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六章

皇上翻淳妃牌子那一晚到底有沒有寵幸淳妃,誰都沒有親眼見着,因此那些流言蜚語,她不是全然相信的。

可偏偏自家主子等不及,急着想要處置淳妃,還早早想好了這等法子,倘若淳妃失寵是假的,皇上依舊肯護着她,那主子可就得罪皇上了;但失寵一事若是真的,她勸主子放過淳妃,就是失去了一個絕好的機會……

想到這一點,孫嬤嬤湊到郭氏耳邊,小聲低語道:「娘娘,此事不可大意,為保萬全,還是交由皇上親自處置比較好。」

皇上若是沒有處置淳妃,就代表皇上是在護着淳妃,淳妃的恩寵還長久着呢;若是處置了,就意味着淳妃當真失了聖心,往後就由着自家主子任意拿捏了。

太醫的話皇上是信還是不信,只在一念之間,然而她希望,最後的會是後者。

聽見孫嬤嬤的話,郭氏的目光微動,冷冷地看了秦殊一眼,揮了揮手,道:「都退下吧,此事,本宮會交由皇上決斷。」她也想趁此機會,看看皇上心裏到底還有沒有淳妃?

「是。」眾妃嬪起身,福了福身子便轉身告退,秦殊自然也跟着退了出來,一路回了毓淑宮。

「娘娘,這可怎麽辦?皇後分明是成心和娘娘過不去。」銀杏面色慌張,着急道。

秦殊淡淡看了她一眼,「急什麽,本宮倒覺得這是件好事。」

銀杏看了自家主子一眼,心想自家主子是不是被嚇壞了,所以腦子都糊塗了,扛着欺君的罪名怎麽會是好事呢?

銀杏內心如何糾結,秦殊顯然沒心思去管,她走在前頭,唇角微微揚起一抹笑意。

她只覺得郭氏這一發難可真是一件好事,如今太皇太后、兩宮太后、王佩徽還有郭氏皆是心懷鬼胎,後宮暗流涌動,她可不想捲入其中,而顯然的,某人也是這麽想,否則就不會有她「失寵」這件事了。

她能想到,接下來幾個月,她都不用去給郭氏請安了,禁足什麽的,換個角度講也是一種福利。

此事到了中午時,雲霄殿就傳來旨意,「淳妃秦氏恃寵而驕,裝病邀寵,後又頂撞皇后,責令於毓淑宮禁足三月。望能靜思其過,恪守宮規。」

聽見這番旨意,秦殊只覺得,休假的日子來得還真是快。

【第六十八章楚昱澤的偷香行為】

淳妃因為裝病邀寵和不敬皇后而被皇上責罰,禁足三個月。

這消息一瞬間就傳遍了整個後宮,回想這些日子以來所發生的事情,眾人都明白了過來,皇上對淳妃當真是膩味了,否則怎麽會一點都不護着她。

誰都知道,在東宮的時候,當時還是選侍的淳妃也曾衝撞過皇后一次,可皇上卻是處處護着淳妃,為此還訓斥了皇后,在宮中多年,皇上寵着誰、不寵着誰,他們心中都是有數的。

壽康宮裏,王佩徽正將秦殊失寵的事情說給王太後知道,臉上並帶着幾分得意之色。

她早就說過了,論出身、論才情,秦殊都比不上她半分,楚昱澤怎會一直寵着她呢。

「臣妾覺得,淳妃也就是性子好,裝作與世無爭模樣,所以皇上之前才會惦記她。」如今她裝病邀寵,這行徑和後宮爭寵的女人有什麽兩樣?她早就不是楚昱澤喜歡的那個人了。

這人啊,裝一日還行,可要長久的在楚昱澤跟前演戲,總有出紕漏的那一日。

聽聞王佩徽的話,王太后只淡淡地掃了她一眼,好半天都不說話。

王佩徽被她看得心中忐忑,從座位上站起身來,不敢吱聲。

「跪下。」看着她好半晌,王太后卻突然嚴厲地呵斥一聲。

見王太后突然如此嚴厲,王佩徽面色一變,驚慌地跪在地上,「太后?」她不知道自己是哪裏說錯了。

過了半晌,她才聽到王太后不緊不慢地說道:「你進宮後頭一回見哀家時,哀家就告訴過你,凡事要沉住氣。」

王太后的面上帶着一種說不出的威嚴,看着王佩徽的目光中有幾分失望之色。

聽到她的話,王佩徽連忙恭敬地道:「太后教誨,臣妾時刻謹記在心,從不敢忘。」太後知道她是王家的女兒,在這宮裏唯有太后能真心待她、替她謀划。

然而王佩徽的話音剛落,王太后便輕哼了一聲:「若是記着,今日就不會和哀家說這些話了。你以為,皇上當真厭棄了淳妃?也不用腦子好好想想。」

王太后話中的意思王佩徽豈會不明白,心下猛地一頓,面上不自覺露出一抹震驚。

怎麽可能,皇上若不是厭棄了秦殊,又怎麽會將秦殊……難不成,皇上那道旨意是為了將秦殊護在毓淑宮?

「不,這怎麽可能!」她秦殊何德何能,竟能讓皇上這般待她?!

王太后看着王佩徽臉上的神色,微微嘆了口氣。

她這侄女什麽都好,就是傲氣些,覺得自己是王家的女兒,又頗具才情,所以並不將秦殊這般身家背景的妃子放在眼中,即便秦殊已經替皇上生下兩子一女,仍用先入為主的印象在看待秦殊。

想到這,王太后看向王佩徽的眼中就帶了一抹恨鐵不成鋼的意味,「不可能?你只需仔細地想一想,當初皇上還是太子的時候是如何護着淳妃的?淳妃哪一回被禁足冷落是真的失了恩寵?」

經王太后這麽一說,王佩徽不由靜下心來,細細地回想,片刻後驀地神色大變。

見她呆愣的樣子,王太后輕輕嘆了口氣,「好了,想明白了就起來吧。」

王佩徽帶着蒼白的臉色緩緩站起身來,眼中猶是一副不敢置信的樣子。

看着她這副深受打擊的模樣,王太后緩緩地說道:「哀家在宮中多年,什麽看不明白?哀家也算是看着皇上長大的,他自小就不被先帝喜愛,偏又佔着皇長子的身分,所以凡事別人能忍着三分,他便能隱忍七分。」

說到這,她嘆了口氣接着道:「當年因為恭妃被先帝厭棄,他一個月裏只在十五那一日去向恭妃請安,哪怕他當了太子,入主東宮,和恭妃的感情也一直都是淡淡的。這宮中上下,連洒掃的奴才都知道太子和本宮親近,卻與他的生母恭妃疏遠得很。他這份忍耐,連本宮都要自愧不如。」說罷,她垂眸看了王佩徽一眼,問道:「哀家的意思,你可聽明白了?」

王佩徽抬起頭來,看着王太后道:「太后的意思是說,皇上心裏一直看重恭太后這個生母,所以才疏遠她?」

「你明白就好,當日恭妃在怡景宮孤苦寂寞,不能讓自己的兒子承歡膝下,可如今,恭妃卻也成了太后,住在慶壽宮。當年,皇上若是和恭妃有三分親近,恭妃興許就活不到今日了。」

王太后這番話透着一股感嘆,可王佩徽聽了卻是面色發白,雙手緊握成拳,指甲死死地掐進肉里,她卻感覺不到一點疼痛。

原來楚昱澤將秦殊禁足,就和當日他對恭太后一般,是為了護着她,不讓她受一絲的傷害!

看着王佩徽大受打擊的模樣,王太後面色緩和了些,「你伺候皇上多年,怎麽還琢磨不出皇上的心思呢?」

「太后,臣妾不明白。」不明白秦殊不過是一個知縣之女,竟能得到這滔天的恩寵。

聽到這番話,王太后眼中難掩失望,輕嘆了一口氣,道:「不明白?那你就安安分分的當好自己的貴妃,爭取早日生下個健康的皇子,淳妃怎麽樣,都和你沒有半分關係。」說罷,她瞧了王佩徽一眼,「哀家說的,你可記住了?」

王佩徽默默點頭,心中卻是不甘心得很。

「好了,哀家也有些乏了,你回去吧,好好記着哀家對你說的話。」王太后將她那一抹不甘看在眼中,不由得皺了皺眉,語氣波瀾不興,然而仔細一聽卻可聽出一絲警告。

「臣妾告退。」王佩徽福了福身子,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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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宮混口飯 卷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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