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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蕾莎在電話里已經告訴了我,我現在已經成了“不光彩的世界盃球星羅伊·基恩”,在世界盃決賽階段開始前被國家隊開除。我站在塞班島的機場內,四周到處是記者和攝影師。我保持着沉默,心裏感到非常平靜。人們有時在作出一個決定而猶豫再三,即使這種決定所涉及的僅僅是理髮或買鞋這樣微不足道的事。頭髮是留長一點還是留短一點?鞋子的顏色對嗎?但是,我對我的“不光彩”行為從來沒有猶豫過。講實話沒有任何不光彩的地方。人們之所以保持沉默就是因為怕惹來麻煩。我已經沉默了太久,當然是相對而言。我知道各大報紙都在倫敦等着我,但那是明天的事。我現在一方面心靜如水,另一方面又怒火難遏。我一直在為參加世界盃大賽而努力。在小組賽中,我吃盡千辛萬苦幫助球隊打進了決賽階段。我即將31歲,知道這可能是我最後一次參加世界盃。我也知道愛爾蘭國家隊的條件差強人意,因為這是眾所周知的事。然而,即使按照愛爾蘭的水平來看,過去這個星期所發生的一切仍然令人難以相信。我表面上雖然顯得非常平靜,內心的怒火卻難以平息。我為愛爾蘭隊集訓地不稱職的安排感到氣憤,為他們缺乏求勝**而氣憤,為對大賽採取走走過場的態度而氣憤,因為世界盃大賽是每個足球運動員夢寐以求的目標。我們是愛爾蘭人,我們按自己的方式行事。這純粹是在自欺欺人。我們安慰自己,說全世界都熱愛我們。我們在世界盃進入到白熱化階段之前就會被淘汰,因此我們只是走走過場,難道不是嗎?然後便是回國慶祝我們通常得到的一個好結果——看電視轉播最後階段的比賽。真是太好了。難道我們在小組賽中努力拚搏,淘汰荷蘭隊,沒有輸一場球,僅排在葡萄牙之後列小組第二就是為了這個目標?至少對我來說不是。我是曼徹斯特聯隊的隊員,我們只有在獲勝后才會開慶功宴。“羅伊,我們能談一談嗎?”我毫不理會記者,只是排在隊伍里等待着辦理登機手續。其他旅客都在看着我,不知道我是誰。會不會是逃犯?會不會是在逃避法律的制裁?就在我彎腰從箱子裏取出護照時,我注意到我身後有一塊上面寫着“出口”的牌子。攝影記者擠了過來,她拍到了照片——基恩出局。我的心被刺痛了。為了特蕾莎、為了我在科克的家人。我已經花了3萬歐元,給我哥哥丹尼斯、約翰遜和帕特以及我堂兄約翰·林奇訂好了他們夢寐以求的世界盃決賽階段的球票。他們現在不會去了。我毀掉了他們的夢想。還有我的父母。我給他們打了電話。他們現在被困在家中,只能通過看電視、聽廣播和讀報紙來知道他們不光彩的兒子的事。我自己可以忍受,但這對他們來說完全是折磨。終於上了飛機。感謝上帝使我還有曼聯隊。我給俱樂部的安·威利打過電話,她替我訂好了機票。為了不讓媒體得到消息,安通過關島而不是通過東京給我訂了票。從關島到香港到倫敦再到曼徹斯特。那裏有特蕾莎,有我的孩子莎農、卡拉、艾丹和利厄,有我的狗特里格斯。還有平靜。我在飛機上看了部電影:《斜塔》。老巴西爾表現得真不錯,應該由他來當愛爾蘭國家隊的經理。所有旅客在關島都必須下飛機將護照上蓋戳,然後再重新上飛機。但現在有一個問題:飛機現在晚點了,我可能會趕不上香港的航班。我們等了兩三個小時。一位在香港工作的英國人走了過來。他可以看出我心情不好。羅伊,想不想喝杯茶?在你名譽掃地、在你感到被媒體追逐多麼可恨的時刻,這樣一個小小的邀請給我帶來了極大的安慰。我感激地接受了這個英國人的邀請。我現在知道我將會錯過香港的航班。我們被告知,星期五晚上根本無法在香港訂到旅館。看樣子我要在機場待一晚上了。真是糟糕。也許我應該在香港發泄一番,開懷暢飲、瘋狂地度過一夜!我想以良好的心態到家。  [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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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恩自傳:我不是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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