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自打太皇太后薨逝,她就沒睡過一個安穩的覺,如今董嬤嬤隨太皇太后而去,她心中更是不安。
所有的一切,都好像有人計劃着一般,一步一步,讓她陷入這樣尷尬的境地。
太皇太后一去,她這個壽康宮的太后,就再也比不得慶壽宮的恭太后了
等到太皇太后的孝期結束,就到了年底。
新年的喜氣因着太皇太后薨逝而淡了幾分,更想到即將來臨的採選,後宮的妃嬪心中愈發的不是滋味兒,只盼着皇上有了新人,別忘了她們這些舊人才好。
毓淑宮
秦姝坐在軟榻上,手裏拿着一本書,低着頭看着,眼皮愈發的重了,忍不住想要打哈欠。
她抬起頭來,偷偷看了坐在對面的男人一眼,強忍住了想要打哈欠的動作。
這些日子,她被他折騰怕了,一想到睡覺,就覺着心中無比的糾結。
半個月前,某人提前解了她的禁足,結束了近兩個月「私會」的日子。
對外,只說她禁足后,寫了數封的陳情書,他念及二人往日情分,和她於皇嗣有功,所以不忍將其禁足宮中。
而後,她去雲霄殿謝恩,卻被傳成是有心勾引他,因為整整一下午,她都沒從雲霄殿出來,晚上的時候,更是順理成章的留在了雲霄殿。
在他的故意引導下,她這回算得上是高調復寵了。
像是為了印證她復寵的事實,接下來的半個月,他每日都翻她的牌子。
一時間,眾人都知道淳妃重新得寵了。更有流言,說是淳妃手段頗高,短短一個下午,就魅惑了皇上,也不知,在那雲霄殿發生了什麼他們不知道的事情。
這樣的手段,竟比當年得先帝盛寵的蔣貴妃都厲害幾分。
只有秦姝自己知道,她是比那竇娥還冤了。
哪裏是她魅惑勾引他,分明是他故意將她留在了雲霄殿,之後又一連翻她的牌子。
天知道,秦姝有多不願意和他妖精打架。
她也是這幾個月才發現,某人那方面的慾望太多了。雖不至於每晚都碰她,可隔三天總是要折騰她的。
關鍵也不是累,只是他那些高難度的姿勢,讓她實在有些受不了。
她覺着,某人不曉得是看了多少的春宮圖,才能玩出那麼多的花樣來。
秦姝心中怨念,卻是拿他一點兒辦法都沒有。
「不早了,姝兒是準備看一晚上的書嗎?」楚昱澤伸出手來,輕輕一拽,就將秦姝手中的書抽走了。
他哪裏不知道她的小心思,卻也不想拆穿她。
秦姝想要點頭,對上他似笑非笑的目光的時候,卻又搖了搖頭。
「皇上,臣妾還不累,不如臣妾陪皇上下棋吧。」
楚昱澤聽了,揚眉道:「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朕累了。」
聽着楚昱澤說累,秦姝忙站起身來,道:「累了,累了就早些睡,臣妾突然也覺着累了。」
秦姝說完這話,就進了內室,三下兩下脫了衣裳,鑽進了被子裏,並且將被子捂的緊緊的。
楚昱澤看着她一連串的動作,心裏忍不住笑了笑,也脫了衣裳挨着她躺下了,想了想還是想要將身旁的小女人摟入懷中。
楚昱澤剛伸出手來,身旁的小女人就猛地朝床沿躲去,滿是防備的看着他。
楚昱澤見了,皺了皺眉,沉聲道:「過來。」
秦姝看了昱澤一眼,忍不住講起了條件:「那皇上答應今晚不碰臣妾。」
聽着她這樣說,楚昱澤挑了挑眉,被他寵幸有那麼可怕嗎?
他也就,隔三天才碰她一次,雖然每一次她都會被累到。
「過來,朕不碰你。」
秦姝看着他如此輕易就答應了她,滿眼不信。
在她看來,他在床上答應過她的話,一個字都不能相信。
見着她這樣的眼神,楚昱澤愣了愣,帶着一絲不滿道:「陪着你批了大半夜的摺子,朕哪裏還有那精力折騰你。」
楚昱澤這樣說,秦姝眼中的防備才少了一些。
不過,他說是陪着她批了大半夜的摺子。原來,自己的小心思早就被他看穿了。
秦姝尷尬的咳了一下,笑着朝楚昱澤靠了過去。
「皇上英明睿智……」秦姝才開口想要討好一下他,就被他出聲打斷了。
「英明睿智能用在這裏嗎?」
好吧,秦姝知道自己有些誇大了,應該說是火眼金睛,將她的小心思都看穿了。
不等秦姝開口,楚昱澤就淡淡道:「不用羨慕,朕只是有正常人的智商和觀察力。」
聽着楚昱澤的話,秦姝不由得抽了抽嘴角。有正常人的智商和觀察力,他這是在諷刺她智商低嗎?
秦姝覺着,某人要不要這麼不給她面子。
秦姝怨念的時候,某人伸出手來,微微用力,就將她拉到了自己懷中。
雖然不想妖精打架,可若是單純的陪他睡覺,感覺還是很不錯的。
全當,是抱着個暖爐睡覺了。
第二天一大早,秦姝醒過來的時候,就覺着雙腿間有些不適,還以為某人趁着她睡着行了不軌之事,看了看,才詫異的發現原來是自己的月信來了。
銀杏進了殿內,見着她來了月信,忙給她找了月事帶過來。又伺候着她洗漱更衣,換了一身衣裳。
竹韻端了紅棗桂圓粥上來,秦姝拿着銀勺子攪着,就聽竹韻道:「娘娘,皇后昨晚將服侍大公主的薛嬤嬤杖斃了。」
秦姝聽着,眼中閃過一抹詫異。
薛嬤嬤她知道,她可是太皇太後身邊兒的老人了,自打大公主養在太皇太後身邊,就一直是薛嬤嬤照顧的。
「可是發生什麼事了?」秦姝問道。
「原也沒什麼,皇后這些日子心氣兒不順,大公主又是一副懦弱的性子,日子長了,皇后自然心中有怨氣。」
「奴婢聽說,皇后嫌大公主性子懦弱,不被皇上喜歡。」
秦姝聽了,頓時明白過來。
幾日前,她去鳳鑾宮的時候,是見過大公主的,那樣子,當真不像是皇上嫡出的大公主,也難怪郭氏會動怒。
多半,郭氏覺着大公主,是被薛嬤嬤給教壞了。
秦姝用了早膳,帶着銀杏一路去了鳳鑾宮。
許是昨晚薛嬤嬤被杖斃的事情讓鳳鑾宮上上下下都受了驚嚇,所以伺候的宮女太監全都小心翼翼,空氣中帶着一種壓抑的令人窒息的感覺。
「嬪妾給皇後娘娘請安。」秦姝緩步上前,福了福身子,請安道。
見着秦姝進來,郭氏帶着幾分審視的目光看向了秦姝。
眼前的人雖是漂亮,但並沒有讓人驚艷的感覺,安安靜靜的站在那裏,一副柔弱無害的樣子。
這樣的女人,卻短短時日就能復寵,這柔弱無害的樣子,怕也是裝出來的。
「起來吧。」郭氏收回了視線,拿起手中的茶盞輕輕抿了一口。
秦姝謝過,這才落座。
剛一落座,就聽葛美人道:「這小半個月,皇上每日都翻姐姐的牌子,倒是將咱們這些人忘在了腦後,想來還是姐姐知道怎麼伺候皇上,才能讓皇上這般上心。」
秦姝此番復寵,葛氏心中自然是最不舒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