她們堅毅的俏臉上,儼然成了一卷溫情的畫。
但此時我可沒心情卻欣賞。
距離已經拉得夠遠了,我心中默數一二三,冷不丁轉身將娃娃魚拋向了海面,“給你!”
“嘶——”
那觸手怪發出一聲咆哮,電光火石般追了過去,終於在娃娃魚落到海面之前,將它緊緊裹了起來。
而彼時,我已經背着秦蓉跑到了林子邊緣。
它緩緩地沒入了海面,頃刻間消失無蹤。
我倒吸口涼氣,剛才我最怕的就是再出現一根觸手,好在事情並沒有朝壞處發展。
按此推斷,那畜生的本體應該在遠處,有可能只是伸過來了一根最長的觸手。
因為這淺灘根本沒有它生存的物理環境。
照這樣推算,它的體型恐怕是駭人聽聞的。
“呼……”
當然,我沒敢把這些推論告訴倆女,她們已經被嚇得如同驚弓之鳥,我就不添堵了。
“別在這兒待着了,我們回庇護所。”
劉詩雅心有餘悸地道,“可那裏距離海邊很近啊?”
我微微頷首,說出了自己的考慮。
庇護所儘管距離海面近,但周圍三面都有礁石防護,地勢比較高,對於觸手怪來說,空間狹小,它的本體上不來,只有一根觸手,只要我們當心點,完全可以防患於未然,更不必忍受即將到來的烈日暴晒。
兩個女人覺得我說的在理,三人朝庇護所走去。
“怎麼樣?秦總,你還能走嗎?”我關切地問道。
秦蓉擺了擺手,“沒事,一點皮外傷,就是這黏液太噁心了。”
可剛走一步,就打了個趔趄,險些摔倒。
我強硬地將她橫抱而起,“行了,別逞強了,待會我替你處理傷口,這地兒天氣熱,傷口很容易感染的。”
她那套OL套裝已經被磨得不成樣子,胸口露出大片的雪白肌膚。
尤其是大腿上的一處擦傷,看起來觸目驚心。
到了庇護所,關上門,我們仨待在裏面休息,我扯下自己T恤的一角,撕成布條備用。
“忍着點,可能會有點疼。”
秦蓉乖巧地點了點頭,咬緊牙關,遞給我一個“可以了的”的眼神。
我往手上狂吐了幾口唾沫,朝她的腿上抹去,秦蓉剎那間就暴走了,大喝道,“你這是幹嘛?噁心死了!”
“笨蛋,唾液可以消毒,你連這點常識都沒有?”
我盯着她,強勢地將她的大長腿給拉了過來,絲滑觸感,溫香撲鼻,簡直可以玩一年的了。
秦蓉卻始終不肯配合,半推半就半拉搡,我氣急撂挑子起身,吼道,“你要是想截肢,就使勁地作吧,我無所謂!”
氣氛陷入了短暫的凝滯。
倆個女人面面相覷,大概是沒見過我發這麼大火。
“哼,有那麼嚴重嗎?就知道危言聳聽……”秦蓉小聲嘀咕。
“呵呵。”我氣極反笑,“等輪到你身上,你一定會的。”
沉吟了片刻,秦蓉總算是妥協了,“對不起啊,我……”
“懶得跟你一般見識。”
我又吐了幾口唾沫,往她的大腿傷口處擦了擦,然後用布條綁住,接着,又擦遍了她全身所有的傷口。
秦蓉全程一臉吃了蒼蠅的嫌棄樣,卻乖巧地沒有抗爭。
畢竟,她也知道,縱橫商海是她的強項,可論起起荒島求生,她就是個學齡前兒童。
“對了,我看到你屁股上還有擦傷,來,轉過來……”
“你吃錯藥了吧?”秦蓉嫌棄地看了我一眼,起身躲到了庇護所最裏面,“出去,我要自己擦。”
我故作一本正經地道,“你能看得見嗎?還是我來吧。”
“滾蛋!”
就這樣,我被轟了出來。
時間流逝,氣溫開始上升,午飯還沒着落呢,在這種環境下,人體需要大量的蛋白質來維持日常的消耗,有椰子餓不死人,但一直吃,總得營養失衡。
我得去找點肉食。
拿着石斧在沙地挖了半天,今兒個不知道怎麼回事,連只海蜈蚣都沒見到,更別提招潮蟹了,海灘上連只衝上來的魚蝦都沒有。
奇怪了,早些時候還有的啊,難不成是因為那隻觸手怪的緣故?
我壯着膽子跑到近海一看,裏面倒是浮着好些色彩斑斕的魚兒,比昨天多多了。
但如何捕魚卻是個難題。
“喂,秦總,你弄完了嗎?”我站在門口喊道。
“好了。”劉詩雅首先拉開木門走了出來,憂心忡忡地問道,“范經理去哪了?葉天。”
她不提還好,一提我就來氣。
“那狗比早就逃命去了,半天沒回來,估計被野狗吃了吧。”
“啊?”劉詩雅嬌軀猛顫,向後退了一步,可憐巴巴地道,“那……那我們不去找一下嗎?他好歹是我們同伴……”
“你可拉倒吧……”
這種人,說白了就是見利忘義,貪生怕死之徒,能跟你享福,一有難馬上跑路,你拿他當同伴,他把我們當什麼?
我一席話讓劉詩雅啞口無言,但她的表現讓我有些意外,簡直可以用“如喪考妣”這個詞來形容。
“劉姐,其實我挺好奇的,你跟范建到底什麼關係啊?”我拖着下巴,若有所思,“怎麼我感覺他好像對你特別重要?你要知道,她剛才可是連你都沒救啊……”
“還有上次,我明明看見他在對你施暴……”
“夠了!”劉詩雅突然大吼,美眸瞪得老大,怪嚇人的。
我微微一怔,喪氣地道,“我就不明白了,你們到底……”
“你不要再逼她了。”耳邊傳來秦蓉的聲音。
“好吧。當我沒說。”我嘆了口氣,拍了拍她的肩膀,“不過我可不會為了那種人隻身犯險。”
“我理解。”劉詩雅苦澀一笑。
我沒再理會她,看向秦蓉那雙修長的美腿,嘿嘿一笑,“秦總,跟你商量件事行不?”
“什麼事?”秦蓉下意識地雙手抱胸,目光警惕地瞪着我。
“其實也沒什麼,把你這雙絲襪脫給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