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第一百一十八天.你是誰的加州清光

121.第一百一十八天.你是誰的加州清光

言希樂安頓好了兄長拚命趕回菖藤宅的時候面對的只有一片廢墟,整座大宅都塌掉了,貓妖少女緊緊牽着琅玕的手昏倒在碎石前。

“阿咲?”他輕聲喊。

“阿咲?”他繞着廢墟躡手躡腳地走。

“阿咲,你在哪兒呢?”

“笑笑?快點出來。”

他蹲下身扒開面前的巨石,想瞧瞧妹妹是不是躲在那後面。

“不在?”他眨眨眼,重新開始搬另一塊。

“笑笑?我知道,你躲在這後面。”他一塊一塊地搬,每搬開一塊都失望地垂下眼,然後立刻希望滿滿地去搬下一塊。

“快出來。”

“不然我生氣了。”

“化妝品,全都給你丟掉。”

“以後再也不會給你送禮物了。”

“快點出來。”

天上下起雨來,也不大,春雨還是有點涼。言希樂蹲在地上喃喃自語地雙手往廢墟里扒。

“你是不是生氣我假扮你,我不想叫你摻和這些事,你生我的氣了是不是。”

“快點出來。”

“躲在石頭裏算什麼,出來跟我吵架。”

“打架也行。”

“你出來我就跟你說個秘密。”

“出來。”

他的指尖開始流血。

“那我跟你說,我說了你就出來行不行。”

“你每一個視頻禮物榜的第一名都是阿大,第二名都是我。”

“阿大不許我告訴你。”

“因為原來的第一名叫包養言言,阿大生氣。”

“阿大悄悄看你的視頻,還要跟說你壞話的人吵架。”

“我可沒這麼干......”

“你出來啊。”

“好吧...我騙你了。我偶爾也會這樣干。”

“你出來吧。”

“我再也不欺負你了。”

“你出來呀......”

“求求你了......”

言希樂雙手血肉模糊,身上還穿着可笑的裙子。他倒在地上。

“我還要......帶你去遊樂園呢。”再次失去妹妹的兄長在春雨里嚎啕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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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鶴丸國永緊緊抱着小姑娘躲在來時的樹叢里,他看着言希樂跑進去,抿了抿唇,沒有出聲。他剛才和守在密道外的貓妖打了一架,現在也受了不輕的傷。

小姑娘背後受傷,腦袋也打破了,血流個不停,鶴丸國永開始慌起來,他不甘心把小姑娘送回別人手裏。他知道,這麼一送出去,她就再也不會回去了。

鶴丸國永急的要落淚,他慌亂地用手捂住小姑娘額頭的傷口,不知道該怎麼辦才能讓血停下來。“阿咲,痛不痛。”他手忙腳亂,捂住這裏的傷口捂不住那裏的傷口。“不痛的對不對,你別怕,你別怕,鶴丸會救你的,你別怕,你別怕啊。”鶴丸國永開始在小姑娘的衣服里亂翻。

“傳送符,傳送符在哪裏...我們回家,阿咲乖,阿咲不要怕,鶴丸帶你回家,回家就不痛了。”

鶴丸國永額頭上全是汗,抖着手撕掉層層疊疊的紗,露出裙子的內襯。“傳送符,阿咲把傳送符藏在哪裏啊......”

“在這裏!”他從小姑娘腿上的綁帶里翻出傳送符。

他嘗試着灌注靈力,沒想到立刻就被啟動了。鶴丸國永來不及多想,抱着人就踏進去。

“葯研!!葯研出來!!”鶴丸國永抱着女孩從傳送陣里出來,慌張地喊着往粟田口寢屋跑,一路上不知撞翻了多少東西。

“鶴丸殿下?!”

“鶴先生?”

“主人!”

“是主!她怎麼了!”

鶴丸一路跑,身邊跟的人越來越多,最後全是慌亂的刀劍跟在他身後,浩浩蕩蕩往粟田口寢屋去。葯研被包丁從廚房拉出來,問包丁發生了什麼事他也說不清,語無倫次急的要哭,葯研只好趕緊往寢屋去。

“葯研來了!”

“葯研哥!”

人群為他讓出一條路。

鶴丸國永跪坐在屋子中央抱着小姑娘不撒手,他身上怪異的服裝被鮮血染紅,大量失血讓他的視線開始變得游移。

“鶴先生,快放手!葯研來了!”

鶴丸國永低下頭不說話,身子搖搖晃晃,胳膊像長在女孩子身上一樣。

“鶴丸國永!你放手啊!”

“鶴丸殿下。”葯研靠過去,低下頭輕聲說,“我是葯研藤四郎,你現在在本丸里。”

鶴丸國永迷茫地抬起頭,費力地將視線鎖定在葯研身上。他的臉色白的嚇人,額頭上冷汗淋漓。

“葯研——?”鶴丸國永輕輕問。

“是我。”葯研心急,但又急不得。鶴丸國永靈力不足大量失血,意識已經模糊不清了,全靠着一個信念硬撐着回來。

“阿咲,她受傷了,你......”鶴丸國永青白色的唇一開一合,他眼前一片模糊,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說話,他知道自己得把情況交代清楚。

“我知道,我會為她治療。”

“你和她,已經安全了。”

“你可以......放手了。”

鶴丸國永聽完最後一句話,手陡然一松,向後倒在地上,一把瘦弱的骨架砸在地上發出“當”的一聲。

“把鶴丸殿下送去手入室。”葯研冷靜地接過小姑娘的身體,脫下手套開始查看傷口。

“平野去把我的藥箱拿來。”

“前田去取器材。”

“亂,去給大將找一件衣服。”

“包丁,鋪好床。”

“剪刀拿來。”

他冷靜沉着,一件一件地安排需要做的事情。藤四郎們一個流淚的都沒有,都領了命飛快跑開了。

“葯研哥......”平野打開藥箱跪坐在要葯研身邊,“碘伏......不夠了。”

“我去買。”

“來不及了。去把本丸的烈酒都拿來。”

“我有。”

“我也有。”

“我去拿我的。”

“骨喰哥,消毒器械。”

“繃帶不夠。”

“把新床單撕開,用開水煮。”

“我去燒水。”

“我去找新床單。”

“我跑得快,我也去。”

人一個一個急急忙忙離開,剛才還擁擠的粟田口寢屋很快安靜下來。一期一振跪坐在葯研身邊,看着他剪開小姑娘身上的衣裙,露出血肉模糊的脊背。

“澆。”葯研兩手都帶着血,舉着手示意一期一振動作。

一期一振手裏拿着酒精,愣愣地看着小姑娘背上翻卷的皮肉。

“快。”

一期一振咬了咬牙,僅剩的一點碘伏倒下去。褐色液體澆在紅的傷口上,然後迅速順着身體的曲線滑落,小姑娘身下的被褥被染色。

葯研動手開始縫合,他向一期一振的方向偏了偏頭。“一期尼,先出去也可以。”

“不必。”

葯研於是不再多話。

門外坐滿了人。今劍握着拳緊緊盯着房門。鶴丸國永搖搖晃晃從手入室出來,和其他人一起慢慢坐在了門前。

時間好像過了很久又好像沒幾分鐘,葯研藤四郎拉開門走出來。

“葯研哥......”

“大人是不是好了。”

“是不是馬上就可以和我玩了。”

葯研藤四郎好像有點疲憊,他慢慢摘下眼鏡在兄弟們中間坐下來,捏了捏額角。“誰都好,去買祛疤葯和消炎藥吧。”

“......耶!”

“我去我去!”

“我也去!!”

氣氛一瞬間松下來,不停地有人長長吐出一口氣,短刀們乾脆癱倒在走廊上。鶴丸國永如釋重負地笑起來,獨自扶着柱子慢慢站起來,拄着本體走回手入室。

“包丁。”博多踢踢包丁的小腿。

“嗯。”

“把你的點心拿出來給大人吃。”

“當然啦~”

“我要好好研究研究,告訴燭台切給主人補補。”

“有色素的東西可不能吃,會留疤。”

“對。”

“我賺了很多錢,買最好的祛疤葯。”

“明天去摘菜。”

“魚,也要撈。”

“骨喰哥說的對!”

“那麼......換藥的任務就交給我吧~”

“......閉嘴-!不可以!”

“是想佔便宜吧你這個傢伙!”

“說起來......秋田他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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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期一振拎着鶴丸國永的領口問秋田去哪裏了,鶴丸國永搖頭說不知道。一期一振坐在手入室沉默了半晌,慢慢問秋田還有沒有了。鶴丸國永點點頭又搖搖頭,一期一振不敢再問,心裏有了最壞的打算,捂着臉在手入室坐了一陣子,後來手掌后發出沉重的嗚咽聲,後來站起身微笑着走出去了。

鶴丸國永躺倒在手入池裏望着天花板,沒有審神者的靈力加持,他只能等待着手入室的靈力將自己慢慢治癒。

鶴丸國永突然覺得哪裏不對,於是爬起來四處尋找。他在鍛刀室的爐子後面找到一個首飾篋,打開后裏面是滿滿一盒子的靈力符,每一張都灌注着靈力,溫柔的靈力絲絲縷縷纏繞着本丸,難怪在她倒下的時候本丸的靈力,尤其是手入室的靈力也絲毫沒有受到影響,甚至手入室的靈力比平時還要強一點。

鶴丸國永摟着盒子坐在地上,鼻尖漸漸開始發酸。

他的女孩子就是那麼好呢。

做好了必死的準備,還是留下了這樣的寶貴的東西照顧他們嗎?

姬君啊......鶴丸國永獨自抱着盒子又哭又笑。我的姬君啊......

一期一振告訴弟弟們,秋田和其他人去了現世,一時半會兒不再回來了。藤四郎們沉默着,不知道是信了沒有,但都心照不宣地不再發問。

小姑娘打那天起就沉睡着,葯研一天天來檢查,傷口在慢慢恢復,甚至她的靈力比之前更強,即使是沉睡着也有輕緩的靈力泄露出來。葯研藤四郎拉開門走出去,手裏拎着藥箱。

“一期尼。”一期一振正站在門前,垂頭不知在想什麼。小姑娘昏睡中的時候身邊時刻不敢離人,今天正輪到一期一振照顧她。

“葯換完了?”

“嗯。”

兄弟兩個沒有多言,彼此點點頭就擦身而過,一期一振跪坐在女孩子身邊發獃,平野端着水進來,一期一振拿起帕子沾了水輕輕在女孩唇上點點。

“一期尼......”平野張大了眼睛,愣愣地拉拉兄長的袖口。“大人...手指在動。”

“嗯?”一期一振盯着女孩的指尖,半晌沒動靜,“平野...沒有看錯嗎?”

“沒有,絕對沒有!”

“可是......”

“啊!你看到了吧一期尼!”

“是......是的。”

“我去告訴大家!!”平野爬起來就往外跑,回身的時候踢翻了茶盤,差點滑了一跤,晃了兩晃穩住自己就跑出去。

一期一振心咚咚跳,他盯着女孩的指尖,盼着能再有動靜。

“咳......”

“你......主殿!主殿您醒來了。”一期一振慌忙掛上得體的笑容。

“你好。”女孩子的眼神有點疑惑。她張張嘴,要說什麼又不知如何去說的樣子。望着自己眼前這個帥氣的年輕人。

“水,抱歉主殿,我疏忽了。”一期一振倒出僅剩的一點水,把女孩子扶起來靠在自己懷裏。

“......”少女愣了愣。

一期一振立馬懊惱地垂下了頭,他照顧女孩這幾天已經習慣了肢體接觸,忘記了她不喜歡自己。於是立刻小心地撤了撤自己的身體。沒想到女孩接過他手裏的水杯,喝了幾口,這才抬起頭緩緩開口。

“你是......誰?”

一期一振手中的茶壺應聲而落。

他瞪大了眼睛,再也笑不出來了。“您.....您不記得,我是...一期一振。”

“你是我什麼人。”言希咲腦子裏一片空白,她嘗試着喚起自己的記憶,卻除了姓名什麼都沒有。

“是......您的刀。”女孩的話像千軍萬馬在他耳邊滾滾而過,聽得他心跳如擂鼓。一期一振腦子裏一片白。“名為一期一振的刀劍付喪神。”

“我呢,我是什麼人。”女孩腦袋鈍鈍地痛,疑惑地望着周圍整潔的和室。

“您是審神者,是這座本丸的管理者。”一期一振聽見自己這麼說,“您因擁有強大的靈力被選中,選擇了初始刀后就來到這裏,和大家......相處很愉快。”

“初始刀?”女孩子皺眉,這三個字在舌尖反覆盤桓着,她猜測着初始刀一定也是像這位一樣是人類模樣的刀劍,“是誰?”

一期一振張了張口,他不知為什麼首先在心底篩過本丸的那幾位。蜂須賀虎徹,山姥切國廣,歌仙兼定,陸奧守吉行......全部暗墮。

“加州清光。”門外傳來一個清越的聲音,女孩子回頭看,是一個夜色華貴和服的男人,他偏頭微笑着,但是直覺讓她感受到不同於來人溫和外表的凜冽氣息。

女孩子悄悄握住一期一振的袖口向後縮了縮。一期一振愣住了,片刻之後試探着反手將女孩往自己保護圈內帶了帶。

並沒有遭到拒絕。

女孩子警惕地望着門口的男人。

三日月宗近瞥了一眼女孩握緊一期一振袖口的手,慢慢踱步進屋,不顧她的抗拒跪坐在她身邊,樂呵呵地歪歪頭,“我的姬君忘記了很多事情呢。”

“初始刀是名為加州清光的打刀哦。”他意味不明地看看一期一振,表示自己聽到了一期一振剛才的話。“選擇了初始刀后就來到這裏。”“本丸的主人。”“相處愉快。”

“呵。”三日月宗近笑了一聲,“一期一振說的不錯。”

“我的初始刀在哪裏。”她表情沉靜,努力抓住熟悉的字眼。三日月宗近看到她藏在眼神背後的小小不安。

“就在......”

一期一振垂下了頭。

三日月宗近笑了笑。“就在本丸附近的某處呢,老頭子將為您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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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幹什麼!”小姑娘剛醒來精神不濟,一期一振安撫小姑娘歇下了才敢離開,他拉住三日月宗近,皺眉詢問。“初始刀......哪裏來的加州清光!”

“一期不要着急。”三日月宗近悠然地拍拍一期一振的小臂。“老頭子只是順着一期的話說下去而已,先說出謊言的......不是一期你嗎?”

“我......”

“安心,”三日月宗近掩唇笑起來,“小姑娘遺忘了不愉快的過去,這或許是老天給我們的機遇也說不定呢,哈哈哈。”

“......”

“今後,姬君就是我們的姬君了,安排出陣,內番,像每一個審神者一樣,我們會對她好的,不是嗎?一期。”

“......加州清光。”

三日月見一期一振立刻就不再糾結於謊言,明白這老友作何心思。左不過是等着他來推一把而已,誰都不比誰善良。

“老爺子既然說有,自然就能找來一振加州清光心甘情願做這個初始刀。”

“難道...那一位。”

“誰知道呢。”

三日月宗近獨自出門在本丸附近尋找,他篤定那一振刀一定還在附近守着,他從來不懷疑小姑娘對刀劍的吸引力。找到日落的時候終於找到那一振加州清光。

加州清光在太陽開始下落的時候坐在了一棵樹下,那棵樹開滿了花,他從早上開始忙活,采遍了附近每一種開放正好的花,編了花環拿在手裏。

他的靈力所剩無幾了,他篤定了自己如果真的要暗墮了的話就去山裏好了。反正留在附近是不行的。

不過。

加州清光動作滯笨地爬起來拍拍自己的衣袖,他昨天早上還能很靈活地爬上樹看太陽升起呢,昨天日落的時候靈力的缺失就已經讓他變得動作遲緩起來,爬上樹要很費一些力氣了。今早乾脆就上不去了。

“進山之前......”他糾結地揪住自己小辮子,縮在樹下喃喃自語,“要不要再去試一試呢。”他還是想去看看那個女孩子,雖然她可能已經不記得自己了。明明之前下定了決心,在煙火后就立刻進山裡去。畢竟在那之後他作為人類的短短一生已經沒有什麼可以懷戀或不舍的了。“可是......”說不定能夠被認出來呢。

是唯一一個能夠證明他活過的人呢。

能夠被偶爾記起的話,即使是死去了也像活着一樣吧。

“不行......”他敲敲自己的腦袋,“太貪心了。”貪心可不是討人喜歡的特質。況且那裏的刀好像不太喜歡他......

“唉......”他嘆了口氣,喃喃自語着和手腕上的髮帶說話,“安定,不能再拖了,再拖就要暗墮了”。他邁動麻掉的雙腿向著那熟悉的大門走去。

加州清光像每一天一樣,把花環掛在門上,然後抱膝坐在門口開始等。

他等啊等啊,等到太陽馬上就要不見了,等到天上變得通紅一片才失落地站起身。

果然......今天也沒有人來找他。果然那個三日月宗近是在騙他吧......他慢慢朝着樹林裏走去。等到太陽完全落下的話,他就看不見路了,沒辦法趕在暗墮之前走開了。

“加州殿下。”

“安定......接下來,我們去山裏。”

“加州殿下?”

“我覺得,我大概明天會暗墮,不知道會不會有人來殺我。”

“加州殿下。”

加州清光迷茫地回過頭,三日月宗近正笑眯眯地走過來。

“啊!三日月先生!”他眼睛一亮,趕緊埋頭雙手合十對着夕陽拍了拍。感謝上天,居然在最後關頭聽到他的祈禱。他摸摸辮子,拍拍衣角,儘力快地趕到三日月宗近身邊。“是......可以了嗎.....”

三日月宗近打量着這個寒酸的打刀,他盡量讓自己看上去整潔漂亮了,雖然和她的那一振差距還是不小。

“難道......”三日月的沉默讓加州清光沮喪起來,“已...已經......嫁人了...嗎?”

三日月宗近搖搖頭,“不,老爺子來邀請加州殿下來見姬君。”

“真的嗎?!”

“不止如此。”

“哎哎?”

“老爺子來邀請加州殿下,成為我等的共犯......”

————————

“一期一振?”言希咲一覺醒來後天已經擦黑了,屋子裏頭沒有點燈,她額頭隱隱作痛,伸手一摸只摸到繃帶粗糙的觸感。女孩有一點點慌亂,摸索着站起身喊着一期一振的名字。

“當——”她不小心踢翻了什麼東西,只好停在原地,努力適應着黑暗。

“主殿!”障子門被嘩啦一聲拉開,一期一振匆忙進來。“您在叫我嗎?”他走進來,站在女孩身後,一隻手掩在她眼前一隻手去開燈。

“我去為您準備飯食了......”燈已經打開了,一期一振沒有放下遮在少女眼前的手指,“是......害怕了嗎主殿。”

“沒。”女孩瓮聲瓮氣地回應,慢慢轉了一下身體,側身站在英俊的太刀胸前。“感覺我...不該怕。”

“嗯,沒有。”一期一振回想了一下女孩把岩融按在地上摩擦的情景,贊同地點點頭,他垂眸看着胸前,那裏的襯衫被女孩細嫩的手指用力拽住,揪出小小的一朵花。“主殿...適應了嗎?”女孩子聞聲動了動腦袋,似乎眨了眨眼,眼睫在他手心擦了兩下,臉蛋上的皮膚在他手掌摩挲。

“嗯。”

一期一振慢慢將燃起火的掌心放下,垂眸去端餐盤。“主殿,我想着,您或許不願和大家一起,所以就自作主張端來了。”

“謝謝。”女孩站在原地,一隻手拽着一期一振披風一角,他動作大了披風就被拉緊,女孩就跟着小小地挪動一步。

“主殿。”一期一振轉過身來,他注視着女孩子的臉龐,溫和地笑了笑,“用餐吧。”

“......”

“......我不會離開的。”

“嗯。”

一期一振跪坐在女孩對面,專註地看着女孩子吃飯,好像不怎麼合胃口,她這裏夾一點那裏夾一點,努力讓自己吃下去。

“主殿,”一期一振嘆了口氣,語氣還是溫和而可靠,“因為您要養傷,所以要吃營養豐富而清淡的食物。”

“......”女孩點點頭,聽話地戳戳碗裏的胡蘿蔔。“以前......”她開口,嗓音有點沙啞,“我喜歡吃嗎?這個?”眼神專註地注視着一期一振。

一期一振愣愣,胡蘿蔔她確實不喜歡吃,以前每次都是加州清光叉着腰威脅着“最後一次”夾走。

“不,”一期一振開口,“但是這次必須要吃掉哦。”

“嗯。”

女孩子吃着飯,門口悄悄探進來幾個小腦袋。言希咲正想找借口不吃胡蘿蔔,於是做出被吸引了注意力的樣子向門前看。

“哎——博多不要壓我啊——”

“包丁別推......”

“我看不到大人啦~”

“喂喂喂——”

“哎哎哎呦——”

門口摔進來一堆小孩子。

“怎麼回事。”一期一振臉一沉,剛想站起身去趕人,被女孩子拉住了袖口。

“他們......我認識嗎?”女孩子腦子裏嗡嗡亂響,不開心地皺起眉。

“阿......阿咲...”亂藤四郎趴在地上,聞聲獃獃地抬起小臉。葯研說阿咲腦部受了重創,不記得他們了。

他說話的空當,壓在他身上的藤四郎們都飛快地爬起來了,排排站在她面前,扯扯衣服摸摸頭髮,很乖很乖的樣子甜甜笑。

“主殿。”一期一振無奈地笑起來,他的弟弟們正討好地看着他,小臉上明晃晃地是拜託他引薦。“這些是我的弟弟們。”

“全...部?”

“嗯,全部。”一期一振笑眯眯地把胡蘿蔔又夾回女孩子的碗裏,“主殿以前很喜歡他們呢。”

“是嗎。”她打量着眼前穿短褲的可愛小朋友們,頭上別著發卡的那一個正一隻腳蹭着地面,好像很想撲過來。

“阿咲。”唯一的一個女孩從地上爬起來,她拍拍裙角,把臉側的辮子拉到胸前,露出甜甜的笑容。

“我是亂藤四郎喔,初次見面,請喜歡我吧~”

“主殿。”障子門再次被拉開,自稱三日月宗近的男人進來了,他身後跟着一個少年。“初始刀,回來了哦。”

“嗯?”女孩子放下碗筷,眨眨眼看着他身後的黑髮少年,那人一手握着刀,低頭站在三日門內。“你好......”她心頭湧上龐大的熟悉感。

“你......你好。”那個少年笑着抬起頭來,嬌氣漂亮。“主人。”他笑的像要哭了一樣,對她做自我介紹,“我加州清光,是你的......初始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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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審神者有一雙整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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