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惡人(二)(4)
為了讓自己有點用,我主動幫管理員打開裝備。“愛爾蘭人,你幹嗎?”“幫忙呀。”我回答。“穿上7號球衣你要上場了。”“你說什麼?”“你是來踢球的”我驚呆了。幸虧我沒工夫過多考慮我的首次甲級賽。在安菲爾德與英國最好的球隊對抗在45分鐘的空間裏,可以大做文章,比如向森林隊久負盛名的主力隊隊員們做自我介紹,因為那時還沒有誰知道“那個愛爾蘭人”到底是誰!在球場上熱身時,我還在不停地回答着“小子,你叫什麼來着”這個問題。“羅伊。”我告訴他們。他們真棒。傳達給我的整體信息是:“祝你好運,孩子。”奇怪的是我走出更衣室時很鎮定。克勞夫很有膽識且聰明:他絲毫不擔心自己的判斷,對已發生的事情也不退縮,沒有給我任何壓力。雖然在那天晚上拉什和比爾茲利各進一球,利物浦以2比0輕鬆取勝,但我覺得自己表現不錯。我記得自己在邊線將球回傳給斯蒂夫·米高馬洪,然後做了一個雙過。確有其事嗎?我問自己。回答是確有其事,幹得不錯。這麼一來就覺得很舒服了。安菲爾德所有觀眾都是很睿智的球迷,在他們面前比賽是一種享受。觀眾看比賽不帶偏見,無論誰踢,只要踢出好球,同樣得到喝彩,就連我表現出眾時也得到了觀眾的欣賞。那天晚上在安菲爾德,我也體會到了愛國主義的局限。都柏林人羅尼·威蘭用一次在高空爭搶中的受傷歡迎他年輕的同胞——來自梅費爾德的羅伊xxx(他連我的名字都沒記住)加入這次聚會;我還和雷·休頓來了一次毫不留情愛爾蘭式的骨頭相撞。這是我運動生涯中僅有的幾次輸球后仍感到愉快的退場。我們竭盡全力了。如果在比賽開始時大家不知道我的名字,現在他們應該知道了。賽后,我給爸爸打了個電話,告訴他我參加了與利物浦的比賽。就像我在幾個小時前一樣,他也非常吃驚。“怎麼樣,兒子?”他問。我答:“挺好啊。”那確實是我當時的感覺。這次比賽除了證明我能夠在最高水平比賽中有所表現外沒有別的。沒有人對我有太高的期望值,而下次我就得維護自己的聲譽,同時也將承受人們更高期望值帶來的壓力了。這下我已有了第一次嘗試,所以我的目標是要在主力隊中爭得長期的席位。第二天上午,我在城市體育場的更衣室里見到布萊恩·克勞夫,他問我叫什麼。“羅伊。”我回答。然後他脫了沾着泥土的鞋,因為他剛在球場上遛完他的狗戴爾。“羅伊,能把這個給我弄乾凈嗎?”我愉快地從命。我明白他在做什麼,為什麼這麼做。但我絕對沒有被勝利沖昏頭腦的危險。接下來的那個周六,在考文垂客場的比賽中,我保住了自己的位置。我們和對手打了個平局,但如果我在下半場能抓住機會傳個好球什麼的,我們是可以贏得比賽的。再下一周是我在主場第一場對南安普頓,我父母和幾個舅舅趕來看比賽。我的一個朋友到東米德蘭斯飛機場接他們,而我則去看少年隊上午的比賽。阿奇·戈米爾看見我站在球場邊上,非常生氣。“你在這裏幹嗎?”他問。“今天下午你有一場重要的比賽。回家休息去。”在19歲時,想要在第一次主場比賽的上午安靜地休息可不容易,特別是當家人為了這個時刻大老遠地從科克趕來助威,、想平靜都不可能的時候。在我心中,城市球場和森林球迷們佔據着一個特殊位置。球員們經常說他們不在乎觀眾,這是事實:越成熟,越不為觀眾所動,無論他們站在哪一邊。可是不管是讓主場觀眾緘口,還是對支持者們——特別是球迷們的熱情予以回應,理智而忠誠的球迷都是這齣戲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我在城市球場的第一次比賽在比賽結束前10分鐘就結束了,因為布萊恩·克勞夫將我換下了場。當時我們以3比1領先,我踢進了第一個球,表現很好。在這種氣氛中,尤其是我的家人在場,那真是一個夢幻般的開門紅。我下場時,全場起立,熱烈歡呼。我高興,如釋重負,同時也局促不安。我在更衣室里準備洗澡,阿奇·戈米爾進來說老闆要我回去謝場。我受寵若驚,跟着阿奇出去。接下來的事情更加讓我吃驚,在驚喜若狂的觀眾面前,布萊恩·克勞夫擁抱了我並在我的臉上吻了一下。  [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