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愛中的王妃(3)(圖)
假如女王沒有別的安排,我們中有人就會去向她轉達,“戴安娜小姐詢問陛下今晚是否獨自用餐?”“啊,請她和我一起用晚餐吧。”女王會決定。“晚餐8點15分開始。”她從來不會拒絕。不過,與未來的婆婆聯繫必須通過侍從或者男僕役進行,這使戴安娜小姐感到不太自在。她每周進行一次這樣的努力,不過大多數時間她寧願在自己的房間裏快速解決晚飯,在那裏她可以蜷着腿,放鬆自如。她對女王有着真摯的感情。我記得她經常游完泳,頭髮濕漉漉地出現在走廊上。“女王一個人嗎?”她會問。然後她敲敲門,輕鬆活潑走進起居室問候道,“早上好,陛下。”女王總是禁不住面露微笑,因為戴安娜小姐看起來如此容光煥發。一旦結婚,她就不必再叫女王“陛下”。她接受的訓誡是,屆時在私下場合,可以叫女王為“媽媽”,叫菲臘親王為“爸爸”。女王非常關心準兒媳,儘管這並不意味着她會經常放下手頭的事,關注她是否一切順利。適應能力和忍耐力被認為是責任的一部分,女王自己也是在學習適應各種嚴格制度和與世隔絕的宮廷生活的過程中長大的。戴安娜小姐來自貴族家庭,對於大家族的生活方式並不陌生,因此女王想當然地以為她應當能夠順利地適應變化。有點諷刺意味的是,女王完全是出於對小姐的信心,才採取對她放任自流的做法:她的想法是,“如果她需要我的話,自然會來找我。”女王相信她的能力,儘管未來的威爾斯王妃對自己未必有這樣的信心。對戴安娜來說,離開過去的生活——倫敦的公寓、幼兒園的孩子們——令她很不適應。她有一天回去看這些孩子們,她喜歡的小朋友們不斷扯她的袖子問,“你到哪兒去啦?”“你什麼時候回來呀?”這令她感到整件事簡直猶如“一場噩夢”,最後她離開的時候,幾乎眼淚汪汪。她回到科爾伯恩·庫特60號舊居去收拾重要物品時,感覺也不好受。她曾在那裏與別的女孩一起住,現在則獨自一人在這套充滿回憶的公寓裏擦洗、吸塵。她告訴我,關門離開時,她心裏禁不住一陣酸楚。不過,她在內心深處還是感到激動不安,而且她知道自己必須堅強。為了抵制無聊,她給自己安排各種活動,終日忙忙碌碌。她忙碌地籌備婚禮事宜。負責為她設計結婚禮服的大衛和伊麗莎白·伊曼紐爾定期來拜訪,到她的房間請她試穿、討論。每次衣服的腰都要一收再收,因為她為了重要的那天一直在節食。她在王座廳上芭蕾和踢踏舞課,穿緊身服跳舞。那個房間一頭安有一個有台階的檯子,上面擺放有兩張闊背王座,後面是從金碧輝煌的窗帘盒上呈W形垂下的深紅色窗帘,綴有金色流蘇。牆面上貼滿淺紅色絲綢牆布,上面有精美的深紅色鑽石圖紋。那兩張精緻的宮廷座椅並排放置,扶手和椅子腿都鍍了金,深紅色椅背上綉有金線——一張繡的是EiiR,另一張則是P①。按照傳統的要求,女王的座位比愛丁堡公爵的高一英寸。戴安娜小姐不可能對她得到的這些特權無動於衷。戴安娜小姐還是一個游泳愛好者。她像瑪格麗特公主一樣,幾乎每天早上都在藍白相間的瓷磚鋪設的游泳池裏游泳,跳水。通往游泳池的必經之路是比利時套房的走廊,她每天走過那裏時,都會與女僕瑪麗亞·科斯格羅夫碰面。開始時的閑聊漸漸延長成交談,兩個女人越談越多,討論着宮殿生活。她倆總有說不完的話題,瑪麗亞樸實大方,戴安娜小姐覺得她是個友好、易於接近的朋友,就像她對馬克·辛普森的感覺一樣。戴安娜小姐在工作人員中找到友誼。她融入樓下的生活,遠比加入樓上的生活為易。也許,這是因為斯潘塞家族的人對於僕役生活的了解不遜於他們對貴族生活的了解。戴安娜小姐的祖母露絲,即費蒙伊夫人,曾經是女王母親的摯友。未來的王妃在樓下五光十色的活動中,找到了朋友和好玩伴。她在樓上不得不謹慎地輕輕踱步,隨時擔心會走錯方向。然而她在樓下的瓷磚地面上卻可以自由自在地隨便走動。她經常與銀餐具侍從維克多·弗萊徹坐在一起閑聊,後者是一個嚴肅的約克郡人,總是把黑框眼鏡的一根腿兒銜在嘴角,像抽煙斗一樣。他充滿職業道德和奉獻精神,對熱心的傾聽者毫無保留。後者對他表示出充分的尊敬,稱他為弗萊徹先生。她還拜訪王室備膳室和大廚羅伯特·派恩,他高大英俊,黑髮濃密,蓄着鬍子。他帶德文郡口音,說話睿智、幽默,總能逗得她樂不可支。他請她吃一球球的家制雪糕和麵包、奶油布丁。她還會踱進咖啡室,與女僕長安·加德納一起聊天。後者的衣着總是一本正經,但是卻擅長講各種聚會逸事,戴安娜一邊吃一碗碗的穀物食品,一邊聽得津津有味。她還會突然走進織品室,與在裏面忙着洗衣服的女孩子們聊天,或者到廚房跟廚師默爾文·威徹利談天。後者是個又矮又壯的漢子,熱衷健美運動。他總是直言不諱,令她捧腹大笑。她喜歡他隱藏在龐大、強壯外表之下的溫和天性。很快,他就成為她最喜歡的夥伴之一。王室保育院的埃弗琳·達哥利也是一位真誠的朋友。戴安娜小姐最初受到的友好接待就是來自她和馬克·辛普森。埃弗琳是個害羞、勤快、熱愛工作的人——她負責料理戴安娜小姐日益擴大的衣櫥,而且還儘力把她的房間收拾得舒適整潔。  [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