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騙婚

第十二章 騙婚

虎窟山一處破敗的山神廟前,枯草叢生,參天古樹上成群的烏鴉發出陣陣驚呼四散逃命。

一聲震天的虎嘯聲宛若一聲炸雷在熊楮墨的耳邊炸響,那震耳發聵的聲音自帶攝人心魄的魔力,讓原本昏迷的他立刻驚醒了過來。

心驚膽戰的熊楮墨只聽得背後雜草直響,一陣腥風飄來,連忙忍痛側首一看,只見一隻壯牛犢般大小的吊睛白額大蟲正邁着雄健沉穩的步伐躬身向他走來。

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大蟲正是後世傳說中銷聲匿跡的野生華南虎,喉嚨里發出陣陣咕嚕嚕嚕的警告聲音,齜牙咧嘴的就要發起試探攻擊。

熊楮墨是廟裏長草——慌了神,大蟲身上的花紋已經成了一堵牆橫亘在眼前看的是一清二楚,此時哪還有躲閃的機會,一個渾身是傷的人怎麼能跑得過一頭兇猛的野生華南虎。

額頭佈滿了豆大的汗珠,他心中默念一聲“無量壽佛”,當機立斷緊緊地閉上了雙眼,“生死有命,富貴在天!”

熊楮墨心中悔恨至極,哪怕早醒過來一分鐘他也會放手一搏,可睜眼就是個死局,事到如今是生是死也只能全憑老天決斷。

多年的流浪歌手生涯造就了他堅毅的性格,讓他迅速冷靜了下來。屏神凝氣,停止胡思亂想,開始悄悄地感知起自己的身體來。

沒了在動物園看老虎時的閑情雅緻,眼前這可是真正的野生華南虎,稍有不慎便會命喪當場。

熊楮墨覺得自己的心臟依舊在不受控制的胡亂跳動,身體的狀況簡直糟糕到了極點,如同剛從戰場上被抬下來的傷員一般。

腦袋上的血漿已經凝固,手腳全被被捆綁着,左腿已毫無感覺十有八九是斷了,身上大傷小傷不計其數,已經殘血的他現在只能把全部的希望寄托在華南虎不是食腐動物,或者剛吃飽身上,唯有那樣方有一線生機。

熊楮墨心底第一次生出了生命不在自己掌控之中的感覺,悲哀、恐慌、恐懼、悲愴、無力……各種感覺紛沓而至,他的眼角默默地流下了淚水,心底發出一聲吶喊:我要活着!我不想死!

“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這是我的理想,我來到這世上還什麼也沒做,老天爺你的打擊卻接二連三,你是不是在針對我?”

大蟲的氣息越來越近,熊楮墨強行停止了胡思亂想,躺在冰涼的地上悲愴無比:哎,祈禱吧,除了祈禱還能做什麼。

數次落入獵戶陷阱死裏逃生的大蟲眼中滿是警惕,過往的痛苦經歷讓它不得不懷疑突然出現在自己領地上的一個人是否是個陷阱。

大蟲伸出鋒利的前爪試探着扒拉了一下熊楮墨的前胸,如同觸電一般猛退而去,站在一處進可攻退可守的位置,機警的瞪着地上一動不動的的熊楮墨。

鋒利的爪子如同寒光閃閃的鐮刀一般鋒利,輕而易舉的刺穿熊楮墨的衣物,開膛破肚,五道大拇指粗細的血痕登時出現在他胸前,鮮血止不住的往外直流。

“瑪德,痛死爹了,老虎的舌頭竟然有倒刺,這下怕是腸子也流出來了,我命休矣!”

事情已經不是疼痛那麼簡單,持續的大量失血已經讓他產生了天旋地轉的眩暈感,加上天寒地凍,他知道自己隨時有殞命的危險。

難道,這次死定了?就死在這荒郊野外?

“不!我要活着!我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做,不能睡!”

意識本來有些模糊的熊楮墨突然額頭青筋暴露,牙齒又猛又狠地咬向自己的舌頭,舌頭當場鮮血直流,滿嘴的咸腥。

鑽心的疼痛總算是讓他的意識重新清醒過來,他躺在地上不敢發出一絲的聲響,生怕功虧一簣。

與被老虎生嚼比起來,他更願意死在孔寧的手上,痛苦放在一邊,至少人類的底線能然讓自己落個全屍。

生活真他娘的操蛋,有些事情根本就沒有地兒講理去。

大蟲一臉的疑惑,再三試探,數番下來熊楮墨感覺自己的熊樓已經爛的不成樣子了,因為已經神經麻木感覺不到絲毫的疼痛了。

否極泰來,在虎爪的撥弄下,那把媚香樓剁手指頭的鋒利匕首不偏不倚滑落在他的臉旁,再往裏靠那麼一絲,他就會變成一隻耳。

天上等着吃腐肉的烏鴉盤旋,粉紅色的小豬佩奇和萬紅從中兩點粉分外的扎眼,袒露在天地之間,說不出的滑稽。

就在熊楮墨以為勝利在望的時候,他的眼皮如同灌了鉛一般越來越沉,他感覺一名仙女在他的耳邊吐氣如蘭,用世間最嫵媚的聲音呢喃道:“孩子,睡吧,睡吧,你太累了,睡著了你就解脫了!”

熊楮墨感到大腦漸漸地失去了對身體的控制,自己彷彿沒有重量一般漂浮到了空中,再也不用受這份罪,真的解脫了!

誰家水龍頭沒關?頭好痛!

熊楮墨再次悠悠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申牌時分,他睡了足有一個時辰,睜開眼的時候他好一陣心驚肉跳。第一眼看到的便是那隻吊睛白額虎,碩大的虎頭就在搭在他身旁的草叢之上。

在他昏睡的時候這隻大蟲已經離開多時了,雖然吃死物毫無挑戰性,可天性的狡猾又讓它去而復返。

因為這隻久經風雨的大蟲覺得事情沒有那麼簡單,索性趴在熊楮墨的身邊呼呼大睡起來。

“士可殺不可辱,這隻死虎竟然騎在老子頭上撒尿,恨死我了,早晚弄死你!”

熊楮墨輕輕的轉動頭顱,放眼望去山高林深,滿目荒涼,自己所處之地分明是一個荒的不能再荒的荒郊野嶺,被路人搭救的可能性根本就不存在。

“瑪德,兩世為人連女人的滋味都沒嘗過就這麼死了太冤枉了,必須得自救。”

兩個多時辰的昏睡總算是讓他積蓄了些許的力氣,他忍着鑽心的疼痛,用嘴巴吊住沾滿泥土的匕首緩緩的開啟了自救的步伐。

熊楮墨的動作很輕,生怕驚醒了身旁一口就能要了他小命的閻王爺,加上受傷的緣故,用了一刻鐘才隔斷了手上拇指粗細的麻繩,又用了半刻鐘隔斷了腳上的繩索,手腳總算是重獲自由。

“瑪德,竟然用捆豬的繩子捆老子,再一再二不再三,我回去一定要宰了那姓孔的!”

“還有李致和那老王八蛋!”

外面寒風刺骨,可做完這一切的時候熊楮墨卻是汗流如瀑癱軟在地,休息了好半天才又恢復了些許力氣。

眼看着太陽越來越偏西,不是他不想早點逃走,他那沒有知覺的左腿正壓在大蟲肥碩的屁股下,只要一動頃刻間便會沒命。

熊楮墨費勁的舔了舔發白的嘴唇,等了半天他發現這隻大蟲壓根就沒有翻身的跡象。憑藉手中這把鋒利的匕首,若是一個人他有十足的把握一擊斃命,可眼前是一隻野生吃人的華南虎。

他調整了一下急促的呼吸,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暗道:“越是危險越要冷靜,事情沒有你想的那麼糟糕,還不是絕境,你一定能想出辦法來逃命,事情沒有你想的那麼糟,你一定逢凶化吉想出逃命的辦法來……”

就在此時,那隻吊睛白額虎十有八九是在做春夢,它那越來越大雞兒竟然在熊楮墨的臉上滑了過去。

熊楮墨連忙歪過頭去,舌頭上帶倒刺,誰知道那話兒上面帶不帶。

“麻辣隔壁,老子的清白差點讓你個狗娘養的給玷污了。”

以前聽見別人說狗曰了的還覺得好笑,事到臨頭了自己差點被虎給曰了卻覺得一點也不好笑。

熊楮墨心中一陣噁心,不過旋即他計上心來,要是再耗下去他必死無疑,橫豎都是死,他決定賭一把。

打死也不能用嘴的,以後還做不做人?

他要擼死這隻虎。

開始的時候是試探,見大蟲沒表示反對,他的動作越來越大。

告子曰:食色,性也。動物大概也是如此。

大蟲更沒想到世間竟然還有這種操作。

左腿廢了左手卻沒費,當大蟲越來越配合的時候,熊楮墨知道自己修鍊數十年的麒麟臂終於有了用武之處。

不知道大蟲折騰了多久,熊楮墨反正知道自己本就灌鉛的手臂已經麻木了。

在幾乎幾乎使盡了平生的力氣之後,他敏銳的察覺到自己逃生的機會終於來了,因為大蟲如同一攤爛肉一般癱軟在地上,他伸手輕推了幾下果然一動不動。

不管大蟲有沒有反應,他依舊是小心翼翼的抽出了自己的左腿。

暫時脫離了危險,飢腸轆轆的熊楮墨靠着一棵大樹強打着精神忍痛取出了二鍋頭,連灌了幾口,嗓子眼一陣火辣辣的灼痛過後總算是恢復了些許的精神。

他撿起一塊拳頭大小的石頭投石問路,砸在那大蟲身上它卻渾然不覺連動都未動,依舊趴在地上昏睡,十有八九是虛脫了。

“此仇不報非君子!一隻畜生竟然騎在了老子的頭上屙尿,不除掉它簡直是一輩子的恥辱。”

熊楮墨看了一眼手中的匕首,搖了搖頭,琢磨半天總算是想出一個主意,拿起地上的繩子一瘸一拐的衝著那隻大蟲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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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明末建了個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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