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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於寧的要求,W和安澤這兩天可是忙的很,不過於寧抱着說的也對,厲家在厲冥熠的掌管這下太平安生了這麼長的時間,也應該生點事情,讓他們好好的練練手了。
能夠被厲冥熠看中,並且信任的將一方土地託付,他們的能力當然是毋庸置喙的。
所以於寧也和厲冥熠一樣的信任他們,看重他們。
安澤也當做是好玩的事情,也帶着W開始慢慢的折騰起來了。
正好今晚上是安澤的生日,按照W那人的說法就是,舉辦一個大型晚宴,好好的熱鬧熱鬧,安澤也正好按照了他的要求,給意大利各家遞了請帖。
安澤是厲家意大利片區的管轄之人,權勢之大,就連厲冥睿也要忌憚三分,他的生日,來的當然都是些重量級的人物。
安澤也算是接地氣的人,將晚宴舉辦的地點放在了自己的庄園裏。
杯觥交錯間,W遊走在舞池當中,這安澤也算是個年輕人的,怎麼生日晚宴辦的跟老年人一樣的。
一點新奇都沒有,沒什麼意思啊。
“大叔,要來點蛋糕嗎?”
蘇西西穿着黑色小禮服站在自助餐區之前,看着迎面走過來的W,抬高手上的盤子問。
“噗……”W口中的久差點沒噴出來。
“咦,大叔,你好噁心。”蘇西西嫌棄的看了眼地上。
“你這丫頭怎麼在這兒的?”W看着蘇西西驚訝的問。
沒人告訴他這丫頭回過來的啊。
“這麼熱鬧的事情我怎麼能夠不在呢。”蘇西西咬着麵包開口。
其實她是和於寧一起過來的,前天她到了絕島上找於寧,不經意間看到於寧疼的滿地打滾的樣子。
被漉銘這麼一解釋,她才知道了是於寧在給厲冥熠試藥,好在是已經找到了治療那男人的藥材方法,這對於寧來說,是最好的事情了。
又不經意間聽到了於寧和安澤的聯繫,在加上上次給W那竊聽器的時候,蘇西西原本就很好奇了。
所以這次就趕着過來湊熱鬧了。
“哎,你們要怎麼做,帶上我一個唄。”蘇西西湊上去開口。
“行,一會兒帶你玩去。”
安澤跟着W在舞池裏晃悠,這是他二十五歲的生日,當然的格外的隆重一點,來的人也都是穿的十分嚴肅的,讓安澤也跟着變得嚴肅了。
“那兩人怎麼還沒來。”W晃悠着酒杯伸長脖子站在門口看着。
來往的人對着他點頭示意,他一一回過,安澤抽空看了眼門口的人,真是夠丟人的,就跟來的人是他媳婦是一樣的。
在W先生的殷殷期盼下,終於等來了厲澤夫婦。
厲澤依舊還是黑色的西裝,板寸頭往後抹了油,看上去精氣神十足,夫人身穿一條白色旗袍,能夠將白色穿的這麼苗條,可想而知在私底下是多麼的注意保持身材的。
厲澤的夫人和他是大學同學,書香世家,並不算是豪門大富大貴,但是從小就獨居氣質,一看就是溫柔婉約的女子,面容溫和,不過這些年來的操勞,確實讓她的臉上多了皺紋,和保養得當的湯蘭比起來,的確是很有差別的。
兩人挽着手走進來,安澤手上端着酒杯走過去,對着兩人抬高。
“厲先生,好久不見了。”
“安澤先生,生日快樂,這是禮物,希望你能夠喜歡。”厲澤將手上包裝好的盒子放過去。
安澤接過來遞給了身邊的人,“謝謝,您和尊夫人感情還是這麼好啊。”
厲夫人點頭,挽着厲澤的手緊了緊,微笑着對安澤笑笑。
厲澤低頭對着她笑的溫柔,“我們先進去了。”
看着兩人相攜而入的背影,安澤臉上帶着嘲諷,不知道的的確會以為厲澤夫妻感情是最好的,兩人從來都是出雙入對的,但是實際上,背地裏骯髒噁心。
也不知道這厲夫人這麼多年是被厲澤給騙了,還是他一直都知道那事情。
緊跟厲澤其後的,就是厲冥睿母子,厲冥睿帶着母親進門,湯蘭保養的很好,乍一看其實兩人很像姐弟,巧的是湯蘭今晚上也穿了一套白色的旗袍,裙擺上繡的是牡丹花的圖案,看上去富貴大氣。
蘇西西靠在大廳邊上的羅馬柱旁邊,這今晚上可是準備夠熱鬧的了。
厲澤和夫人遊走在大廳里,厲冥睿進門之後就和湯蘭分開了,年輕人的應酬總是要比年紀大的人多了很多的,湯蘭也找了幾個貴婦人坐在一起品品茶什麼的。
這樣的晚宴,女人有女人的話題,男人有男人的應酬,彼此之間互相併不干涉。
“哎,你們說啊,這厲澤夫人都這麼多年了,和厲澤先生的感情還是這麼的好啊。”湯蘭身邊的女人盯着對面陪在厲澤身邊應酬的夫人說道。
這裏的人沒少帶着厲這個姓氏的,大家稱呼之間也就帶上了名字了,方便區分。
“是啊,聽說厲澤夫人已經着手舉辦她們結婚二十五周年的紀念日了,兩人這麼多年了,感情還是和剛結婚的小夫妻那樣的好啊。”
湯蘭拿着茶杯的手不由的握緊了,眼眸也不由自主的死死的盯上了對面的人。
兩人眉眼間帶着瀲灧笑意,厲澤行走間不時的低頭看着身邊的夫人,而她時不時的在他耳邊出聲提醒他少喝些酒。
的確,這是很多年以來他們在每一個晚宴里的樣子,映襯在旁人眼中的就是他們的幸福是那麼的耀眼無比。
“相比之下我們家那口子可就真的太讓我失望了。”
“就是,你看看人家厲澤對夫人多好。”
“要我說啊,他們兩上輩子肯定也是一對兒……”
蘇西西坐的位置就背對着這邊的幾個女人,偏頭間她看到了湯蘭顫抖的指尖,看上去,是她低估了湯蘭對厲澤的愛意。
看來得下點猛料啊。
她起身,扭動着腰肢往前邊走過去,敬過了幾個人之後,順利的來到了厲澤夫婦面前,蘇西西取了杯酒端在手上。
“厲先生您好,我剛才進門的時候就一直聽到有人在說你們兩位的相配,看上去,你們的感情真的是很好呢。”
厲澤同蘇西西碰了杯子,嘴邊帶着笑意將酒飲下,“謝謝蘇小姐了。”
蘇西西也是上次在當家的婚禮上是見過的,只不過當時他們的位置做的有點遠,只是看到了這蘇西西是於寧的伴娘,也知道了這蘇西西是ER的指揮官之一。
“我可以敬厲夫人一杯嗎?”蘇西西說著將手上的杯子遞了過去。
厲夫人剛想伸手接過,蘇西西滿臉笑意的說,“不顧我是覺得這酒是應該由您來喝的,畢竟您的夫人一看就是不勝酒力的人不是嗎。”
經過蘇西西這麼一提點,厲澤也是笑着接過來,“那我替我的夫人喝了,她這兩天的確是身體不舒服。”
蘇西西看着厲夫人笑了笑,面容無害,“我真的很羨慕您呢,厲夫人,女人就應該找像厲先生這樣疼人的不是嗎。”
厲夫人點頭,張口間帶着柔和之氣,“謝謝蘇小姐。”
轉身間蘇西西面上維持着得體的笑容,看到了湯蘭面色越來越沉,看上去是賭對了,W帶着酒杯走過來,對着蘇西西眨眨眼睛之後走向了厲澤夫婦。
湯蘭這邊坐的遠,並不能夠聽得到對面人的交談聲音,她看的到厲澤笑着幫身邊的夫人擋下了一杯又一杯的酒。
身邊人誇讚的聲音一聲又一聲的落在耳邊,湯蘭感覺到胸口沉悶,起身打算去透透氣,剛剛才不過走出幾步路,就被那邊拐角走過來的服務生撞了滿懷,服務生托盤上的酒也全部灑在了女人白色的旗袍上面。
狼藉一片,看上去十分的不雅。
“你怎麼走路的!”湯蘭一股腦的將火氣發出來。
“對不起,對不起。”服務生連連道歉。
蘇西西上前一步,故作驚訝的看着她的衣服,“呀,都髒了,我看您還是上去換一套吧。”
這種場合過來的人,很多都會帶着兩套禮服過來,以防萬一,湯蘭出門的時候也是看好了的。
“您現在和他生氣也沒什麼用,上樓先把衣服換了吧。”一旁的人勸道。
管家過來帶着湯蘭上樓去了休息室,服務生將地上的一片狼藉收拾乾淨之後抬頭,走過去的時候對着蘇西西略微點頭。
厲澤帶着夫人和各類精英攀談,走了兩步厲澤夫人低頭,單手按着太陽穴看着有點不舒服。
“你這是怎麼了?不舒服?”厲澤低頭問道。
“沒事兒,就是突然有點頭暈。”
厲澤抬頭看向對面,休息區稀稀落落的人,她從來就不喜歡熱鬧的地方,算了算時間,距離晚宴結束還有一段時間,畢竟也才剛開始不久,就這麼走了對安澤不禮貌。
“我送你上樓去休息一會兒吧,等到結束的時候我過去接你。”
“這樣不太好吧。”厲夫人看了眼還在熱鬧的人群。
“沒事,我送你上去吧。”
W和蘇西西往一邊湊過去,兩人手上的酒杯碰了碰,“有好戲看了不是。”
“我總覺得有點對不起厲夫人呢。”蘇西西張口道。
“我們這是在幫她。”W不以為然。
“那萬一厲夫人不知道呢。”
“蠢啊,那兩人最起碼暗度陳倉五六年了,她要是真的不知道的話,可真的夠蠢的,你就想着我們是在幫忙就可以了。”
蘇西西嘆了口氣,這厲夫人也不知道有沒有發現厲澤和湯蘭那點齷齪的事情,要是不知道的話,今天突然就這麼戳穿,還讓她親眼看着,也不知道這人受不受得住。
一個女人如果真的看到自己的丈夫出軌的話,估計真的是受不住的。
安澤特地將二樓左邊這片區的房間空出來做了休息室,厲澤將夫人帶進了房間裏,緊跟着出來的時候就看到旁邊的房間門半開着,他不經意的一睹,就看到了坐在沙發上閉着眼睛的湯蘭。
看了看四周沒有人上來之後,他將門推開走了進去。
聽到動靜的湯蘭抬頭,看到走進來的厲澤之後,面色冷硬的偏過頭去,看到她這個樣子,也知道她是生氣了,厲澤關上門走到沙發那邊,在女人身邊落座之後伸手想要將她攬到懷裏。
“別碰我。”湯蘭揮開他伸過來的手。
厲澤嘆了口氣,盯着她不放,“這又是怎麼了?”
這已經成為慣性了,每一次的晚宴他和夫人一塊出席之後,湯蘭總會打翻醋罈子,但很多時候她也總是會顧全大局,識大體,並沒有像現在這樣在別人家裏就開始鬧騰了。
“你今天這是怎麼了?有什麼不舒服的你說出來。”
“我能有什麼不舒服的,我算是明白了,在外人嚴重,厲先生和厲夫人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這麼多年相扶相守的。”她帶着酸意開口。
“你看看你又來了不是嗎,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我的心裏只有你一個人,沒有別的人,你怎麼又跟我鬧上了,這麼大年紀了,折騰這些沒什麼意思。”
“你現在嫌棄我沒意思了,當初你怎麼不說啊,厲澤,你心裏到底是怎麼想我和那個女人的,你今天必須給我個說法。”
湯蘭心裏還是有道過不去的坎,就算厲澤再怎麼將她放在心上,兩人這段關係都是見不得光的,這些年的如履薄冰,讓他們倍感刺激,但是刺激之後,卻是不得相守的空虛之感。
“你當年說過的,無論如何你都不會給她半分的愛,但是我看到的並不是這樣的。”
“逢場作戲,不得不做。”
厲澤看着湯蘭紅了眼眶的樣子,也不管她是不是無理取鬧了,伸手將她攬過來,低聲哄了兩句。
“這些年我對你如何,你心裏清清楚楚明明白,不然我也不會為了你,這麼多年都沒有孩子。”
“你現在後悔你沒有孩子了?你就是後悔不讓她將那個孩子生下來是不是,是我阻攔了你們一家的天倫之樂。”湯蘭紅着眼眶開口,卻還是控制着自己的音量。
厲澤上前將她抱在懷裏,一下又一下的安撫着女人的背部,低頭淺談,一聲一聲的哄着。
那樣溫柔的語氣,只怕聽到的人都會認為這兩人的感情真的是極好的。
蘇西西和W站在空房間內,這裏頭最隱匿的地方放着的攝像頭將畫面連接到了兩人面前的電腦上。
“嘖嘖,真的是山無棱天地合,才敢與君絕啊,這兩人這驚天地泣鬼神的感情,還真的是不知道廉恥。”蘇西西嗤之以鼻。
“的確是挺噁心的。”W附和一句。
“就是不知道厲澤的夫人看到這畫面的時候,會是什麼心情,你這兩人不會這麼快就開始滾床單了吧。”
“你這腦子裏都想的是什麼。”蘇西西翻了個白眼,這大叔,腦袋裏沒好東西。
看到畫面上兩人抱得死緊的模樣,W環胸而立,搖搖頭。
“行了,也該到你出場了,厲澤夫人也不是個傻子,恐怕心裏已經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了。”
連接厲澤和湯蘭所在房間的旁邊上,房間內燈火通明,對面兩人緊緊的抱在一起的樣子,狠狠的扎痛了她的心。
她閉上眼睛,睫毛顫抖,垂在身側的手指不斷顫抖,很多事情,只有你自己實際上面對的時候,才知道有多麼的痛。
這麼多年了,他的虛情假意,自己早就已經看透了,但是沒想到直接面對的時候,居然真的還是這麼的痛。
“厲澤,縱使你再怎麼喜歡那個女人,你也不能這麼對我。”厲夫人握緊手指,修剪得當的指甲鉗入她掌心,血跡慢慢的匯攏之後滴在地上。
她閉上眼睛,腦海里閃現出來曾經她肚子裏那個未出世的孩子,原來,從一開始就是預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