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凌辱
傅司晟心情很好地帶着林衾知去了“銀城”附近的一家高檔餐廳，餐廳經理一看到衛湛言就跟安了小馬達一樣去安排包房，林衾知被傅司晟揪着都快哭了，想要借口離開但身後跟着一群黑衣傍身，不知道有沒有武器傍身的嚴肅保鏢給了她莫名的壓力。雖然知道是他們請客，但是她一個普羅大眾還是吃點兒家常小炒比較好啊！
在包房中坐下，衛湛言一如既往地惜字如金，一句話都不說，倒是傅司晟話多得很，將菜譜推到林衾知面前，先給她介紹這裏的一些特色菜，然後詢問她想吃什麼。
林衾知連連點頭，覺得什麼都可以，最後還是衛湛言看不下去了，伸手接過菜單，跟服務員說了幾樣菜，特意強調微辣。
服務員走後傅司晟靠到衛湛言身上，有些小委屈：“我一般都是無辣不歡啊？你怎麼點的微辣？這裏的微辣跟不加辣有什麼區別？”
衛湛言低頭喝了口水，警告性地看了傅司晟一眼，傅司晟立刻坐端身子。
“她應該不吃辣。”衛湛言解釋。
傅司晟瞪大眼睛，轉頭看向林衾知，只見林衾知也瞪大眼睛，並且點了點頭，傅司晟轉過頭來：“你怎麼知道？”
“感覺。”
去他的感覺！傅司晟腹誹。
巧合吧！林衾知如是想。
食不言寢不語，這應該是對衛湛言最真實的寫照，雖然林衾知也不知道他睡覺說不說夢話，但光看男人吃飯的模樣，嗯……賞心悅目，並且連丁點聲音都沒發出，這跟傅司晟就差口水亂飛，胡天海底跟林衾知亂吹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理論上來講這家菜還是非常不錯的，但礙於衛湛言這座大山在場，林衾知幾乎是眼前放着什麼就吃什麼，很快就填飽肚子了。
看林衾知吃得差不多了，衛湛言優雅地整理衣袖：“走吧。”
傅司晟一口米飯還沒咽下去：“我還沒吃飽。”
“我還要開會。”
“哎……”傅司晟認命地放下碗筷，起身說道：“行了，我先去結賬，等我回來咱們再走啊！”
林衾知乖巧點頭，心想傅總你倒是撈起我一起走啊！誰願意跟衛湛言這麼一座活冰山蹲在一起？
傅司晟眼角餘光瞥見林衾知近乎於求助的眼神，嘴角微微勾起，瀟洒轉身，走了。
林衾知都不知道的嗎？他傅司晟最喜歡看到別人窘迫不已的樣子了，且不說這隻兔子面對大魔王窘迫起來還挺可愛。
傅司晟推門而出，林衾知立刻將警惕性調整好最高，以便於衛湛言一旦發佈命令她就能跟離弦的箭一樣衝出去，分分鐘擺平一切！
出人意料的，衛湛言一言不發，只是轉動着眼前的青瓷印花茶盞，似乎有些興趣的樣子。
林衾知如坐針氈，忍了半天看到衛湛言沒什麼舉動，便放心大膽地拿起桌上的水杯，手中的東西她攥着很久了，本來應該在茶水間就吃下，誰知道被傅司晟打斷，然後莫名其妙來到了這裏。
幾乎是做賊一般，林衾知微微低頭，然後將指尖的藥丸小心翼翼送進嘴裏，以為衛湛言沒有看到，她歡天喜地地就着水咽下。
“你剛才吃的什麼？”清冷卻磁性的聲音，宛如這個人，在林衾知心中炸開，藥丸差點兒卡在喉嚨。
林衾知小心翼翼開口：“葯。”
衛湛言看過來，“什麼葯？”
“就是調養氣血的葯。”
男人皺眉：“你怎麼了？”
“兩位！咱們可以撤退了！”傅司晟推門而入。
林衾知急忙起身，“好的。”
想問的話還沒問完，衛湛言臉色不怎麼好看，率先邁步離開，傅司晟感受着低氣壓，摸摸鼻頭，轉頭問林衾知：“他怎麼了？”
林衾知欲哭無淚：“不知道啊傅總……”
衛湛言說要開會，那就必須開的你後悔從你媽肚子裏生出來，會計部跟設計部的主管幾乎是被衛湛言淡定無比的話語說得頭都抬不起來，針對的事情不過是中午發生的欺壓事件，最後由傅司晟做最後稱述。
不愧是一向瀟洒不羈的傅總，傅司晟的陳詞簡單扼要：“林小姐是我專門請回來的封面設計師，你們管好自己的手下，少以林小姐學歷資歷不夠給她找麻煩，如果還要這要你們就直接來給我找麻煩！”
眾人點頭稱是，在衛湛言微微抬手后風一般衝出辦公室。
從這天下午起，再沒有人敢去芝麻綠豆大小的事都去麻煩林衾知，雖然大家看向自己時畏懼而又不甘的視線讓林衾知覺得很彆扭，但她心底清楚，想要在這其中走什麼正常的人際關係不大可能，倒不如省下這些時間，好好工作。
之後的幾天衛湛言沒再出現在林衾知眼前，倒是傅司晟一到飯點就喜歡扯着林衾知去吃飯，於是關於林衾知跟傅司晟的各種段子逐漸流傳開來，林衾知不是沒有聽到，但都隨着他們去了，悠悠眾口怎麼能堵上？更別說她進來的身份本就尷尬，而傅司晟又是一副無所謂的狀態，那她也當做沒什麼好了。
林衾知不知道的是，傅司晟刻意接近她，已經從最開始對她這種溫和聰慧型產生興趣到有了其他不能說出口的目的。
而林衾知想要避開麻煩，麻煩卻偏偏要找上門來。
這天林衾知正在自己獨立的畫室中設計封面的前半部分收尾工作，門半開着，忽然傳來一陣喧囂：“那個小賤人在哪裏？我倒要看看有什麼本事勾引傅少！”
林衾知手下一頓，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
好像是為了印證般，下一刻畫室的門被猛地撞開，一個穿着時尚妝容濃艷的女人站在門口，看向林衾知的視線帶着不加修飾的鄙夷，甚至還有層淺淡的嫉妒。
林衾知的姿容，即便本人再怎麼低調溫和，也帶着抹不去的一眼驚艷。
杜慧看着林衾知局促不安地起身，輕聲詢問發生了什麼事情，一臉受驚為難的模樣，身上穿的沒一件名牌，幾乎是第一時間斷定這不過是憑藉有幾分姿色，故意勾引傅司晟的野山雞罷了。想到這裏，杜慧的神情更加高傲輕蔑，她抱胸緩步向林衾知走去，高跟鞋擊打地面的聲音很有韻律，站定在林衾知面前，杜慧想都沒想，抬手就是一巴掌。
“啪！”的一聲脆響，給站在門口看熱鬧的一群人嚇得心臟一跳，那天開會時兩大總裁的警告響在耳畔。
一些緋聞不過是有心人刻意透露給杜慧的，杜慧家中做着電子生意，在S市雖然談不上一手遮天但是絕對富裕，因此杜慧也算是一個上流名媛，在一次酒會上認識傅司晟后便沉溺於這個男人的瀟洒英俊無法自拔，如今聽到關於傅司晟跟另一個女人的緋聞，豈能容忍？
林衾知捂着臉站在原地，許久後放下手，她右臉腫起一片，卻一言不發。她跟在顧寧長身邊那麼多年，見到類似於方珊珊的女人不計其數，眼前這個女人一身奢侈品，明顯跟方珊珊那些大小姐是一類人，她……得罪不起！同時她也清楚，眼前這個女人為什麼會找上自己。
傅司晟，這下要被你這愛玩人的性子害慘了！
杜慧甩了甩手，笑着詢問林衾知：“怎麼樣，疼不疼？”
林衾知咬着唇，好半天才開口：“小姐，我們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杜慧聞言抬手又是一巴掌扇過去，她最討厭這種勾引了別人又拒絕承認的女人了！而林衾知察覺到她的意圖后立刻往後一躲，女人尖銳的指尖擦過臉頰，留下三道帶着血絲的痕迹。
站在門口的一個女人膽戰心驚看着這一幕，總覺得再折騰下去要出事，於是上前勸慰道：“杜小姐，要不先這樣吧，再弄下去不太好看……”
“不太好看？！”杜慧聲音拔高一個檔，“有什麼不太好看的？她一個窮酸女有什麼資格跟我爭？即便我今天打了她有誰敢說個‘不’字？”
四下寂靜無聲，林衾知知道，沒人會幫自己。
“杜小姐……”林衾知聽到別人對她的稱呼小聲開口：“我只是傅總請來的封面設計師而已，我跟他沒什麼的。”
“閉嘴！”杜慧怒目相視：“沒什麼會天天出去吃飯？”
“……”林衾知打定主意，如果今天能躲過這一劫，以後死也不要跟傅司晟一起混！
得不到回應，杜慧便默認林衾知這是理虧，她忽然發力拽着林衾知的胳膊，指甲幾乎掐進林衾知肉里。杜慧將林衾知拖拽到畫室中一個專門拿來擱置雜物的小房間面前，頂多容納三個人站立，杜慧毫不客氣地將林衾知推進去，然後將一旁的畫架直接掀翻在林衾知身上，惡狠狠道：“就在這裏，現在給我畫！”
說完“砰”的一聲摔上了雜物間的門，四周登時變得黑暗。
林衾知半坐在地上，揉了揉胳膊，然後抬手摸了摸自己額頭，有些黏膩，應該是剛才畫架砸下來時出血了，她緩緩推開畫架，想要起身推開雜物間的門，只是手剛伸出去便頓住了。
那個人她得罪不起，也沒人能幫她，倒不如就待在這裏，等到那個女人氣消了，就能放過她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