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7 四更
意大利,夜色璀璨之地,燈火輝煌便是這座城市的地標,也是厲家權勢最為集中之地。
熙熙攘攘的街頭,人們裹着冬衣行走,空中不斷飛揚而下輕飄飄的雪花,這裏的生活節奏並不是那麼的快,也許是入夜之後的原因,這裏的人們都是慢悠悠的行走在路上,往來之間相碰的人都說一句對不起。
這裏最大的社交活動中心,酒吧,酒店,休閑飲吧,餐廳,在夜色之下卻最是忙碌的時候,很多人結束了一天的工作之後,都會選擇帶着朋友來到這裏,閑話家常,也是生活節奏最慢的地方,每個步調都是隨着自己的心情而來,不為任何人。
RUNG餐廳里,這家餐廳是意大利最出名的的連鎖店,每天只接受四組客人,可想而知昂貴程度了,當然過來用餐的人也能夠享受到絕佳的用餐體驗,絕對的一句話,顧客就是上帝,能夠在這裏得到絕對的凸顯出來。
兩個包廂相連接的地方,這裏採用鏤空的設計,客人可以自己選擇要不要和對方的包廂連接,或者是採用單獨的地方。
W慢悠悠的翹起腿,接過了服務員送過來的第三杯咖啡,就算被W刁難着換了四個包廂,服務生的臉上還是沒有半分的不樂意,依舊是一副恭敬的模樣聽從客人的安排。
他現在坐的是大廳里,算算時間,也差不多了,很快大廳里走進來一個穿着黑色西裝的男人,他戴着黑色的耳麥,環顧四周之後,經理很快迎了上去。
W將頭頂的鴨舌帽帽檐往下壓了壓,但是眸光卻還是盯着對面的人不放,那人和經歷交涉完之後,很快經理順着他這個方向過來。
“麥先生您好。”經理九十度鞠躬對着W開口。
聽到這個稱呼,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的W抬頭,這是在叫他啊。
“你好。”
“是這樣的,我們這裏被包場了,對方願意用雙倍的價錢將您的包廂買下來,實在是不好意思了。”經理畢恭畢敬的開口,公式化的語氣讓人聽不出來他的抱歉。
W咳了聲,“畢竟是我先來的,如果我不願意呢,什麼人這麼財大氣粗的,願意做這樣的事情。”
“這個,我們這邊有對客人保密的職責,但是我們會給您一張免費用餐的使用卷,下次您過來的時候,分文不取。”
W勾唇起身,動了動肩膀,“沒辦法了,我正好也接到了電話要飛回去處理一些事情,既然這樣的話,我就勉強答應了。”
經理帶着笑意鞠躬,“謝謝您的理解。”
W動着肩膀在門口所有侍應生的恭送下離開,剛剛上了他的車子,就從後視鏡里看到了一輛厲字開頭的車子停在了餐廳門口。
他單手撐着下巴看着走下來的人,懷裏的手機正好響起來。
“說。”
“搞定了沒有?”那頭傳過來安澤的聲音。
“廢話,你也不看看我是誰。”W洋洋得意的回道。
安澤無奈,原本是安排他手下的人過去的,但是這大叔不知道什麼時候跑到了這裏,偏偏鬧着要自己過去,架不住他的盛情,安澤只好讓他過去了。
“我可是告訴你啊,要是失敗了,你就去夫人面前以死謝罪。”
“沒事的,我剛看到了厲澤進去了,就是不知道他要宴請誰,能夠把這餐廳給包下來,你的消息還是很靈通的嗎。”
安澤再次翻了個白眼,這意大利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厲澤的動靜他當然會知道。
“行了,你快回來吧。”
W發動車子,黑色的跑車擦着方才的賓利而過,他從後視鏡里看着不斷從車上下來的人,帶着笑意離開。
這些人活的都是戰戰兢兢的,恨不得喝杯茶都要驗過無數次,給他們下套子,還得好好的斟酌之後才能夠動手的,但是這次他親自出馬,就不信抓不住這兩人的狐狸尾巴。
這次肯定要讓他們好好地試試。
餐廳包廂內,一身黑色西裝的方正男人站在門口,他五官英朗,歲月在他的臉上留下淺淺的痕迹,一頭短髮帶着花白。
可以看得出來當年是個長相俊朗的男人,一直到現在,站在人群里他也還是十分惹眼的。
“厲先生,已經安排妥當了。”經理站在門口迎接。
厲澤在服務生的迎接下去到了頂樓的包廂里,剛踏入裏頭,厲澤身後的人就開始在整個房間裏仔細的搜索。
花台下,桌下,椅子下,一直到確定了安全之後才轉身離開。
餐廳馬上將厲澤過來的時候常吃的飯菜上上來,每個月,都是這樣的,從來不會發生變化。
厲澤先生喜歡吃的那幾樣,還有他夫人喜歡的。
每次兩人過來用餐的時候,這附近總是會被團團圍起來,就連蒼蠅都飛不進來。
厲澤站在窗前看着外頭的景色,這天氣變得越來越冷了,很多人都懶洋洋的,不願意出門了。
包廂門推開,身穿白色毛呢大衣的女人走進來,保養得當的臉上看不出實際年齡,頸邊一串白色的珍珠項鏈,珠圓玉潤,泛着柔和的光澤。
“來了。”
厲澤走過去幫她將外套脫下來放到椅背上。
“你早到了,那邊路上結冰了,來的慢了些。”湯蘭看着他,面容沉靜。
“沒有,我也是剛到,安全最重要。”
兩人面對面坐下,厲澤將冒着熱氣的湯遞過去,這是每次湯蘭都會點的。
“快喝口驅驅寒氣。”
湯蘭看着男人,媚眼如絲,保養得當的臉上滿是溫情之色,如同每個看着自己如意郎君的女人那樣。
“你就這麼出來,你老婆不着急嗎?今天可是她的生日啊?”湯蘭看着厲澤調笑出聲。
“總是問這些問題,她自己也是清楚的,在我心裏她從來沒有分量。”厲澤說的毫不在乎。
W搖頭噓聲,這厲澤可真是夠禽獸的,如果不是蘇西西那丫頭偶然發現,他們到現在還不知道,這麼多年,這兩個大尾巴狼藏得這麼深。
麻利的按照蘇西西的方法將信號傳給了安澤之後,他麻利的關了車燈,慢慢的聽着這兩人今晚上到底見面是要說什麼。
也不知道這兩人是最近才好上的,還是已經好上很多年了,不得不說,這兩人是把他心裏的八卦蟲子都給引出來了。
厲澤一面和湯蘭閑聊,一面給她碗裏夾菜,兩人之間的相處如同多年的夫妻那樣有默契,如果是不明真相的人看了,肯定會認為他們是結婚很多年恩愛的夫妻。
但是實際上,卻並不是那樣。
“我讓你安排的事情你安排的怎麼樣了?”湯蘭擦着嘴巴看着對面的厲澤問道。
“你得到的消息是不是真的,冥熠的身體,可是從來都沒有錯出過問題的,不會平白無故的出這麼大的問題的。”厲澤不確定的開口道。
畢竟這事兒可不是鬧着玩的,一旦失敗,不知道有多少人會出事,要流多少的血才能夠功成名就。
“我說的話還能有假嗎?你放心,這肯定是真的,這麼多年了,你還不信我?”湯蘭反問道。
的確,湯蘭如果沒有本事的話,是不可能會在厲家那麼的多女人好好的活到現在的,並且還得到了這麼多的榮華富貴,她當然是有她的手段,才能夠為自己的兩個孩子算計了這麼多的好處出來。
“如果是真的,那我馬上聯絡眾堂主,一旦冥熠出事了,就馬上扶冥睿上位,否則話,理厲家免不了又是一場大亂啊。”厲澤搖頭嘆息道。
如果這件事是真的,厲冥熠真的活不到明天了,比起讓厲家動亂更加比起其他的厲家子孫,厲冥睿上位,是厲澤能夠得到好處最多的。
凡是個人,這筆帳都能夠算的一清二楚的,人都要選擇自己的利益最大化,不是嗎。
“我就知道,交給你是最讓我放心的,不過我還是需要確定一下,我見到他,你反倒是最合適的。”湯蘭伸手,兩人的指尖在光滑潔凈的桌面上交握。
“你放心,過兩天我就會去絕島查探虛實,我肯定是要為你考慮的,這麼多年了,我的對你的情誼,你是最清楚的。”厲澤單手撫上湯蘭握住他的手掌。
兩人的眸光在空中對視,能夠看得出彼此之間強烈的那股愛意,是多麼的炙熱。
W發動車子,往安澤的地方過去了,都一大把年紀了,還這麼不害臊,他可真是替他們害羞,況且這外頭的雪看上去是越下越大了,就算車子裏有空調也還是感覺到了絲絲冷意。
他身體可是沒那麼好,天冷了就得躲進房間裏去。
車子往前開了半個鐘頭之後,拐進了安澤的庄園裏頭,看門的人看到上頭W的模樣都自動放行,這W先生,可是常常過來的呢。
安澤等在客廳裏頭,很快就看到了W裹着一身風雪走進來,他慢悠悠的上前,安排傭人給他倒了杯熱茶出來。
“捨得回來了?”
“切,我是戰鬥在最前線的人,你以為我跟那些躲在背後的人似得。”W伸手將大衣脫給了傭人。
這房子裏跟春天是一樣的,穿着這衣服還是有點熱的。
“明明就是自己八卦硬是要跑過去的。”安澤翻了個白眼。
“行了行了,不說廢話了,你保留下來了沒有?”
安澤抬手比了個OK的姿勢,“當然保留了。”
W走到沙發那邊,伸手取了茶杯過來喝了口茶,冰涼的下巴變得溫熱,他舒服的嘆了口氣,外頭那雪飛揚的樣子,都差點以為能把人凍死了。
“你說,這湯蘭和厲澤的事情,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安澤坐在W對面開口道。
兩隻手捧着茶杯滾搓,W想了想,“西西那丫頭不是說那家餐廳自從開業那天開始計算,這兩人就每個月都會包場到那邊去幽會的嗎,算起來那餐廳好像也是厲澤名下的產業。”
“那算起來可真的是快二十年了吧,那餐廳是二十年的老店了。”
這樣的事情,不說別人怎麼想,安澤心裏可是不舒服,湯蘭這麼做,就是在打老當家的臉啊,這就足夠讓他們這些人生氣許久了。
“反正現在知道了那兩人是一丘之貉的話,也能夠有些防備。”
安澤冷哼,“不說這湯蘭是什麼人,厲澤也不是什麼好人,這些年面上對當家是衷心耿耿的,但是實際上卻借用職權,中飽私囊,那些罪要是條條開出來的話,可真的是足夠讓他被扔到地牢去的。”
W點頭,的確這安澤說的也是真的。
“不過,那小子生病的事情,是怎麼泄露出去的,如果說是有風言風語的話,這風言風語可是並不足夠敢讓湯蘭和厲澤孤注一擲的。”
“你的意思是,湯蘭知道些什麼?”
“這也只是猜測而已,不過湯蘭那個女人的性子,我還是大概知道的,以前就不是個省油的燈,厲涇死去之後,雖然被安排在了意大利,卻也還是靠着自己的手段讓厲冥睿步步高升,這樣的人,就連那個瘋婆子厲安諾都算計不過她,她是不會打無把握之仗的。”
安澤跟着點頭,他接手意大利的事務到現在,也沒少跟那女人打交道,的確不是省油的燈,需要格外的注意。
“接下來怎麼辦?”W看着安澤瞪大眼睛問道。
男人看了看身後,兩手一攤,“我怎麼知道,夫人是交代你解決這件事情的,怎麼樣將湯蘭和厲冥睿逼的劍走偏鋒狗急跳牆,這是你的事情不是嗎。”
言下之意,他只負責輔助和看戲而已。
“你說,一般這種事情,是不是應該讓原配夫人知道的?”W看着安澤,滿臉嚴肅。
“你可真夠壞的。”
“此言差矣,我這是為厲澤那個可憐的夫人做點什麼不是嗎,只不過想讓母獅子發飆的話應該還來一劑猛葯。”
安澤看着W摩拳擦掌的樣子有些好笑,夫人將這件事情安排給了W,算是給對了,這人就是最適合做這種事情的人了。
“你放心吧,我肯定來一場暴風雨,澆的厲澤暈頭轉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