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年10月15日 別誤解了佛
建君和鮑淡如趕回上海了,把我全權地交給了雪梨。關於雪梨,我要專門記她一篇的。今天,雪梨要帶我們去拜見回香閣住持慧光法師,上午聽慧光法師講經,中午,和慧光法師一起吃齋。這樣的安排,讓我激動。雖然,在到九華山的當天晚上,我們已見了慧光法師,他在結束法事後下山來和我們共進了晚餐,我還搶先坐在慧光法師旁邊,總想多沾點仙氣和靈氣。席間,慧光法師給我們看相。慧光法師在述說別人的時候,工作、家庭,方方面面都論及的,可當慧光法師側臉對我察顏觀色時,卻只說了一句:"
你壽根很長。"
我驚呆了,慧光法師從我臉上竟看出我的心思、看出我對自己最迫切的疑慮,並正中下懷地給了預言。頓時,一桌人的眼光也都嘆然地一亮。那時刻,我很想知道,慧光法師是根據什麼而一針見血、一語破的?又聯繫到下午抽到的那張平安簽,這使我情不自禁地浮想聯翩:長篇改到力不能支的時候,我置疲憊、咳嗽而不顧,執意要來九華山一游,彷彿就是來聽取這些福音的。但我馬上勸阻自己:來感受佛地、了解佛法,不能如此功利啊!所以,在昨晚的飯桌上,我幾乎沒有提問,只是懷着敬意,聽慧光法師很隨意地和大家聊天。上午,我們一到回香閣,穿着淺灰色大袖僧衣的慧光法師就迎出門來,把我們請進他清靜、樸素的會客室,並吩咐人給我們備上茶點。會客室的四壁掛滿字畫,香煙繚繞的供桌上果然有三尊半米高的金佛,建君臨走時曾關照:"
去回香閣,你可以把玉飾放在慧光法師會客室的金佛前開光。"
我立刻遵囑脫下手腕上的玉鐲放到佛像前,又畢恭畢敬地屈膝拜伏。這時,慧光法師在金佛對面的一排椅子上已盤膝端坐,兩手自然而然地摸數着一串油亮發光的念珠。我悄坐一旁,端詳着慧光法師飽滿、發光的天庭和一臉的寧謐、慈藹、潔凈。我被深深感染,只覺得,我的心從未這樣安寧,而面對着神秘、未知的世界,我的心也從未這樣的新鮮,像一個躺在搖籃里的嬰兒。慧光法師在講經開始前,懇切地對我們說:"
佛法太高深,不容易信解,你們有什麼問題么,提出來,我可以講得更有針對性。"
我們幾個面面相覷,畢竟對佛法知之甚少,沒有太多思考。可今天實在是個好機會,能與慧光法師促膝交談、面對面請教,這樣難得的時刻,無論如何不要錯失啊!我得首當其衝,拋磚引玉。但問題從何提起呢?我想,不懂理論,就結合自己來九華山的感觸,問點實際的,譬如:該怎麼看待我在羅漢堂所得簽文的提示?譬如,該怎麼理解慧光法師給大家解相時所說的預言?再譬如,該怎麼認識善男信女燒香拜佛時的祈願和求助?"
你的問題很好。確實,很多人,包括很多信佛的人,其實,對佛、對佛學,有很深的誤解。"
慧光法師用安徽家鄉話一字一句地回答我的提問:"
'佛'這個字,是梵文的漢文音譯'佛陀'的簡稱,梵文的原意是覺者,覺悟人生,覺悟萬物及宇宙的實相與真理。我們現在所說的佛,是指釋迦牟尼佛,他原是印度釋迦族人,一生勤勤懇懇發明真理、說法度生,但當時釋迦牟尼佛的講學,只用語言,沒有寫成文字,以後,是他的眾弟子把佛所講的學理、行持法規等結集,稱為大藏經,這部聖典教理圓滿、議論精密,是世界上任何一部宗教的經典都不能與之相比的。可不懂佛學的人,往往會把佛學誤以為是一種宗教。錯了,佛學不是宗教。佛學只是渲染着一點宗教色彩。佛學與宗教有着根本的區別,宗教是崇拜神的,而佛、菩薩,是由人修持而成的,我們禮敬他們,就是要學習他們的修持,轉迷開悟,才能離苦得樂。"
接着,慧光法師又逐一的給我們講解了佛學與宗教、佛學與哲學、佛學與科學的關係。我聽得用心,仍感深奧難懂,有些道理一下子還不甚其解,但我在筆記本上歸納了三條:佛學不是宗教!佛法的價值已超出哲學的領域!學佛的過程,有四種合乎科學的方法:信、解、行、證!最明確的一條是,過去的我,正如慧光法師所指出的,確確實實誤解了佛。而此行九華山,在一寺廟的大雄寶殿釋迦牟尼的佛像前看到了這樣一副對聯,實可謂言簡意還賅,使我茅塞頓開:如能轉念何須我大慈大悲若不回頭誰救你大苦大難是啊,一切的一切,不都在於你自己能否"
轉變觀念"
,"
回頭是岸"
啊!  [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