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你那民風純樸的搖滾樣
如果一個小男孩愛上一個**房的女人,肯定不是出於性或者靈魂,而是因為他媽媽的奶被他弟弟霸佔了,如果非要給這種愛加上一個標題,我們叫他《月亮代表我的奶》(西班牙電影《thetits&themoon》)。我們的成長總會碰見這樣或者那樣的問題,它們一般都**簡單,目的明確,看起來有一點變態,在這部充滿西班牙式想像力的電影裏一切都變得輕鬆、純樸,讓人忍俊不禁。西班牙小鎮的天空很藍,像我故鄉一樣。我的老家在南方,很小,不通火車,沒有搖滾樂,電影院已經倒閉,偶爾會有外地的歌舞團來表演艷舞,廣告語一般會有這樣的字眼:著名南國霹靂搖滾紅星、青春美艷搖滾舞星。在當地,南國、搖滾和艷舞一樣都屬於比較曖昧的詞彙,我回家的時候,親戚朋友問我幹什麼,我說做唱片,他們就認為我是加工盜版盤的;我說做音樂,他們就問為什麼在春節晚會沒看見我;我說搞搖滾,他們就認為我在外地當流氓,因為我的群眾基礎比較好,他們一般都不太相信,很詫異的樣子:看看你那民風純樸的搖滾樣。我老家把流氓不叫流氓,也不叫古惑仔,而叫羅漢。這個詞很中性,來源於如來佛的貼身警衛十八羅漢,隱約包含了小胡鬧、瘋瘋癲癲、一點點畏懼、和群眾的親和性等多重意思。他完全沒有黑幫電影裏的那種殘酷和英雄主義,反倒有一點遊戲的味道,是成長過程中的有點變態的小愛好。就像《月亮代表我的奶》裏的小主人公一樣,我13歲的時候最大的理想是當羅漢,襯衣敞着懷,騎單車雙手離把,看見女孩要吹口哨,說話經常問候某人的老母。羅漢是青春飯,一般從12,3歲開始起步,20多歲就會退休,轉行做良民或者黑社會,如果沒有被槍斃,或者坐牢的話。不過很慚愧,我當時離羅漢的要求很遙遠,幾乎從來沒有被正式接納過,最大的原因是公眾對我有偏見,因為我在當地以學習成績優秀而聞名,擱在古代就屬於小秀才級別的。雙手會寫梅花篆字(操作方式:雙手握筆管,寫一個篆字,因為哆嗦,墨有點灑,若梅花狀,俗稱梅花篆字);兩手打算盤(當打擊樂、鍵盤、結他或者武器使,反正從來沒用它算過數)。品行更是沒得說,砸別人窗戶從來沒被逮着過。好學生在做壞事以前已經被原諒了,比如我不交作業、遲到、逃學,一般都沒人會追究,因為我是班長,這種行為一點不像羅漢,倒象是幹部搞**;如果和小羅漢打成一片,老師會誇你幫助後進同學;騷擾女同學會遭到更慘痛的回報,她們不但不會大聲尖叫,反而會很羞澀地提出進一步要求:晚上去我家做作業吧。我對羅漢事業的最大貢獻是幫同仁們約女孩子,一約一個準,其實約出來也沒什麼事,因為那會兒沒有KTV和迪廳,也就一起爬爬山、在野外遊盪,女生在前面走,男生後面跟着,前後差距大約20米,一副很無辜的樣子。我一般這樣約女孩子,很帥地晃過去,背朝着她,雙手撐在桌上,頭微微仰起:“嗨,放學以後請你聽我唱歌。”“你以為你是誰,萬一&樂隊嗎?”“你可以拒絕我,但是你不能拒絕藝術。”“把你的爪子拿開。”這個第一個拒絕我的女孩子是我的初戀。高中的時候我考進了當地的重點,那裏是一班毫無趣味的傢伙,他們從來不在後面討論女孩子,而是說一個名叫馬拉多拿的外國人。這也意味着羅漢夢想的終結,我一直以為今生不再會有出軌的機會了,直到18歲的時候碰見搖滾樂。其實回憶童年是一件奢侈的事,他適合在別墅後院的草坪上進行,夕陽不太刺眼,手裏有一杯酒,遠處的游泳池游弋着幾個頭腦簡單的性感尤物,透着那麼民風純樸,和搖滾無關。而此刻,外面雪花紛飛,屋裏陰冷,Tomwaits的歌聲像鋸子一樣拉着我的頭皮:Igottacrazy!…………biginJapan,biginJapan…………  [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