餵鴨子的水桶(3)
袁枚還沒有來得及點頭,牛郎就“噌”地一下消失了。袁枚在想了那個定律半天以後,大罵了一句:“混蛋,這定律難道能修好我的水桶?”袁書生說的很對,無論是多麼響亮的定律只要解決不了現狀,那就是狗屁!不過,袁枚是個讀書人,他不會這麼罵,只不過在上床睡覺前,一面洗腳一面跟店小二聊天,並詢問附近可有修水桶的地方。小二笑道:“客官,我們這裏經濟發達,誰還用水桶啊,不過,出了門右轉五百米,見丁字路口右轉,大約五百米,十字路口右轉,五百米,有一個寺院,他們那裏的和尚由於古板不與時代同行,至今仍保持着出去打水的習慣,不過,您白天睡覺,晚上熬夜,一定找不到他們!他們的作息時間和您的正好相反。”袁枚一面聽一面在手心裏畫路線,畫完了,“我說小二,這怎麼是個圓啊?”“是啊!寺院就在我們隔壁,但是你又沒有穿牆的本事,只好繞了!”袁枚一想也是,便不在意了,洗了腳上床睡到下午,醒來提着水桶繞了幾個圈后就來到了寺院門前。“果然是有個寺院啊!”袁枚看着寺院的名字“有個寺院”,感嘆了一聲。敲了半天門,也沒有人來開,袁枚一下子從書生變成了流氓,大喊一聲,一腳踹開了寺院的門。任何一個人的忍耐都是有限度的,袁枚也不例外。當他一腳踹開寺院的門之時,一個和尚擺出倒栽蔥的樣子在歡迎他。袁枚倒是嚇了一跳!“大師,這禮太重了!”上去要扶,被和尚憤怒地推開了,坐起來摸着光頭髮狠道:“你這混蛋,我正要去給你開門,你竟然暗算我!”袁枚惶恐地,拎着水桶不敢做聲。和尚大罵了一會,覺得沒有什麼意思,就冷冷地看了看袁枚,“你來做什麼?”袁枚見問,急忙把水桶送上去,“我來修水桶!”“我們這是寺院,並不是修水桶的!”和尚推開水桶就走。袁枚緊緊追趕,慌不擇言道:“古語說,婦女入井,和尚還要救,一個水桶,難道大師不肯伸援手?我打聽過,只有您這裏有水桶,我認為,用水桶者必會修水桶也!”和尚站住了,看着袁枚,“你的水桶里有水否?”“有!”袁枚急忙把水桶遞過去,“我在旅店特意給你們打來的,做個見面禮!”和尚舉起水桶,當頭而下,小半桶水頃刻而無。摸了摸肚子,看了看袁枚的水桶道,“你這桶只有一根木板是壞的?”“是的,少了一半,所以,水裝得很少!”“不過,倒是夠我喝的了!”袁枚掃了一眼牆根,只見一個高高的水桶在那裏放着,還有一支扁擔倚在牆根,上面已經沾染上了灰塵。袁枚很小心地說道:“剛才看大師喝水之態大有五百年未見水為何物,小生斗膽問兩句,何以至此?扁擔怎麼會有塵埃?”和尚去扁擔上望了一望,“讀書的,這個道理你難道不懂?什麼東西時間久了不用都會生鏽、沾染塵埃的!”袁枚等着第一個問題的答案。和尚發現了他在等,嘆了口氣說道:“我的確是兩天沒有喝水了!”“為什麼?”“因為現在寺里住了三個和尚!”袁枚不明白,“三個和尚和不喝水有什麼關係?”和尚圓眼一睜,“你難道沒有聽過三個和尚沒水吃這句話嗎?”“啊呀,原來傳說是真的!”“真又怎麼樣,假又怎麼樣!反正我就是渴死也不去擔水,擔回來,他們也喝,我的勞動成果被別人佔去,你說,這怎麼可以?”袁枚若有所思,並沒有聽清楚和尚的話。他思考了半天,突然大喜道:“我明白了!”輪到和尚納悶了,不解地看着他。“當年蘇學士寫過一首詩,‘若言琴上有琴聲,放在匣中何不鳴?若言聲在指頭上,何不於君指上聽?’如果把他詩里的意思拿到現在來說,就是必須要有合作精神才能成事。但是,他卻沒有想過,人與人的合作不是人力的簡單相加,而是複雜和微妙得多。所以,當這種複雜進化到一定階段的時候就會出現後退,而不是前進。在人與人的合作中,假定每一個人的能力都為1,那麼10個人的合作結果有時比10大得多,有時甚至比1還要小。”和尚聽不懂這種高深,覺得腦袋上好像生了個虱子,去頭上撓了撓。“大師,你可曾聽過諸葛亮被三個臭皮匠擊敗的故事,而你們現在恰好和他們相反,因為人不是靜止的物,而更像方向不同的能量,相互推動時自然事半功倍,相互抵觸時就會事倍功半。所以,解決的方法只能是管理者的組織,只要組織好就能起到1+2大於3的效果!哈哈!”和尚聽到這裏,覺得頭上一定生了虱子,兩隻手一起上去撓,袁枚興奮地向他鞠了一躬,提着水桶跑了出來。跑了半天,一看手裏的水桶,“我去幹什麼了?”想要回去,腦海里有出現了一句話,在路口直打轉,轉得頭有些暈了,才狠狠地說道:“對!好馬就是不吃回頭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